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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绚日春秋-第179章

小说: 绚日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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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只是觉得奇怪别乞萨满的话,心想:即使三爷怀疑自己,也不需要聚集这么多的人看。难道他觉得军机泄露,突然要退兵?!还是少主把自己的话给三爷说了,他要郑重考虑,可自己没有把想法藏着掖着,没有突然变卦的理由呀。

他大踏步走进去,才知道里面和外面的肃穆不同,是一片吵嚷。

“来了!来了!”有人大声地叫嚷。帐里渐渐静下。余山汉行过礼,抬有看看脸色不太好狄南齐,这才确认真有与自己有关的事。

狄南齐看他到了,不由叹气,低声给身边的鱼木咯哒说:“去看看飞鸟到了没有。免得他不在场,真有什么事,日后怨恨我!”

“将军!你一天到晚都约束这个,约束那个。是你的人通敌,你看怎么办吧!”一个年龄稍大的男人说,“我们抛头颅洒鲜血的,现在倒好!就是武律汗在,我也要要个说法。”

狄南齐想到二哥用斧头敲烂一个首领不听话的脑袋,五镇的首脑和在场的游牧首领没有人敢支吾半声,心里就窝火,知道他们也只会在自己面前嚷嚷,欺负自己脾气好,就说:“我还是那句话。先断定他有没有罪,是不是通敌!”

万马不合时宜地插嘴,大嚷道:“老余。他们说你去通敌,逼迫三爷治你的罪?!说不定罪,就罢战回家。你说说,有没有?”

余山汉这才知道他们是逼宫的,心里也觉得荒唐,便肯定地说:“我没有通敌!”

狄南齐往最上面的五镇最高代表——领另一支人马的龙摆尾那看,见恰好赶来碰到此事的他木然不吭,稳稳当当地坐着,知道那是一尊泥菩萨,是不会在这种场所说什么地。就去看别人,无什么表情地说:“他说他没有!”

“你敢说没有?!”别乞大萨满冲到余山汉跟前。抬身仰脸,喷着吐沫进逼,“我是与天神共语的人,还能诬陷你?!我这还有人作证的,你敢说什么事也没有?!”

余山汉心中一动,朦胧地意识到到来途中遇到的人和事。没有吭声。突然,一个熟悉的嗓音从一角响起,替他说:“你是和天神共语的人,而其它人不是,不知道天神和你说了什么!有证的话,你就早点拿出来。”

余山汉转过头,看到胸口起伏的飞鸟正望着自己,知道他内心深处仍信任自己,心头不禁发热发酸。“你怀疑我假传长生天的旨意?!”别乞大萨满被顶愣,转过脸去看一步一布走过来的飞鸟。大叫三声,“好!好!好!说这种话是要付出代价地。”

一个清脆的巴掌脆响。别乞萨满半脸发麻,几乎不敢相信。随即他拧起面皮,要擂起拳头还手,却被逐渐变大地拳头打出了星星。飞鸟边打过他。边气不过地说:“三叔。还有你们。看看这个邪恶的毒东西,我不过说了句。他却要我付出代价。长生天以仁慈磊落之心俯视,竟也容忍这般的恶棍?!”

“带那个人!带那个人!啊~”别乞大萨满眼看众人看他洋相不救,知道他们没有人敢把全部的筹码都压到自己身上,只好底歇里嘶地大喊,“快!带他!”

随后。一个两臂捆在木枝上的彪型大汉被人拖了上来。身上衣裳烂灰色,脚下踏着马靴。不能不说这是别人有意保留的原样。他一入大帐,虽然稍有发抖,但却死不下跪。余山汉只一看到他就急了,大叫:“你怎么还没有走!你这个混蛋!”

“我往哪走?!这是我们堂堂靖康,我往哪走?”他不知“呸”谁吐了一口,指住余山汉说,“他是个奸细。你有什么不敢承认地,你不是曾派人给朝廷送信吗?!”

余山汉一见他就面如死灰,动也不动地闭上眼点头,喉结上下咽动,直到听到一声撕心的“不”字才猛地睁眼。他知道自己伤害了飞鸟,断了飞鸟的念想,心如刀剜一般地疼,为求死前瞑目,这就喃喃地说:“你过来。让我再抱一抱,我也就死而无怨!”

“不!休想,你想打动我!”飞鸟眼泪夺眶,皱上一眼睛,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大帐被变故镇住,只有飞鸟的喘息般的啜泣。随后,四处响起胜利一样嗡嗡声,把受煎熬的人心中所有恨、仇、怨全部点燃。这时,没有人注意那个咬定余山汉的汉子在干什么,也只有余山汉看了他两眼。

狄南齐心里早有了这样的预感。他喊了几声“飞鸟”,见侄子就地一坐,而余山汉正在一步一步地接近,腰中未解悬剑晃在弯着的屁股上,竟然脱口叫了句:“小心!”

