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汉-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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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知道白善麟没死,而且带走了白玉兰,这样看来,这批财宝应该很难拿到手,至少,白善麟不会明知自己去拿宝藏而就这样轻易让他拿去。
“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这些东西变成白花花的银子!”小刀六眼珠一转道。
“什么办法?”林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
“老铁的汇仁行不是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吗?没有老铁,无论是生意还是什么都冷落之极,那里有好多技术非常好的铁匠,我们可以把汇仁行给买下来,挑几样成本不高但又适合战场上容易生产的玩意儿,我们大量生产。现在战火四处纷起,若真有这么好的深具杀伤性的武器,谁不愿买呢?只要想打胜仗,便不会吝啬几个钱了,加之你与严尤大将军的关系和刘秀的关系,说不定可以赚个满盘呢。”小刀六兴奋地道。
林渺一听,眼睛大亮,如果说购下汇仁行,在没有老铁主事的情况下,也花不了多少钱,再加上没有老铁之后,那些以打铁为生的人都已经非常拮据了,如果他愿意出钱重整汇仁行,这些铁匠自是非常欢喜。
“好主意,果然好主意,不知这购买汇仁行要多少钱?这运作又要多少钱呢?”林渺有些担心地道。
“你等等!”小刀六迅速出去,又很快拿了个大算盘,噼哩叭啦地算了一通,笑道:“这容易,若在平时,要买下汇仁行至少要花三千两银子,只这个招牌便可值很多钱,但这个特殊的日子,却顶多只需三四百两银子,再给每位铁匠预备三个月的工钱,也只要一千两,再就是精铁、牛筋等一些材料,大概三千两银子便可小规模地运作开了,就如这天机弩,如果每个月能出一千张,便至少可以收回一万两,一千张我们最少可净赚五千两以上,三个月便是一万五千两……”小刀六噼哩叭啦地边打算盘边道。
林渺虽然也不笨,但对于这种算法和生意上的头脑确实没有小刀六在行。
“好,我可以给你八千两银子的本钱!”林渺肯定地道。
“哇,八千两银子的本钱?那就太好了!有这些钱,我们不仅可以制造这天机弩,还可以造一些别的小玩意儿,我们便先赚那严大将军一笔好了!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刚好宛城外的铁矿已经好久没生意了,我便给他先做一笔买卖,小长安集上有的是牛筋和铜丝!不过,得赶在这打仗之前,牛筋铜丝大跌价时买一批回来。”小刀六兴奋地道。
林渺不由得好笑,小刀六谈到生意总会是这副德性,不过对于小刀六生意眼光和节约资金方面,他向来叹服,笑道:“那这就交给你了,我这里没这么多现金,但有一些珠宝,你拿去变卖了就是!”
虎头帮的弟子四处查探幽冥蝠王的下落,这些人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多是地头蛇,因此,要探听消息却是比那些武功好的人还有效,而且探听的消息比别人更准确全面。
林渺却想起了那自天牢之中救出的无名老人,他知道这老头绝非凡人,只凭能够让小刀六在无意间学会那绞手刀,便知此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过,无名氏的脾气极怪,整天似乎总是醉醺醺的,不过,看在小刀六的面子上,所有人都对无名老头客客气气。
无名氏也是要酒有酒,要菜有菜,好像在天牢之中二十年没吃上的酒肉要在这几天之内全部补回来一般。
林渺来到之时,无名氏尚在喝酒,一天之中,无名氏手上总不曾脱开酒壶。
林渺也不客气,自己拿过碗,便坐到无名氏对面,径自为自己倒上一碗酒,道:“前辈,一个人喝有点闷,我来陪你喝如何?”
“闷只是俗人的心思,老夫在狱中二十年都没觉得闷,何况只是喝酒?不过,你若要陪我喝,我也不吝啬把壶中的酒分成两份!”无名氏有些结巴地道。
林渺不由得好笑,无名氏居然说这番话,他倒没料到。不过,若一个人在不见天日的大牢之中蹲了整整二十年,自然会变得脾气古怪。
“前辈今后便没想过有什么打算吗?”林渺试探着问道。
“老也老矣,何来打算?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么远干嘛?喝酒!”无名氏一瞪眼,叱道。
林渺只好举杯同饮。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老前辈昔日定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林渺道。
无名氏翻了一下眼,没说什么,只是喝了一口酒,顿了顿反问道:“你认为这个很重要吗?”
