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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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定神,又将思想集中在皇者之剑的线索上。
如果这句话是神君特意给她的提示,那么宣于简必然与人间皇者有着某种联系。从他平日言行来看,他不贪恋权贵,与楚王也没什么交情,为何会做了楚国国师?他不爱管闲事,为何对楚国王室如此维护?楚王立储之后,他为何急得直接跑去质问崇华君?
难道,他知道诸王子中谁是真正的人间皇者?
般若精神一振。崇华君说过,二十二年前出生的唯有晨远君和景方君。晨远君显然不是宣于简支持的对象,难道真正的人间皇者竟然是景方君?
如今他将自己送到景方君身边解咒,也许正因为他身为人间皇者,有某种特别的能力,比如令法咒失效。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她不禁大感意外。虽然她一直觉得晨远君不像是人间皇者,可是景方君似乎更不靠谱。有见过但凡当众说话便脸红结巴的皇者么?
身为王子,他尚且温良有余,气势不足,更谈不上威仪天下。或者是他刻意隐藏实力?
般若在他身边待了好几天,通过葫芦外传来的动静判断景方君的一举一动。他喜欢下棋,收藏古董,武技平平,不擅长弹奏乐器,却精通音律。
他每晚都会和符蓝夫人一起用膳,用完之后会听夫人弹奏一曲,然后两人牵着手散会儿步,再回房各自读书,最后熄灯同寝。两人的交谈不多,但在一起时气氛挺融洽,般若能够想象他们之间默契十足,不需要太多语言便能相互理解的样子。
到了夜里,般若便很有些尴尬。好在景方君与夫人的鱼水之事并不算多,动静也不大,否则般若怕是难以在葫芦里熬过这七个夜晚。
这几天下来,般若对景方君的印象颇为改观。他是个内秀的男人,虽然不擅长表达,却心地纯善待人和煦。但尽管如此,要说他是人间皇者,般若依然觉得差距甚远。
玉髓曾经在典籍中查到,千年之前也出现过一位人间皇者。那是一位风采飒飒的男子,是当时6上最强盛的部落族长。据说他身长八尺,刚劲勇猛,手持一对千斤巨斧以一挡百。他不仅武艺高强,且智慧过人,当上族长不过三年,已将周围的部落统一收到麾下,带领族人拓荒引水,开山填海,造福四方。妖魔入侵时,他带领部落发起抗击,以毫无法力之身将妖魔生生逼退。他甚至还发明了一种名为竹弦的乐器,弹奏时能引来鸾鸟。
这是何等威风的皇者?与之相比,景方君似乎也太逊色了些。
倒是符蓝夫人,她每天鸡鸣时便起床练武,早膳之后会前往演武场,训练符家的精英军队。下午她通常会主持她的父亲与门客幕僚们的论政会,有时也会和景方君一同前往城郊视察瘟疫之后平民生活的情况,为平民们发放饭食衣物。她身边有一群死心塌地的追随者,个个身手不凡。在平民之中,符蓝夫人也有相当的威信,受拥戴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几位王子。
如果把符蓝和景方的身份换个位置,那便是最恰当不过了。
般若在葫芦里待了快七天,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又出了岔子。
第七天夜里,景方君与符蓝夫人正要换衣就寝,却有人慌张来报,说楚王中了毒,此刻正奄奄一息。国师宣于简被储君和崇华君当作嫌犯给抓了起来,投入监牢。
崇华君终于下手了?般若心中一沉,却听见景方君与符蓝夫人焦急的对话。
“夫人不必相拦,我必须马上进宫看望父王。”
“夫君,为妻知道拦不住你,但你务必要答应为妻一件事。”
“夫人请说。”
“千万不要多说一句话,更不要为国师求情。”
“这是为何?”景方君的声音充满讶异。“国师为人行事端正,绝不会做出这等事,定是有人陷害!”
“不错!正是因为有奸人陷害,你平素与国师交好,此刻一旦处事不当,很容易被奸人抓住把柄,将你与国师株连论罪。唯有保护好你自己,才能想办法为国师脱罪。”
“……好。景方听夫人的便是。”
景方君的脚步声匆匆而去。般若不由得感叹,这位符蓝夫人果然是心细如发智慧过人。景方君有这么一位夫人,也不知躲过了多少灾劫。
下一刻,她忽然反应过来。景方君之前正换衣服,将葫芦取下拿在手中,听说这个消息心急如焚地离开,竟然就这么把葫芦给放在桌上了。
七日之期尚且未满,她如果在这个时候出来,会不会前功尽弃?
