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容华-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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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能留在他的身边。
可现实总是那么令人绝望。
良忆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的时候,萧容正在为穆卿背上的伤上着药。看着良忆慌张的神色,她的心都跟着抖了起来,似乎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果然就是不好的。
良忆跪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帅,夫人……夫人她又吐了,吐得脸色发白,都快晕过去了!”
萧容强忍住心中的紧张和不安,等待着穆卿做出选择。既然这一天迟早会来,来的这么快倒也是好的。萧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专注而无声地看着穆卿。
穆卿面有难色地皱起眉头,最终向良忆说道:“青妩和孟逍呢,都过去了吗?”
良忆吃吃地答道:“这……这孟少将对身孕之事并不在行啊,青妩姑娘倒是过去了,可是夫人却闹着只要大帅,碰都不让青妩姑娘碰一下。青妩姑娘只得回来,却不料夫人越吐越厉害,吐得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可嘴里却还在喊着大帅……”
良忆顿了顿,抬起眼皮来瞅了瞅一旁的萧容,嘟哝道:“大帅,夫人肚子里的,可是小世子啊……”
萧容的手紧紧握着,魏荷语方才明明都还好好的,怎会突然之间就吐成这样子?可是魏荷语肚子里的毕竟是穆卿的骨肉,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强行留住穆卿,反而显得她是个恶人了。
良忆方才的那一眼,就是这个意思吧。
萧容一句话也没有说,等着穆卿自己选择。
而他终究还是选择了魏荷语。
“容儿,夫人这个孩子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他沉声说着,甚至不敢抬眼看萧容的脸。
萧容淡淡苦笑,再不肯听这些话,起身来抢在穆卿的前面夺门而出。
踏出永华阁的时候,她的心是寒的,即使外面的阳光很烈,也照不进她的心里。
回到钟翠阁,她就将自己关了起来,连夏如璎都不肯见。她不停地问自己,为何还要相信他,为何要燃起希望?她甚至在问自己,为何要贪图他的温情,他那永远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情……
夜很深沉,萧容只穿着一件薄衫,静坐在鸾烛旁边。双眼定定地望着那闪烁着的烛光,脑海里浮现了许多许多,最终全都匆匆逝去。
一只浅绿色的小蛾子扑着翅接近了那烛火。萧容微微沉眉。
烛火虽绚烂,却是危险的,它应该能明白。
是的,怎会不明白?就好像是她自己,从一开始就明白不该贪恋这些情爱。却偏偏还是让自己越陷越深。她默默回想着当初的心境,当初,穆卿还在宁国边境,她坐上锦轿被送回大帅府,前方战事传来。她的心乱了,为穆卿而乱了。
就是从那一刻起,她的心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萧容苦笑着,看着那跳动的烛火。这只小蛾子倒还挺可爱,浅绿色的身体,薄纱一般的翅膀。它那么小巧,它的生命那么脆弱。
它围着烛火转了转,又转了转。不敢再靠近,却又不舍离去。
这个样子,多像她当初。
萧容顿时明白了,即便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也还是会义无返顾地选择回去,选择回到穆卿的身边,选择不顾生死地追随着他,将自己的心完全交给他。
他的温情,他的怀抱,还有那清雅的紫檀香味,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那么地诱惑。如同这绚丽的烛火之于这只飞蛾。
可是,这样的绚丽和温暖背后,是致命的伤害。飞蛾能懂,因此才会有所犹豫,可是它依然无法抵挡这样的绚丽和光辉。终于,在一阵盘旋之后,它扑了上去。
萧容仿佛感受到了它的炽热和欣喜。可最终,伴随着一声短暂的嗤响,它娇小的身体淹没在了火焰之中。
萧容似乎听到了一声绝望的嘶喊。可是这一切已经来不及。它很快就被烧焦,它依然扑腾了两下翅膀,是想要逃离吗?或者,是想要在这人世间留下最后一份挣扎?又或者,它是在欣喜,欣喜自己终于还是葬在了这一片绚烂之中?
