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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轮回路上有只猫-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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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抱着你。”到了这个时候,我再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找了个姿势,将明门金氏抱住放在我的腿上。粘稠的血液沾满了我双手。

明门金氏看着我阴沉的脸,嘴角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意说:“夫君知道吗?妾身看到夫君现在这样反而很高兴。夫君比妾身想象中还要在意妾身。”

我听了这话一愣,想起明门金氏以前对我的种种好处。终究是我欠了她的,想到这里,暗哑了嗓子说:“别说傻话了,你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以前你不是从来都是听我的话吗,那么现在再听一次我的话,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好?”说到这里,悲从中来,眼泪流了出来。

“夫君不要悲伤。”明门金氏举起手,给我擦拭去眼角边上的泪。“妾身也想常伴夫君左右,不过现在看看是不可能了。死前能看到夫君这样在乎妾身,妾身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不会死,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大夫很快就来医治你,你不会有事的。”我抓住明门金氏擦拭我脸上泪水的手紧紧握住安慰她。

明门金氏微微摇摇头:“妾身眼睛太累了,想闭上眼好好的睡一觉。夫君能就这样抱着妾身,让妾身睡一会吗?”

我抱紧明门金氏,慌乱的说:“不不不,你不能睡,我会一直抱着你,咱们多说说话吧。一会大夫就来了。”

夏莲一直在轿门处掀着轿帘,到了这时候哭成了一个泪人。

光影闪处,黄宏盛不知从哪里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弓,还拎了一条滴着血的人胳膊,胳膊上的衣袖撕裂处,露出一个狼的印记。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力回天

“额辟隆呢?!”我看着黄宏盛,以为他带回的是额辟隆的死尸,如果以前我对额辟隆射杀我的行为听天由命的话,现在我对他只有愤怒。那是一种他死了都不足以平息的愤怒之火。

黄宏盛大概此刻才看清轿子里的情形,眉毛跳了一下。行了一礼说:“小人本来完全可以留下额辟隆,只是他居然可以忍受断臂成残的情形,反而让他脱困而去。是小人无能了。不过他留下了一条胳膊。此后再也不能弯弓射箭,想必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好事?”我冷哼一声。“他已经射伤了夫人,如果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追到蛮夷辽国他的老巢,也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低下头,看明门金氏。这么短短一会的功夫,明门金氏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苍白的吓人。让我倏然一惊。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起黄宏盛。急忙叫:“黄大侠,你过来看看,我夫人胸口的这箭,怎么样才能取下来?”

守在轿子门边的夏莲急忙让到一边,让黄宏盛过来。黄宏盛看了看明门金氏胸前插着的箭,皱了皱眉头。

“怎么样?可以取下来吗?”我满是希翼的看着黄宏盛。

“恕小人无能,箭插的太深,而且是在心口处,如果不懂厉害关系,擅自拔箭,只怕反而适得其反。”黄宏盛退出轿子外。

我看着黄宏盛手中的弓和那截手臂说:“既然这样,我为今只有守在这里等大夫来了。黄大侠,麻烦你快点回去,找五城兵马指挥司调配人手出来。在这城郊之外全力搜捕额辟隆。务必要将他擒获!”

“是,将军。”黄宏盛带着手中的两样东西一转身,身形晃了几晃走了。

我低下头看着明门金氏安慰她:“不要怕,大夫很快就会来了。到时候处理好你的伤口,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家?”明门金氏的眼眸亮了起来,让我看到了她昔日的风采。“夫君说的是属于我们的家吗?”

“对。”我看着明门金氏眼眸中的神采,郑重的点头。到了这个时候,只要是能让她好好的,无论说什么我都答应。“是属于我们的家。”

明门金氏眼中的神采更盛,脸上也多了一抹诡异的红晕。喃喃说:“妾身也无数次的幻想过将来属于妾身和夫君的家,那时妾身将会为夫君生下一个孩儿。那个孩儿跟夫君小时候一样,也是那样的顽皮。到时候夫君会送给他一把黄铜小刀。他会拿着小刀玩耍。”说到这儿,明门金氏另外的一只手缓缓举起,伸到我的面前。她的手里,居然就抓着那把黄铜小刀。只是刀身被血浸成了血红。

看到刀身上满是鲜血,明门金氏凄然一笑,说:“糟了,居然给弄脏了。”

我瞬间崩溃,说:“没事,擦擦就好。孩子一定喜欢。等你好了,咱们一起去找铸刀的大师,给咱们再铸造许多把黄铜小刀。这些小刀,咱们世世代代流传下去,给咱们的子子孙孙玩耍,你看好不好?”

