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娘子的锦绣年华-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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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在院子里不断地来回走动着的苏婶子,和跏趺坐在席子上念诵着《普门品》的明澈一起开口问道。
“是生了!”一直帮着照看着乐乐和小奕子的高婶子笑着一拍巴掌:“东家好福气啊,这才两个时辰不到,孩子就落了地!真是修来的造化啊!”
闵青兰端着一盆新换的热水从厨房里出来,走了几句才想起对身后喊了一句:“小四儿,别烧热水了,锅里的那些水就够了!”
热水送进了屋,一进门就是那种她熟悉的浓浓的血腥气。
闵青兰心里忽悠一下,忽然间很想落泪,女人啊,再怎么有福气,这生孩子的罪都得自己受!
看着弟弟俯身在炕边上,正细心地为娘子擦拭着身体,她赶紧端着盆子走了过去:“岚笙,这个活儿你别干,让姐姐来吧……”
闵岚笙不说话,只是从她手里接过了盆子,放在凳子上,然后投了布巾,轻轻地为已经累的昏睡过去的苏夏至擦着额上的汗水……
“来,先给当爹的看看!”将新出生的婴儿洗干净包裹好的顺婆,让孩子的头枕着自己的左臂走近闵岚笙:“闵大人,婆子给您道喜了!”
放下手里的布巾,闵岚笙将两只手在身上用力的蹭着,然后他伸向顺婆:“给我抱抱……”
小小的,软软的,头发湿漉漉地粉红的婴儿被送到了他的怀里,闵岚笙竟手足无措起来:“姐姐!你快帮帮我!不要摔了孩子……”
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婴儿的他,赶紧将孩子送到了闵青兰的身边,两只胳膊死命的架起,小小的襁褓竟被他举得老高!
“让大姑抱抱……”熟练地从弟弟的手里接过孩子,闵青兰抱着往屋外走:“咱们去让姥姥和……她……看看去……多俊的孩子啊!”
她叫了明澈一声娘后,便再未多说过一句话,心中的结不曾解开,让这个孩子就叫她奶奶,闵青兰也说不出口。
孩子一抱出来,一院子的人便都围了山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闵青兰围住了。
“丫头还是小子啊?”苏婶子从她的怀里接过自己的外孙,紧张的问道。
“是个小丫头。”闵青兰笑着说道。
“唉,怎么是个丫头啊!”苏婶子的口气中是不加掩饰的失落:“我家傻丫那么能干,她这胎应该生儿子啊!”
“我就喜欢女儿!”闵岚笙迈步出了屋,眼角眉梢都是初为人父的喜悦,甚至,大伙都看得出,他的眼中是含着泪的。
“在我闵家,女儿更娇贵!”他眼神温柔地落在岳母怀中的婴儿身上,那是他与娘子的骨血啊,是无与伦比的宝贝!
------题外话------
千呼万唤始出来~
宝宝出生了~
是个女宝宝~
☆、第六十七章 闵家有女
从阵痛开始,到孩子出生,一共也就用了两三个时辰,母女平安!这可是产妇的造化了,苏夏至没有遭多少罪。
只是生产过后,她体力消耗过大,立时便昏睡了过去。
新出生的孩子在一院子的女人中间传来传去,闵岚笙看得心惊肉跳,唯恐那个失了手摔了他的心肝宝贝!
回屋看了看,娘子睡得安稳。顺婆已经洗了手,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银子在衣柜里放着,可有个外人在屋里闵岚笙没法拿。只好又出了屋子,偷偷地将闵青兰拉到了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闵青兰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回了屋,取了自己的私房钱给了顺婆,并多说了不少好话。
“婶子受累了!”看稳婆拿了银子就要出门,杨巧莲赶紧追了过去,又掏了二百文钱塞到顺婆手里:“婶子,屋里生孩子的是我的小姑子,这钱是我婆婆给预备下的,您撕几尺布做件袄穿。”
“呀!”接生的辛苦钱人家已经多给了不少,没想到这夫人的娘家人也这么会办事儿,顺婆接了钱,脸上便笑开了花,赶紧道了谢。
“婶子,我家就住在杏花村村头上,我是苏扬氏……”一向说话敞亮的杨巧莲忽然扭捏起来。
“哦?”顺婆做接生的营生也久了,一看她的样子便伸手抓住了杨巧莲的手腕:“婶子看看……脉象还不显呢……”
“我也说不准。”见人家一下子便猜透了自己心思,杨巧莲只好小声说道:“不瞒您说,这个月的月事一直没来,我那个小子也才一岁,刚断了奶没几个月……”
杨巧莲说着脸也跟着红了起来:“要是真有了,到时候足了月,我也想请婶子您给我接生。”
“行啊,到时候你提前给婶子送给信,婶子一准儿去!”才挣了笔银子,院门还未出,几个月后便又有一笔银子到手,更何况还不是头生,这样的产妇更好伺候,顺婆笑着便应了。
“又有了?!”苏婶子抱着肉墩墩地大孙子不知道何时摸到了杨巧莲的身后,将儿媳妇的话听了个只言片语。
她大大咧咧地说道:“就我家大愣子见天地折腾半宿,你要是由着他性子的撒欢儿,以后就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吧!”
