妖器事件簿-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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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巨大的火力从空中扑下,枪口吐出两条交织的火舌,巨大的威力比起地面上的枪来说又要强上好几分了。
巨阙不断的四下张望,闲闲避开扫射而来的子弹,飞快的向人群集中的地方跑去——哪怕周围的居民已经疏散开,可是,到底不可能清空整个城市的!这是唯一的办法,即使他也不想将普通百姓牵扯进来!
机关枪啪啪啪的在他脚下扫,明显想阻止他的逃跑,巨阙咬了牙不管不顾,他背上的画影却双目泛红,挥着手中斑斑残破的折扇替这个叫他恨得咬牙的傻子挡下那些子弹。
耳边似乎已经能听到汽车的声音,能听到不少人说话的声音,巨阙脑中却是清明一片,满满都是止不住的欣喜——无所谓责怪或者怨恨,作为器灵,作为非人类,而且是力量强大的非人类,必然的,会被人类所忌惮。
枪声顿了顿,再响起时,巨阙腿上猛然一痛,砰的一下栽到在地,却条件反射一般飞快反手,护住背上的画影,在地上连连打了好几个翻滚。
画影咬牙,猛然回头看去,眼瞳陡然一缩,忽的伸手,紧紧的抓住了巨阙——那从来风流潇洒的人这会儿竟然在微微的颤抖着——飞驰而来的那颗子弹在他眼中似乎被无限的放慢了,似乎可以清晰的看到它破开空气的轨迹和身后拖动着的长长气流,一点一点朝着两人慢慢靠近……
画影甚至能够想象,就现在这个位置,就这个方向,这颗子弹大概会先穿过他画影的脑袋,再射入巨阙的胸口吧,多么美妙的死亡!只是,他更希望是心与心贴在一起……
画影知道自己躲不过,就算自己躲过了,伤了腿的巨阙也是躲不过的,于是,他飞快的回身,一把抱住巨阙,将两人的胸口重叠在了一起——仅仅是这么快这么小的一个动作,耳边已听到那子弹破空而来的声音……
砰——
耳边的空气仿佛随着巨大的枪声爆炸开来,阿亏猛然回头,一脸的惊骇。
湛卢眼中沉淀出深深的悲痛,却仍旧一把拽住阿亏的手,低声吼道:“走!”
阿亏死死的摇头,忽的泪流满面——即便是齐国灭亡,也从未如此忧伤!
这些陪伴她走过三千年岁月的孩子,这些或狡猾或妖媚或羞涩或实诚的孩子,如今跟在身边的也不过只剩下十多个,死的死,伤的伤……
仅仅是一颗子弹穿过身体,便独留下一件锈迹斑斑的古物于地,或是破碎的玉石,或是烂掉的字画,淡然死去,连一个冢都不曾有,连回头拾起他们的时间都不曾有。
阿亏从未如此渴望过强大,从未如此后悔过自己的懒惰,若是她早知今日,勤修苦练,是不是就能像一个真正的祭剑司一样保他们世世平安?
恨——
怨——
还有渴望——
阿亏的脚步猛然停下来,湛卢连连拉拽都没拉动,焦急之余又有些诧异,却见阿亏手心里放出点点萤光来,在这大白天里看得并不真切。
砰——
几枚子弹迎面射来,一簇银光顿时从阿亏指间射出,如同一道张开的罩子,将数名器灵统统笼罩其中。
那子弹撞上这罩子,顿时撞出水波一样的痕迹,然后便真如陷入泥泞沼地一般,慢慢的、慢慢的沿着这透明圆罩滑落在地,噔的一声。
阿亏身量仿佛又长大了些,长发如瀑,拖到腰后,臂上显出一些繁复的花纹来,好像纹身,却流动着淡淡的光泽。
一个白衣的男子站在她身后,头埋在她颈间,紧紧的抱住阿亏的腰。
阿亏转过头来,对着湛卢笑了笑,下巴似乎变得尖了些,小小的瓜子脸,眼睛很亮,里面却再看不到一点当初那个孩子的稚嫩和天真,反而在眉梢眼角都有一种成熟女子的妩媚和优雅。
她低了低头略矮了身子道:“对不起你们了,一直没能真正的长大。”
众多器灵还不知该说什么,阿亏却又回望了过去,看着不过片刻耽搁便已尽数围拢过来的军队和直升机笑起来:“这世上果然不再需要我们了,只是……没了我们……他们便真的能过得好了么?古老的兵器里方才住着古老的灵魂,邪恶的、善良的,却是一切由主人塑造。这样的兵器才能左右人心,同时也规劝着人心,绝不是眼前这般批量生产没有生命的东西能够代替的。”
她偏头听着耳边轰轰的机桨声,似有些感叹:“凭着这些东西,厉害的武器、精密的仪器、不断的进步,或许人类会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但是,却也在同时丢下那些永远不可能再找回来的东西,爱,或者其他,乃至于这个世界本身,这便是他们付出的代价。”
“阿亏……”湛卢与纯钧对望一眼,胜邪拽着自己的书生袍子气喘吁吁不明所以,湛卢却摇摇头。
埋首在阿亏颈间的白衣男子在她脖子上蹭了蹭,有些撒娇的唤了一声:“阿亏……”
阿亏笑了笑,反手拍拍他的脑袋:“小白,你这下子可开刃了,也长大了,怎么还这样……”
白衣的男子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又赶紧的埋下去,嘟嘟囔囔道:“感觉好奇怪,他们会不会笑我?”
