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情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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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维克是为了露西才回来,两人之间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弥补。
“不,留下来,”当维克发现柔安的动作时说道。他双手温柔地拉开露西孱弱的臂膀,向下望着她。“我们稍后再谈,”他承诺道。“现在我得赶上进度。我们可以从这里开始。”他朝地毯上的纸张点点头。
露西了解经营事业。她擦去眼泪点点头。“当然。我们的经纪商九点会来这里开会。我和柔安习惯在事前看过一遍股票的表现,才可以在他来之前达成协议,采取任何行动。”他点点头捡起纸张。“还是林思康吗?”
“不,亲爱的,他死了,大约是……嗯,三年前吧!对不对,柔安?你知道他一家人都有心脏的毛玻我们现在的经纪人是白沙吉,来自伯明罕的白家。 表现还不错,但是怕比较趋于保守。”
柔安看见维克皱着眉头,重新适应南方经营事业的差异,什么事都沾上私人消息和家族关系。也许他已经习惯直来直往的做事方式。他一边研究手边的资料,一边走向办公桌,准备坐进沉重的皮椅中。他停下来询问地望向柔安,好似在观察她突然被取代的反应。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喊叫。她从不真正喜欢做生意,却不得不接触它深入这个领域。因为这是她一生中唯一被露西或其他人需要的一件事,她勤奋地工作着好融会贯通。现在维克回来了,她失去这个领域,也不再有用。
从另一方面看来,不必再去参加无止尽的会议或是和生意人与政客交往,对她而言是种解脱。她很高兴能放下这个责任,但却不知用何取代它。
然而她不许脸上露出任何矛盾的表情,保持她惯有的冷漠。露西回到沙发上,柔安则走到档案柜中取出厚厚的档案夹。
传真机响起哗声开始接收文件。维克看着它,再看看他走之后所装置的设备。“看来我们处于资讯时代了。”
“要不这样,我就得花大部分的时间出差,”柔安答道。她指着桌上的电脑。“我们有两部独立的系统。这一台电脑和印表机是用来处理私人档案的。那一台,”她指着墙边特别设计的橡木电脑桌。
“是当做通讯用的。”第二台电脑连接着数据机。“我们有专属的传真机号码、电子邮件位址和两架雷射印表机。我可以随时教你我们使用的软体。我们还有一台手提电脑可以在出差时使用。”
“连罗亚也用了电脑,”露面笑着说道。“他用来整理马匹的血统、喂养状况、医疗情形和烙印图样。他为它骄傲得有如为他的马匹一样。”
他望着柔安。“你还像以前一样常骑马吗?”
“没有时间了。”
“以后你就会有时间了。”
她没想到维克的归来会带来这个好处,心跳兴奋地加速起来。她迫切地怀念马匹,但是她确实没有时间。她尽可能找空档去骑马,但是运动量只够她不荒废骑术,根本无法满足她。现在她得把错综复杂的事业交给维克,但是很快——很快!他能够再度帮助罗亚。
“我想你已经在盘算如何耗在马厩里,”维克懒懒地说。“别以为你能把所有的东西丢给我好去偷懒。这里和亚历桑那的事会让我忙不过来,你还是得帮我分担一些工作。”和维克一起工作?她没想到他会要她在身边,或是她还会有任何用处。她的心跳因要和他天天相处而停了一拍。
接着他专注在研究股票的表现,思考它们的未来走势。等到白沙吉抵达时,维克已经明了他们所拥有的投资组合。
白先生从未见过维克,但是从他自被介绍时讶异的表情看来,他也听过流言。如果露西向他解释从此由维克掌管戴家事业的事实令他沮丧,他也隐藏得很好。不管人们如何猜测,谭维克从未因谋杀他太太而被起诉,生意终究是归于生意。
会议结束地比往常快速。白先生才刚走,兰妮就闪进书房。“露西姨妈,前厅里有个像包包的东西。白先生是不是……”她猛然停止,瞪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维克。
“那个背包是我的。”他头也不从电脑前抬起,继续研究过去的股票情况。“我等会儿去拿。”兰妮的脸色惨白,但她强挤出笑声。“维克!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没有人告诉我们你今天会抵达。”
“我没说。”
“喔。嗯,欢迎你回家。”她的语气和笑声一样虚假。“我去告诉爸爸妈妈。他们才吃完早饭,我知道他们会亲自来欢迎你的。”
维克嘲讽地扬起眉毛。“是吗?”“我去叫他们。”她说罢便逃之夭夭。
“关于我的背包,”维克往后躺在椅背上,转向仍坐在沙发上的露西。“我该放在哪里?”