“哎呦!”虽说一院子都是女人,可婆婆这话也太难听了!
杨巧莲只觉得脸是实在没地方搁了,只能双手捂着,冲出了院门。
“别跑!留神我的小孙子!”苏婶子见闺女这边暂时没了事情,便也抱着小奕子出了门,站在台阶上不忘嘱咐秀才:“贤婿,傻丫醒了多给她喝汤,催奶的!”
‘腾’闵岚笙面皮薄,听了岳母的话马上就神情不自在起来,俏脸也是一片绯红。
“我说,贤婿啊,你红什么脸啊?是我闺女喝汤催奶,又不是给你催奶……”苏婶子摇着头下了台阶,边走边说道。
闵青兰赶紧跟出去相送,路过弟弟的时候不忘捂着嘴看了他一眼。
闵岚笙红着脸尽量平和的对姐姐说道:“姐,让小武将我岳母她们送回家。”
“我也回去了。”见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明澈知道今天并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也起了身,径自出了门。
“您……您也坐马车回去吧。”闵岚笙站在门里,对着独自离去的明澈轻声说道。
明澈停住了脚步,慢慢地回身,眼睛凝视着闵岚笙说道:“我是你娘啊……”
闵岚笙紧闭了嘴不说话,只与她对视着。
几乎快二十年的光阴,娘亲这个称呼他只在梦里叫过。如今对着那张与自己如此相像的容颜,他只觉得委屈……
他张不开嘴!
明澈点点头,并不为难他。转身上了闵家的马车。
而闵岚笙的耳边清晰地听到了她悠悠地一声长叹……
……
苏夏至是被婴儿的哭声吵醒的。
似乎是睡了一个世纪那么的长久,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屋里黑漆漆的,让她一时分辨不出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
“岚笙,让姐姐抱过去吧,女人生完孩子之后都要好好的睡一觉,我熬了点米汤,先喂喂她……”
闵青兰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外屋传来。
“不行!”接着是闵岚笙斩钉截铁地拒绝声:“她有娘亲的,不喝米汤!”
“可你看孩子这是饿了啊……”闵岚笙几乎是在乞求他了。
“那也不行!等会儿我娘子醒了就能喂她的……”
“可,也不是所有的女人生了孩子就有奶啊。”闵青兰对这个忽然变得执拗而不可理喻的弟弟简直有些束手无策了。
小婴儿已经咿咿呀呀地哭了半个时辰,她自己就是母亲,早就听得心疼了!
“我娘子有!”这一声有点大,闵青兰似乎是吓了一跳,竟没有跟着说话。
“我……我刚才看过了……娘子的胸口都被……浸湿了一片呢……”闵岚笙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也归于安静。
醒了半天没有回神的苏夏至终于在这最后一句话中回了魂:她生了猴子了!她成了瘊子娘!
头脑中的空白立时被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填满,她马上支着身子挣扎着坐了起来:“秀才,小猴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娘子醒了!”才当了爹的闵岚笙几乎是苏夏至一开口,他便从外屋快步走了进来:“娘子,你怎么样?”
“我……”苏夏至感受了一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随即笑着说道:“我挺好的。”
“那,娘子快点喝汤,为夫这就给你去端。”闵岚笙急匆匆的进来,又抱着孩子要出去:“厨房里有高婶子送来的鲫鱼汤,还有六婶子送的猪蹄汤,还有舅兄送来的老鸡汤……”
“对了!姐姐还煮了米汤。你要喝哪一种?”他站在门口回身问道。
“秀才!”这样的闵岚笙明显与平时沉稳地他有大不同。慌乱的模样让苏夏至看了心疼!
