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十六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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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服务生就往最大的色厢走去。他们也算是蛮横到生人勿进的地步,但一遇到包厢门前站立的黑衣门神,全都变得如同遇上豺狼虎豹的小白兔,只能退回原处,要么等,要么另寻他处快活。
包厢外乍起骚动,又迅速地消失,千色望了望门扉,她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瓶已开封的尊尼获加蓝牌极品威士忌、冰桶,以及一只倒满酒的酒杯,昏暗的灯光下,玻璃杯中的酒泛着晶莹的琥珀色,冰块散发出宛如钻石的璀璨光芒,两种色调极为搭配。酒杯被一只黝黑的手掌拿起,轻轻摇动着,发出湥Уǖ纳簟
“别在意,没人会来打扰。”有些冷,但很好听的嗓音在这昏暗的一隅响起。千色回过眼,灯光虽昏暗,但也无法隐藏这个男人的眼睛,比之野兽更说利,却也比之任何人都忧郁。
〃我知道,只是好奇。“见他放下半空的酒杯,她很尽责地拿起酒瓶,再次将它斟满。
她却不喝酒,尽管她是陪酒女郎,但她滴酒不沾。她有这个权利,谁让她红呢?
安德鲁抬起灰色的眼睛,在这种地方,三教九流皆有之,他却像个黑道教父一样,无人敢欺。虽然早巳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他也退隐了很多年,怎么就没见几个不长眼睛的来冒犯他,好让她可以放松一下,而不是一再地扮演不是自己的角色?
“你很受欢迎丨”这话并不是赞美,更像是嘲讽。
千色莞尔,看向自己映在酒瓶上的脸,对他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玷污?
他的那句“从今天开始,我包下你”,彻底让计划付诸流水,为了不让他怀疑,他们只能弄出一个午夜幽香来应付他。
翠和黑羽也真是有本亊,伪造了许多她的“丰功伟绩”传送到网络上,转眼便让她成了红遍整个红灯区的头牌。他也真如说的那样,每天都包下她,直到酒店打烊,差不多凌晨三点才会走,这真是苦了她,她还有一个朝九晚五的老师身份,再这样缺乏睡眠,就算是铁打的也撑不住。
他没有其他事可以做吗?别人来喝酒找女人都是做些污移的亊情,或者真是想找个人倾诉,他都没有,只是在她面前喝酒,还有抽雪茄。烟雾在昏睹的灯光下看得并不真切,雪茄也不会有难闻的味道,他抽烟的姿势实在很有魅力,完全可以胜任雪茄的广告模特。可是一支接一支,不曾断过,眼看着茶几上的烟缸已经满了,他灭了一支,又从雪茄盒里抽出一支。
她在忍,拼命地忍,然后再也忍不住了。她伸出手将他夹在指缝中刚要点燃的雪茄给夺了去,“不要抽了,再下去,你的肺就要被熏烂了?”她的杏眼冒着点点怒火,像一个老师在训斥未成年的学生不能抽烟那般。
安德鲁僵住了身体,手还维持夹雪茄的姿势。她这才发现说了多余的话,望着手里的雪茄,还也不是,放也不是。安德鲁仿佛在她脸上寻找着什么,眼神深邃。一开始他只以为她是个无知的荡妇,包下她是不想再看到“她”的脸堕入肮脏的风尘,相处几天下来,他发现一开始的看法竟是错的。
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解语花!他倒是没想到她在这一行竟是这样的角色,那天在酒吧又是为何?每每问到这个问题,她总是一副无奈又苦恼的表情,直言要他别再问了,他答应了,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他也没兴趣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她还有多少秘密,他有些好奇。
千色对上他探究的眼神,心头涌起一股很怪异的滋味,慢慢扩散,隐约带着酥麻的剌痛感。好半晌,两人都没有出声,好在冰块融化后,在酒杯中下沉转动,敲击了一下玻璃,才打破了这份寂静。
安德鲁习惯性地去拿烟盒里的雪茄,可想起她的话,手转向酒杯。千色见他没有怀疑,松了一口气,一个陪酒女郎,还是“做了很多年的”,是不该有这种行为的。见他拿起酒杯,啜着琥珀色的美酒,不发一语,千色又不安起来。这个男人沉默时,全身都散发着一种迫人的气势,让人会不知不觉地紧张。
千色思考着要怎么打破这份静谧时,安德鲁开口了:“你不喜欢烟味?”
