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女之药香满园-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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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荣蹲在房梁上,房梁上的红漆是新刷的,但却留了两道似是绳子勒过的印子。绳印不深,但却是很明显,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用手轻轻去碰触,蹲在高的地方,再低头往下看,绳印所对着的地方正是柳夫人平日念佛打坐的地方。
查询到线索,姜荣立即跳了下去,站在众人跟前,他对卓云点头道:“卓大哥,正如你昨晚所推断那样。房梁上有两道绳子勒过的印子,绳印正对着柳夫人念佛打坐的位置。”
卓云面上这才稍微轻松一点,然后又转身往外面走去,一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都一窝蜂似的跟着走。总之,他们知道,这衙门里来的捕快肯定查老爷夫人的案子的。
如果夫人不是自杀,那便就是有人行凶的,行凶人是谁?说不定府里个个都有嫌疑。想到这里,一个个看热闹的心淡了,都替自己紧张起来。
卓云大跨步来到卓夫人的房间,刚准备推门而入,紫菊上前一步拦住道:“卓捕快,这是我们家夫人的房间,您怎可尚自闯入?”
卓云抱拳表示歉意,但嘴上却说:“得罪了。”伸手拂开拦住他的紫菊,兀自进入柳夫人房间,径直走往书桌方向,看了看书桌上摆放着的笔墨纸砚,问道,“你们家夫人一直是左撇子吗?”
紫菊战战兢兢地过来回话:“不是的,夫人不是左撇子,只是前两天不知怎么的,夫人突然划伤了右手手掌心,这才换成用左手写字的。”她走过去,翻开柳夫人之前抄写的佛经跟近几日抄写的佛经,对比着给卓云看,“您瞧,这字都是不一样的。”
卓云一听,便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推算,他抬眸看了柳家众人一眼,见大家都是一脸茫然,便低声道:“走,去柳家灵堂看看。姜荣,你再去衙门一趟,将齐叔请过来。”
“是。”姜荣朝着卓云抱一拳,手握在佩刀上,转身挤开众人便跑着走了。
许绍清却凑过脸来问:“卓大哥,那我呢?你有什么可以吩咐我做的?”
“你闭嘴就行。”卓云毫不客气地说。他还在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许绍清这个臭小子不听他的话,竟然差点闹得柳府人都知道他们衙门捕快深夜探访柳宅之事。
若不是当时得姚善宝所救,那柳府管家丁守财便要抓到他们了,哪还能如现在这般轻松查案?
许绍清也深知自己昨晚因为任性差点做错事情,便低了头,倒退几步,慢慢缩到人群中去。
卓云看向柳相生,恰巧柳相生也朝他望了过来,柳相生一脸的不解。
“卓捕快,家父家母已安放至灵堂,明日便要入土为安的,还请卓捕快不要打搅他们的好。”柳相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相当云淡风轻,他挺直背脊,如仙鹤般傲立于人群当中,“请卓捕快也考虑下家人的感受,死者为大。”
卓云倒并不这么认为,只道:“柳夫人并非自杀,而是有人利用及其残忍的手段将其杀害,然后做成是自杀的样子。柳公子,你若是孝顺,便就不要阻拦。若是耽误查案,便是叫凶手逍遥法外。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作为一个捕快,职责便是查出真相!”
