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未阑珊-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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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放那儿吧，我送进去。”若西去洗手池细细洗了手，又取出一只古色古香的点心盘，把从老宅带回来的点心摆放好。
他的工作室是二楼一间单独的房间。她常想如果他是一个军人，那间房间就该是他的“作战室”了。她一直奇怪他把书房的功能和工作室的功能划分的那么清楚。
端着托盘来到工作室门外的时候，她的心竟突突乱跳了几下。
敲了敲门，她听到他说了声“请进。”没有什么情绪的语气。
她推门进去，看到他正忙着作图。
她知道上市的准备他就早做好了，现在一些台面上的工作都是李晨牧在做。现在看他桌上摊开的图纸，不知道他又计划开拓哪儿的市场。
她把托盘放到桌子一侧。
他礼貌道谢，没有抬头，手下也没有停止动作。
若西没有马上走开，她看着在台灯耀眼的光影下他的侧脸。饱满的额，微陷的眸，坚毅紧抿的唇。他高大的身躯撑在桌面上，写写画画着一些她并不怎么懂的符号。莫名其妙，他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征服和霸道的强烈讯息，她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心脏的律动更加不规则了。
若西垂下的手指握了握，她想到了昨晚。不，那好象不仅仅是昨晚而已。事实上他们的婚姻就是建立在一个别扭的基础上。像昨晚那样的“心照不宣”“掩耳盗铃”，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的结，她的结，他们各自带着自己以往的印迹，自私地躲在各自的壳里不肯迈出一步。
奶奶说，爱情是点心，夫妻的对方才是一日三餐。那，他们又是彼此的什么？当然不是点心，可是又不是一日三餐。是茶？是咖啡？他们到底算什么？
或许他终于感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他不知怎么就抬起头来。看到是她，他没有表现出吃惊，像是她的出现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点点头：“回来了？奶奶好吗？”
她早上跟他说回趟老宅。
“奶奶还好，她让我给你带了点心。”
她的面上平静无波，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到托盘上。“好。”他简单的一个字。文人
她转开身。
“明天一起去给妈妈选生日礼物吧，后天要一起回去吃饭。子菲放寒假了，也会赶回来。”
“好。”她应了一声。
第一百零八章 首饰店相遇＇VIP＇
子风把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
他们刚刚从首饰店出来。
车内很安静，暖风给的很足，他松了松衣领，有些口干。
他往副驾看了一眼，若西坐在那儿闭目养神，始终没什么声响。
他略微有些烦躁，在店里碰到林如是是他没想到的。可是林如是的表现也很正常吧，普通的寒暄而已。若西出了店门就有些不自然了。
他竟不知道为什么。
是他熟识的一家首饰店。这家店的玉器是最出名的。妈妈最钟爱翡翠。
他耐心地翻着杂志，一旁，若西在跟经理低声交谈。
她看的很细致，问的也很仔细。她们身边已摆放了几只首饰盒。
他记得刚刚进门时，经理马上迎过来，含笑问“墨太有什么需要”。
她用低而柔润的声音说：“是送给妈妈。”她说的那样自然，他忍不住向她看过去。
他原以为她会说“送人”抑或别的什么。
不能不说，她在这方面还是很快得到了母亲的认可。她自然、落落大方、待人接物都是最恰当得体的方式，举手投足更是全然天生的气度。而且，她从来都是听话的。母亲因此对她愈加认可。他甚至当面听过母亲向姨妈和姑姑婶婶“炫耀”儿媳的听话省心。
跟他通话时，母亲也自然地把“若西”喊成“小西”。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而带若西来的这家店，更是对母亲“投其所好”。
他看了看表。她挑了有一会儿了。