千色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她的确不喜欢,凡是有尼古丁的东西,她都不喜欢。
她肯定的回答,引发了安德鲁的笑意。低沉的笑声,好似水流满溢,流泻在包厢内。又好似万年古树的枝叶拍打出的声响。原来男人也可以笑得这么好听。笑声慢慢停歇,安徳鲁灰色的眸子晶亮起来,看她时变得如同泉水一般润泽,好似有什么东西会从他眼睛里溢出来。
“真像!”他说。
她疑惑地眨了一下眼晴。
“她也不喜欢烟味。”安德鲁喃喃道,看她的眼神意发柔和起来,“很久没有人这么说我了,真的很久了。”
那起先还带着开心的言语,渐渐地沉凝了一股哀伤,以及怀念。有时候哀伤,并不需要眼泪陪衬,淡淡的惆怅能让人深切感受到。他在想着一个i额人,一个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沉默,她都能感受到,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一个人。这个人,她知道是谁。为了能够更好地应付他,她做了很多功课,收集了很多关于他和慕容悠的资料,真难以置信,慕容悠甚至都没爱过他,他竟还能如此长情。
“为什么不再找个女人?”她脱口道。等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时,已经晚了,她却没有惊慌,沉着道,“你说,很久没有人这么说过你了,说过你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女人吧?既然是很久,相信她一定不在你身边了。”她补充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刚从他先前的行为中猜到的。
安德鲁没有起疑,“除了她,我不认为还有女人能让我动心。”
“自大!”她咕哝一句,拿起酒瓶又将酒杯斟满。
安德鲁听到她的话,只是挑了挑眉,这样的对话,让他感觉很好。他的眼神又迷离了起来,“像这样一起坐着聊天,我和她不曾有过。”
千色觉得心口有点酸,仿佛是自己欠了他的。
“哪怕只有一次,我也甘之如饴,可是我和她有太多太多的不可能。”安德鲁继续说着,杯中的酒也再次少了下去。
千色知道现在要做的就是聆听,这么些天,他天天都来,也只有今天,他的话会那么多。
老实说,以午夜幽香这个身份应付他,她压力很大,之前她破罐子破摔地装作荡妇,回头又要扮演不卖身的解语花,着实苦了她一把,但不转变不成,难道真的天天扮演无耻的荡妇吗?他是打定主意要和她纠缠下去,到时候他不腻,她都会先觉得累。所幸因为这张脸,他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解释她和黑羽演的那场闹剧。
这时,包厢外传来叩门声,一个服务生走了进来,他先向安德鲁点点头,然后走向千色,递给她一张便笺。
千色看了看,对他说,“告诉这位客人,恐怕今天他白来了。”
服务生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不过基于身份,还是要为客人询问一下,他也好有个交代。
安德鲁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见她一直握着那张便笺,安德鲁沉吟了一下,起身走出包厢。
门外的保镖一见他出来,恭敬地询问道:“Boss,要走了吗?”
安德鲁摇头,指了指刚走出去的服务生,保镖立刻上前将他请了过来。经过询问,安德鲁才知道吧台有位客人已经坐了一夜,执意要见午夜幽午,也就是千色,他蹙眉望去,看到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坐在吧台边,正在与酒保聊天,样子极为俊朗,也很年轻,安德鲁的眼神倏地冷冽起来。千色也望了那人一眼,正是黑羽,他乔装成客人,这些天每晚必来。看来他是很想再过把那天的瘾,千色不禁庆幸那天让他易了容,否则安德鲁准能认出来。
“不用理他,是以前的一个熟客。”害怕安德鲁会有什么行动,千色推着他回包厢。
安德鲁缓缓坐下,千色也跟着坐下。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他似乎是冲着你来的。”千色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他还是注意到了。
她笑了笑,“我既然做了这一行,自然会有不少客人,有些客人就是比较念旧。”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安德鲁不满意。
他明明可以帮她离开这种酒色之地,即便这里的陪酒女郎有不陪客人上床的自主权,可这份职业依然会受人歧视。他想起那夜她不仅拒收支票,还告诉他,她就是喜欢这份职业。当时只觉得她无知,现在想想也许是真的。相处几日下来,他确定她一点也不无知,反而是一个非常有底蕴的女人,尽管她隐藏得很好。
旧事重提,千色心里早已有了个底,轻笑道:“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安德鲁眯了眯眼,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无功不受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看你的谈吐、穿着,都说明你非富即贵,我只是一个风尘女子,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最多也是这具身体……”她瞥了他一眼,笑了笑,“可你显然没兴趣。”又为他斟了一杯酒,她继续道,“我也有自尊心。”
安德鲁皱眉,“因为自尊心,你甘愿过这种生活?”
