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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失贞姬妾-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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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贵人一路上都面色凝重,跟往日的娇俏柔和判若两人,直到走入玉清宫,老宫女将门一关,这才急急走到祺贵人的身旁。

“怎么样?看出什么究竟没有?”

祺贵人这一路上等待了许久,心头实在难耐,实在无法压下心中疑惑,匆匆问了一句。

“老奴看出来了,皇上之所以宠爱这位巫女,是因为她的长相——”老宫女深思熟虑,想了许久,也不敢胡乱开口说话,方才看了巫女一眼,当下就恨不能吓出来一身冷汗。若不是巫女也瞅着她,她更想多看几眼。

祺贵人听宫女这么说,心中更不甘愿,说话的口吻也尽是嗤之以鼻的不屑。她既然可以找到一位资历很深的宫女为她办事,如今看老宫女支支吾吾,岂会不知晓是什么意思,她懒懒地从手上取下一个金丝手镯,摆放在桌角,老宫女一眼撇过,顿时喜笑颜开。“比她更美更艳更有姿色的,也不曾见皇上动过心啊,你这么说就想打发我?”

“老奴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老奴当下看到圣女的时候,也是心里一机灵,后来在路上总是想,总算想明白了。”老宫女一看赏赐如此之重,自然不敢怠慢,此言一出,祺贵人当下就变了脸色,眼神满是敌意。“圣女长得跟过失的贞婉皇后极为相似啊。”

“你可看清楚了?”

祺贵人不敢置信,拧着眉头,冷声追问,总觉得巫女进宫之后就浑身不对劲,如今自然找到了缘由,只是这个缘由实在让人太过惊讶。

“老奴几年前见过皇后娘娘好几面,绝不会看走眼。”老宫女连连点头,一脸恳切,说的格外笃定。

“拿去吧,记住嘴可闭紧些。”祺贵人将金丝镯子提在指尖,冷冷淡淡地说道,老宫女捧着金丝镯子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急急退了下去。

没想过,后宫来了这么一个惹事的主子,对她们而言,无疑是迎来了一个劲敌。

简直是晴天霹雳。

祺贵人无法压下心中的震惊,原来皇帝跟巫女之间,居然是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怪不得巫女在任何人面前都戴着珍珠面罩,一定是皇上已经察觉一旦宫里人发觉此事,会掀起惊天巨浪,闹得皇宫鸡犬不宁。

不过……对她而言,此事不是坏事,祺贵人唇畔的笑容,渐渐变得深沉莫测,看来愈发诡谲深远。

自从被皇上训斥之后,她当真收敛反省,她并非本性贪婪,只是如今越来越觉得很难有自己的出路,既然当初被选进宫的原因只是跟贞婉皇后的眉目相似,或许她早该猜到自己会有失宠的一日。皇帝何时不再怀念贞婉皇后,何时起就不会再记得宫里还有一个夏采薇。

这么宽慰了自己两个月,她的心愈发平静,也不愿再被任何人利用,而去为难往后后宫进来的任何人,或许那些女人……甚至比她更加感激皇帝,也更加在意皇帝。

夏采薇没想过这么久祺贵人没来,本以为祺贵人已经死心了,只是如今……却又来了卓明宫,坐在她的面前的人。不是祺贵人又是谁?!

“别先急着赶我走,我有要紧的话要跟姐姐说。”

祺贵人满目是笑,总是让人看不到她的城府之深,她的语气亲切友善,根本无法让人怀疑她的真正用心。

“我不想再搅和那些跟我无关的事,我没有祺妹妹那么多心思念头。”夏采薇站起身来,淡淡睇着祺贵人,正如秦昊尧所言,她没有资格希冀后宫之首的位子,她并非胆识大过聪慧的女子,从来都知道谨言慎行,她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跟秦昊尧争执,或许,她更不愿看到他勃然大怒而更显得苛刻无情的模样。

哪怕感情异常单薄,过去至少还能赢得相敬如宾的名声。

桌上的水仙花已经开了,如今正是隆冬,哪怕屋子里生了暖炉也不觉得太过温暖。

“事到如今,我有任何心思也不行了,我想整个皇宫……也没有人敢打巫女云歌的念头了,姐姐可别再担心。”祺贵人深深叹了口气,神色慵懒地倚靠在椅背上,对夏采薇的战战兢兢小心谨慎不以为然。

夏采薇眼底满是迷惘,今日祺贵人的神态比起往日颓废许多,像是遇到难关一般挫败没有精神,她却不愿再轻易被祺贵人煽动怂恿,神色依旧冷淡至极,置身事外的坦然。

祺贵人猝然将眸光转向夏采薇的眼底,她仔仔细细打量着夏采薇的眉目鼻唇,不禁暗中跟面对巫女云歌的匆匆一瞥相比较,如今一看,她并不觉得夏采薇跟云歌长得过分相像,哪怕是夏采薇的眉目,乍见上是相似,但眼神神韵却又不尽相同。她的目光在夏采薇的脸上停留太久,她不禁轻笑一声,连连喟叹,语气沉重不堪。“如今姐姐还蒙在鼓里呢,真是可怜。”

可怜?!

