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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绚日春秋-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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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不值。虽然没有明令他罢战休兵,但回执的军函没有一丝一毫不透露出这样的意思,让他缩回自己的壳里,坚持,坚持,再坚持。

接到这样的命令,栾起也只有抛了信叹气。登州不能平靖,物资调集不过来,而军政又相互分开,他拿什么和人家对垒?!他何尝不想采取守势?将自己的一生善始善终。

他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胡须头发都已经全白,好在戎马生涯锻炼出强健的体魄,不然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在微微吐了口气,给身旁的亲信幕僚说:“你赶快回信,务必让朝廷结束和纲王爷的纷争,在三月份扫清登州。除非此仗彻底打胜,否则日后也是一败。”

※※※

栾起对后方寄托以希望的日子里,仍然有足够的信心打赢这一仗。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狄南齐的军力以达到他不能抵挡的程度,而将要进行的这场会战仅仅是声东击西的序幕,目只是打击他的有生力量,让震慑的听闻扩大,以某种效果;保证长途奔袭时整个后方的安全;甚至还捎带点某种程度上的练兵。

在沱河对垒的日子里,夏侯武律已经集结了三万相对精锐的人马。这些人将和稍后退出战场的自家子弟兵一人三骑,一起转下勿母斯,绕过燕行山,马重山支脉,从草原五镇直击腹地。

这样的准备完成后,狄南齐也开始为战胜目前对手作准备,他让余山汉丢开策应和袭扰,扑击到西线后侧,而急令东线人马趁虚扑击重镇范阳,将战争局势集中在消灭在敌人的有生力量上。

就在这样危急的日子里,一个浑朴的关外青年,背着干粮和大剑,接近了栾起的军营。外围人马很快抓住了这个怎么看都像奸细的人,但听说他有重要的消息,见了将军才能说,众人表达了足够的愤怒后把他送到了栾起那里。

而当这个眼睛肿在一起,满嘴鼻血的青年浑身发抖地跪在栾起和他的儿子栾布面前时,他嗓子一下发沙,忍不住对自己受到的凌辱和折磨感到委屈万般,抽噎大哭,鼻涕留得好长。

“你哭什么?!”栾布暴喝一声。

“我伯父让我来告诉你们,撤军坚守,不然全军覆没,连——”青年憨声嗡言。他说到一半就被一干暴怒的军官打断。这些人都已经打出了真火,逢到一个来了就哭丧的人,无不拔剑怒视,欲杀之而后快。

栾起摆了摆手,克制地说:“我不需要你说这个!要是老老实实地交代,我就饶你一条狗命!”

听到这样的给机会饶命的话,青年焕发出希冀的眼睛渐渐失望,点了点头。

“夏侯武律是否在对面军中?!”栾起问。

青年摇摇头,低声说:“我不认识。”

“那你认识谁?”栾起一下支起身子,显然对这个俘虏已经失去耐心,不觉得他会知道什么重要情报。

“我?!”青年傻愣愣地跪在那,眼神已经转为绝望。他黯淡地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好久他带着慌乱和麻木说,“我认识龙青云大公……”他吐了一大串显赫人名,但其中就是没有夏侯武律。接着,他惟恐对方不是要这样的答案,又说:“听我族伯说,此次是狄南齐大人领兵。”

众人看来看去,相互询问,都没有人听说这个人。里面有几个跟随秦纲去放地的军官,他们也没有听说过,便胡乱地笑笑,纷纷当他是个混蛋牧人,听说谁厉害就说谁,连人名都说错了,都大笑着问:“是狄南堂将军吧!?”

周围很不严肃。栾起见那慌里慌张的青年又点头又摇头,还提到一个让自己很没面子的人,顿觉得没有往下问的必要,便挥了挥手,让人拖他出去。

青年反抗。他的力气非常地大,在甩倒一个兵士,躁动地大喊:“你非全军覆没不可!不听我讲完,你非全军覆没不可!”

但他只挣扎到一半,被旁边的士兵拔剑斫伤了腿,闷哼一声堆在地上。

很快,又来两个士兵,一人拉了他一条腿,拖了就往外走。那青年不再挣扎,也不再大喊,任人拉着他的脚出去,只是用被泪水润亮的眼睛盯住地面上擦过的血迹。

他寂寞地趴着,鼻子和嘴都擦着地,摩擦得发麻。噪叫的神识,动来动去的人影,动来动去,让他只知道自己在往外滑,一点一点地滑向死亡的深渊。求生的本能让后悔在他的脑海闪过,但旋即有被掐灭,他从麻木中猛醒,想起伯父时常讲得忠义豪杰,便用单手猛一撑,抬出头和嘴巴,猛地冲人喊:“我叫田石!记住!石头的石!”