“随你爱放在哪里,”露西坚定地答道。“你原来的套房已经全部重新装饰过。嘉琳接收了它,但是如果你要的话,她可以搬到别的房间。”
他微微摇头否决了这项提议。“我猜萝莉和哈伦往在另一间套房,兰妮和瑞格住第四间套房。”他瞥了一眼柔安。“你当然还是在后面的老房间里面。”他似乎并不赞同,但是柔安想不出为什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维持沉默。
“洛克住在左厢的卧房,”露西说道,证实他的猜测。“不过这不是问题。我想过只要把剩下的两间房间打通,把其中一间改做起居室。重新装潢只需要一个星期。”
“不必了。我会用后面的房间。柔安隔壁那一间就可以了。它的床还是特大号的吧?”
“所有房间的床都是特大号的,除了柔安的房间以外。”
他半垂着眼帘看她。“你不喜欢大床?”
他们Zuo爱的汽车旅馆只有中型的双人床,对他们两人来说是太小了一些。但是当一个人躺在另一个人身上,所需要的空间就减少了。
柔安几乎忍不住脸红。“我不需要大床。”她瞥向她的手表,感激地起身。“我得去参加镇长的会议,然后我会和佛罗伦斯的医院主管用餐。我会在三点钟回来。”
她倾身吻着露西满是皱纹的脸颊。“开车小心。”露西叮咛着。
“我会的。”她的离去有着逃跑的意味,从维克看着她的方式,她确信他也注意到了。
午餐后维克和露西回到书房。他忍受了萝莉和哈伦过分热切、尴尬虚假的欢迎,忽视嘉琳呕气的不良态度,兰妮和瑞格的大惊小怪。
明显地只有柔安和露西真心要他回来,其他人宁愿他留在亚历桑那。理由也十分明显:他们占了露西便宜许多年,害怕他会赶他们出去。
他的确想过。喔,不包括梦莉和哈伦。他虽然不喜欢他们在附近,但他们已经七十好几了,而十年前他告诉柔安让他们搬进来的理由仍然存在。不过至于其他人……
现在他并不打算采取任何动作。他不清楚每个人的状况,弄清楚情况再行动比事后补救错误的决定要容易。
“我想你要开口,”露西坐在沙发上爽快地说。“老天知道这是你应得的权利。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吧!我闭上嘴坐在这里听。”
她的精神仍如以往一样坚强不屈,他想道,但却十分脆弱。当她搂着他,他感觉到她虚弱的身躯,见到她苍白的肌肤。
她的脸色不好体力差。从伊凤的信中他知道最近她的身体情况不好,但却不明白死亡的脚步已经这么近了。大约只有几个月的光景,他怀疑她能再见到春天。
她一直是他生命中的基石。她在他需要她时让他失望,现在却愿意面对他的怒气。他一直是以在她的掌控下如何坚持自己的意志,来衡量他的成长。该死!他还不准备让她走。
他坐在桌子一角。“我们说到哪里,”他平稳地说,然后挟着怒气轻柔地接下去。“首先我要知道你到底对柔安做了什么。”
露西沉默地坐着好长一段时间,维克的指控飘浮在其间。她向外望着肥沃的草地,点缀着一朵朵乌云的阴影。戴家的土地一望无际。她总是在这片远景中寻求安慰。她依然喜爱见到它,但现在她的生命已经接近尾声,还有其他的事更为重要。
“起先我没注意到,”她终于说道,仍然凝视着远方。“洁茜的死是……嗯,我们以后再谈。我被自己的哀伤冲昏了头,没有注意到柔安,直到几乎要来不及。”
“来不及?”他的语气坚硬锐利。“她几乎死掉,”露西大胆地说。她的下巴颤抖着,却坚定地控制祝“我一直以为洁茜是迫切需要被爱的一个,想要弥补她的状况……我看不出柔安更需要爱,但她不像洁茜那样要求它。真奇怪,不是吗?我从洁茜刚出生就爱她,但她不像柔安那样帮助我,或像柔安那样重要。柔安就像我的左右手,这些年没有她我撑不下去。”
维克挥开这一切,专注在引起他注意的一句话。“她为什么几乎死掉?”想到垂死的柔安令他震惊到极点,他恐惧地忆起洁茜葬礼上她满怀罪恶感可怜的表情。她不是想自杀吧?
