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火星-第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坚持自己的观点,然而事情也会有例外。
他们把那个坏风力机全部拆开。加热板有两层用作盛海藻的盒子的门。当门打开时,藻便被释放进一个由于加热板本身的原因,使温度会更暖一点的区域。每个风力机因此就起到一个微型绿洲的作用。如果海藻在其帮助下得以成活,那么就会从这个由加热板加热的区域长出来。如果情况正常,就会达到预期目的,如果不是,则说明在任何情况下在整个火星上也不会产生好的效果。加热板只是催长,而没有别的作用。或者说它的设计者们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已被弄成了约翰的苹果籽。”阿卡迪说。
“约翰什么?”
“美国神话故事。”他给她讲了这个故事。
“是的,不错。现在保罗·班扬就要来踢我们的屁股了。”
“哈,决不会的。巨人比保罗·班扬高得多。”
“巨人?”
“你知道,巨人就是所有那些用作地貌特征的名字。巨人的脚印,巨人的澡盆,巨人的高尔夫球场,等等,等等。”
“啊,原来如此。”
“不管怎么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陷入麻烦。我对此一无所知。”
“那么谁会相信呢?”
“……说得对。那些杂种。他们实际上也使我陷入这个困境。”
显而易见,这也是阿卡迪最伤脑筋的事。不是因为他们的行为是用外星球的生物群玷污了火星,而是因为他被排斥于一个秘密之外。人就是这样,一旦事到临头,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就是如此的极端利己主义。阿卡迪,他有自己的朋友圈子,也许还不止如此,与他意见相同的人,都是一种类型的追随者,比如全部人卫一成员,许多安达尔山内的程序设计者。如果他自己的一些人向他隐瞒什么,那是不妙的;但如果另一群人也有他们自己的秘密计划,那就更糟,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因为他们至少是干涉者,也许还是竞争者。
或许他是这样想的。虽然他并未具体地过多说出这层意思,但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以及他突如其来的尖刻诅咒中,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出来;尽管他的诅咒夹杂着阵阵狂呼大笑,却是真真切切的。以乎不可能说得清楚是高兴还是生气,娜佳终于相信他在同一个时间内二者皆是。那就是阿卡迪;他自由地感受事物而且达到极致,但对一致性却不十分担忧。然而她还不太肯定,她这次喜欢他的道理是因为他生气还是他高兴。她非常恼怒地告诉他这番感受。
“好了,别胡扯了!”他喊道,“他们为什么对我保守秘密?一开始还是我的主意呢!”
“因为他们知道我可能与你站在一起。如果他们告诉你,你就得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我就会阻止你!”
阿卡迪听了这话大笑起来,笑得令人憎厌:“看来他们毕竟还是很周到的!”
“操他娘的。”
生物工程师们,萨克斯,居宅区的人们,他们事实上己经开始建造这些东西。也许还有在通讯系统的什么人……有好几个人他们一定知道。
“广子怎么样?”阿卡迪问。
他们还不能确定。他们对她的观点了解得不够,尚不能猜测她可能怎么想。娜佳十分肯定她有份,但不能解释为什么。
“我猜想,”她说着,一边还在思索,“我猜想广子周围有这么一批人,整个农场小组,以及相当数量的其他的人。他们尊重她,跟随她,在某方面甚至还有安,尽管安听说这件事还会生气呢!嗯!不管怎么说,在我看来广子会知道有关任何正在进行的秘密事情,特别是一些与生态系统有关的事情。生物工程组毕竟多数时间同她一起工作,对他们一些人来说,她就像个权威专家,他们几乎崇拜她。当他们把这些海藻粘接起来的时候,也许采纳了她的建议。”
“恩……”
“所以,也许这个主意得到了她的同意,或者说她的允许。”
阿卡迪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们谈啊,谈啊,仔细商讨着每一个细节。他们经过的土地是平坦的,静止不动的,在娜佳看来却显得大不一样。它们下了种子,施了肥,不可避免地就要变化了。他们还谈到了萨克斯火星改造计划的其它部分。环轨道运行的巨镜把阳光反射到黎明和黄昏明暗界线上;散布在极冠上的碳,火星热量形成的热量,冰行星。看来,全都要发生,这场争论已经过去了;他们就要改造火星的面貌了。
这个重大发现的第二个夜晚,他们正在陨石坑的避风停泊处煮饭时,接到了经通讯卫星转来的从安达尔山来的电话,“嗨,两位!”约翰向他们问候,“我们遇到难题了!”
