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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狐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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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我一样剪着童花刘海,坚持黑而直的长发,对本地圈子里七七八八的可笑时髦毫不关心。
  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我们都对洋人有特殊癖好。
  随便这些人让我们多失望,滚圆的脑瓜子里有多么奇怪的逻辑。
  但我们依然吸食着他们身上残留的味道,并对那种白得透明的脸,毫无招架之力。
  
春宫图(1)
安亭路上的老洋房原本是没有电梯的,为了能租个好价钱就装上个迷你小电梯,又因为还留了些空,就沿着电梯修了一圈旋梯。旋梯非常窄,只够中等身材的一个人走的,老房子采光又相当差,进门的斑驳走廊里堆满破旧的自行车,居民把垃圾袋堆在邮箱下面,空气里有陈旧霉烂的停尸房味道。走上逼仄的旋梯时,空间总像要闭合了把人像蚂蚁一样挤死在里面一样,又有种恐怖片里恶灵下一秒就要蹦出来的阴险。
  马特的品位至此可见独特。
  他不像上海滩上大多数老外那样要么住在古北一代的涉外花园社区里,要么索性到乡下住别墅,除了在棉花俱乐部唱爵士,也并不乐衷大大小小的酒吧。
  他渐渐显露出对一些混乱复杂甚或腐败的东西的偏好。
  他包下了这座六层老洋房的最顶楼,内部格局非常奇特,起居室连着书房,书房通向卧房,卧房里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而从浴室又有门通向厨房,到了厨房就回到了大门边上,并且正对着一间整面墙都是透明玻璃的迷你健身室,健身室外有一个宽敞的大露台,由露台可以折回卧室,并且当中从卧房也有门直接走到起居室的。
  也就是说,整个格局像个圆环,环环相通,又各成单元,十分精妙。
  他摇着自己的大折扇引我入卧室。
  我上下左右打量着,也不知是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浑身立刻不舒服起来。
  先是熟铁锻造的香炉上,细看发现是一些面目狰狞的佛像,但佛像又不是庙里的佛像,是藏教里的欢喜佛。香炉里燃烧的香料散发出刺鼻而令人心浮气躁的味道。一抬头,发现两只欧洲常见的充气娃娃悬吊在屋顶,但显然又不是寻常找得到的金发女郎,而是黑发,童花头,都被穿上了肚兜,身上被粗重的麻绳子五花大绑着。
  墙上都是用紫色粗胶框起来的古代春宫图,那些大胆而新奇的姿势,传递出某种诱人而残忍的美感,但仿佛只是仿着古代的摹描方式画出来的,把纸面洇成旧色。
  我就知道马特时时的温存得体不是真相。看了他的卧室让我对自己的直觉更加深信不疑。
  不然,和男人们惯常血肉纠缠我,怎么可能有个君子之交的男人,并且这个男人构造齐全又不是同性恋。


  不上床,也从不猜测他的手机里有多少女人的手机号码,在SKYPE上看他在线也没有任何打招呼的想法。随便什么大布衫都能一套就去和他喝咖啡,一副方框眼镜也不摘,一个博物馆女学究般去赴他的约。
  他总是无限感慨地讲起我第一次见他那天的打扮,桃红雪纺背心和开襟麻衫,七分修身裤,无跟金色小尖头羊皮鞋,颧骨下扫了两道锐红。明明一个精致的璧人,现在却每每垃圾瘪三地来,明摆着不把他当男人似的。
  他该知道的。
  那时我是骗人不眨眼的导游,依着旅行社的接待计划单去见他,为的是把他的钱榨出来进我腰包。胭脂和衣衫都是可换算成钱的,当然有动力。何况,连西班牙帅哥费雷罗都没让我动摇过榨钱的决心。
  现在我一不想勾他结婚当终身饭票,二不需要赚他的钱,三对和他上床没有兴趣,那我还有什么必要把他当个宝。
  留着他,吃吃饭喝喝茶跳舞拌嘴都有人陪,无非是我对狐香洋人圈的虚荣。
  趁着青春正鲜嫩,没有男人垂涎岂不可耻,要自己处处埋单更是可悲,所以,要懂得和每一个追求者保持好朋友关系,再慢慢见机行事,这是做女人很实用的一门手艺。
  一个在大公司里做市场经理的女人曾经对我说,把开拓市场的知识挪用在经营自己身边的男人资源上,这一辈子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然,同样是和没兴趣的男人一起吃饭,和老外在一起会让我感觉好一点,这是一个圈子问题,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可笑而肤浅,但,上海原本就是个可笑而肤浅的城市。
  身边是个洋人,在上海走到哪里都有人嫉妒有人巴结的。举个例子,巴西烤肉店里,饭后有洋人的桌子会得到一杯纯正ESSPRESO,而中国人却没有这种待遇。投诉也没用,人家店经理说,这是习惯问题,中国人没有饭后喝咖啡的习惯。但我们大家都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问题。
  