47四七章 妖蛇毒
“他们果然还是动手了。该如何是好?”
般若听见符蓝夫人在房中自语踱步;须臾之后;房内似乎又多了几个人。这几个人脚步轻盈气息悠长;都是一流的高手,应当是符蓝夫人的属下。
“将详细状况一一说来。”
“禀夫人;今天是初一;国师按照惯例向陛下献上强身健体的丹药。陛下服药之后不久,忽然浑身疼痛;面色发黑;还没到一个时辰便已卧床不起。御医看过之后只说是中了奇毒;却也束手无策。当时储君和崇华君也在一旁,当即便命人将国师抓了起来,逼他拿出解药。国师不认;储君便下令将他投入天牢。”
“崇华君,储君。”符蓝夫人音调微沉。“难道就那么迫不及待么?”
“夫人是怀疑——?”
“不是怀疑,是断定。你速速去符家,请我父亲亲自去一趟蝶谷,务必要将鬼医请来为陛下解毒。至于你们二人,”符蓝夫人顿了顿,似下定决心。“去通知王宫里的内线,无论如何,保护好景方君。”
“是!”几个高低不同的声音响起。
符蓝夫人的属下纷纷离开,房内只剩下了她一人。
般若忽然觉得身体一轻,却是葫芦被人拎了起来。
“夫君竟然忘了带上国师赠予的葫芦,难道是不祥之兆?”符蓝夫人喃喃道。“不行,我还是得亲自入宫一趟。”
葫芦被她拿在手中掂了掂。“这件东西,如今还是物归原主的好。来人!”
“是!”有人轻盈而入。
“将这个葫芦送回国师府。记住,不要让人发现。”
过了一会儿,葫芦身再次被放下,般若只听得风声飕飕,声渐不闻。
她略一犹疑,还是拱了拱身子,将葫芦盖顶开爬了出去。就着周围的烛光看了看,这里的确是宣于简的房间。至于自己,似乎还是那条小银蛇,没有丝毫变化。
是时辰未足,还是宣于简的法子根本没用?
好在自己已经被送了回来,不如先去找到瑶泉再说。无论如何,她是除了宣于简外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
般若在国师府里游走了一圈,却不曾看到瑶泉的影子,正想出府瞧瞧,却与一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她大愣,被来人眼疾手快地抓住蛇身拎了起来。
“你果然在这里。”来人面露惊喜。“那个臭道士没有为难你罢?”
般若有些摸不着头脑。在这种时候,崇华君怎么会来国师府?难不成真是特意为了找她而来的?
崇华君对着她仔细地看了看,看得她颇有些不自在。
“看来的确没事。”他眯起眼,手指在她脑袋上重重一弹。“还是那么呆,难怪就这么被人给捉走了。”
原来他以为自己是被宣于简给捉走的?
般若哭笑不得。
崇华君把她塞进袖子里,带出了国师府。
楚王中毒垂危,众人一筹莫展。储君与青妃守在楚王的床榻之侧,整夜没有合眼,垂泪不已。跪在不远处的众臣唏嘘不已,都道是患难时刻见真情,楚王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此刻储君与青妃的低声对话。
“听说符家派人去请了鬼医,会否有变数?” 晨远君一脸悲戚,语气却十分冷淡。
“放心吧。”青妃抹了一把泪。“这毒,凡人可解不了。”
“这样就好。”晨远君瞥了一眼昏迷的楚王。“父王,可别怪儿臣心狠。当年你应承母妃会让我继承王位,哪知母妃一直到离世也不曾盼到你实践诺言。做了那么多年的王,你也该腾腾位置了。”
青妃以袖遮面,忍不住笑了一声。“晨远君,你这人可真是虚伪。想当王,堂堂正正地抢便是,还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青王,你们妖魔以法力相搏,我们人界拼的,可都是心计和头脑。”晨远君眼神转向跪在不远处的景方君。“若非我比景方多了些心思,今日坐在这里的恐怕就是他了。”
“景方君?这怎么可能?”
