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情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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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妻子被谋杀了。而他被指控为凶手。他经历了自己的危机,却将她的压力视为罪恶感。他早该明了,因为他比别人更接近柔安。
他记得她不顾全体一致的谴责,在洁茜的葬礼上用她的小手握住他,给予安慰和支持。想到有关洁茜逮到他和柔安乱搞的流言,她得鼓起多大的勇气才会接近他。但她还是不顾名誉地去做,因为她以为他会需要她。他不但没有紧握她的手,表现出他的信任,他反而拒绝了她。她在那里支持他,他却未能支持她。
她存活下来了,但是付出什么代价?
“起初我没认出她,”他心不在焉地说道,视线未曾离开露西。“并不仅仅是她长大了。她把所有一切封闭起来。”
“她就是这样适应的。她变得比较坚强。我想当她了解到自己有多么孱弱时吓着了她。她决不让自己再陷入那种情况。但是她把一切关在外面,把自己锁在里面来适应。好像她害怕自己感受太多,所以不再让自己有感觉。我触摸不到她,老天知道我试过了,但是那也是我的错。”露西挺直肩膀,好像扛起习惯得已经不觉得存在的责任。
“当她发现洁茜而尖叫时,我们冲进卧室发现她站在尸体旁边。萝莉骤下结论认定柔安杀了洁茜,她和哈伦就是这样告诉警长的。柏理在调查时要副警长守着她。我们都在房间的这一边,而柔安单独在另一边。我从未忘记她看着我们的眼神,好像我们上前用刀刺她。我该走向她,如同我该走向你,但我却没做到。从此她不再叫我祖母,”露西轻柔地说道。
“我触摸不到她。她只是照章行事,连戴氏庄园都不在乎。当我告诉她如果她能找你回来,我会更改遗嘱把一切留给你,她连眼睛都不眨。我要她理论、生气、关心,但她却没有。”露西的语气显示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关心她心爱的戴氏庄园?然后她叹口气。
“你记得她总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吗?在楼梯跑上跑下,捶着门喊叫着……我发誓她一点礼节都不懂。现在我愿意做任何事看她再蹦蹦跳跳一次。以前她总是挑错时间说错话,现在她几乎不说话了。实在不晓得她在想什么。”
“她会笑吗?”他沙哑地问道。他怀念她的笑声,淘气时具有感染力的格格笑,他说笑话时的开怀大笑,看见野鸟飞过原野的轻笑。
露西的眼中盛满悲伤。“不。她几乎从未微笑,更不曾大笑过。她已经十年没有笑过了。”
第十一章
柔安看着手表。镇长的会议开得比以往要长,她得赶快离开,否则她在佛罗伦斯的午餐约会就要迟到了。
戴家对镇务没有正式的权利,但戴家人参加已经成了传统,拥有戴家的支持与否,代表了镇上任何计划的成败。
起初柔安代替露西出席时,大多数时间她都被忽略了。她只是聆听着,然后向露西报告,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
但是当露西对她感兴趣的事务采取行动时,总是提起“柔安认为”或是“柔安的印象是”,镇务代表们很快就体会到他们最好注意这个很少说话的严肃女郎。
露西并未说慌。露西的确依赖她的想法和印象。她是个观察家,但是以往活力充沛得无法注意到细节。现在柔安变得沉静,她的棕眸在一张张脸孔上漫游,吸收任何表情、语气或反应。这一切都转述给露西听。而露西根据她的印象下决定。
现在维克回来了,他会像以前一样亲自参与。这很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坐在这里聆听评估,她的用处又少了一样。她内心某处察觉到伤痛和恐惧,但是她拒绝让它浮现。
会议终于要结束了。她再看一次表,决定她还有五分钟。通常她会和每一个人聊聊天,但是今天她只能和镇长讲几句话。矮胖秃头的镇长带着微笑走向她的位置。“柔安,你好吗?”
“很好,谢谢你,查特,”柔安答道,心想不如告诉他维克的归来。“你呢?”