“夫君也会说傻话。”明门金氏眼睛里略过一抹笑意。淡淡的说:“妾身也曾经很傻很傻过,以为将来一定会跟夫君成为书中记载的神仙眷侣一般。只是到了这时候,妾身才想明白。心上的事情,终究是不能强求的,就算是妾身一颗心都放到夫君身上,夫君爱的,却始终是那个叫苏苏的女子。”

“你听我说——”我不想明门金氏心情不好,到了这时候,能让她有求生的**才行。

只是我没说完,明门金氏就打断了我:“不,夫君你听妾身说。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到了这时候,也许是受伤了身体有些麻木,反而让脑筋更加的清醒。也让妾身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妾身能遇到夫君,能陪伴夫君这一程,更让夫君为妾身落泪。妾身已经心满意足了。以后夫君想念苏苏,就尽管去找寻她吧。因为夫君的心在她的身上。没有她在身边,夫君也是一个无心的人。曾经夫君睡着的时候,妾身都在夫君身边听到无数次夫君的梦呓,每每都念叨着苏苏。醒着的时候,有时候会在内室里独坐,浑身上下,满是落寂。妾身到现在都明白了。夫君去找苏苏吧。去找她。”说完闭上了眼睛。

“不,你怎么了?不要轻的放弃自己的生命,你不是听我的话吗?我不是你的夫君吗?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以夫为天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执意的要离我而去?!你一定要活着,我要你活着!”我估计是红了眼睛,眼中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突然,我听到明门金氏似乎是说了一句什么。她还活着?我俯下头将耳朵贴在她的嘴边,问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耳朵听到微弱的低喃:“小女子明门金氏,虔心祈求,惟愿我佛慈悲,护佑我夫君龙虎将军能够平安喜乐,诸事顺遂。若有血光之灾,小女愿——愿——”浑身的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坚持住,我不许你有事。听到没有!”我哭着抱着明门金氏,去他妈的男儿有泪不轻弹。面对生离死别,眼泪谁能忍得住?!我肝肠寸断却无能为力,只能用手紧紧的抱着明门金氏。只是她虽然在我怀里,我却感觉随时都会失去她一样。我从没想到,明门金氏在我心上会有这么重的分量。

明门金氏终于一动不动。只是却也没有了任何的声息。我紧紧的抱着她,生怕一个撒手,她也没有了性命。

“将军,将军,大夫找来了。”轿子外,一个将军府的从人赶着不知从哪儿抢来的一匹小毛驴。气喘吁吁的跑来。小毛驴上坐着一个被晃的东倒西歪的老者。应该就是大夫了。

“快让他进来看看夫人的伤。”我伸着脖子往外看,看夏莲仍然杵在轿门处,挥了挥手说:“夏莲你闪开,让大夫进来!”

夏莲“哇”的一声,哭着跑开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明门金氏之死

“慢点慢点,老朽的一把老骨头都散架了。”那老大夫被从毛驴背上搀下来扯着往轿子这边走。只是他年老体衰,哪里跟得上从人的脚步。被扯的跌跌撞撞,不住的喘着粗气哀告。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一把塞进了轿子。当他抬起头看到我用眼睛瞪着他,不由吓了一跳。赶紧颤颤巍巍的施礼:“老朽参见将军。”

“大夫不必客气了,赶紧过来替夫人治疗一下箭伤。”我抱着明门金氏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加重了她的伤势。

“是。”老大夫应了一声,往前凑凑,老眼昏花的直到这时才看清楚明门金氏,立刻被那眼前怵目惊心的鲜血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木讷着结巴:“这个。。。这个。。。”偷眼看了我一下,看我正瞪着她,不敢再看。收拾一下心神,看明门金氏一只胳膊耷拉着,低下头大着胆子给明门金氏把脉。

我看着大夫,焦急的问他:“怎么样,夫人现在的伤势如何?”