“你们遇到难题了?”娜佳问道。
“怎么,那里出问题了?”
“没有,没有。”
“好哇,因为事实上是你们这些家伙才有难题,我是不会让人们有一个以上的难题的,一场沙尘暴己经在克莱利塔士凹地区降临,而且势头正在增强,现在正快速向北压过来。我们预计尘暴一两天就会到达你们那里。”
“这个时候下沙尘暴不是早了点吗?”阿卡迪问。
“噢,不早。我们正处于Ls=240,这个角度正好是沙尘暴的季节,是南方的春天。不管怎么说,就到这个位置了,正朝你们那个方向去。”
他发了一张沙暴的卫星照片,他们仔细地看着电视屏幕。泰沙斯南部地区被一片形状怪异的黄色沙云遮蔽得天昏地暗。
“我们最好立即起飞回家。”娜佳仔细查看了照片后说道。
“在晚上?”
“我们今晚可以开动电池螺旋桨了,明天早晨再给电池充电。以后,我们可能没有足够的阳光,除非我们能飞到尘暴的上面去。”
他们在与约翰,然后与安进行一番磋商之后,便解缆起航。风把他们往东继而往东北推去。按这个方向飞,他们就会恰好经过奥林匹斯山以南地区。之后,他们的希望就是能绕泰沙斯北部边缘而行,这样走至少有段时间可以避开沙尘暴。
第十六章
夜间飞行时声音好像要大一些。急风从气球织布上呼啸而过,发出一种起伏不定的呻吟声,引擎发出一种可怜的低低的嗡嗡声,他们坐在座舱里,座舱里只有仪器发出的昏暗的绿光。他们低声地交谈着;下面是黑沉沉的大地。大约有3000公里才能到达安达尔山,也就是约300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如果日夜兼程,就是12天左右,但是,沙尘暴如果按通常的规模增大,早在他们到达以前就赶上他们。那以后……怎么走就很难说了。没有阳光,螺旋桨发动机就会把电池里的液体耗尽,那么——“我们可以顺着风飘行吗?”娜佳说,
“螺旋发动机只是在偶尔方向性推动时才使用?”
“也许吧,但这些东西设计时就是与螺旋发动机一样作为上升动力的一部分使用的。”
“是的,”她泡好咖啡,端到座舱里。他们坐在舱里喝着咖啡,朝外凝望着漆黑一片的大地,或者盯着一闪而过的绿色小雷达屏幕。“我们大概应该把我们不需要的一切东西全都扔掉,特别是那些该死的风力机。”
“这都是压舱的东西,留下来,我们上升的时候需要用。”
夜,慢慢过去。他们轮流掌舵。娜佳偷偷睡了一个小时,睡得不安稳。当她返回座舱时,看到黑黝黝的泰沙斯整个山体悄悄地出现在他们前方的地平线上:那是三座王子火山中的两座,阿斯科罗斯和帕沃尼斯山,就如同若隐若现的星星低垂在这个世界的边缘。在他们左侧,奥林匹斯山仍然巍然隆起在地平线上,与另两座火山交相辉映,看起来仿佛他们在真正巨大无比的大裂谷里低空飞行。雷达屏幕把他们所看到的景象用微缩法全都复制在屏幕坐标方格上的绿色线条内。
于是,在黎明前的一个小时里,仿佛又有一座块状火山在他们的身后升起,整个南方的地平线正在抬升,低垂的星星正在消逝,猎户星座淹没在黑暗之中。沙尘暴即将来临。
天刚破晓,沙尘暴就把他们逮住了,沙尘暴从东方天空中红色的曙光中挣脱出来,从他们身上滚滚而过,使整个世界又回原到铁锈似的黑乎乎的状态。风速骤然增加,风从吊舱的窗子旁席卷而过,先是低低的呼啸,继而是大声的怒号。尘埃以令人恐惧的从未见过的离奇速度从他们身旁飞过,接着,风更加狂暴起来。随着飞艇的身架在前后扭动,吊舱也在上下剧烈地抖动。
幸运的是,他们要去的方向是北边。阿卡迪说:“大风应该有希望在泰沙斯的北山肩周围打转。”
娜佳点点头,没有说话、一夜的飞行之后他们还没有机会给电池充电,没有阳光,发动机运转的时间不会太久。“广子跟我说过,尘暴期间地面上的阳光可能只有正常的50%。”说;“飞得越高,阳光应该更充足。所以我们还要充些电,但会慢些。有没有可能在白天获得充足的阳光,晚上稍微用一下螺旋发动机呢?”她把电脑打开进行计算。看到阿卡迪面部表情中有种东西——不是恐惧,甚至不是焦急,而是一种稀奇古怪难以捉摸的浅浅的微笑——她意识到他们的处境是危险的。如果不能使用螺旋发动机,就不能把握行进的方向,甚至有可能不能在高空中停留,他们就可能降低高度。尽力停泊;但他们只剩下几个星期的粮食,像这样的尘暴常常持续两个月,甚至三个月。
“那里是阿斯科罗斯山脉,”阿卡迪说着,用手指向雷达屏幕。“图像很清晰,”他笑着说,“我们这次恐怕就要看到它最佳的景色了。太糟了,我实际上是在盼望着看到阿斯科罗斯山脉。记得埃里苏姆吗?”
