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见冬日,还闻夏雨-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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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啊。但是你在等我，所以我不想耽搁太久。”
“所以你就出来了？老师也同意？”
“我和老师说我能不能提早走，他同意了。你也知道，教我的老师，对我基本是放弃。这两天我来上学，大家都一副吃惊的样子，他们都以为我不会来学校的。也就只有你，还对我抱有希望。”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行！下次不许这样。我不要求你立刻开始刻苦学习，但既然你来学校了，坐在教室里就听一点老师讲的课，不要虚度时光。而且像这样还没下课就自己提前出来，对老师很不尊重。”我语气严肃。
他看着我，目光炯炯。我以为他不高兴我说的话，但是就算是不爱听，我也一定要说。
但是他竟然看着我笑了，还说道：“知道了，小事儿婆！都听你的。”
不过他又立马皱了眉头：“不过听课，我实在做不到。有时候真的不是不想，而是听不懂。我几乎没有一点基础，在学习上完全是个废物。”
我也皱眉。的确，他之前怎么会有机会惦记着学习。
思来想去，最终，我拍板决定：“好了，那以后我给你补课。”
他哀叹：“啊！放过我吧！既然我不是这块料，就不要强求了！”
我坚决的摇头：“不管是什么料，学习的过程不能少！以后你的文化课，我就慢慢给你从头补起。只要认真刻苦，你一定行的。”
他看到我一副坚决的神情，无奈妥协：“唉，得了，听你的吧。”
我欣慰的点点头，然后两个人一起往学校外面走。
边走边聊，话题千转百转，聊到小夏身上，我和他说了韩东夏和小夏的事情。
“陈翰林，你有为一件事情执着过吗？”
“活着。”
“嗯？”我没反应过来。
“我为了自己能够活着而非常执着。”他认真的道。
我说不出话，仰起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也侧头望着我，眼睛里的黑深邃的让人沉沦。
“我说小傻瓜，林小夏若真那么喜欢那个男人，你也无法阻止，就让她试试嘛。”我们对视半晌后，他忽然笑着掐我的脸。
他轻松的笑意让我放松不少。嗯，或许我的确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过那可是我的小夏啊，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我真的不忍心让她难过。
“好吧，先让她试试看。若真的伤心了，也还有我，希望那时我可以做她的后盾。”我对翰林，也对自己说。
一个晚上过去，我们如往常一样上学。
因为明天就是艺术节开幕式，所以下午学校放假，所有和明日那场盛会有关的人员都被召集起来做最后的准备。
小夏是开幕式第一个节目，她被负责的老师和学校高层领导人轮番检查了一遍节目，又嘱咐了很多注意的事情，被提早放了出来，因为他们还有很多其他事宜需要安排。
只不过，小夏的演出服装需要自己准备，如果租用衣服的话，学校可以报销。
小夏立即摩拳擦掌：“老娘今天就去逛商场，给自己租套漂亮的衣服！哈！耗费老娘这么久时间排练，我非租套贵的，美的，多少宰学校一下，把自己弄得有点人样。”
于是，她替我取消了本来定的给陈翰林补课的安排，把我拉去了商场。
而陈翰林呢，因为不用听我给他补课，所以他对此事举双手赞成，还乐呵呵地把我们送到商场门口，祝我们逛得开心后扬长而去。
所以，难得的下午放假，我最终耗费在了商场中，挨家挨户的和小夏找衣服。
我们二人平时喜欢逛街，经常逛那种卖小玩意的店铺，搞点新奇的东西，或者遛遛小吃街。但绝不是逛商场！我们不喜欢矫情的挑选琳琅满目的衣服，有的时候还会被昂贵的资格刺激到。所以，一整个下午的挑选，简直如下地狱般痛苦。
不过，小夏还是尽力打起了精神头，因为这不仅关乎着如何“报复”学校，还和自己如何在全校师生，尤其是韩东夏面前大放异彩有关。
最后，挑挑选选，我们同时看中了一条黑色的小礼群，裙摆蓬蓬的，很束腰。她换上之后，我眼前焕然一新。她本就高挑苗条的身材被小黑裙勾勒的更加曼妙，小腿显得纤细白滑，黑色的眼睛趁着黑色的裙子，把她五六分的美丽升华到□□分。