“我有我的人生观,你不会干涉吧?”她得把话挑明了,省得以后麻烦。
他虽然霸道,但有些地方很绅士,虽然包下了她,可除了天天按时到来,他未曾调查过她。这点让她颇为安心,黑羽的造假能力的确高,但他的能力也不容忽视。
坐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吧。”
千色很诧异,“咦?”
现在还不到十二点。他这么早离开还是头一遭,每次来他都是到酒店打烊才会走。
安德鲁继续道:“明天我不会来。”
这下千色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诧异。
安德鲁穿上挂在衣架上的风衣,缓缓道:“明天我要去一个地方。”
千色有点好奇,但又不能问。
安德鲁让保镖们去结帐,回身道:“明天我再来。”千色愣愣地点了点头。
“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会将余下的时间一起算进今天的帐里。”
他的语气很强硬,字面意思像是在和她商量,其实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今晚,她还是整晚被他包下,不管他是不是有“享用”。她也着实累了,能够早点走,真是求之不得。安德鲁走出包厢,特别看了一眼坐在吧台旁的黑羽,见他还没走,又是一番沉默,接着又走回包厢。
“我送你!”他丝毫不给千色拒绝的机会。
千色被他硬塞进了银色的宾利,等车发动,她才有机会说道:“不用了。”
安德鲁径自问道:“你住哪里?”
“我说不用了!”
“哪里?!”又是这种强硬至极的口气。
千色只好报了一个地址,午夜幽香居住的地址。到了地点,她下了车。
安德鲁临走前留了一句,“我会和‘艳后’的老板说,你明天的场子我也包下了。”说完,车已远去。
愣了半响,千色才会意过来。也就是说,她明天不用到酒吧去上班了,如今夜一样,不管他“享用”与否,他都买下了她明天的全部时间。这男人真是霸道得可以。不过既然他那么好心,她也乐得轻松一天。回过身,她走进寓所。今晚就不回去了,她已经累得哪里也不想去了。
豪华的宾利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透过窗户往外看去,橘红色的路灯飞快往后倒退,安德鲁坐在车中,习惯性地从雪茄盒里抽出雪茄。点烟的刹那,他蹙了蹙眉,将雪茄又放回了红木制成的雪茄盒里,扔给前座的保镖。
“Boss?”
“扔了它。”
保镖愣了一下,仍是领命地点头。
司机问道:“Boss,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一下再去?”
“不用,直接去!”安德鲁揉了揉鼻梁,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名贵的宾利继续行驶在寂静的高速路上,当零点的钟声敲响时,很多西方人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中国人一个传统又庄严的日子——清明节。扫墓,是它的另一个代名词。
有人说,纽约的天气和北京很像,也是冷的时候很冷,热的时候很热,变化无常,让人摸不准,凌晨—点,天空还很黑,细细的密雨像撒开的网,覆盖整个大地。圣十字公墓在湿冷的黑夜里,更显阴森诡异,沿路而走,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十字架和墓碑像是随时会被推倒,然后从地底突然跳出恐怖的东西来。凡有正常思维的人都应该知道,此刻绝不是来慕地的好时间。
安德鲁手抱一束巨大的白玫瑰花,缓缓踏步而来,银色的发舞动着,好似一抹云烟,也好似雨雾绕成的丝带,和他一身的黑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看起来像是刚从天上降临人间的神,有一股绝非凡人的气质,黑色风衣迎着风雨飞扬,每一次摆动都彰显着他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