“这……”柳相生倒有些犹豫起来,想了想便说,“不瞒卓捕快您说,我家二叔刚刚从扬州回来了,父母死后,他便是家里长辈。我说话不算数的,得二叔他老人家拍板才行。”
“相生,怕是你自己心里面有鬼,不想让衙门里的捕快去查看,便就将责任推到我头上来的。”柳二老爷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褐色锦袍罩在他瘦削的身子上,不但没显得多贵气反而有些滑稽,他几步便走到众人跟前来,对着鲁县令道,“鲁大人,自然是抓出真凶重要,我想兄嫂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的。你们便请到灵堂来吧。”
柳府一众人又跟随卓云往灵堂而去,卓云看着灵堂里两府棺材,先是在棺材前方跪着拜了一拜,嘴里念叨说:“柳老爷,柳夫人,在下得罪了。”站起身子后,方又对许绍清道,“绍清,你过来开棺。”
许绍清见卓云向他看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没有好事儿,你看你看吧,果然!哼,果然在卓大哥心里姜荣那个臭小子更受重视一些,否则,怎么那些威风的差事都叫姜荣去做,这些晦气的活才记得自己。
总之,许绍清是一千一万个心不甘情不愿,但没办法,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不得不听话。
“是。”许绍清耷拉着脑袋,几步走到棺材前,他一双闪着亮光的眼睛盯着两副棺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伸出手来,用足力气去将棺材推开。
先推开的是柳夫人的棺木,许绍清将棺材推开后,外面走进来两个柳府家丁。柳府家丁是授意于柳相生的,两人过来帮着许绍清一起将柳夫人的尸体抬安放在一边的平板上。
柳夫人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穿着打扮十分贵气,头上朱钗碧簪一样不少,面上也敷了粉抹了腮红。卓云站在柳夫人尸体跟前,又是弯身行了一礼表示歉意,然后去执起她的右手来看。
柳夫人的右手掌心有一道又深又粗的血痕,特别狰狞,按照这种伤势来看的话,柳府丫鬟紫菊并没有说谎。这柳夫人伤了右手,所以近日来抄写的佛经都是用左手代替的。
卓云静静垂眸,低头细细思忖着,昨天齐叔验尸时说过,导致这柳夫人毙命的,就是左胸口处这一刀。而如果柳夫人是自杀,只能左手握刀,柳夫人本来不是左撇子便就不是惯用左手做事的,左手必然没有那么多力气,所以,这一刀只有刺在右边胸口处才有力。
而柳夫人,偏偏是左右握刀刺入自己左边胸口,还是一刀毙命。这样既不顺手,力道也对不上。
卓云正想着,外面衙门里的仵作齐叔来了。
齐叔在听到姜荣说卓云查出可能柳夫人不是自杀时,他就立即跟着往柳府这边赶来了。其实他昨晚回去又细细想了想,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没有想得痛,便就作罢。
今儿听说卓云查出来了,他自然要跟着过来看看。齐叔站在一边,问卓云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卓云点头道:“齐叔,您昨天验尸,确定这柳夫人毙命一刀就是胸口这一刀吗?她身上还有没有其它伤口?”
齐叔摇头道:“柳夫人便就只有左胸心口处这一处刀伤,如果是自杀,柳夫人便是下了必死的决心,因为这一刀落得十分凶狠,乃一刀毙命。若是为他人所害,便就是故意谋杀,此人心狠手辣,早就存好心想要置柳夫人于死地。”
卓云点头道:“我明白了。”又扬声看向柳相生,问道,“柳公子,不知贵府可有藏冰室?”
柳相生微微一愣,随即给金姨使个眼色,金姨看了柳相生的眼色,便下去了。柳相生这才回卓云的话,道:“府上有藏冰室,是为夏天热的时候,提供散热冰块的地方。怎么?卓捕快认为家母的死跟藏冰室的冰块有关?在下已经叫金姨去查探一番了。”
卓云点头道:“正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凶手正是利用藏冰室里的冰块,将冰块用绳子系到房梁上,再将锋利的匕首挤在两块冰块中间。凶手算准了时间,知道柳夫人昨天下午会进佛堂念佛,也算准了冰块融化的时候,待冰块融化时,刚好匕首可以插进柳夫人胸口处。”
卓云一番分析下来,柳府上下个个惶恐不已,都暗自私语说,夫人平日待人甚为宽厚,有谁敢杀夫人?凶手可真是散尽天良!不得好死!
卓云继续道:“柳夫人左胸口处有伤,昨天齐叔也说了,这胸口处的伤口乃是致命的。柳夫人右手受了刀伤,若是自杀,必然需要用左手,而对于一个不常用左手做事的人来说,手上是没有什么力气的。更何况,柳夫人若是用左手握刀自杀,必然是插入右胸口处才顺手,何故要拐着手行不便呢?”
柳相生脸色大变,沉着声音道:“真是胆大包天!到底是谁人如此胆大妄为,竟然胆敢杀害夫人!”提了提袖子,锐利的眸光扫过柳府众人,最后落在卓云脸上,“卓捕快,那依您所查,这凶手必是府上之人?如若不是母亲身边惯用之人,不可能如此熟悉母亲的生活习性。”
紫菊白梅闻言,立即脸色大变,哭着跪了下来辩解道:“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夫人待奴婢这么好,奴婢怎可杀人夫人呢?”紫菊哭得最凶,跪趴着过去便扯了扯柳相生素色袍角道,“大少爷,您可不能冤枉了奴婢啊。夫人出事的时候,奴婢跟众人都在佛堂外面守候着,夫人出事前,奴婢也有都是跟府上众姐妹在一起的,不信您问细蕊。”
细蕊走了过来,点头说:“大爷,紫菊说的是真的,不会是她跟白梅的。夫人出事前,紫菊白梅一直都有跟奴婢在一起,我们还担忧着夫人会吃不下饭呢。可谁知道,夫人昨儿个一口饭没吃,便就去了。”边说边抽出帕子,抹起眼泪来。
卓云道:“不可能是府上一个普通的丫鬟,那些冰块想要从藏冰室搬到这佛堂来,至少是一个壮年男子才能有这样的力气。比如说……像丁管家这样的壮汉。”说完锋利的眼神扫向一旁站着的丁守财。
丁守财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立即凶道:“你他妈放屁!卓云,不要信口雌黄,我没有杀害夫人!”
