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圈外-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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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吃吧。”在我转身又进了厨房的时候高原说,他眼睛都是恐惧,凭借我们这么多年从思想到身体那么深入的了解,我看得出来。
我还是很平静,我说,吃面条,萌萌说她很久没吃了,我给你们做手擀面,我保证用手把面揉得要多斤道有多斤道,我让你们都怀念我做的手擀面。
高原愣在那里,我提醒他,“你们继续说你们的戏,”又把电视打开,对贾六说,“六哥你看电视,面条一会就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要说他们怎么没见识呢,我一恢复贤淑的本色,这帮丫挺的都有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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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厨房里又是和面又是擀面条的,忙得不亦乐乎,客厅里除了电视机里传来女演员假么假式的笑声,他们三个人都等着我的面条。
我擀好了面条,正切着肉的时候高原进了厨房,我用高深的内功感觉到他在我的身后站了好一会儿,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背影。“初晓儿,让他们都走吧,咱俩好好说会儿话。”高原近乎哀求的口吻。
“哎呀,我操!”我一分神,切到了手指头,血马上流了出来,高原上前刚要拉过我的手看,我马上把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着,疯了似的用右手挥舞着菜刀,指向客厅的方向,吼叫到“你给我出去!等着吃面条!”
贾六冲到厨房门口,看见我挥舞着菜刀,着实吓了一大跳,直接跳到我面前,“我操,这是干嘛呢!妹子,有话好好说。”说着,缴获了我手里的菜刀,我感觉我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有点发抖。
“妹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贾六哪像打架打死过人的主儿啊,真他妈没见过世面,看我拿个菜刀就吓成这付筛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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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我继续对着高原怒吼到,他转身出了厨房,被我亲手切到的手指还在冒血,看来我下手挺狠的,我也走出厨房,翻出创可贴,盖住伤口。
张萌萌看见我铁青的脸,装得特疑惑的样子,“怎么了初晓,切到手指啦?要不你还是别麻烦了,我正好有点事,我就先走吧。”说着她拿起手边的皮包就往外走,一点也不在乎我站在那。
我烧着的用来煮面条的水已经开了,水壶的报警器尖锐地叫起来。我拿起书架上不久之前卖回的花瓶,扔向门口的墙角,摔得粉碎。那个花瓶是我花了好几百块钱从燕莎商城买回来的,年前,李穹因为张小北的事怒气冲天地来家里找我算帐,我怕把她打碎了,还给藏了起来,因为高原说过,那一对花瓶一个是雌的,一个是雄的,摆在一起的时候组成一个圆形,象征着美满,象征着我跟他之间美好的爱情。
张萌萌转过身来,对着我,“初晓,你犯不着发这么大火儿吃醋,我跟高原虽然单独待在一起,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做过。”上帝是很公平的,他总是宽容地对待他的每一个子民,给他们在生活当中合适的地位,像她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她低于34的智商,除了当二奶也没有其他的岗位可以回报社会了。
我扫了高原一眼,他听了张萌萌的辩解,眼睛放射出想杀人的光芒。高原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的时候,他的眼光都变得贼亮贼亮的。
“初晓,我跟高原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张萌萌有一次强调着。
操,你丫不是傻逼,你丫真是一大傻逼!我心里想着,都他妈的男女关系了,你还纯洁个头啊!
“张萌萌,你们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高原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你不用解释,要解释也轮不着你跟我解释。”我心平气和地跟张萌萌说话,我希望她由衷地佩服我们知识分子的修养。
听了我的话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初晓,你跟小北可是朋友,你这么说话对得起张小北吗?”她义正词严地质问我,“你这么说叫我今后怎么跟小北交代!”
我就见不得这种敢做不敢为的贱人,恨铁不成钢,我一激动上前就抽了她一个嘴巴,那叫一个响亮,我感到很满足,当然啦,她也抽了我一个嘴巴,可是没我打得那么响,我还要再打,大概她感觉打得我不够响,赶紧又补了一下,出手非常迅速,我反应这么快,居然都没有闪开,妈的。
“你以为你是谁?打我?”张萌萌喘着气,这个表子显得比我还激动,“别他妈整天觉得我跟了张小北就得受你的气,你他妈的比我能好到哪去,好歹我跟着张小北还有钱赚,你这付长相的,恐怕还得往里搭钱!”