这世上如何会有人说后妃可怜?!夏采薇怔住了,但或许她们即便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每一个后妃的心中,都有一些说不出来的苦衷。有时候,她无法否认自己的幸运,但幸运的反面,也是不行。

“我们都很可怜——”祺贵人轻轻覆住夏采薇的柔荑,一脸楚楚动人,眼神闪烁着浅浅的光耀,说的动容急迫:“皇上之所以不再待见姐姐,是宫里有了比姐姐更能让皇上想起贞婉皇后的女人。”

“祺妹妹……”夏采薇闻到此处,不无触动,清楚祺贵人是出身名门望族,年纪虽小,但心机城府不见得就跟看上去那么纯真,心中欲望也比自己更强烈,一个贵人头衔,不是她要的最终结果。

她知道祺贵人的一些底细,却又不想知道更多的。

她当真更喜欢过安分守己的日子,哪怕这是秦昊尧对自己最平淡的称赞。

她以为没人知道自己当年被封为妃子的真正原因,原来知道的,不只是自己一人,祺贵人如今才开口提及,更看得清祺贵人也是一个对任何人有所保留的女子。

这样的女人,夏采薇更想早些敬而远之,或许如今看清也不算太迟。

“我似乎说出了姐姐心里多年的秘密,但姐姐,你我的好日子或许就要到头了。皇上找到的,是比姐姐更像贞婉皇后的女人。”

祺贵人扬起弯弯柳眉,含笑不语,在这个宫里,非要走弯路吗?她看到了一条捷径。这两年都被当成替身的女人,如何容得下另一个更出色的替身?!

她还是想借刀杀人。

祺贵人走了已经半个时辰,夏采薇的耳畔却依旧都是她方才听到的话,她知道一些祺贵人的底细,正如祺贵人也知道她的秘密。的确,她从未觉得自己是被秦昊尧宠信的,但不得不说,要不是贞婉皇后的缘故,她或许甚至不能顺利进宫,更别说位及妃子。自从祺贵人来过之后,夏采薇每一日都是矛盾的,讨厌自己跟那个女人相似的容貌,却又生怕这个比她更相似的大食族圣女,夺了她的风头恩宠,夺了她在后宫生存的路子。

谁都害怕,谁都于心不安,谁都无法守住自己如今手中握住的繁华而继续高枕无忧,这才是宫里最可怕的地方。即使拥有,也不知何时会彻底失去。

……

雍安殿。

秦昊尧打量着站在殿堂中央的男人,他跟自己相似的年纪,身着藏青色常服,披着黑色皮毛外袍,银冠束发,左手拄着一根紫檀木拐杖,从他一走进殿堂的时候,秦昊尧便发觉此人脚步并不灵活。

“你就是张少锦?”秦昊尧扯唇一笑,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下金色台阶,踏上铺着厚重猩红色地毯的地面,他步伐稳重,话音刚落,便侧过脸去,示意一旁的太监退下。

男人抬起头,不曾回应,更像是默认。他似乎是因为初次进宫而拘谨,抑或是因为腿脚并不灵便,早已忘记了该朝着一国天子下跪行礼。

“如今如何谋生?当一个商人?”秦昊尧却不以为意,更不曾暴跳如雷,他越过这个英俊却有残缺的男人,不疾不徐地问了句,仿佛是对这个男人的身份好奇不已。

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张皇,眼前的天子,也无法让他多半分失态,他沉默了许久,才扬起唇边的自如笑容,仿佛跟平日里一样,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商场上的敌手而已。“正是。”

“朕还是更想叫你以前的名字,李煊。”秦昊尧低笑出声,笑声低醇,从喉咙溢出,他负手而立,扬起俊脸,深沉莫测的目光透过眼前的男人。他指使手下千方百计在江南江北的商场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一个名为张少锦的男人,当然,他并无耳闻也是自然,只是张少锦在商场之中,已经是一个名声不小的名号。