他正想起身过去看看，一片轻巧的影子遮下来。一阵再熟识不过的香气。
他抬头，唇角涌上一抹标准的礼仪微笑。
不同往日的艳媚，面前女子是一身雪白皮草装束。如瀑布自然倾泻的黑色长发，衬托姣好的芙蓉脸面。
“墨总，好巧。”林如是娇柔如昔。
子风点下头。
“唉，真搞不懂这些杂志怎么这么讨厌，不但把人拍的那么丑还乱写一气。您看，刚刚在车上助理拿给我的，我都吃惊死了……”林如是向他眨眨无辜的大眼睛，竟莫名哀怨地叹了一口气。
林如是一见面就跟自己抱怨这些？他们似乎也没熟稔到那个程度。
子风的眼光移下去，看到她如葱玉指正握着一本杂志。似乎是某著名的娱乐八卦杂志，他没来得及看清楚。
他已经注意到若西刚好侧脸过来，似乎示意他过去看。
林如是注意到他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墨总，那位应该是……”
“我太太。”子风微笑了下。
“哦，原来真的是……”林如是可爱地掩了下樱桃小口。
子风向若西走过去。
若西看到他们过来，站起身。
林如是跟过来，芙蓉面上一派娇媚。停在若西面前，主动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一直景仰墨太的美名，今天才有幸得见。您好，我是林如是。”
“你好。”若西微笑了下，握了握向自己递过来的滑腻的小手，对方也是恰到好处地很快移开。
林如是惊艳的目光止不住地落在若西身上：“我还一直埋怨墨总为什么总把您放在深闺养着，令我们这些俗人都不得见。如今才了解了，像墨太这样的美人带出来还真是不放心呢。”
说着看了墨子风一眼，子风已将注意力转到经理递过来的翡翠手镯上。
“林小姐说笑了，您的美名才真令人仰慕。”若西自然知道面前的女子，大名鼎鼎的三栖明星。只是演过的电影和唱过的歌曲她都不太记得，唯一有印象的便是她的艳名远播，听说是华人圈里都出了名的。现在仔细瞧过去，那样的艳名倒不是没有来由。那洁白面上的美人旋，那百媚横生的眸子，那倾城梨涡，明明是一身素白的皮草，可裹在她身上却是每个细胞都透出妖娆性感。这样一个性感到细胞里的美人，怕是男人们根本抵御不了的诱惑。
看到林如是也是由导购经理引着，知道她要挑首饰，若西微笑：“那么，不打扰林小姐。”
“改天一定请墨太赏光一起进餐。”林如是跟她挥了挥小手，然后似乎突然间意识到那只手里正举着杂志，尴尬的面上泛起红晕。
可是就那一刹那，若西已经看清楚了。其实不用怎么看她也知道，对方手上握着的，是一份印有她和墨子风大幅照片的娱乐八卦杂志。毫无顾忌大方贴合的拥抱，边上还有几张小图和密密文字，可谓图文并茂。
距离太近，那张照片又太显眼，她想视而不见都不行。
看着林如是讪讪走开，若西看了看子风，原来他已经在看她为婆婆挑下的翡翠手镯。
林如是刚刚的小动作他自然没看见。
他递出卡去。
从店里出来若西就安静极了，靠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子风突然加速。
若西本来微眯着眸，一阵晕眩加恶心袭上来。
她睁开眼睛，眉心蹙着，按住胸前。
“子风……”她侧眸看他，不知他为什么着急加速。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看到她纤白的手指紧紧按压胸口，脸色很不好。
车子的性能很好，这点加速应该不算什么。
“慢一些，我……突然……想吐……”若西努力压抑住那股不适。最近两天她不知怎么了，嗜睡，晕眩，动不动就恶心想吐。
子风看她痛苦的样子，不由降下速来，缓缓找路边停下，又摇下一些车窗。
第一百零九章 难得温暖＇VIP＇
子风看着若西苍白中发灰的脸色，这是最近从没有过的。
甚至之前，似乎也没有过。
她的身体一向偏弱，可是从没有这么明显的虚弱。她似乎真的病了。
可是，这病分明来的蹊跷。
他看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峰不由就蹙起来。
他靠过去，帮她放平了座椅，取开安全带。他温暖的大手碰到她莹白冰冷的指尖，心底微微一颤。
窗外的新鲜空气慢慢渗进来，她刚刚沉重的呼吸舒缓了不少。
她的眉尖蹙着，他伸指过去，帮她轻柔按摩。
她没有他想象中躲开的动作，她似乎是太累了。累的不像平时那样不习惯他的靠近和小动作。
“西……”他唤了她一声。他明显觉到她微微颤栗了一下，他知道，她对这样的称呼是敏感的。这个世界上，能被允许这么称呼她的人，少之又少。