“你有所不知。二十二年前父王得到神谕,说人间皇者即将诞生。那一年,景方君和我相继出生,父王那时便已打定主意要将王位传给我二人中的一个。”
青妃愕然。
“即使如此,你父王也该把王位传给你才是。景方君一看便不是做王者的料。”
晨远君苦笑一声。“在你到来之前,晨远君的母妃曾是父王最疼爱的妃子。父王爱屋及乌,对景方君其实也寄予厚望。否则他怎会将符蓝夫人赐婚给他?甚至连国师也向着他,真是有眼无珠。如今又怎样?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青妃摇了摇头。“人间王室,真是一窝浑水。还好我从前那些夫君们没那么多心计,否则本夫人还不得烦死?”
晨远君一愣。“夫君——们?”
青妃白了他一眼。“少见多怪。总之等你父王薨了,景方君和宣于简不就任你拿捏了?到时你随便给他们安个什么勾结弑君的罪名,通通除了就是。”
“我可等不及了。”晨远君忽然起身,冲下塌揪住景方君的衣襟。
“五哥,就算你怨恨父王没有将王位传给你,也不该与国师勾结做出此等违背天良之事!”
景方君大惊失色。“七弟,你…你…你是什么意思?什…什么勾结……”
“国师已经承认了。你与他勾结,意图——”晨远君神情一冷。“弑君。”
众人哗然,看向景方君的眼神精彩纷呈。
“怎…怎么可能!我…我…我没有……”
“五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唯独这一次,你太过分了。”晨远君挥手。“来人!将景方君押——”
“陛下还没有薨,恐怕还轮不到储君发号施令罢。”
符将军与符蓝夫人为首的一行人脚步匆匆地走进楚王寝宫。
“将军这是何意?”晨远君皱眉。“难不成你们想包庇景方君?”
“我夫君绝不会是弑君之人。”符蓝夫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毫无惧色。“夫君他平素温良恭让,毫无争位之心,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再说,即使他真有心争储,弑君又对他有什么好处?陛下若当真驾崩,继位的人又不是他,他何必冒险做这等罔顾人伦之事?”
符蓝夫人此言一出,众臣的神情立刻沉凝了起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既然会弑父,自然还有别的计划。”晨远君重重地哼了一声。
“是与不是,待陛下醒来之后自有定断。”符将军侧身一让。“我们已请来蝶谷鬼医为陛下诊治,定能为陛下解毒!”
一位手持拐杖的老者从容而来,身后跟着一位捧着药箱的二八少女。
老者白须白髯白衣裳,只差没在脑门上印“出世高人”这四个大字。少女容貌秀丽,头发上插了一支青色发簪,簪尾雕成孔雀翎的形状,古朴典雅。
青妃见到这位少女,却是心中咯噔一跳,总觉得眼熟得很,在哪里见过。
众人见到这脱俗的二人,便已对鬼医的身份和能耐相信了几分,充满希翼地看着鬼医替楚王搭脉施针。
鬼医沉吟片刻,收拾药箱走下塌来。符将军连忙上前询问楚王所中之毒是否能解,鬼医没有说话,只叹息了一声。
青妃与晨远君对视一眼,露出些微笑意。
“陛下所中之毒,并非人间所有。”鬼医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这是一种妖毒,来自于修行千年的蛇妖之鳞。”
众臣哗然。楚王陛下所中的毒竟然是妖毒?!
青妃神情一变,双目如勾盯着那鬼医看。没想到这老家伙还真有些本事,竟然能看出楚王所中的毒是什么来历。
符蓝夫人连忙问道:“鬼医大人可有解法?”
“老叟已用尽全力,只保得陛下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不会毒发身故。但要解此毒,唯有一法。”鬼医抚须道:“找到那条千年蛇妖,取她心头之血给陛下服下,方可解毒。”
青妃一愣。这个解毒之法怎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陛下如今危在旦夕,我等要去何处找这条蛇妖?”符将军神色焦灼,右手握拳重重地捶了一下左手手心。
“只有去天牢问问国师大人了。”储君挥手。“来人——”
“要找到这条蛇妖其实也不难。”鬼医呵呵一笑。“我这徒儿天生一双神眼,可辨别妖类所在。不如让她看看,这蛇妖究竟潜伏在何处。”
鬼医身后的少女上前,朝众人微微点头,随即在人群中逐一看去,看到青妃时,她的视线停了停。
青妃不由得往后一缩。
“蛇妖——”少女缓缓地开口。
真的看出来了?青妃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