鸾烛微微颤动,泣下一滴烛泪,似乎在为飞蛾的牺牲而叹惋。
可那又如何?飞蛾已逝,而鸾烛依旧绚丽闪耀。
萧容双眼定定地看着这一切,颤抖的手渐渐紧握。
第二日,穆卿早早地出现在了钟翠阁。萧容默然地望着他带来的一大堆饰物,有镶金玉镯,玉簪,玉枕,还有一册翡翠玉书。
萧容默默地将目光移到穆卿的身上,他这是来请罪的意思吗?可为何他的神情是那么轻松闲逸?为何他还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容儿,这翡翠玉书是本帅亲手为你而刻的。”他说着,兴致盎然地将那精致的翡翠玉书展开来给萧容过目。
可萧容却依然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穆卿自然也觉察出了萧容眼中的冷漠,他无奈地沉下眉,收起玉书:“容儿,原谅我好吗?”
萧容却轻轻摇头,面无表情。
穆卿急了,上前来扶住萧容的双肩,“容儿,你不是这样的狠心的人。”
萧容冷然地仰起头,沉声道:“奴婢狠心?那也是和大帅学的。”
穆卿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眼眸也深邃得令人难以捉摸。
萧容讽刺地笑了笑,道:“大帅其实心知肚明,应该知道夫人昨日实际上并无大碍吧?”
穆卿的脸更加阴沉了,却并没有矢口否认萧容的话,他点了头,“没错,本帅的确知道。”
萧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
穆卿他知道,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她这两个月有多么孤独,多么想他,却还是不肯来看她。他知道这群姬妾对她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却还是任由着她们。他知道魏荷语借着身孕争宠,却还是宁愿安抚魏荷语,甚至不惜放弃对她的诺言。
那他会不会其实也知道,她生辰那日被暗杀,其实都是魏荷语派的人?
萧容缓缓地退后一步,无力地皱起眉:“那大帅还来这儿做什么?带这么多东西来做什么?大帅究竟把奴婢当成什么?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还是任由你玩弄却还会笑脸相迎的女人?”
随着萧容这声低吼,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
穆卿没有去看那些被萧容掀落在地的玉镯和玉簪,而是定定地看着萧容。
第203章 战火暗生
玉器饰物碎了一地,萧容踩着那些碎玉走上前去。她仰着面,伸出双手轻捧着穆卿那刀削般的脸,似乎是一种告别,带着眷恋,带着不舍,也带着决绝。
穆卿无奈地闭了闭眼,沉声道:“容儿,除了夫人和孩子的事,本帅什么都可以顺着你。”
萧容抽回手,“那大帅就去陪夫人吧,奴婢什么也不需要了。”
穆卿惊惶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迅速扫视了这间屋子一番,然后拉着萧容快步走到那把鸳鸯宝剑跟前,“你喜欢练武,喜欢练剑,本帅都可以顺着你,只要你开心。”
他又拿起那翡翠玉书,“这册玉书本帅刻了整整半个月,费了无数条翡翠块,就只为博你一笑。”
博她一笑?萧容这下真的笑了起来:“那大帅还真是用心了。如此贵重之物,奴婢要不起,还是送给夫人吧。”
穆卿恼怒地扔开翡翠玉书,强拽住萧容的手腕怒道:“本帅这样宠着你,难道不好吗?你究竟还要怎样?”
萧容像个木偶一样任由着他拽着,目光缓缓移上他的脸,一字一顿地对他说:“奴婢要的,大帅给不了。”
穆卿皱眉,像是压抑着什么一般,慢慢地吐出几个字:“容儿,你不要这么倔。”
萧容在心里苦笑,穆卿以为他这个给不了的东西是什么呢?夫人之位吗?她岂会真的想要夫人之位?其实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比夫人之位要珍贵一百倍。一千倍的东西。
可萧容没有说,也不期盼穆卿能懂。她只是转过身,默默地将心中对王侯将相之爱的一切贪恋全都抹去。
而穆卿却上前来搂住了她,带着强行的意味。
“容儿,本帅对你的真心,不要怀疑。”他说着,嗓音似乎在颤抖。
萧容无声地苦笑。穆卿或许的确对她用过真心。否则他不会将她搂入怀中,为她挡着无数的刀剑,否则他不会甘愿受公子胜的胁迫,甚至情愿自断一臂。萧容自然是知道的,因为那就是她沉迷的原因。这些温情。就像烛火一般绚烂,照耀着她,诱惑着她。
可是,她却已经不愿再做一只义无返顾的飞蛾。