这是一个疯子,临死竟然告诉别人他叫石,石头的石。无人不觉得荒唐,几乎想哈哈大笑一阵。但在一声惨叫响起后,他们就接到了范阳失手的消息,便再也笑不出来了。范阳是备州重镇,一旦被攻占,不但把东线分割出去,也开启了通往州府的最后门户,是咽喉的咽喉,没了它,中路补给线断了,而备州北部也被彻底碾压。

大帐里静静的,就像是在默哀一般。两个士兵浑身飙满了血,走到大帐门口说话的声音特别清晰。一个笑着学田石的话:“我叫田石,记住,石头的石!”而另一个总结道:“一个土里吧唧的人,临死竟非要装成文绉绉的模样,说什么‘天下事急,匹夫亦不惜头颅。’什么意思嘛?!你说他识字吗?!”

栾起的脸色难看,他猛地站起来,接着又缓缓地坐下,从白须下吐出一个字,“撤!”

※※※

靖康军撤退的时机还不太晚,毕竟余山汉还没掐住侧后的死穴,但在追击之下还是吃了大亏,人马损失惨重,再也无力对联盟军的后方进行威胁。正是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栾起怕担当不起备州北部的半壁国土而拼了老命在一城一地坚守时,狄南齐突然下令撤军。

敌人突然撤退,栾起一时间竟难以相信。直到撤退快要结尾的时候,他这才欢欣,觉得是敌人支撑不起这样的大仗,就动用残兵败将,在敌人的背后组织了一起不大规模的反攻追击,连范阳一线都没敢到。

为了朝局不再经受动乱,栾起自己不总结此战,而是把伤亡和敌人的撤退动送往长月,既没有造假,又是一场别人眼里的胜仗。而与此同时,这个老成的将军却忽视了真正要注释的危机,去考虑敌人突然撤退的背后。

五万联军精锐先后在草原集结,人不知鬼不觉地奔袭接应秦汾。

为了适应别国作战,夏侯早就对情报工作、行军地形、战争资源分布摸了个透彻,庞大的商业网顿时演化成巨大的间谍机构。虽然情报工作已经落实,但放到具体的运行中仍然很困难。狄南齐仍觉得不够,他在和栾起对战的时候,清醒地认识到,经常进行大规模战役的靖康军队在调度上比自己这样的军队要有效得多,只是快,有情报仍然还不够,还需要准确,有效。

于是,他深思熟虑后,大胆地采用了一个不成熟的战法:分进合击上升后的湮灭战和超纵深梯进。这种战法就是把全军的战线分成有先后之别的两部分,前一部分避开过大的、可能会纠缠不休的敌人,将敌人交错给身后的部分,而自己抢占要地;而后一部分根据前面的情报,对可围歼人马进行围歼,对松懈敌人进行突击,而再次放弃小部分的敌军以保持穿插速度,把零碎让给备州参战休整后再填充的人马彻底解决。这两部分都以平行前进,一旦遇到要打击的敌人,就像是压到礁石上的海浪,围上一圈浪花,聚而歼灭。

此时,军队随着战争的步骤,到了打起秦汾的大旗,就地掠夺所有战略物资的阶段。

三月末,四月初。这个初夏是所有靖康人都无法忘记的时间。随着数万铁骑卷起的烟尘和一日数百里的推进速度,一场自登州西南的闪电战拉开序幕。率先遭到粉碎的是边防线上的薄弱人马和费文长的大军,接着是胡经的部分人马。再接着,在近似没有有效抵抗和拦截下,两路大军直奔靖康旧都庆德。

※※※

仅仅是半个月。秦茉怀着百感交集的心情就看到了这结局,一有机会就想劝说自己的丈夫。她悄悄地来到夏侯武律的身后,听到他用低缓而略微沙哑地说:“哥呀!我接你回家了。你知道吗?!”一下哭出声来。

这是为什么而流的眼泪!?她难以察觉,也从来也没有在自己家里找到这种真挚,又感动又伤心,便从后面紧紧地搂住夏侯武律。夏侯一动不动地坐着,抬头抑制了一下,低声说:“你来了?!又是要劝我的吗?”