湛卢噗嗤一声,心头却松了——护卫,终于长大成护卫了,只是……这样大的代价……
子弹接连不断的射在无形的防护罩上,被看似轻薄透明的防护罩毫无差别的挡了下来,湛卢到底有些担心,低声道:“阿亏,我们……”
阿亏摆了摆手,淡淡应道:“再等一下……”
“等?”胜邪掀起袍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摇着衣角扇来扇去,晃着脑袋一副酸儒模样:“等什么啊?这会儿还不逃命,等着人家全部扑上来十个打一个吗?”
阿亏笑了笑,捋了捋耳边的长发轻声道:“我相信他会来的,一定……”
湛卢了然,对抱怨的胜邪比了比手势,胜邪这才哼了声转过头去。
远处忽然骚乱起来,隔得太远,只能见到大批的军队忽的如同漩涡一样涌动起来,猛然——那漩涡中心忽的射出一个黑色的影子,那影子速度极快,挟着什么东西朝这边射来,居然叫大多数器灵都没看清楚,倒是胜邪啊了一声,那影子已近在眼前——竟是小黑。
小黑的西装已破烂得不成样子,碎成了一缕一缕的布匹挂在肩上,几乎算是半裸了,还好下面的裤子只少了一截裤腿。
他先看了小白一眼,哼了一声道:“总算是长大了!只知道嚷嚷着开刃,却不知道刃岂是这么好开的?除非把你扔到炉子里重铸一遍,否则就自己等实力增强吧!”
小白抱着阿亏的腰死死的瞪他一眼,虽然模样长大了不少,不过性子倒没多大变化。
小黑目光飘了飘,这才落到阿亏身上,低声道:“我回来了。”
阿亏扒开非常不满意死死扣住阿亏腰的小白的手,上前了一步,替小黑理了理那破破烂烂的西装,笑着仰起头:“嗯。”
被扔在一旁气息奄奄的画影半趴在巨阙身上,抬起头,一句三喘,难得的气若游丝:“哎哟,你们慢点缠绵,先拉小爷一把啊!”
被强行抛弃的小白立刻转移了目标,幸灾乐祸的拿脚尖顶了顶画影的肩膀,乐呵呵的道:“哟,画影‘小爷’,你怎么啦?”他摇着脑袋,特意的加重了“小爷”两字。
画影一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痛苦纠结模样,长叹了一口气,仰头做怅然状:“若不是小黑来得及时,你画影小爷命都没了!”
原来,那子弹几乎已贴到画影的后背的一瞬间,刚好赶来的小黑伸出墨黑重剑堪堪一挡,长剑一甩,朝半空射去,登时洞穿了那直升机,轰的一声,直升机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从半空跌落,砸毁不少建筑,这才救了画影一命。
小黑看了一眼战场上慢慢推进的装甲车,有些感慨的看着长大成人的阿亏道:“怎么办?”