萧容面无表情地挣脱了穆卿,一语不发地往里面走。刚才她轻捧住穆卿的脸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定。那是她最后一次对他用情。也是最后一次那样痴迷地望着他了。
后背渐渐脱离怀抱,萧容敛起心中最后一丝不舍,拖着步子往里面走去。坚定而从容。
而穆卿却执意不放,他上前来再次拽住萧容的手,力道很大。
“容儿,我们已经错过了五年。这五年有多少个日日夜夜。这五年我有多想你,你究竟知不知道?”他绕到萧容的面前,想要让萧容看着他。
萧容也不违背他的意愿,很快抬起了头,眼中却只有冷然。
萧容这样的神情似乎激怒了穆卿,他双目一沉,伸手搂住萧容的腰身。俯下头急迫地吻住她的唇,丝毫不顾她的反抗和挣扎,强硬地将她的唇吸入口中。
“我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年,我不想再错过了,一刻也不想再错过了!”他低吼着,顺势俯身将萧容搂起来。
萧容却并没有挣扎,只是无神地看着他,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着穆卿将她搂着进了里屋,任由着穆卿欺身而上在她的唇间和雪颈上肆虐,任由着他粗鲁地扯下她单薄的衣衫。
她不反抗,也不迎合,只是眼眶渐渐地湿润了。
穆卿在她的颈窝流连了一番,便直起了上身,开始急切地自行解衣。可他这一起身,才看到萧容溢满了泪水的双眼。
他的手僵住了。
“六年前也是这样。我压着你,你哭了。”他说着,嗓音很喑哑,“你知道我当时心里的感受吗?又挫败,又心疼……我居然会心疼,会为了一个偷玉贼而心疼。”
他说着,无力地起身来,放开了萧容。
“容儿,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那样对我哭,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让我那么心乱。”他自顾自地说着,嗓音微微哽咽。
沉默了一阵以后,他脸上的迷茫之色渐渐褪去,指着僵躺在床榻上的萧容继续说道:“你闯进了本帅的心里就必须负责任!本帅不会强迫于你,因为本帅要的不仅仅是你的人,更是你的心。”
萧容侧了侧脸,一滴泪顺着滑了下来,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却很平稳,丝毫不哽咽:“大帅的期望恐怕要落空了,因为奴婢已经没有心了。”
穆卿的身形微微颤了颤,他退后一步,似乎仄歪了一下。
良久的静默之后,他强行扯出一丝笑来,“容儿你胡说什么呢?怎么会没有心?”他顿了顿,又道,“你好好想想,好好静一静。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在书房等你。”
萧容的目光无神地停留在一处,甚至不知道穆卿是何时离开的。
想通?她已经想通了。那夜当穆卿问她是否真的忘记了窦天情的时候,萧容矢口否认。告诉他,窦天情对她来说是一个美丽得难以触及的梦,而他则是另一个梦,一个更美的梦。萧容以为这个梦会美得她一辈子都不愿再醒来。却不料终究还是破碎了。
关于穆卿的梦破碎了,她这一生再也没有梦。
萧容沉痛地闭上眼,泪水却已经流不下来。眼下是大帅府最炎热的时节,可萧容的心却冷得透彻。
第三日,夏如璎前来找她,她却闭门不见。夏如璎也没有多做纠缠,只是嘱咐巧如好生照料着萧容。
巧如乖顺地点了点头,眸子闪了闪。说道:“夏妾媵,奴才看萧媵侍似乎没什么大事儿,这几日虽闭门不见,可胃口却极好。脸上虽看不出喜乐,却也红润润地。不像是意志消沉的人。”
夏如璎沉了沉眸,最终欣慰一笑,萧容果然不是那样自暴自弃的人。这让她稍稍放了心。离开萧容的房间,夏如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径直走出了钟翠阁。因为她和玉脂阁的高妾媵约好了要一同前去陪夫人赏花。
高妾媵便是高都督高显的妹妹,由于高显的缘故,高妾媵在大帅府内的地位一直不低。可高妾媵却也并没有太过仗势欺人。相比于玉脂阁内的王妾媵,高妾媵更加沉静一些,这一点倒是和夏如璎有几分相似。
可夏如璎倒不是冲着这点儿相似而和高妾媵交好,而是夏如璎看出来了,王妾媵和高妾媵有些不和。
夏如璎并不知道王妾媵和高妾媵的不和是由于她们的立场不同,因为夏如璎身在府内。不了解朝中政事。
自从公子胜接管宁州之后,便有了许多大动作,而这些动作便明显地将后宫中的局势化为了两大派:皇后一派。琴妃一派。
公子胜本是一国之相,却与后宫局势紧密相连,前朝与后宫自然而然也就紧扣在了一起。公子胜向着皇后,高显又依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