“没什么好抱怨的。我是可以发发牢骚,但我太太说没有人会有兴趣听我说。”他眨眨眼为自己说的笑话而发笑。“露西小姐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现在维克回家了。”她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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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震惊地张嘴看着她,有片刻他的脸上写满着沮丧。他脱口而出:“老天,你要怎么办?”才发觉他的怜悯毫无必要,他胀红着脸试图挽救。“我——呃,那是——”
柔安抬起一只手制止他的结巴。“他会再度掌控一切,”她说得好像维克的归来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他会花上几个星期检视所有的事业,但是我相信他很快就会与你联络。”镇长深吸口气。他看起来很虚弱,但是恢复了自制。“柔安,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你替露西小姐处理得很好,这里的人会比较习惯和你——”
柔安的双眸清澈直接。“维克会接管一切,”她轻柔地说。“如果有人选择不跟我们做生意,露西会不高兴,不过当然那是他们的选择。”
他猛咽口气,柔安刚刚挑明了,不接纳维克的人会发现少了戴家的支持和赞助。她从不生气或喊叫,甚少坚持己见或提出意见,但是镇上的人都学会别低估这位沉静女郎对戴露西的影响力。而且大多数人都喜欢柔安,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人想和戴家起争执。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她说道。
“别这么肯定。”一股低沉慵懒的嗓音在她身后的走廊响起。柔安讶异地转身面对踏进门的维克。
“什么?”她说道。他在这里做什么?他连衣服都还没换。他怕她会弄砸什么事,担心得连行车都没打开,就冲来镇长会议?
“哈罗,查特。”维克轻松地说,向镇长伸出手。镇长胀红着脸。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他政客的本能淫现,握住维克的手。
“维克,说曹操曹操到!柔安刚刚告诉我你回来了。你看起来很好,真的不错。”
“谢了。你自己看起来也很发达。”查特拍拍肚子开心地笑了。“太发达了!安妮老是要我节食。”
室内的人们已经注意到维克,正在嗡嗡地私语。柔安望着维克。他眼中绿色的光芒告诉她,他相当清楚他的出现所带来的影响,却一点也不在乎。
“别以为她能逃开,”他微笑地对柔安说。“我回家并不表示你就可以松懈。我们也许会一起来参加会议。”尽管震惊,柔安还是严肃地点点头。
维克看着表。“你不是得赶去赴宴吗?如果你不快点,你会迟到了。”
“我要走了,再见,查特。”
“下次会议上见。”镇长仍用过于快活的语气说道。
她越过他步向走廊。“我陪你上车。”维克对镇长点点头转身跟上柔安。
她锐利地察觉到他跟在她身边通过走廊。虽然穿着高跟鞋,他高大的身形依然凌驾过她,她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因此不让自己骤下结论。也许他真会要和她一起工作,也许他只是说说场面话,时间会证明一切,她才不会让自己抱着期望。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走廊上的人们认出维克瞪着他们瞧。
柔安加快脚步,期望在冲突发生之前离开室内。她抵达门口,维克伸手替她打开门。她察觉他的身躯轻刷过她的背部。
他们走进夏日粘湿的空气中。柔安从皮包中掏出钥匙,挂上太阳眼镜。“你到镇上来有什么事吗?”她问道。“我没料到你会来。”
“我想现在是破冰的好时机。”他的长腿轻松地赶上她急促的脚步。
“慢一点,天气热得不适合赛跑。”她顺从地放慢步伐。她的车子停在很后面,如果走得太快,抵达车边时就会汗流浃背了。
“你对开会的事是认真的吗?”她问道。
“当然。”他戴上太阳眼镜,令她读不出他的表情。“露西一直在称赞你,你已经清楚来龙去脉,不重用你我就是个傻瓜。”
维克总不是傻瓜,尤其是牵涉到事业的时候,柔安想到真要和他一起工作,不禁感到一阵晕眩。从被忽视到被扫地出门,她以为她已经准备好面对任何事,但她没料到他会要她帮助他。
走到车边时,维克从她手中拿过钥匙,替她打开车门后还给她。她稍待车内的热气散发后,才坐进车内。“小心驾驶。”他说道,然后关上门。