老大夫静静的把着脉,随即咦了一声,凑近明门金氏,翻翻明门金氏的眼皮,然后又用手指去试明门金氏的鼻息,一试之下,吃了一惊,往后就退,却一脚绊在轿门处,一下子跌出轿子,一屁股坐在了轿子外面。结结巴巴的如同白日见了鬼一样:“夫人,夫人已经死了。”

“胡说!”我心头火起,“腾”的一声站起,弯腰抱着明门金氏从轿子中走出。环目四顾,将军府的所有从人,都表情肃穆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吩咐。夏莲伏在另外一个丫鬟身上抽泣。我低下头,看着我怀中抱着的明门金氏。这是第一次我抱着她。她比我想象中还要瘦弱。日已西斜。明门金氏毫无血色的脸在阳光下苍白的如同一张纸一样。我看了一下仍然坐在地上愣着没有起身的老大夫一眼,冷哼了一声:“庸医杀人。”

迈步往前就走,一边走一边安慰明门金氏:“夫人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京城中最好的大夫。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去。有我在,我总不会让你有事。咱们去找最好的大夫,我去求皇上派所有的御医给你治伤。咱们走。”

将军府所有的从人都在我身后跟着我,这一刻,我再不是他们的将军,我只是我,我就是我。我知道我怀中抱着的是别人的妻子,我也明白我终究不会放下苏苏。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明门金氏被射中躺在我怀中的那一刻起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以前我对明门金氏敬而远之,那么现在,在我耳边听到她念的那一段她在慈仁寺许下的那段愿望时,她便烙在了我的心上,灼的我体会到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我不想失去她。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只是感觉自己的两条胳膊都已经麻木,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抱着一个人。只是机械的往前走着。哪怕还有一线的生机,我也决不放弃。

心脉受损的伤痛,终究还是犯了,我每走一步,都仿佛是心脉放在刀刃上面割一样疼着。我咬着牙,抱着明门金氏往前走着。

一步一步,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割着心走路的体会。自己的躯体仿佛从来不存在一样,只有心上的那种痛。我不承认明门金氏会已经死了。不,就算是逆天而行,我也要想办法留住明门金氏的命!我发着狠,眼里只有往前走的一条路。有几个从人在我旁边,担忧的看着我,有几次想要伸手,却又缩了回去。

风迎面吹来,吹到我的脸上,凉凉的感觉。是我在哭吗?我在流泪?真好笑,我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有多少熟识我的朋友,都说我坚强到没有眼泪。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我会让自己涕泪横流?

又走了一会,突然感觉一阵的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想到老大夫的话,也许明门金氏,真的是已经死了。心中一痛,失去意识之前,听到将军府的从人惊呼着扑过来:“快扶将军,将军——将军——!”心头一哽。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四周静了下来。我如同躺在棉絮上一样,再也不想起身。我累了,这梦外的世界,终究是伤了我的心。该是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就此睡吧,也许一觉醒来,我已经回到了真正属于我的世界里。这梦外的世界,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吧。

我真的就这样睡着了。只是没有任何的梦境,只有那种躺在棉絮上的感觉。也许这样睡觉的感觉也不错,可以让我忘却那种心痛的感觉。浑浑噩噩间,突然一个激灵,我感觉身体颤抖了一下,耳边听到有人欣喜的在叫:“将军醒了!”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切都回到了现实中,我还在这梦外的世界,并没有回到真正属于我的世界中。周围围满了人,夏莲站在床头,浑身素裹,穿白戴孝。我想起明门金氏,心中一痛。闭上眼睛努力压抑汹涌而来的泪水。

“将军现在感觉如何?”床边有人开口问我。

我睁开眼睛往旁边看,坐着一个人,依稀有点印象,是皇宫中的御医,他正将一根银针收起,我浑身激灵醒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扎针的功效。“我睡了多久?”我开口问。暗哑的嗓音,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御医叹了口气说:“将军急火攻心,已经昏迷了整整五天。皇上也为此忧心忡忡。幸好将军吉人天相,安然醒了过来。再不醒来,只怕皇上要怪罪于御医院的所有御医了。”

我动了一下,浑身酸痛无力,颓然躺下不动,转头看向夏莲,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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