卓云嘴角微微扯了一下,笑了笑道:“丁管家真经不起玩笑,不过是拿你的身材打个比方而已,何故如此大动肝火?伤了自己身子,可是不值得的。”
丁守财有意无意地往柳二老爷处望了一眼,这柳二老爷就跟一尊佛一样,目不斜视,就是不接丁守财的眼神。因为他正在酝酿,打算从他那双又小又干涸的眼睛里挤出几滴浑浊的老泪来。
柳相生比较关心凶手是谁,没再管其他,只问卓云道:“既然卓捕快已经认定家母是遭奸人所害,那么,可有线索查出真凶来?”边说边咬牙切齿道,“想想真真可气得紧,家母如此菩萨心肠,竟然却落得个为人陷害的下场。”转身朝卓云抱了一拳,又对鲁县令道,“鲁大人,若是衙门里头能够抓到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在下愿意拿出柳家一半家产来,给县里修路修码头。”
“此话当真?”鲁县令听得柳相生这般说,仿佛已经将凶手捉到了一般,两眼冒着星光道,“惩奸除恶乃是本官的职责,胆大包天的杀人狂魔,竟然敢在我安平县内行凶,叫本官给抓到了,非得大卸八块不可!”
卓云压低声音道:“大人,请注意现在的场合,不要随便乱说话。”
鲁县令咳了两声,退后一步,又将舞台交给他的得力助手卓云。
卓云道:“柳公子放心,就算公子不给县里捐钱,找出真凶也是我卓某职责所在。”
鲁县令立即跳脚,伸出手指着卓云,失望道:“本官怎么就用了你这样笨的人当捕快呢!人家柳大少爷都说了,抓出凶手给县里捐银子,你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哼!”
柳相生眉心锁得很紧,面上还是那副愤怒的表情,他冷冷看了鲁县令几眼,紧抿着唇,没再说话。
外面金姨走了进来,朝着柳相生微微点了点头道:“大少爷,冰室里的冰的确少了两大块。并且,我还在冰室里发现了这个。”说着,她便从袖口里摸出一块紫色玉佩来,金姨手上这块玉佩,跟柳相生腰间别着的玉佩一模一样。
这玉佩只有柳家人才有资格佩戴,既然柳相生有,那么柳二老爷跟柳相州肯定也有。这样一说,这进冰室盗冰杀人的凶手不是柳二老爷,便就是柳二少爷了?
柳相生根本不信是自己那瘦骨嶙峋的弟弟,再说,弟弟敬爱母亲、母亲疼爱弟弟,两人关系好得很,根本不可能。
这样想着,柳相生便一把攥住柳二老爷的手腕,狠道:“二叔,没想到你至今日还记着家父的仇,你便说说,是不是觉得杀了家父家母,你便可回来分家产了?哼,你妄想!”
柳二老爷急得一头一脸的汗水,他本来就瘦,此时一张脸急得煞白。
“你少胡说!你怎生说这玉佩是我的?”说着便从自个身上也掏出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来,“瞧,我的在这里呢!这爱谁谁的!”
姚善宝一直作为局外人,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她真真觉得这柳家的水可真够浑浊的。
里面正吵闹着,外面却突然跑来一个小丫鬟,小丫鬟疾步匆匆地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金姨,二少爷刚刚醒了。二爷醒了之后,不听话不吃药,又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让他砸吧!”柳相生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闭了闭眼,伸手扶了下额头,睁开眼睛方又问一直站在旁边的方无视,“方大夫,相州这样,可会有大碍?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相州不动脾气是不可能的。只是,若是一直喂他吃药,都说凡药三分毒,我怕会对他身体不利。”
方无视方老头子耸了耸肩,有些无助道:“那我老头子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