……。

237 她放在心里的人是你

天子最后的那一个名字,却让站着的男人当下胸口一震……三年多了,已经没人再这么喊他,在他打算离开京城去往别的地方的时候,他就已经打算抛弃他的姓名。

并非只是不肖子孙,他不过是将这个名字埋葬在心里而已,他如今要做的事,不希望是以李家长子的身份做成,更不想商场上还有人拿他的身份更拿李家的过去来做文章。不但免去不少麻烦,也断了不该有的猜疑,如今在商场小有所成,他却将得失看得更轻,哪怕有朝一日失去一切,也绝不会留恋。

他只会当做——被拿去了这三年来属于张少锦的东西而已,而并非他李煊的。

秦昊尧早已对云歌口口声声的那位张大哥猜忌许多日子,费劲波折找到这个人,比起陌生人而已,他却更喜欢跟故人的重遇。他既然能跟李煊面对面地说话交谈,自然早已知晓有关“张少锦”这个人的一切,他知晓李煊拥有比过去李家名下的财富更多的荣华富贵,李煊当年变卖属于李家长子的院子田地远走他乡,如今的身价足够让他荣归故里,但李煊没有……他在江南,在江北都有自己的院子,但几乎每个月都奔波在外,鲜少停留长住。

或许,因为李煊从未将那些地方,当成是他的家。

“李家的祖辈若是知道你抛弃了姓名,当一个卑贱的商人,地下有知的话也怕不会瞑目。”秦昊尧想到此处,眸光一灭,脸上再度只剩下森然笑意,他说话依旧刻薄讽刺。

“李家早已容不下一个对天子不忠之人。”被戳破了真实身份,李煊却更加平静,他当然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过去,以前曾经是惠王手下的臣子,更是惠王的得力亲信,但不知何时起,他突然厌恶了沦为棋子被操控的命运,厌恶了必须跟秦昊尧剑拔弩张的日子。

伴君如伴虎,没有任何一名天子,会是自己忠诚的靠山。若是继续当李煊,一辈子也只是一颗棋子,他甚至无法为动心的人做哪怕一件事。

李煊淡笑出声,神态愈发自如平和,仿佛看不到他对世事的任何一分恨意和怨怼。

秦昊尧不禁微微眯起黑眸来看他,喜怒难辨,在王朝之中,身为官者,地位自然高人一等,而为商人,哪怕拥有再多财富也被宗室贵族不齿。

“若朕知道你会跟赵尚联手对付朕,暗中动起她的心思,朕当初一定不会放你活着出京城。”秦昊尧俊美面容上的笑容依旧不曾消散,唯独跟他熟悉之人才知晓,他越是笑得迷人,心中的计策就越是毒辣残忍。当年穆槿宁无意间看到李煊的伤,对自己怨恨不已,李煊曾经试图进宫带她走,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被拦在南门之内,穆槿宁也正是哀求他放过李煊的性命,以死要挟。或许他跟李煊原本就不是可以共处朝堂的君臣,他于李煊,没有知遇之恩,李煊于他,也不曾报效朝廷。能够蒙蔽了他的眼睛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不过是利用当年挚爱的死对秦昊尧的打击过重他不曾多放个心眼,才会造成如今啼笑皆非的可笑结果。

但,无论是赵尚还是李煊,他们戏弄天子的罪名,他都无法原谅宽恕。

“皇上也是念在她的份上,不想她听到我的噩耗再生郁结,才让我活着,不过我如今回想,当真感激皇上的恩情。”李煊清朗眼底的笑,陡然敛去,他在被秦昊尧的手下找到的时候,也不曾有过逃过一劫的奢望。敢在秦昊尧头上做手脚的人,绝不会有幸存的机会。

哪怕那个人是他。

更听闻赵驸马也因为得罪了皇帝而被关入牢狱两个月的时候,更可见秦昊尧是个不近人情的帝王。

他们都不曾轻易说出她的名字,各自心照不宣。

秦昊尧闻言,会意一笑,他当然想要李煊的命,四年前也是,四年后更是,他也曾经问过自己,当初不是说要像对待蝼蚁一样,生生踩死他吗?怎么又改主意了?正如此刻李煊所言,他放过李煊,是因为穆槿宁。不想让她更怨恨自己,谁知道反倒被他们愚弄——

笑,一刻间变冷,黑眸愈发阴鹜冷沉,秦昊尧的指节紧握,额头青筋毕露,森冷逼向李煊,一手打断李煊手下的紫檀木拐杖,昂贵的拐杖当下就碎裂成两段,重重摔在地上。

这根拐杖,就像是李煊的命运。

“朕也觉得该从你身上收回这份恩情了。”他无声冷笑,哪怕木刺刺穿他的指节,手背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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