柔安驶出停车场时瞥向后机镜。他大步走向建筑物,也许他的车停在那边,也许他要回会常她让视线饥渴地在他的宽肩及长腿上游移,享受片刻的喜悦,然后才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道路上,加入车阵中。
维克打开车门坐进去,令他进城的冲动很单纯,却十分强烈。他要见到柔安,只想看看她。听过露西令人困扰的告白,原始的保护本能再度掌控,他要看她平安无事。
她当然平安无事。他见到她为他自己平静巧妙地应对镇长的反对。对在他明白露西说她比以前坚强,整个人变了的意思。柔安不再需要他替她作战了。
这份认知令他怪异地感到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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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年轻的柔安易受伤害,任何人想要在言语上打击她的情感都易如反掌。他得不时插手保护她,而奖赏就是她无休止的崇拜。
现在她建立起自己的防御,变得冷淡自制,几乎没有情绪,把人们阻隔在远处,不让他们的武器伤害她。她为了这层防御付出了痛苦和绝望的代价,几乎失去了生命。到现在试图睡眠时,她依然承受着失眠和噩梦的痛苦。不过她可以处理自己的问题了。
当他走进戴家,见到她站在楼梯上,穿着优雅的丝质套装,深棕色的头发梳着时髦成熟的发型,以前吵闹不整洁的女孩和现在典雅的女人所形成的对比,几乎个他哑口无言。
她还是柔安,只是不一样了。现在他看到的不再是鲁莽的顽童或是笨拙的青少女。他看着她,想到她套装下纤细的身躯,与衣料匹配的丝般肌肤,在他轻微触摸下便挺立的||乳尖。他曾经覆盖住她的裸体,张开她的双腿,夺去她的贞操。
现在坐在酷热的车中,回忆仍会令他颤抖。老天,他记得每一细节。他冲过她炽热紧绷的娇躯,她在他身下的纤细,他的重量和力量凌驾她。他想要用双臂环住她、保护她、安抚她、取悦她——为她做任何事,除了停下来之外。他根本没有办法停止。
过去十天来这些回忆一直折磨着他,令他夜不成眠,无心工作。当他今天再见到她,他为一股纯粹的占有欲所震撼。
她是他的,而他想要她,他想得双手发抖。他用尽全身之力才制止自己不爬上楼梯,拥她入怀大步冲向卧室,掀起她的裙子再度埋入她体内。他只为一项理由克制自己,柔安小心翼翼地建立起她内心的防御,但每项防御都有其弱点,而他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
就是他。
她能对任何人保护自己,除了他以外。她并未试图隐藏或否认,只是诚实地告诉他,只要他弹弹手指,她便会飞奔而至,她会上楼让他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维克用手指敲击着发烫的方向盘,柔安似乎还需要他替她除去一只恶龙——他对她的欲求。
他跟她说过,如果她让他利用她的身体,他便会回家,而她并未迟疑。她会去做任何他要求的事。
如果他需要性欲的发泄,她唾手可得。她会为露西、为戴家、为他而做——但是她自己呢?他知道他可以随时走进柔安的卧房占有她,这项诱惑已经在啃噬着他。但是他不要柔安因为罪恶感、责任感,或是误导的英雄崇拜而献出自己。
他不是英雄,该死,他只是个男人,他要她因他是个男人而渴求他。
如果她溜进他房中,单单是为了情欲作祟而渴求他能释放她,他会更加高兴,因为那并未掺杂其他人的动机,单单是为了她自己。
老天,他自己的动机呢?
汗水刺痛他的眼睛,他喃喃诅咒一声,发动引擎让空调运转。他在密闭的车辆中,试图整理出纠结的情绪。
他爱柔安。他爱了她一辈子,但是以兄长的方式溺爱保护她。十年前当她搂住他的脖子吻他时,他并未准备面对闪现的强烈rou体欲望。
它不知从何而来,有如被压缩的瓦斯超过了临界点,爆裂成炽热的星星,震撼了他,令他觉得有罪恶感。那时感觉一切都不对劲。她年纪太轻;他一直视她为小妹妹,老天,他还有家室。罪过都在他身上。虽然他的婚姻快没救了,他仍然是已婚状态。
他是有经验的人,应该温和地将那一吻视为一时冲动的表现,就不会令她尴尬。他反而搂紧她,将那一吻变成更性感的成|人热吻。这是他的错,然而柔安仍然试图为之付出代价。
当初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已经排除。柔安是位成年女性,他恢复单身,对她也不再只有手足之情。但是其他障碍依然存在:家族的压力,柔安的责任感,他的自尊。
他一边换档,一边对自己嗤之以鼻。是的,别忘了他的男性自尊。他不要柔安为戴氏庄园、家人或其他不重要的因素而献身给他。他要她只为了渴求他,而全身发热,喘息地躺在他身下,其他理由都不算数。
那个混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