我们大呼满意，一看租用价格，更是绝对够宰学校的一刀了，立即打包带走。就此，艺术节开幕的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明日的最终亮相了。
高挽的头发，黑色的小礼裙，淡淡的妆扮，小夏整个变成一个颇有些小成熟的少女，亭亭立在台上。灯光映射下，显得迷离而神秘。音乐响起，她启唇，动人的歌声传出，一个个小夏绞尽脑汁记了半个月的法语读音自然的从口中滑出。她眼睛淡淡的眯着，神态自然慵懒，不经意的扫过人群。
她今日不仅很美，而是已经格外惊艳。
我都连连看不够小夏，上台前拼命为她照相。平时和小夏认识的同学也赞赏纷纷，小夏红了脸，不过也绽放出自信的光芒。我轻声笑出来，韩东夏若是有记忆，恐怕小夏今日的身姿要烙在他脑海中一辈子。
“上台了，小夏，你放松，没问题的。”我和她对视，我希望给她鼓励。
“老娘拼了。”她咬着嘴唇。
艺术节开幕了，学校又要进入一段水深火热的疯狂，每个学子都无法再窝在教室里学习，每个人都会散发出属于他们自己的青春光彩。
小夏一曲天籁歌喉拉开了这段艺术节的序幕。我看向韩东夏，彼时彼刻，他的眼睛里都是那个小小的，黑色的身影。
我心里安慰不少。小夏，他会记住你，会爱上你。
我躲在后台，在观众席中找到陈翰林，我发现他根本没有看小夏的演出，而是静静看着身处帘子后面的我。我看向他后，他更加肆无顾忌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吞噬。
我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好好看小夏的演出，他却依旧盯着我看，嘴角还挂起笑意。
我不敢再看，因为脸已经烧得难受。转过身，却是幸福涌上来，把我淹没。
他的眼中只有我，只有我。
小夏一曲歌毕，她弯下腰谢幕，台下掌声轰鸣。我也喜不自禁，她跑过来，激动地抱住我：“冬儿，刚才韩东夏一直盯着我看！今天早上我还没和他重新认识呢，他却眼睛里都是我。”
我不置可否，只轻轻拥着她。一个人的眼睛里都是你的时候，是很幸福，很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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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筹早上经过小夏的学校，发现那里正在举行很大型的活动。
随手拿起校门口正在分发的节目表，小夏的名字竟出现在第一个节目下。一时兴起，他走进了礼堂。所幸活动刚开始，还能看到她。
给家长外宾的座位上还有座位，可他却没坐，静立在一旁的黑暗中，这里刚好可以很好很清楚的看见她。
台上她光彩照人，十分美丽。黎筹不禁动容。
可当他看到小夏的眼睛，却是一阵不舒服。
她的眼睛微眯着，看似慵懒，却一直都看向一个方向。
黎筹顺着小夏的目光看到观众席上，那边有一个男生，淡薄安静的坐着，同样也是目光沉沉的，只看着台上光彩夺目的她。
黎筹心里一紧，我已经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展演处，除了小夏，韩东夏，冬儿，陈翰林，还有默默立在黑暗中的黎筹。
其实一直以来他也是这样，默默地，安静的，把那份感情，藏匿于黑暗之中。
☆、【18】深秋
作者有话要说： 最凄美的爱情，大概就是在三个人之间存在的，彼此的错过吧。
我爱你，你却只顾追随着那个还没顾得上看你的人，完全不知道我就在你身后。
为之忙碌了半个月的开幕式节目，终于结束了。
从所有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很成功的。我也很开心，这份成功不仅仅代表着对我的认可，还给予了我很多，譬如那天满满充盈在韩东夏眼眸里的自己。
这份幸福和喜悦，让一切都很值得。
艺术节开幕，学校里，同学们都忙成一团，热闹非凡。可我没再参与艺术节的其他活动，冬儿也是完全杜绝这种集体活动的，所以我们的世界要显得安静很多。我开始投入到平常的学习生活，以及对韩东夏的陪伴中。冬儿则和过往没什么两样，只是平添了很多和陈翰林在一起的时光。