“或许重要!”林渺淡淡地答了一声。
无名氏突然笑了起来,望着林渺笑得前俯后仰。
林渺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呷了一口酒,极为平静地注视着无名氏。
无名氏见林渺居然不为所动,感到有些惊讶,打住笑声,悠然地望着林渺,道:“年轻人果然与众不同!”
“前辈过奖了!”林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老夫喜欢爽快的人!”无名氏的醉眼突睁,直截了当地道。
“听说前辈在狱中二十年求自由之心一直未泯,锲而不舍地挖掘地道以求逃生,可见前辈心中定有未了之事,而非像前辈所说的那样,忘记了过去,忘记了姓名,不知我所说可对?”林渺也不再绕弯子道。
无名氏又笑了起来,目光变得犀利,像刀锋一般落在林渺的脸上。
林渺并没有回避,目光也没有半丝退缩。
“英雄出少年,你的思维很敏捷。是的,老夫绝不甘心困死狱中,也确有未了心事,老夫不用过去的名字,并不是忘了过去的名字,而是不配用过去的名字!”无名氏不无慨然地道。
林渺心中一震,这老头居然说不配用过去的名字,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什么事情使他很是伤心?
无名氏的目光遥遥地望向窗外的天空,眸子里闪过迷茫而怆然的神彩。
林渺心下再怔,知道自己触动了老头过去的伤心事,不由得歉然道:“对不起,我不应提起这些!”
“现实是不可能逃避的,醉生梦死骗不了灵魂,每个人都应该正视现实,包括我。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提醒我,让我知道,逃避现实的人,终会被现实所抛弃,活在虚无飘渺的谎言里,那会很孤独,我已经孤独了二十年,我是该醒了!”无名氏叹了口气道。
林渺反而怔住了,他不知道无名氏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告诉你也无妨,老夫二十年前被江湖谓之为天下第一遁!讲到潜逃之术无人能及,更是削刀门的惟一传人,但是二十年前我却败给了秦盟,我始终无法逃出他的手心,连被他抓了三次,于是第三次我只好依约为他去皇宫中偷出了《神农本草经》。后来,我们又打了一个赌,他赌我在天牢之中二十年之内不可能自己逃得出去,我不信,于是我便住进了宛城天牢,谁知他在天牢四周布下了奇阵,我打了十年的地道都无法挖通通向狱外的通道,我的遁地之术根本无法找出出狱的方向。是以,我输了,还枉我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遁,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天牢都逃不出去,真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因此,我不再用过去的名字!”无名氏叹了口气道。
林渺吃了一惊,秦盟不正是秦复的伯父吗?原来这老头跟他比呀,难怪会输。可是,那《神农本草经》不是在隐仙谷吗?又怎会是无名氏偷出来给秦盟呢?秦盟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巧手,为什么不自己去偷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前辈真的将《神农本草经》偷出来给秦盟了?”林渺讶然问道。
“当然,老夫一诺千金,输了绝不会赖账,自然是要把《神农本草经》给他!”无名氏道。
“我想天下也就只秦盟一人可胜前辈,不过现在秦盟早已死了,前辈仍是天下第一遁!”林渺道。
“我不相信他死了!这个人绝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也许江湖中人不了解他,但老夫却太了解他了,这二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天下大概还没有人比他更奸滑!也没有人比他野心更大!这种人怎可能死呢?”无名氏肯定地道。
“听说,因他弟弟秦鸣之死,他入皇宫刺杀王莽而被侍卫乱刀砍死了!”林渺道。
“秦鸣倒是个好人,与他哥哥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秦盟是不可能为秦鸣的死拼命的!”无名氏依然固执己见地道。
林渺也只好苦苦地笑了笑,如果无名氏硬要这么认为,他自然难以再去辩驳。
“阿渺,有一个自称猴七手的人要找你。”姚勇在屋外喊道。
林渺一听,大喜,猴七手终于还是来了,忙立身而起道:“前辈,来日再陪你喝酒,我先告辞了。”
“你去忙吧。”无名氏长长地叹了口气,淡然道。
猴七手的样子有些潦倒,倒像是一个流浪的乞丐。
见到林渺哭丧着脸说了这几天的经历,原来他竟被义军抓住当成了奸细被押了起来,后来,他费尽千辛万苦才逃出来,所幸保住了那份地图未丢,否则他还真不敢来见林渺。
“能逃出来就好!”林渺淡淡地道。他并不怪猴七手,他知道此人虽然机警,但武功却不高,而那次又被幽冥蝠王所伤,是以才会被义军给抓了去,否则他打不过,逃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去打开宝藏!”林渺断然道,却暗忖:“自己正缺财物,就算白善麟活着,如果他这般对自己的话,自己去拿他的一些财物应该不过分。要知道,自己出生入死为白家得到了些什么?还为之得罪了魔宗,得罪了刘玄,甚至间接地与齐家也结下了深仇,还有邯郸的王家,这一切又都是为何?”