余山汉在呵斥中抬头,明白过来后,神情如被雷打中无二。他不敢相信那会是一起放过马,打过仗,喝过酒的兄弟口斥,突然觉得他的面孔陌生,心中不由绝望极了。他缓缓地,缓缓地摸向手里的剑,就像去摸自己最后的念想,了却一切的念想。

狄南齐一言既出,心中也隐隐后悔,但还是责叱:“老余。我兄弟也算待你不薄!”

武士鱼贯而动,围在外围,只等一声令下。飞鸟终于克制住心里滴血一样的情感,狼视大帐,看得人心发毛。他清楚地明白,这些人不是觉得自己被背叛,只是想看自己地人去死,来完成平时不敢力争的心理平衡。

被打红了脸的别乞萨满移动小步,悄悄上去到狄南齐身边,问道:“对他如何处分?”

再审讯是说不出口的,因为有时处决其它人更草率。狄南齐的表情严肃,对他说了一句话。声音极小,别人不能听清。随即,别乞萨满对众人宣布:“此人罪恶多端,但他不是天策将军统属,要和揭发他的靖康人一起押回庆德,交给武律汗发落。你们不许同他来往,不许接近他,否则就是他的同谋!”

“不如这样吧?”龙摆尾突然插话,“王上此时也到庆德,我明日要去见他老人家。

就带上他同去。”他一转头,又说:“毕竟是将军地自家人。没罪无法让众人相信;有罪呢,也怕你们开脱。在王上那讨个公允,大伙没有异议。”

狄南齐对他插手自家事感到惊讶,但也有点求之不得的感觉,点头通过。

在众人地注目下,几个雄赳赳的武士过来推搡。余山汉又一次向飞鸟看去。见他想动没动,泪眼中依然流露着关切之情,明白他对自己又爱又恨,只想焦急地想告诉他:赶快明白过来吧,我们家危在旦夕!

飞鸟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带走,一眼转向那个指认他的靖康人,见他还没被带出去,猛地拔出刀,朝他走去,冲两个到他跟前的巴牙喝道:“滚开!”

那汉子眼睛通红。哭一般地大笑:“原来是因为你这狼崽子。我说为什么,原来是因为你这个狼崽子。他放着自己的女儿不养,又怎么会在乎一只狼崽子?!”

“你怎么知道他有一个女儿!”飞鸟被凉水浇了一下,顿时猛然从噩梦中惊醒。

“我害了他。你杀了我就能给他报仇!”汉子用尽全力喊嚷,“手软吗?!将来也会有人为我报仇!我的儿子。女儿会为我报仇!朝廷会为我报仇!”

狄南齐怕飞鸟在众人面前做出湮灭证据的事,喊了一声“住手”。飞鸟却凶狠地笑,回头恨恨地冲一干人问:“我从来没有见过求死地人出卖灵魂!你们见过吗?”

说完,正逢别乞萨满下来,绕他欲走。他终于觉察到手中无用的刀有了用武之地,追去就砍。别乞连忙绕逃。遍地呼叫。拉扯他人作垫背。大帐里地人抱头就蹿,相互里滚动乱逐。如老鹰猛啄一群往后躲的小鸡。

狄南齐和身侧武士干脆翻席而过,奔过来制止,成为堵截老鹰的母鸡。寻了个机会,狄南齐终于扯住侄子,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问:“你疯了吗?!”

※※※

狄南齐把飞鸟圈禁到一所小帐里,派人在周围严加看护,不许人随意去见,尤其是飞孝和他那些弟兄。为了不至于他情急无聊,他还让人送了两柄大扇,一盘薄荷膏和几册手抄书。

但飞鸟帐里一坐,就不由得想到他的余叔叔被人砍掉脑袋的情景,再也不能够静下心来,只一遍一遍地滚泪。他硬走了几次,都被峻法吓怕的武士拦回来。困得时间一长,他的头脑稍微冷静,前前后后地想,突然琢磨起余山汉之前见他的话:“我们家置身度内,与天下人为敌,已危如将覆之卵!”