“把孩子给我看看。”她的视线从他的脸上不受控制地移到他近乎于双手托着的那个小小的襁褓,那里面是她和他的孩子啊!
“哦!为夫真是……”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每一件对于他来说都是从未经历过的。
来了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说是他的母亲……
娘子流了那么多血,受了那么多的罪,而没有喊叫一声地生下了他们的女儿,让他真真正正地当上了爹……
当手里接过这个新生的弱小的生命的时候,他只觉得无论对娘子怎么好,都还是嫌不够的!
他与她一起经历了生产,他知道,娘子是用自己的性命在拼……
小心地将手里托着的孩子放在她的怀里,闵岚笙弯腰将抗里面的枕头拽了过来,垫在了她的身后。
伺候着娘子坐舒服了之后,他才侧身坐在了她们母子的身边。
“是男的还是女的啊?你怎么不告诉我啊,真是急死老子了!”苏夏至把孩子放在被子上,伸手去解襁褓:“我先看看吧!”
“是女儿。”闵岚笙按住了娘子解襁褓的手笑着说道:“你喜不喜欢?为夫和真高兴呢!”
“啊?喜欢……”苏夏至有点失落。
不!应该说她是很失落!
“为什么不是男的啊?”她皱着眉头看向秀才:“你知不知道啊,生男生女都在你们男子啊,你为什么不给我装个儿子啊!”
“嗯?”闵岚笙被娘子的这番奇谈怪论给问住了,想了想才说道:“下次,下次为夫一定想好了再装。”
“滚你的!”才从要死要活的痛苦中生下了孩子的苏夏至听他这话就来气。
索性还是把襁褓解开,又打开了抱着孩子小屁股的尿布看了看,苏夏至死心了,明白自己这只想生一个儿子就再也生了的梦想彻底破灭!
笨手笨脚地将包了个乱七八糟的一小堆搂进了怀里,她细细地端详着婴儿的眉眼,只是房间里实在是太暗了,她推了秀才一把:“怎么不点灯呢?这么黑。”
“点了。”秀才用手一指边上的小炕桌,苏夏至这才看见油灯竟被用东西遮上了!
“干嘛挡着?这多难受啊?”
“高婶子和六婶子都说,你才生了孩子,眼睛不能看灯光,所以为夫特意给遮了起来。”
闵岚笙伸手将她散乱的发丝往耳朵拢了拢,温柔如水的说道:“娘子啊,忍一忍吧。你在坐月子呢,这个月过去了就好了……”
“是啊,月子一定要养好身子,你就听岚笙的吧!”闵青兰手里端着一只大碗进了屋,示意弟弟将小炕桌往中间拉一拉。
“孩子他大姑啊,辛苦你了!”自己生孩子的时候,闵青兰一直跑进跑出地帮着送热水,投布巾,苏夏至当时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可她心里也什么都清楚。
因此一见她进来便想起身道谢:“放外屋吧,我现在没什么事儿了,就到外面去吃吧。”
“那可不行!”姐弟俩难得的一起开了口,还说了同样的话:“你在坐月子,这个月就在炕上养着!”
“什么!”要在炕上养一个月?苏夏至一听头就大了,让她一个月不出屋,她还凑合能忍,可要是让她一个月不下炕,那她是觉得受不了的。
不过她现在也没力气和他们掰饬这点事,当下最紧要的便是赶紧将那一大碗汤喝了,赶紧给闺女产奶去!
当了母亲的苏夏至用一种几乎是倒下去的姿势喝完了那碗汤,闵岚笙马上就把女儿又送到了她的怀里:“汤喝了,该给女儿喝了。”
“……”苏夏至斜着眼盯着闵岚笙看,也不说话。
闵青兰收拾了汤碗抿着嘴儿笑着出了屋。
“娘子根本不必生气的,在为夫心里,娘子才是最紧要的!”不用她张嘴,只要一看她的眼神,闵岚笙就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切……”苏夏至撇嘴,表示出一种不信服的样子:“给我投个布巾。”
温热的布巾不大会儿功夫便送到了苏夏至的手中,她扭了身解开衣襟上的带子,又解了里衣的带子,小心地将胸脯擦了擦。
这才发现真像秀才说的,自己这胸前的衣服衣襟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