林渺绝不会良心不安,他只要对白玉兰好就行,就算没有这些财物,也只是损失白家的九牛一毛而已,根本就不在话下。谁不知湖阳世家几是富可敌国,天下没几家可比。
林渺不欲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毕竟人心难测。因此,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吩咐姚勇准备了三辆大马车,更让小刀六准备一处安全存放的地方,这才请无名氏一同前去。
无名氏自然也知道湖阳世家的财富,不过,他相助林渺并非因为财富,而是因为林渺将他自天牢中救出,又对他如此礼遇,替林渺做些事自然不会推托。
在宛城之中行事,对于林渺来说,一切都是驾轻就熟,现在又有与严尤的关系,城中有些将领依然能认出林渺,这使他行事更为方便,连官兵都不为难他。
三辆马车并非同时驶出,而是自三个地方绕道而行,然后聚合在一起,这样可减少目标,也不会引起猜疑。
白家藏物地点倒也偏僻,如果不是林渺对宛城的一切都了若指掌的话,绝对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到城外五里处的这座年久失修的破庙,想找到此地没有一个月时间绝对不可能,这或许是天助林渺。
棘阳城破在即,城内一片混乱,卒无战意,百姓更无法与官兵配合。
事实上棘阳城中守军本极少,才二千人,义军的兵力是其近五倍,而且在城中早按有义军的人,使得城中早就人心惶惶。
岑彭这几天似乎苍老了许多,这些日子为整个城池操劳,县令几乎早已吓破了胆,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给岑彭,自己吓得躲在家中。
虽然明知破城只是迟早之事,但是岑彭却不想未战便放弃,毕竟他是主管城防的。
这几天另一个折腾难休的则是晏侏,晏奇山也回到了棘阳,燕子楼虽然不在乎城池破不破,因为无论是义军还是官兵,都不敢找它的麻烦。至少,到目前为止,它仍是两头吃香的。
只是,如此一来,燕子楼的生意会很长一段时间难有好转。事实上,让晏侏头痛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群被人劫走的美人,居然无法追查到下落。不过,他却知道不是林渺干的,因为第二天林渺在淯阳遭袭时并没有带太多的人,也便是说林渺应该不会带走这些女人。晏侏猜来猜去,嫌疑最大的人仍是安陆侯之子和李纵之子李震,只有他们连夜出城,而且有数辆马车。只是,他们追向安陆的人回来相报,却并没有发现这些女人的任何踪迹,是以晏侏才头大,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晏奇山交代,也不知如何向贵霜国的人交代。
朱鲔围城,独留北面不封,仿佛是故意留给官兵逃走似的,似乎对潜走的难民都不加追截,这使棘阳城中更是军心不稳,有人欲逃,有人欲降。
谁都知道,淯阳城比棘阳坚固多了,可是仍被攻破,因此官兵对守棘阳根本就没信心,这一切,主要是因为义军的来势太汹。
李轶对朱鲔这个先锋官并不满意,他主张不放任何人离城,那样至少在攻击宛城之时少一点阻力,但朱鲔并不执行他的决策,按兵不动,只在城外虚张声势。
后援的刘秀却对朱鲔的战略很欣赏,任何战争,攻城只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攻城之战是最损兵力的,而朱鲔此招是赌民心之战,在重压之下,使棘阳从内部瓦解。
官兵并不得民心,在王莽的酷政之下,民心思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