高原和贾六不约而同的冲了过来,我的手已经扬了起来,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我又放下了。
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我爸打来的,他说我要的那辆车的事他已经帮我拿下来了,三万块钱给他们单位就行,他也已经帮我先垫上了,我说等过两天我就去开车,他问起高原,说高原那时候老说起的那种新型的数码相机他在香港看到了,看着比北京便宜一千多块钱就买了下来,让我跟高原回去拿,我说高原忙着拍戏呢,我刚接了个本子,也忙,最近可能没时间,我爸就骂我良心让狗吃了白送给我们东西都懒得回家去拿。我妈也接过电话,问我跟高原结婚的事,说我都老大不小的了,再不结婚可真嫁不出去了,我们楼上的邻居又有一个结婚的,让我给她说准信,到底什么时候结婚,我跟我妈表了决心,我请她老人家放心,这个婚我一定结,我要在一个月之内把我自己嫁出去,我妈听了欢欢喜喜地挂了电话,我知道,她明天早晨肯定见谁跟谁说,说她女儿要结婚了。
放下电话,张萌萌已经走了,算她跑得快!
我的花瓶支离破碎地散落在地上,我转身看着贾六,“六哥,你也回去吧,奔奔不是有事找你?别耽误了挣钱。”奔奔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找贾六了,贾六都说他在拉活,没空。
“妹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干傻事。”贾六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我说六哥你放心,三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的人可是遍地跑。我说完了这话,自己都疑惑半天,不知道我跟高原就是谁是三条腿的蛤螅贾六又在我的肩膀上拍打了两下,一脸参加追悼会的表情,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在脸上来回摩挲了两下,指着门口我跟高原的爱情残骸对他说:“收拾一下,我去煮面条,炸酱面,你最爱吃的。”说着我转身进了厨房,我往锅里下面条,我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在锅里,跟面条一起煮。
如果你真以为我因为高原掉眼泪那就错了,我是因为我赶上了这种父母感到悲哀,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当的父母,女儿长到这么大了,他们从来都不说来看看我,那辆汽车就三万块钱,我爸还非说是先给我垫上的,搞不好我还得还他,一家人,你就不能买下来送给我?又不是没钱!还有我妈,最让我感到羞愧的就是她,从小她就习惯了用以暴治暴,整天打我,到现在好几十岁的人了,还那么爱攀比,虚荣,看见谁家孩子又结婚了,就羡慕的不得了,巴不得把我扫地出门,他们俩好享受二人世界,天底下哪有这种父母啊,我真是命苦,命苦,我怎么能不掉眼泪埃我以前也给高原做炸酱面,可是从来没想今天做得这么用心,把锅里的油烧得滚热,热泪也滚到了油锅里,那些溅起的油花落在我的手上,带来一阵一阵疼痛的快感,不一会,胳膊上全被热油烫起了红点儿,有的地方还起了水疱,高原冲过来,夺过我手里的铲子,扔到一边,拉过我的手往在水池子里用凉水冲。
高原这个禽兽,一定是在报复我刚才打了他的情妇那个响亮的嘴巴,他妈的现在是冬天啊,冰凉的水冲我的手,冲了十分钟,感觉手都冻僵了。
“祖宗,我求求你了……”高原又把脸皱得跟朵花似的,跟我说话,我还没叫他祖宗呢,他倒先把自己跟贫下中农划到一个战壕里了。
“你们都干什么了?”我问高原,“高原我就要你句实话。”
“说戏,初晓你现在怎么这么多疑!”
“说戏?说床戏?”
