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变-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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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眼前是这样。”玄机闭上了眼睛:“至于以后,娘娘不是还没想呢嘛。”
笑容在萧婆娑的唇边凝固,她半天都找不到要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个和尚比较好,最后只好讪讪的站了起来。她讨厌来这里,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一个随时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人说话,萧婆娑更不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隔上几天就要来到这里静静的坐一坐。
玄机说得没有错,她不信佛。
只是,这佛堂里弥漫着一种让人能够安静下来的味道,她只要坐在这里,仿佛那大兴宫里里外外的纷繁扰乱就和她再也没有了关系,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勇气,有力气继续走下去。
每个人都要有个心灵的避风港,在那里,可以安静,可以休息,可以无所防备。
而对于萧婆娑来说,玄机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不为别的,因为,在他的面前,她无法隐藏,这样通透的坦诚竟让她能有所安稳。她的过去,她的将来,在玄机的眼中不过一张早就写在白纸上的诗词,历历在目。
而她,就在这样漫无目的的徜徉冲撞。玄机只是在一边用一种佛陀怜悯众生般的悲悯眼神看着她,看着她怎么犯错,看着她怎么送死,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
她讨厌别人可怜她,和尚也一样。
“玄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讨厌。”
“娘娘每次来都会说,贫僧记得。”玄机只是微笑,面对这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他的心里总是充满了悲悯,这红尘俗世到底有什么值得让人一再的沉沦?
“没错,你真讨厌。”萧婆娑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没有一丝迟疑,仿佛这里有让她恐惧的致命病毒,而玄机,就是那病毒的来源。
而她的身后留下的只有那青灯古佛和玄机喃喃的读经声。
立春这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萧婆娑就起来了。换上了很隆重的朝服,出了安仁殿就已经有步辇在外面等着了。
她和杨广去的并不是一个地方,她其实也不知道杨广去了哪春耕,只是知道自己要去城郊的先蚕坛而已。
到了先蚕坛,其实就是一座不算太大的行宫,而在行宫的外面,长长的大街上早就站满了穿着礼服的女人们。这些女人中按照等级的高低依次站好,分别是嫔妃、公主、命妇、还有官家夫人。
萧婆娑下了车子,这些女人全部都跪了下来,磕头高呼皇后千岁。萧婆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缓缓的走向先蚕坛。
千岁啊?哪有人活了千岁啊?要真是有人活了千岁那不是老妖精了吗?她一边走,一边无聊的想着。
要怎么先蚕,她并不知道,可是也不着急,因为有专门礼部的大臣在一边指点,每一步要做什么,他都会高呼出来,然后萧婆娑就跟着做就好了。
上香、磕头、唱蚕歌……这规矩多得让人头昏脑胀。萧婆娑觉得有点怀念现代人那简便的生活方式了,更重要的是这从天没有亮就出来,一直到大中午她才喝上第一口水,吃上第一口饭。看来,这皇后也不是好干的差事。
用过了午膳,萧婆娑又马不停蹄的换了身上的朝服,换上了一套农妇穿的粗布衣服,就朝着桑田去了。
这桑田早就用幔子围上,外面也有重兵把守,整个桑田里就只有她和一众的女人们穿着粗布的衣服,带着斗笠喜气洋洋的准备采桑。,她叹了一口气,这样子哪里是先蚕,倒像是皇家女子出来春游了。本来她还很期待能和老百姓来个亲密接触,看看能不能了解一下真正的民间疾苦,现在看来,都是她想得太过美好,所谓向嫘祖祈求风调雨顺的先蚕礼根本就是在应付了事而已。想来,这做表面文章的工作是自古有之,到了现代居然有越演越烈之风。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只能默默的叹气,草草的摘了几片桑叶,交给一边的小太监拿去蚕舍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在返回宫中的马车上,萧婆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先蚕坛,希望终有一天,她可以做一次真正的先蚕。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馈赠
第六十九章馈赠
和萧婆娑不同,杨广还真的下地去农耕了。不过,这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别看杨广是武将出身,可是这种田用得是巧力,要不是边上有农夫搭把手,他今天的这个地还真的耕不完。
等回到这甘露殿的时候,杨广只觉得又冷又累,连忙让桑良去张罗热水,好好的洗澡,就打算休息了。
泡在水里,他才觉得腰酸背痛,那辛苦劲一点都不比当初习武的时候轻松。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当个农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正这么泡着,桑良谦卑的走了进来,行礼道:“陛下,用不用召位夫人给您解解乏。”
“不用,今天本来身子就疲,哪有精力去应付这些女人。”杨广冷笑一声,这后宫佳丽众多,可是女人终究都是一样的,逃不过就那几招,他实在是烦。有心情的时候逗逗她们还不错,这个时候,叫她们来不过是徒增烦恼。
桑良也不多言,弯腰应了一声,就打算出去。
杨广忽然又叫住他:“皇后回来了吗?”