阿亏冷笑一声,猛然握住小黑和小白的手,眼瞳一缩——
砰——
巨大的力量从小黑小白身上传入阿亏的体内,化作常人不可见的波纹一圈一圈四散开去——
面前的装甲车忽的停住,甚至还有猝不及防相互撞上的。
然而,后面的大部队却更是夸张,那些行动有素的军人全部疯了一样抱住头,跪趴在了地上。
阿亏淡淡道:“那陈明志倒是有一样没有说错,我们还真的是靠那所谓的精神力行动的。不过,也正因为此,似乎也能影响到这些人类的精神。”
一所看似普通的监狱里,许多实枪核弹的警察走来走去。
忽的,众多的狱所里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啪嗒声,虽然非常轻微,可是,对这些清楚的知道里面关着什么样的犯人的警察来说却不啻于一声响雷。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飞快的跑过来,在门上的密码锁里快速的按下一长串的数字,又将瞳孔凑到门上的仪器前嗤的一扫,这才推开由十多厘米厚的钢板制成的狱门。然而,让他目瞪口呆的是,这样防守严密的狱所里,竟然什么都不见了,只余下一个掉在地上碎裂开去的脑波干扰仪……
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一愣,飞快的转身,接连打开数道这样的厚门,然而,里面,却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他啊的一声惨叫,抱着脑袋跌坐在地上,一把拉住身后同样目瞪口呆的警察,大吼到:“快!快通知上面!跑了!都跑了!这些不明生物如果逃出去,要是造成什么危险,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几个警察顿时跑了出去,这所看起来毫不出奇的监狱里登时响起一阵一阵连连不断的急促脚步声……
阿亏抖开妖器阁将数只被干扰仪弄得有些虚弱的器灵收了进去,这才抬起手来,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叉。那叉猛然往前一弹,形成一个类似于双开门一样的通道。
阿亏往回看了一眼,满地的人萎靡不振,枪械散了一地,终于率先跨进了那个通道里,小黑在她进去的一瞬间上前了一步,猛然拉住她的手,手指动了动,终于与她十指交握。
阿亏脚步一顿,便与小黑一起跨进了那无底无尽的通道。
所有的器灵留恋的回看了一眼,依次跟在了阿亏的身后,再无所踪……
“什么?不见了?怎么可能!怎么会彻底消失的?”陈老握着电话咆哮起来,手指都在颤抖。
电话那端的人顿了顿,咳嗽一声,陈老这才想起自己在与谁谈话,立刻压住了声音有些词不达意的连连道歉。
电话那端的声音这才又响起来,语速很慢,让人有充分的思考余地,只是,语调却很严肃,几乎是叫人下意识的服从。
“嗯,非常感谢你提供这个线索,但是,这次的非人类事件就到此结束。我们是和平的,并不希望与任何生物发生冲突,但是,我们同样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人类的安全和生存。我们会继续密切关注这个事情。就是这样。”
直到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陈老才啪的一下将手中电话死死砸在地上,砰的一声,白色的话筒顺着那完全的电话线剧烈的弹动起来。
就此结束就此结束!那他怎么办?那他的明志要怎么办?不就是因为死了太多人,损失太大才说出这种话的吗?这些家伙!全都是懦夫!全都是装模作样的东西!这种非人类,这种残忍的东西怎么可以留着?怎么可以!
这次的离奇恐怖袭击事件被陆续炒了好几个月才因为恐怖分子的彻底消失渐渐淡了,这样闹热的新闻下,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到那报纸一角一则不起眼的消息:著名收藏家陈XX于昨日家中心脏病突然发作死亡,享年69岁。
街边,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孩子抱着一个紫砂壶拉了拉身边美丽夫人的衣角,踮起脚来,仰起头:“妈妈妈妈,给小宝看看!”
美丽妇人弯腰将报纸递给他,漂亮的小男孩便坐在街边的椅子上甩着脚一字一字的念起来,末了,眯了眼一头钻进妇人的怀抱里,拱了拱才仰起头来:“妈妈,那个坏蛋伯伯死了!”
美丽妇人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起来,她的笑容并没有什么特别,却叫旁边几个过路的人看了又看,总觉得这个明明已婚已孕的妇女有一种娴静淡雅叫人移不开眼的气质。
她抱起小男孩放到衣兜里,拿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道:“是啊,我们总算是还了他们的人情吧……”
小宝甩着脚笑起来,抱着手中的紫砂壶在脸上蹭来蹭去。
忽的,面前投下一道阴影,美丽妇人有些不安的抬起头来,却见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死死的盯着小宝怀里的壶。
妇人皱了皱眉,拉起小宝就走,那个疤痕男人身后的两个大汉却一步跨过来,将两人挡住。
妇人退了几步,警惕的打量着面前的三个男人。那个有疤的男人面上一窘,砰的一拳打在两个大个子的头上,似乎是用日语?吼着她听不懂的话,然后转过头来,看了她两眼,忽的便脸红了,结结巴巴的道:“那个……我只是想问……这个紫砂你是哪里来的……”
妇人一把抱住小宝又退了半步,警惕的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