“她停止吃东西。反正她从来就吃不多,所以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注意到她。事情乱成一团,三餐很少定时。我以为她像我们一样会随时吃一点。她也常常待在房里。她不是刻意去做,”露西柔声解释道。
“她只是……失去兴趣。你走了以后,她整个人封闭起来。你是知道的,她把一切都怪罪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维克问道。柔安告诉他她不是故意引起麻烦,但也许她真是故意的,而且向露西告白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能提到它,但数年前她告诉我,她在厨房冲动地吻了你被洁茜逮到的事。她不知道洁茜正要下楼,当然洁茜会把场面弄得很难看,但是柔安认为都是她那一吻惹的祸。要是她不吻你,你和洁茜就不会起争执,你也不会因洁茜的死而受责怪,也就不会离家。你一走……”露西摇摇头。“她一直那么爱你。她小时候我们都取笑她,以为那是英雄崇拜的稚爱,但她不是,对吗?”
“我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柔安一碰到他就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意识。该死,她从来就不懂得任何谋略。她的感情开放,自尊跟她的心一样脆弱。她的崇拜就像他生命里的一片阳光,他仰赖着它却很少注意它,他视它如同阳光一样理所当然。所以当他以为她背叛他时,才会变得那么该死。
露西精明的眼神显示她不相信他的否认。“大卫和凯伦死后,我和你成为柔安世界的中心。她需要我们的爱和支持,但我们却没有做到。不,我得修正一下,因为过错大多在我身上,我没有给她我的爱和支持。不过只要有你在这里爱她,她还过得去。你离开后,没有人关心她,她便放弃了。她在我注意到之前几乎死了,”露西悲伤地说。一颗眼泪流下她干枯的脸颊。她擦干它。
“她瘦得只剩八十磅。八十磅!她有五尺七寸高,至少该有一百三十磅。我无法形容她的样子给你听。但是有一天我看见她,真正地看她,了解到我必须采取行动,否则我也会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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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说不出话来。他起身走向窗户,双拳紧握在口袋中。他僵直地背对露西,感到呼吸困难,痛苦的浪潮冲向他。老天,她几乎死去,而他一点也不知道。
“先对她说你必须吃东西没有用,”露西继续说下去,好似不得不一吐为快,让别人分担痛苦。“她需要活下去的理由。所以我告诉她我需要她的帮助。”
她停下来,艰困地吞咽着。“没有人曾对她说他们需要她。我没了解到……反正我告诉她没有她我经营不下去,我一个人无法处理。我没料到那有多么接近事实,”
露西苦笑道。“她振作起来。复原的情况很慢,我以为来不及了,但是她做到了。 过了一年,她的身体才恢复健康得能够上大学,才不会在半夜用尖叫吵醒我们。”
“尖叫?”维克问道。“噩梦吗?”
“关于洁茜。”露西的嗓音轻柔,因痛苦而破碎。“你知道她发现了她。她就是那么叫着,一样的声音,好像她走进……踏入洁茜的血泊中。”语气颤抖着,然后又坚定起来,好似露西不允许自己虚弱。
“噩梦变成失眠,像是醒着是她唯一逃避的方法。她依然失眠,有时候根本没睡。她大都是打个盹。如果你在白天看到她打瞌睡,不管你在做什么事都别吵醒她,因为那可能是她唯一的睡眠。我规定任何人都不可以吵醒她。只有嘉琳会去吵她。她会把东西掉在地上或让门砰声关上,却总是假装那是意外。”
维克从窗前转过身来,双眼像是结了一层绿霜。“她再做一次,别想再有下次了。”他平板地说。
露西虚弱地微笑。“很好。我不愿说我的家人,但是嘉琳有自私卑鄙的倾向。有你在这里,对柔安比较好。”
但柔安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场,维克想道。他抛下一切,留下她单独面对恐惧和噩梦。露西是怎么说的?柔安踏入洁茜的血泊中。他不知道也未曾想过她所承受的压力。他的妻子被谋杀了。而他被指控为凶手。他经历了自己的危机,却将她的压力视为罪恶感。他早该明了,因为他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