“回陛下,刚刚安仁殿那边差人过来了,说是皇后也已经回来了,刚刚用过了晚膳,现在许是歇息了。”
“今天皇后的先蚕如何?”
“回陛下,礼部侍郎说,皇后娘娘为一国之母,乃是上天注定,这一举一动,皆有先贤皇后遗风,礼节与往年无异。”桑良还是笑呵呵的回答。
“与往年无异?”杨广回头看了桑良一眼,表情上分辨不出他到底什么心情。
“回陛下,礼部侍郎是这么回话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杨广挥挥手让桑良下去,又转过头来,靠在池子边静静的泡着。他那两道好看的眉毛微微皱着,这个女人,倒是清闲,居然先蚕还和往年无异?那不就是只摘了三两片桑叶就算完事了吗?这哪里还算是先蚕,不就是一次大规模的春游?
杨广叹了一口气,罢了,反正是他让她按照母亲的样子来的,这次也就罢了。又泡了一阵子,他唤来宫女起身,换好衣服,朝着寝宫去了。
才刚刚靠在床上,还没有闭上眼睛,他便又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又把桑良叫了进来:“明天的春饼准备好没有?”
“回陛下,已经早早的让御膳房就备好了,明儿一早就给皇后娘娘送去。”
“都仔细检查了,不要在大皇子那里出了纰漏。”这是个非常时期,虽然杨勇蠢蠢欲动,但毕竟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所以,他行事也一定要小心,切不能留下什么把柄给高颎、李德林、苏威这些老臣。
“是,陛下。”桑良连连答应。杨广这才让他下去了,他自己躺在床上,因为一天的疲乏,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萧婆娑才起来,刚刚洗漱完了,还没有梳头,桑良就已经来到安仁殿了。
萧婆娑也不避讳他,就让他进来了,只见他手里提着一大个食盒,进来就是点头赔笑,说话也透着几分的亲切:“娘娘今日的气色可真好。”
“是嘛?”萧婆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在那黄澄澄、亮晃晃的大铜镜子里她实在是分辨不出自己的脸色好不好,于是虚应的笑了笑:“公公那么一大早就来,可是来送大皇子的春饼?”
“娘娘可真是英明,老奴这次来正是给娘娘送春饼来了。”桑良说了这个话,又觉得不对劲,于是又满脸堆笑道:“是给娘娘送给大皇子的春饼,老奴老了,这说个话都不利索。”
“娘娘,今天要带些什么?”若瑾这个时候取来了萧婆娑的首饰箱子,冲着她一拉开,那亮晃晃的满箱子首饰就全部露了出来。萧婆娑侧过脸看了一眼,道:“这馈春饼是个高兴的事,自然要打扮的喜庆些。”说罢她抬眼看了看还拿着食盒冲着自己笑的桑良:“安平秋,还不给桑大总管把东西接下去,这都开春了,怎么手脚还那么懒?”
安平秋连忙上前将食盒接了下去,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边。
“桑良啊,你过来帮我看看,我今天带什么首饰好?”萧婆娑看着那一箱子的首饰,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桑良,不但没有让他走,反而让他靠近来。
桑良也不敢怠慢,立刻就凑了过来,那一箱子的珠宝玉石几乎让他眼睛都花了。虽然说桑良在宫中也呆了很多年,可是,先帝历来节俭,所以先贤皇后的首饰并不多,而当今陛下在做太子的时候,为了迎合先帝和先皇后也十分的简朴,虽然现在登上了大宝,可是因为这国家处处吃紧,所以也并没有太过奢华。这就导致了桑良并没有再宫中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珠宝首饰,这猛地一见,心都跳得快了一拍。
萧婆娑状似无意的看了桑良一眼,轻轻的笑了:“这些啊,多是当年陪嫁的时候我父亲给的,这么多年了,倒还真的没有带过几次。”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串珊瑚链子,那上面的珊瑚颗颗晶莹剔透,红得像血,明眼一看,就比普通的珊瑚贵重了不是一点半点,只见她提着这串珊瑚链子,在那如同凝脂一样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桑良你觉得,我今日带这个可好?”