“没有,就一般的戏。”
我想抽高原一个嘴巴来着,我又害怕,我害怕把他惹火了,他也抽我两个嘴巴,甚至更多个,没人拦着他,我打不多他。
“高原呀高原……”既然不敢打他嘴巴,我就只能拿起语言的匕首刺他的心脏了,“好歹咱俩一块睡了这几年,你跟我说句实话怕什么的?你别忘了,咱俩可没结婚,我自己未婚跟你同居这么多年,按照我妈原先的说法,一个女孩家做这种事也是没脸没皮的,我怎么敢像李穹对张小北那样跟你闹啊?没脸没皮了这么多年,我今天要回脸,就要你跟我说句实话,怎么这么难呐!”我掩面痛哭,我在高原面前总共哭过两回,第一回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要搬出来跟他一起住,我妈不同意,骂我不要脸,说我这种女儿丢尽了她和我爸这种传统知识分子的脸面,叫我死在外头,永远不回这个家,我横下心把行李从家里搬出来,高原在我们家楼底下出租车里等着我,我一看见他,就哭了,第二回,是前年,前年我跟高原安全措施做得不好,我怀孕了,我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也是出租车里,司机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他老婆早产,孩子已经生出来了,儿子,他当时跟我和高原说,他当爸了,真高兴,把我们俩送回家,不要钱,我当时一听,就哭了,高原那回说我是因为拣了便宜,喜急而泣,这次是第三回我在高原面前掉眼泪。
“初晓,你现在怎么老是怀疑革命同志啊?”高原搂着我,“你别受李穹影响,没事吓琢磨,再说,你不都跟你妈表决心要一个月之内结婚嘛,咱抓紧时间筹备结婚的事吧,工作都放一放。”
他奶奶的高原,说得跟真事儿似的,我实在忍不住拆穿他的谎言了,我说:“高原,我不肯拆穿你的谎话是给你留着好大的面子,你们做了什么我太清楚了,如果你们真的没上床,那张萌萌的肩膀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要我问问张小北是不是跟你有一样的习惯?”
听我这么一说,高原彻底没屁了。
我拉开张萌萌的披肩其实只是想看看她的肩膀,高原在床上的时候偶尔会喜欢咬人的肩膀,我也是带着侥幸想看看张萌萌的肩膀上有没有被咬过的痕迹,没想到真的就有。
“结婚?高原你别做梦了,我不会跟你这种人结婚,滚!从我家滚出去!”我发狂地冲到厨房里,“他奶奶的,还想吃我做得炸酱面?做梦吧你!”我把煮好的面条全倒在了水池子里,又冲了出来,高原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我拿起书架上另外一只花瓶,摔在他面前,“什么美满爱情,什么天长地久,都他妈的屁话,你滚!”花瓶里的玫瑰还是情人节的时候高原给我买的,天若有情天亦老埃书香门第()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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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彻底爱上高原,是因为他为他们的毕业大戏自导自演的话剧《死不要脸》上朗诵的一首诗,在他们学校的小剧场里,舞台很空旷,高原扮演着一个其丑无比的文学青年,走在午夜空荡荡的马路上,高声的朗诵到:如果我长的很帅,就不会有小妞骂我变态,我只不过想看看她内衣的品牌,她居然叫我流氓,把我的名声败坏。
更可恨的是,就算这样,她都不肯赏我一记耳光,嫌我的脸长满痤疮,可能会把小手弄脏。
如果我长的很帅,就不会躲在家里看黄带,从不知道什么叫艳福,我的小命可真苦,痴长这么大的岁数,从没吃过女人豆腐,如果我长得很帅,所有的男人都要歇菜,该喂马的去喂吗,该劈柴的就去劈柴,至于和女人谈情说爱,兄弟我就吃点亏,少睡几天懒觉,多熬几个通宵,我一个人全部承包。
如果我长得很帅,大部分的姓氏都要绝代,不在有赵钱孙李,不再有周吴郑王,多情而纯洁的女人们,全部都削尖了脑袋,一心想做我幸运地新娘,不要鹰飞草长的牧场,不要世外桃源的农庄,不要共产主义,不要万寿无疆,一心只想做我幸运的新娘,如果我长得很帅,就不会半夜还在女生楼下徘徊,妄想着有位晚归的学妹,见我孤身一人,衣单体薄,立马欲火中烧,冲过来对我又搂又抱,甚至不经过我的同意,把我强行按倒在地,事后转身逃跑,我反应神速,拽着伊的裙角,边流鼻涕边说到,我知道你不想对我负责,我不怪你,但我的清白已经被你糟蹋掉,只求你能保守秘密,千万不要让朋友们知道……如果我长得很帅,就不会受到恶妇们的虐待,时装模特当我是空气,空中小姐当我垃圾,坐台吧女把我当做开瓶器,小女孩问我为啥天天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