“记得,”娜佳说。她正忙着进行电池效率的模拟。白昼的阳光接近了它近日点的最高峰,那就是为什么沙尘暴首先兴起的原因。仪器显示,全部日光的20%正扩散到这个水平(她眼睛观察到的更像是30%或者40%);因此有可能一半时间开动螺旋发动机,其作用也就非同小可了。没有螺旋发动机他们的行进速度每小时大约只有12公里,同时也失去高度,尽管那可能看起来只是地面在他们的身下上升。使用螺旋发动机他们就可能保持稳定的高度。
“尘埃有多厚,你看?”
“多厚?”
“你知道,就是每立方米多少克。设法用无线电与安或广子联系上,让他们搞清楚,好吗?”
她回头看看艇上还有什么用来给螺旋机提供电力的东西。肼——就是用到“炸弹舱”真空泵上的肼:水泵发动机也许可以用电线接到螺旋发动机上……她把一个讨厌的风力发动机踢开,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它。热量板是由风力发动机的旋转产生电荷供热的。因此,如果她能把那种电有通到螺旋发动机的电池里,风力发动机就可以安装在吊舱的外面,风就会吹得它们像陀螺仪的旋转,由此产生的电就可帮助给螺旋发动机提供电力。当她在设备舱里翻箱倒柜地寻找电线和变压器的时候,她把这个想法告诉阿卡迪。阿卡迪像疯子似的狂笑不已;
“好主意,娜佳!伟大的创举!”
“如果有效果的话。”她在工具箱里乱翻一气。糟糕的是,工具箱里的材料比平时少。吊舱里的光线阴森森的,一阵狂风刮过,那盏昏暗的黄灯便闪烁一下。侧面窗子外的景物,随着雷爆云砧似的厚厚的黄色云团从他们身旁飞越而过,一会儿是安全清晰的块状,一会儿又模糊朦胧。川流不息的沙尘以每小时30公里以上的速度从所有的窗子表面上飞速刮过。即使在12毫巴气压时,阵阵疾风也会使飞艇摇摆颠簸。阿卡迪上了座舱,咒骂自动驾驶的无用。“重新设计它。”娜佳朝前喊着。这时,她想起了在阿瑞斯上他那些色情狂似的模拟活动,便大笑起来:“难题操练,难题操练!”她又笑他那种大声诅咒的神态,便回去工作。至少,风会把他们推得更快一些。阿卡迪从安那里得到消息,便大喊大叫传给娜佳听。沙尘极细,平均颗粒直径2。5微米,整个柱状质量每公分约0。0001克,从柱顶到柱底十分均匀。那不算太糟;落到地上就会形成薄薄的一层灰,与他们在安达尔山最早空投货物时所看到的情形一致。
她给许多风力发动机重新接线,然后砰地一声把通向座舱的过道门关上。“安说风接近地面时速度最慢,”阿卡迪说。
“好。我们需要降落,把外面的那些风力机拿下来。”
那天上午,他们盲目地下降,让锚拖着直到锚钩住固定下来。这里风速较慢,但即使如此,娜佳坐在吊兜里降落也十分痛苦。下降,下降,前后摇摆着钻进了疾速而过的黄色的沙云……啊,脚下就是地面!她碰到地,拖了一下,然后停下来。一出吊兜,她便弓着腰身子向前倾着钻进了风里。风沙虽薄却在她身上猛烈地抽打着。她曾有过极强的空洞洞的感觉。风沙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