生活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庸庸碌碌的又向前推进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来，每天我都要向他重新介绍自己。可能昨天，我们已经熟络，他会像对朋友一样的坦诚待我，第二天他就毫无印象，见到我就问：“你是…”。我总是会想着他第二天一看到我，会主动朝我走过来，淡淡的笑着，和我打招呼，轻轻地叫出我的名字：“林小夏。”我相信总会有这么一天，那时候我不会喜极而泣，我会朝他微笑，然后说：“你好，韩东夏。”
陪伴韩东夏是伴着心痛和幸福的时光。他有时淡漠的让我无地自容，让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必要坚持；有时却会对我笑，他一笑就让我忘记所有，只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笑。我喜欢他特意在教学楼门口等我时，笔挺地站立的样子；喜欢他皱着眉听我说话，然后会说一句：“说慢一点。”的样子。我知道我彻底沦陷了。
你不记得也好啊，我们几乎时刻在一起，我贪恋这种相伴。
那日，我像往常一样，早上和韩东夏重新认识并熟络之后，对他说：“放学的时候记得一起走啊！”，便和他分开，到不同的教学楼，开始一天的学习。
一天过去，我整理好东西匆匆准备离开，冬儿却走上前来。
“今天周五，阿有刚给我打电话，说蓦然回首有活动，邀请我们去，一起吗？”她声音温柔，虽语气没有强求，眸子里却满是期待。
“我…我可能要去找韩东夏。”我拒绝了。
冬儿没说话，她半张脸遮在阴影中，显得无比落寞。我下意识地看向站在教室门口阴影处的陈翰林，他整张脸冰冷无比，紧紧盯着我。
忽然间，我有一种和这两个人十分疏远的错觉。
疏远？我和冬儿？怎么会呢？
我轻松地笑拍冬儿：“明后两天都是周末，我都有时间，到时候和你去蓦然回首，然后我自己请罪！”
冬儿释然的笑了，对我报以鼓励的一笑。
我心里一暖，转身离开，却没有刚才的迫切，步子很慢。
冬儿，给我一点时间，什么都没有变，也不会变，相信我。
我怕他已经独自回家，所以一路上拼尽全力赶着去。
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他的教学楼，看到他静静站立在楼下时，顿时心安了很多。我没有立即出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等了一会儿，看他确实像是在等人，于是才慢慢走到他面前。
“嗨！我来了。”我笑嘻嘻地道。
“啊，早上的那个……呃？”他支吾道。
“林小夏。”
“嗯，对。”他嘴角弯弯，笑着道。
“嘿嘿，行啦，我们走吧，回家。”我看着他的笑颜，心情舒畅。
“回家？回谁的家？哪个家？”他语气忽然变了滋味。
我吓了一跳：“就是一起…结伴回家。”
“你说实话，是我妈妈让你来的么？来保护我？监视我？”他挑着眉，整个表情竟显得很恶毒狰狞。
“不…不是…是我自己…”
“那就难怪了，竟是你自己缠着不放。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生，一直缠着男人，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他语气里的冰冷透着毫不客气的讥讽。
“你是…这么认为的么？”我如遭雷劈，声音颤抖微弱，好像是一个傀儡在说话，语声语调卑微到不像是从我口里说出的。
怎么会这样？这样的韩东夏，我着实没有应对过。他即便冷淡，但也不会口出恶语，为什么刚才那一瞬还好端端的，这一刻就如此恶毒。
“难道我的理解有误吗？”他已经不再看我。
我忽然什么都不想再说，甚至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他都记起来了吗？原来一直是这样的形象，一个只会缠着男生的恶心女孩儿？还要解释吗？我其实就是这样的吧，一直缠着他不放…
“如果你很讨厌，那就此再见吧。你回家路上小心一点。”我毫无语气的说出了这句话。
“嗯，再见。”他一带而过地瞟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呆愣了很久后，忽然觉得寒气上涌，通体冰凉。我觉得很难受，蹲到地上，也不哭，只静静呆着，想给自己一点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