这时,他有点恨自己过于任性,不由心想:“我该听完他说完就好了!这是很有道理的,二叔虽然假国王之传诏,所作所为只是一层纸,并没糊到别人。这些游牧人,镇上的人为什么会听他的?现在我们自家人的事,他们怎么拥挤过来叫嚷?数万大军的军资从哪里来?我家再富也没此能耐。二叔要做到何时为止?以我看,即使给阿爸报了仇,他也不肯罢手。”

他没心睡觉,心里只想嚎闹抒愤,举手把头发都抓去了几缕,终于摸到第一本书上,翻开一看,开篇就是修身养性的道理,这就随手把书扔在一边,在心底说:“我五内如焚,不要说给我送克制,送凉油,即使箍上我的心,它也要砰砰地跳,就是吃了冰山,心里也喷火。这不是心性不心性的,而是——。”

想到这里,他一反转,又想:“这也是。我这样发作,三叔一定觉得我小孩子心性,怕我闹事。其实我是实在忍不住了,现在怎么还会闹?”

天热心乱,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睡了一阵。来日,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干涩,龟结了一层眼屎,开始只当是自己流泪流的,也不在意,可揉了几下,越揉越痒,这才知道惹上那种眼病了。

他不敢再揉,只是默默地坐着,心里觉得还不如害眼病死了好,几乎带了赌气不想让人知道的意思。但他还是知道,眼病害不死人的,这就告诉了外面的人。

到了半中午,狄南齐身边地人送了一个萨满。飞鸟在萨满的咳嗽中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干瘦的老头,自己认识的萨拉师公,正笑咪咪地看着自己。“萨拉师公!我一直想再听您的教诲,不是在做梦吧?”他惊叫说。

“当然不是!我可是被人强行押送到中原的,只以为这般年纪已顶不住,却还在活着!”萨拉萨满微笑地絮叨,坐到他身边,说,“我也没想到能再见你。看来长生天总是冥冥中注定人的命运!”

他边说边坐到飞鸟身边,把飞鸟吓了一跳。

“我害了红眼睛病!”飞鸟手舞足蹈地说。

“没事。让我看看就好了!”萨拉师公边说,边把手放到他的眼睛上,等飞鸟闭上眼睛后,打开他的眼睑看,说:“还好。记住,不要揉,不要急燥,也不要让别人碰你碰过的东西。只需把新茶的茶叶水里化一点点的盐,沾在食指上清洗眼角。我会给你弄点草药吃,很快就好了!”

“你不怕染上?”飞鸟知道是人都对现在的瘟疫避之如虎,不由奇怪地问,“也不需要作法?”

萨拉萨满摇摇头,戏谑地看着他问:“作法是坚定亲人和病人的意志。你需要吗?”

飞鸟心情好了许多,摇摇头又点头,说:“听人说是邪气过旺才有这样那样的病,是因为军中有人做犯忌的事,有奴隶背叛主人。”

“怎么会呢?天气湿热,人就容易害这样的眼病。至于腹泻,大多是因为水。商亥江上游洪水泛滥,下游水质变坏,连带影响许多支流,甚至井水。而我们那的人喜欢喝生水,所以才得病,只需要把水烧开,不会有什么大碍!”萨拉说。

飞鸟以崇敬的眼神看着他,突然问:“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能做教主,而让久里阿这样的恶棍做别乞大萨满?”

萨拉狡黠一笑,说:“因为我什么都知道。所以许多事都不用和天神讲,沟通得少了,天神就不喜欢我喽!你知道吗?”说到这里,他表情严肃,说:“我来的路上听说靖康人在夜间一下攻取七、八个地方,肯定要等天不热时给我们打大仗。眼下,天又要下雨了,得提防。”

“那什么时候下雨?”飞鸟急切地问。

“今天傍晚,应该是东南风大作!”萨拉师公说,“我见不到将军,你去给他说。雨会连下几天,一定要提防!”

飞鸟点了点头,心中为自己做的许多工作惋惜,毕竟时日短,对健布的动摇不会有多大。

第一部 刀花马浪 第五卷 山高经行云漠漠,冲冠一怒家国仇 第三十八节

靖康军也有瘟病出现。健布也压力重重,又极力想说服正打算迁都的秦台,见次日已是风雨交加的龙神节,被迫寻找战机。

虽然这还不是最佳的时日,但谁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再有比这更有利的形势,也不知道从踌躇满志上摔下来的秦台又会有什么新的主意。就在昨夜,他一面攻占几个要地,一面突让后方聚集的龙骑进驻,此时只等风起大就从刚取得的支点分别出兵。

狄南齐从靖康军夜间的反常上察觉到不同寻常,天一亮就督促龙摆尾回到自己军中,免得靖康军突然发动攻势。他忙于军务,和人预测战争的可能情形,哪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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