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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霸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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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让刘正深思的并不只是东方咏的话,更是那奇异天象之中那颗异星的出现,这使他本来忿怒的杀心多了一丝寄托。

“苍生之劫,东方兄还请指点一下迷津,刘正已知所犯之错,若真是如此,我刘正只好罢手!”刘正怔了半晌才长长地吁了口气,黯然道。

“苍生之劫,天意自有安排,我等只能尽心尽力,该来的自然会来,该止时自然会止,错已酿成,惟听天命吧!东南方向异星突起,当是应天劫而生,只要找到此人,自然便能阻止天劫。”东方咏悠然道。

“那颗异星?”

王莽、邪帝和刘正的眼睛同时亮起。

刘正走了,带走了五仆,也带走了杀戮及禁军、众臣的恐惧。

王莽松了口气,刘正居然因东方咏的一席话而放过他,更答应往后只要他不荒淫无道便不会再来长安,这让他放心。尽管刘正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敌人,但他的话也一定是可以相信的,就回他是武林皇帝,是武林至尊。

劫后余生的众臣对天机神算东方咏更是感到神秘莫测,整个长安城的高手和大军都没能阻止刘正杀王莽的决心,但是东方咏却劝阻了刘正,这怎不让他们惊讶和惑然?

邪帝松了口气,在刘正走开的一刹,他居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师兄!”王莽吃惊地叫了一声。

邪帝挥了挥手,静静地坐在八卦图中间,半晌才长长地吁了口气道:“想不到天下除了刘正之外还有能让我受伤的人!看来,我是要再闭关苦修灌天注地大法了!”

“师兄要修灌天注地大法?”王莽吃惊地问道。

“不错,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胜过刘正和秦盟的武学!”邪帝深深地吸了口气。

“秦盟真的变得那么可怕?”王莽有些疑惑地道。

“他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武功进步最快者,只怕已不在武皇刘正之下了,我怀疑他的武功源自传说中的《霸王诀》!”邪帝吸了口气道。

王莽沉默了半晌,他对这个名字很敏感。他自然知道秦盟,更知道当年西楚霸王项羽便拥有这种武学而所向无敌,若非韩信用尽计谋,项羽只凭其武学,确也是天下无敌。如果秦盟真的得到了这种绝学,那其拥有这么可怕的实力并不让人意外。

“可是灌天注地不灭大法从没人敢尝试,这只不过是本门祖师想象中的武学,师兄有把握吗?”王莽担心地问道。

“如果让我永远居于人下,我又有何脸面居于邪宗之主的位置?”邪帝沉声道。

“可是此次刘正与秦盟秘密决战于泰山之顶,只要我们能在其两败俱伤之时除掉他们,谁还能是师兄的对手?”王莽眼珠一转道。

邪帝白了王莽一眼,漠然道:“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没有人能同时对付得了这两人,如果弄巧成拙,你的江山将永远都只是泡影,我要在武功上真正地胜过他们!”

王莽心中一阵发寒,想象也确是如此,一个刘正已经让他十月来没有安心地睡过一觉,且险死于建章宫,如果不是东方咏及时出现,邪帝只要稍一露出破绽,让刘正知道其有伤在身,那么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了,如果再加上一个武功更胜邪帝之人,王莽根本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后果。

王莽只好苦苦一笑道:“那师兄准备要闭关多长时间?”

“快则五年,迟则只怕要十载二十载都有可能!”邪帝轻轻一叹道。事实上,他心中也没有一点底,毕竟这灌天注地不灭大法乃是邪宗最高武学,从来都没有人练成过,也是邪宗门徒从不敢触及的东西,他能练成吗?邪帝也不知道。

王莽心中也微感不安,他也明白这之中的道理,只是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邪帝望了望王莽,淡漠地道:“你是不是想找到那颗异星所示的那个人?”

王莽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道:“也许他真的是应劫而生的人!”

“你要除掉这个人?”邪帝又一次问道。

王莽怔了怔,半晌才道:“此人如果真的存在,那么他一定是命犯紫徽,将来极有可能危及我的江山,所以,我必须杀了他!”

邪帝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说什么,他很明白王莽的性格,自然也知道这颗异星确实是命犯紫徽,连日月之光华也为其所吸,若将来此人真的出现,必非等闲之人。

“师兄不想我杀此人?”王莽惑问。

“我只是要提醒你,此人是应劫而生,天命相护,绝不容易对付,你还是小心为好。至少,在目前有三个人你绝不能惹!”