桑良看着那串珊瑚,眼睛珠子几乎都直了,他那白皙的脸皮上浮现了几许激动的红润,鼻子上也不符合适宜的冒出了一层薄汗,他咽了咽口水连忙点头:“好、好看,娘娘倾城倾国,带什么都好看!”
虽然他话是这么说,可是,他的目光一点都没有放在萧婆娑的身上,紧紧的盯着那串珊瑚。
萧婆娑眨了眨眼睛,略略的吃惊道:“哎呀,桑大总管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那么红?是不是这外面春寒太重,这一路走来染了风寒了!”
桑良听见萧婆娑这么说,只觉得十分狼狈,他慌忙收回目光,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和鼻尖上的汗珠,讪讪的笑:“不是不是,娘娘,老奴最近些日子总是睡不安稳,所以,有些走神。”
“走神啊……”萧婆娑唇边的笑容愈发的甜蜜,她伸手拿起了一串珍珠项链,上面的珍珠颗颗都有指甲般大小,这随便的一颗珠子都价值百八十两的黄金,这么大一串起码也有三十颗。萧婆娑拿着那串珍珠就递给了桑良:“都说珍珠安神,那这串珠子桑大总管就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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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桑良
第七十章桑良
桑良的眼睛猛得就瞪得老大,不过仅仅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原状,连连摆手:“娘娘,这个可使不得,老奴本来就是吃俸禄办事,怎么还能多拿娘娘的赏赐。这样传出去,老奴倒是本就污秽,可是,娘娘的万金之躯,若是他人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如何是好?而且,这要是陛下问起,老奴也不好说。”
萧婆娑脸上的笑容连一分都没有变,她只是将那珍珠链子塞进了桑良的手里道:“这是赏赐吗?谁人不知道桑大总管一直照顾陛下的起居,这份功劳苦劳是谁也比不上的,什么的赏赐放在桑大总管的这份劳苦功高面前都是个笑话。这珠串子我今天可不是赏你的,只是听得桑大总管刚才说得自己精神不好,这才给你。我只是知道桑大总管要是精神不好,定然照顾不好陛下,我这可是为了陛下,与你何干。”
桑良听萧婆娑这么说,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他的手一把就捏住了珍珠链子,双手垂下,用袖子挡住了手:“老奴谢谢皇后娘娘关心,今后定然为娘娘马首是瞻。”
“你瞧瞧,我这尽忙着说话了,不是让大总管给我挑挑用什么首饰好看吗?”
桑良一脸堆笑:“娘娘倾城倾国,带什么都是最好看的。就算娘娘这头上什么都不带,走出去也是艳压群芳。”这好话谁不会说,反正话就是屁,说了,风也吹也就过了,只要能让面前的人高兴,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萧婆娑掩口而笑,一双细长的凤眼弯成了月牙:“桑大总管真会说话,就跟城南麻家宅子里那个小四一样会讨人欢心。”
桑良脸上的表情陡然就变了,那原本还微微泛红的脸色竟然有些颓败的惨白,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萧婆娑只当没有看见,一边任碧珠梳头,一边从那箱子里拿起了一只盘丝玛瑙的簪子在发髻边上比划了一下,笑着:“那孩子的嘴巴可比你桑大总管还甜,我真是打心眼里喜欢,真想让他进宫陪陪我呢。”
“娘娘……”桑良只觉得自己嗓子好像被谁灌了哑药,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哎呀,你看我,居然忘记了,这陛下想来是要起床了,桑大总管,快些回去吧。”萧婆娑转回了头,看着桑良,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用火漆贴上去的,想要撕开得到的必然是支离破碎。
桑良好像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