“我们王室有训,女子不得干涉政务。男人之间的事,也许不该由我们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人插嘴。我也许不该劝你,但这样的报复未必是兄长想要。我听许多人讲过他。他是一个宽容而仁慈的长者。”

夏侯武律略一咬牙,说:“就是这样的长者,对你们王室忠心无二的人,却被你们靖康人用毒酒鸩杀,并割下头颅,处理之后送到长月……”

他再也说不出什么了,而秦茉也说不话。她冷飕飕地知道,放在有仇必报的这个男人身上,是斩断了十个手指头,依然抓人的!

第一部 刀花马浪 第五卷 山高经行云漠漠,冲冠一怒家国仇 第二十节

狄阿鸟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叔叔会带领大军,就要以举天灭地的威势杀往庆德,而他想要到卢九公那里要人马来救援的秦汾很快会演变成一个最典型的汉奸国王,在背后劝降,促成一场不下于兽人和狗人残暴程度的战争。

他们离开野牙,一路在山间、河沃、树林奔行,傍晚时宿在一个马头模样的丛林坡上。斩出营地后,大伙这才为没带够干粮的事忙碌,希望打点野味。狄阿鸟的弓早不知道丢在哪了。他想想,用腿也跑不过野物,就削了根小树,就留下陈绍武他们生火,在附近收集点能吃的蘑菇和山笋,而自己和赵过趟着草棵子游猎。

大群大群地的麻雀被他们的快速的脚步惊炸,从这个树林飞到那个树林。一只野羊突然从树后出来,对着他们撒了两下蹄子,这才转身逃走。两人多想已经来不及了,一左一右地追赶,大声地相互嚷。

愤怒的野羊见以极高的速度也甩不掉见了它就精神奋发的两大猎人,终于开始往一面陡坡上跳跃。无论是山里长大的赵过,还是经常更经验的狄阿鸟都知道,这是野羊的必杀技之一——先冲上陡峭的高地,然后猛地用羚角往下撞。

“小心!”提着尖树的赵过弓起猿人一样的姿势,猛地跺脚,大声提醒依然猛追的狄阿鸟。

野羊果然猛地收了身子,用自己强健的腰力和腿力回旋,速度几乎没有经过回落,就已经迅猛地扑了下来。狄阿鸟大喝一声,看准它的身子还没摆正的时候,一脚踩了下去。野羊惨“咩”,带着烟尘倒地。

赵过大喜,猛地跑过去,对准就刺,解决了这只愚蠢而暴躁的野羊后,就迫不及待地坐在草丛里大口地喘气。“小心得了喘病!”狄阿鸟提醒说,而自己则飞快地用嘴巴喝流出来的热血,口里却含糊不清地感叹这只羊漂亮的皮毛,“真花亮,跟黄羚一样漂亮。”

“恶心!”赵过看得不忍,推了他一把说。

“补虚祛病,治伤补血。”狄阿鸟擦了擦嘴巴,示意让赵过学着自己继续吮。而赵过凑了一下头,就皱了眉。两个人休息了一会,见天色晚了,这就拖着羊回去。

太阳一去,山林就变得相当灰暗,不时有奇怪的声音在树梢上响。走过的林路突然伸出一块断下的部分。听到下面有轻响的泉水,两个人几乎同时停下。

正是要下去的时候,他们听到有人在说话。一个哽咽的声音咆哮:“大哥!你还不给弟兄们一个说法吗?!为了区区一个小子,我们损失了那么弟兄,他到底有何价值?你就能置兄弟的性命不顾吗?!”

赵过呵呵一笑,听出是自己一行人中的人,正要拖着羊下去,却被狄阿鸟牵住了。他看狄阿鸟一脸地严肃,就问:“他们要打架吧?”

“他们好像在说我!知道吗?他们和我们有仇。还记得那天袭营吧?我把他们骗了过去,让他们全军覆没!”狄阿鸟一拉赵过,四处找隐蔽的地方,躲在岩石的后面听。

沙通天无奈的声音响起来:“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就给你们说吧,主公要用他和他母亲换一件非常珍贵的东西。”

“什么?!”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我怎么知道!主公是什么人?!会告诉我们他的打算吗?!”沙通天反问,接着大嚷,“我的命是主公给的,不该知道的不会问。这小子有一身的好武艺,我们的人手又不够,一路上要好好对他们,行吗?!你们连主公都不信任吗?”

听到四个人好坏应了一下,接着是他们用胳膊划水的声音,狄阿鸟心里一紧,连忙扯了一下赵过,掇起羊,当什么事也没有地回去。

回到营地,那里正有争吵。

杨林,陈绍武是郡城里的人,正和张铁头几个争执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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