“刘正、秦盟,还有一个又是谁呢?”王莽讶问。

“东方咏,这个人你绝不可以惹,他与无忧林关系极密,又是刘正最好的朋友,如果你得罪了此人,便是得罪了刘正和无忧林!”邪帝肃然道。

王莽微微皱了皱眉,邪帝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这才提醒他。他本想抓住东方咏,让东方咏为自己测算那颗异星的来历,经邪帝这样一说,他只好打消此念了。

“过几日我便去太白顶,没有出关我就不会再来找你,你要好自为之!”邪帝淡淡地道。

“我明白,师兄放心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没有东方咏我也不担心,还有姬漠然和司马计,此二人对星相之学的研究不会比东方咏差多少,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个应劫而生的人!”王莽自信地道。

邪帝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没有人能改变王莽的思想。

“东方兄可知那颗异星起于何处?”刘正淡淡地吸了口气后,望着一片萧瑟的秋色悠然问道。

“武皇不用问我,你应比我更清楚,刘室气数未尽,虽有劫难,但龙气依然归于汉室,异星当出于南阳之地!”东方咏悠然望着那有些诡异的天空,淡漠地回应道。

刘正神色间泛起一丝喜色,是的,他确实比东方咏更清楚此事。

“不过,我要提醒武皇,异星突起,紫徽星暗,但帝星仍附于紫徽,只有当帝星在特殊的时日转移于异星,那颗异星才有可能重复汉室江山,否则应劫而生却也会受劫而亡!”东方咏又道。

“那东方兄认为该如何做?”刘正肃然问道。

“此异星乃是新星,当是生机尚幼,就算能得紫徽相护也是十余年之后的事,可此刻因武皇引动了天外天的魔气,而致使异星过早地明亮,这只能招来劫难。而异星更敛日、月、紫徽之光华,若不能克制,必会夭于三年之内。就若让一个小孩背上了他成年后才能背动的东西,那不仅不能显示他的力气,只会伤其筋骨!”

顿了顿,东方咏又接道:“惟一解劫之法便是隐其光芒,在其未有能力承受一切之前,绝不可让人知道其命格!”

“隐其光芒?这该如何做到?”刘正讶问。

“让世俗最阴暗的痞气掩其外表,使其光华被俗气冲淡!”

“世俗痞气冲淡其帝气?”刘正讶问。

“对!也只有让其处于最阴暗最世俗之地,才能隐其光芒,去其劫难,得以安全成长!否则必应天劫,即使是王莽也不会放过他!”东方咏吸了口气道。

“我明白该怎么做,如果我将他交给东方兄呢?”刘正问道。

东方咏悠然一笑道:“我已泄露了天机,不想再沾尘俗之事,今日事了,我便会隐于世外,以避天劫。所以,只怕要让武皇失望了!”

刘正确有些失望,但他绝不会强求东方咏为其做什么,他明白东方咏的为人。

“如此,我也就不麻烦东方兄了。”

“武皇手下奇人众多,相信任何一位都能够胜任此事,何用我费事?”东方咏笑了。

刘正也笑了,扭头向身后紧立的五仆唤了声:“继之!”

“主人有何吩咐?”一个三旬左右的儒生缓步而出,恭敬地道。

“你拿我的信物速去舂陵见我弟刘良和我侄儿刘寅!”刘正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块泛有华光的紫玉令递给那儒生。

儒生接过紫玉令,却被刘正抓住了手,也便在此时,只觉一股奇异的感觉涌入脑海,仿佛是无数的念头和声音奔向他的脑海。刹那之间,他明白了刘正想说的一切,甚至是脑子里的每一点思想。因为刘正在与他握手的那一刻,已将两人的思感和精神完全连在一起。

“去吧,如果泰山之战归来早的话,我会找你的!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刘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主人请放心,继之绝不会让主人失望的!”那儒生肯定而坚决地道。

刘正悠然笑了,对着那依然诡异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半晌才瞟了东方咏一眼,道:“我希望能与东方兄有再见之期!”

东方咏也笑了,也将目光投向那诡异的天空,在这空阔的原野里悠然叹道:“世事无常,天命难逆,如果有缘,相信将来一定仍有相见之日!”