他曾这么叫过她的，很少的几次，在他们最亲密无间的时候。即使是那样的时候，也是在他最难以自控的那一刻他才会那么叫出声。也似乎只有在那样的时刻，他们彼此才能坦然接受如此亲昵的称呼。
“西，你怎么了？”可是，他想让她习惯。想让她尽快习惯，他们是夫妻，难道他不应该拥有亲昵的特权吗？
“没什么，躺会儿就好了。”她的眉间似乎因着他的轻揉舒展了不少，她看了他一眼，这个霸道的人，他那么唤着她，她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有的时候，他还真的像个霸道耍横的孩子。他知道她一时还不能给他或适应的东西，他干脆就抢了去。
她想笑，却是带着一点儿苦涩的：“对不起，子风，我总是这么东倒西歪的。”
“乱说！谁敢说你是东倒西歪？你是我太太，即使东倒西歪，也是最美的东倒西歪。”他把自己的座椅也放平，陪她平躺在那儿。
稍稍打开了一点天窗，他看着车窗外闪烁的阳光。他们正停在路边的树底下。只可惜是冬天，如果是绿叶如盖的季节，他可以想象徐徐的暖风佛到身上，树叶沙沙作响。
“我第一次发现，光秃秃的树枝也可以很美。”他一手伏在额上，一手握着她细细的腕。她的脉搏，稍有些快，有些滑，却是那么可爱的，一下一下，似乎每一下都跳在他心上。
若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茎树枝正斜伸在他们的车顶上，在整个阳光闪耀的天幕底下，竟十分动人。
她凝着那光景，大脑渐渐清明起来。他的大手，似乎源源不断输送给她热源的大手，让她舒适了不少。
就是这一刻，什么都不要想吧，让她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她望着那茎枝子。
难得，他们有这么温暖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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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莎员工餐厅。
雅琳端着自己的托盘，径直走到若西对面坐下。
“猫食！”看着若西的汤匙在碗里来回“游泳”，就是不肯上岸，雅琳撇撇嘴。
若西抬眸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她这个大小姐哪知道自己现在的感觉有多难受？看着这些本来十分可口的美食，她是一点食欲都没有。胃里酸酸涩涩空空荡荡的，还是时不时想吐。
“对伙食有意见，也不用这么含蓄的跟我提吧？”雅琳的美眸瞪了瞪若西。
若西唇角忍不住绽开了笑。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人能让她这么容易就有舒心笑容的，雅琳怕是毫无疑问的第一个了。
雅琳看着若西的脸色，难不成周末的谈话还是没能过去？
她起身去自助餐台取了一些餐后甜点和水果。
“不吃饭就多吃点儿这些。”雅琳把盘子放到若西面前：“我可不想哪天你家墨大少找我要人，控告我虐待他太太。求你了，多吃点！”雅琳对她打了个拜托的手势：“墨太啊，我可赔不起你哦！”
“别开我玩笑了，你！”若西忍着笑，勉为其难地拿起刀叉。清香绵软，入口消融，美莎的西点应该算做的相当不错了。
“安安假期会回美国？”雅琳吃着饭，有些口齿不清。
“听尔卓的意思是的。”提到安安，若西心底是有些怜惜那个孩子的。因为美莎跟尔卓沟通过，希望通过了解孩子的过去辅助引导他走出阴影。尔卓犹豫下简单提及了他的过去，结果跟住校心理医生的猜测并无二致：安安是因为妈妈的阴影才成了一个自闭症儿童。
“他那个吸毒的妈妈还不如不见。”雅琳一向是心直口快的。
“妈妈能带给他的，毕竟任何其他人都替代不了。”若西一向是亲情第一的坚定拥护者。
“可是他那个妈妈不正常，不正常的妈妈还不如没有。想想也奇怪哦，安尔卓也算人堆里难得一见的男人，怎么会找了个吸毒的女人，还有了孩子……”雅琳摇摇头：“匪夷所思！”
若西不觉记起舞会的那晚，安尔卓对她提及他曾是一名心脏科医生，后来却毅然改了行。现在，关于他身上的不寻常之处分明又多了：吸毒的前妻、患自闭症的孩子……而且，既然一家人都已移民国外，为什么他在多年后又千里迢迢返回老宅？
真是谜一样的男人。
“听说安安肯叫你了？”雅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