“只怕到时候你我已都是白发苍苍了!”刘正说完不由得苦苦一笑。

东方咏也只是涩涩地一笑。

阴风道的眼中有些黯然,立于他身前的这两个天下最为传奇的人物,就像两棵依山而生、植于孤崖上的古枫,在秋风之中,意兴索然,竟多了几许苍凉的味道。

公元十四年,王莽改制失败。西汉后期,本已不断出现的农民起义,在王莽掌权后,起义军有增无减。

天凤元年(即公元十四年),因王莽用兵,不顾百姓苦难,“三边尽反”。

次年,北方受难百姓,“起为盗贼”。

天凤四年(即公元十七年),吕丹起义于山东,从此,四方不断出现大规模起义。

同年,又有瓜田义起义,绿林起义。八月,王莽亲自到南郊,监督铸造威斗。所谓威斗,是以铜及其它原料合铸,像北斗,王莽妄想以此压制各种反叛势力。

这年,攀崇起义于琅邪,游击各地,因其作战时将眉毛涂成红色作为标志,史称“赤眉军”。

天凤六年(即公元十九年)春,王莽见起义军众多,便玩迷信把戏,下令改元,布告天下,宣传应合符命,又以宁始将军为更始将军,以顺符命。

地皇元年(即公元二十年),王莽见四方“盗贼”众多,一方面,为了镇压,而扩大军事编制,朝庭设前、后、左、右大司马,各州牧号为大将军,郡县长为偏将军、裨将军、校尉。另一方面,同历代皇者一样,希望自己创下的基业能传至万世,而下令建筑宏伟的九庙,穷极百工之巧,“功费数百万,卒徒死者万计”。

地皇二年(公元二十一年),王莽大量征粮调兵,打算征讨匈奴。而镇压农民起义的官军作战无能,放纵掠夺,使百姓不得安生。

中原大地完全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六福楼,在宛城算是数一数二的,虽比不上万兴楼的豪华,但却拥有宛城最好的美味。

今日的六福楼显得极为忙碌,那是因为朝中有经济大总管之称的姓伟驾临宛城,所以李辉选定了六福楼为招待这位王莽身前最红的经济大臣之一。

这是六福楼的盛事,也是在今天,宛城的富商大贾们都会光顾于此。

吴汉坐在铁五的茶馆里喝茶,这里是王府到六福楼的必经之路。

对于宛城的一切,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树,每一座桥以及每一栋房子,他都像是看自己的掌纹一般清晰。

铁五茶馆侧对着的是拱如弯虹的大石桥横跨过四丈宽的河面。

没人知道这桥叫什么名字,当初建桥之人似乎并没有想过要给这石桥起个名字,因此当地的人都称其为石头桥。

吴汉啜了一口茶,才瞟了石头桥一眼,桥上行人不是很多。

吴汉又收回目光,遥遥地透窗望向百余丈外六福楼那高高耸起的屋脊和伸展而出的斜角,在这方圆三条街中,六福楼毕竟是最具气魄,也是最高的建筑。

“哐哐……”一阵铜锣开道之声惊醒了吴汉的思绪,他又收回了目光。

石头桥对面传来了衙役们的隐约呼声:“行人闪开喽,御史大夫姓大人到……”

铁五的茶馆之中立刻闹腾起来,有些人吐口水,有些人低骂,也有些人立刻伸出脑袋向外张望,还有一部分人干脆走出茶馆站在路边等候队伍过来一睹其风采。

吴汉瞟了一眼馆中小声议论的百姓,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情绪,他负手信步顺着木阶走上二楼。

“哐哐……”二楼的阳台之上立了十余人,都伸着脑袋望着由数十名差役前后开道,十余骑都骑军相护的八抬大轿自石头桥上缓缓行来。

“行人闪开了……”差役们举着牌子,驱赶道路之上的行人。

吴汉目光瞟了一下那乘大轿,绽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踏踏……”“啊……”

正当众人的目光都聚中在石头桥上之时,街头观看的行人一阵大乱,尖声惊叫起来,竟有四头尾巴上扎着火把的公牛嚎叫着狂冲向那正行过石头桥的官兵和大轿。

行人皆慌忙避开,有几人险些成了公牛的蹄下之鬼。

“拦住它们,拦住它们……”一群差役见那低头凶神恶煞地冲来的几头大公牛,也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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