春宫图(2)
话说回来吊老外也分吊个三六九等的,是给白种西方男人搂着,还是勾个印度男人阿拉伯男人,亦或和小日本点头哈腰调笑,自是微妙不同。这是混迹于这个圈子里的女子之间心照不宣的。
  这个圈子,呵呵,冷暖自知。
  实话实说我至今没和马特上床的原因是他的面相,我对风水面相迷信不已。
  命随相变,相由心生。我自己就是绝好的印证。
  他的脸长得出奇,细成一条,光下巴就有一寸多,尖得可以戳死人。鼻子是鹰勾鼻,突出的一块虽不明显,但总是被划入鹰钩鼻的一种的。大概是因为谢顶,所以索性剃了个大光头。他自己显然对相貌上的缺陷也心中有数的,所以常用圆领T恤和衬衫领子处的小花样转移了旁人对他下巴的视线,一般人眼里依然是仪表堂堂的西方绅士。
  但我的眼睛总是剔出表象看本质,比如我看女人漂亮不漂亮,肯定先要把她想象成尼姑,脸上的眼影睫毛膏统统除掉,这时如果她还能动人明媚,我就承认她是美女一名。看男人,鼻子和脸型和屁股是不是紧才最重要,穿得一身堂皇,名表名鞋,而屁股上的肉松垮垮的男人,说到底是没有贵族命的,充其量一个暴发户,还长久不了。
  马特的面相,如果对相术稍有研究,拿这鼻子就说明他不可能真对什么人温存体贴的,即便表象如此,也仅仅是表象而已。且脸长且细成一条的,内心狭隘,甚至阴险残忍也不无可能。
  我对乾坤八卦,风水皇历之类一向计较,即便马特待我十二分的好也无法改变我对他的界限。
  和他的关系属于再忙也会每个月抽空一起吃顿晚饭的那种。地方都是他挑的,因为他对上海比我熟。
  哪里开了新馆子,哪儿淘便宜货。那种熟门熟路来自一个洋人已经超越了滑稽的程度,有时候让人有点怕。
  他不止说得一口流利中文那么简单,且中文是滴溜溜的京片子,张口闭口“你丫……”的。你要是没见过他的人而只是接了一个他的电话,那你肯定打死也不相信电话那边是个地道鬼佬。
  不止这些,服务生来倒茶他照例要把食指中指点在桌面上弯一下表示够了,别提多老举,末了还要问你:知道这弯指头怎么回事吗?
  当然,我不知道。
  他则得意洋洋地啧啧着嘴巴:话说乾隆年间呢……
  你听着吧,自己老祖宗的故事,倒让这么个狐臊多毛的西方人给摸透了,这么个平时没人注意的小动作,他倒要刨根问底到古时见了皇帝要下跪这一茬上,而你才明白这弯弯手指就是在说“平身”。
  真是没面子。
  最最没治的是他每每拿得到政府的大采购项目,深谙和国内政界打交道的窍门,所以,他是极少数喝得了二锅头和茅台的老外之一,并且,他会用河南话划拳,有时候地道的河南人都赢不了他呢。
  他不无得意地向我展示了他的卧室,叉着手站在一张古董大木床前,床上的枕头是古代的石枕,包着蓝印花布,怎么看都是生硬冰冷的,在这样的床上睡下去,怕是人也要变得铁石心肠了。他的灰眼睛在看着我的时候,忽然闪过一道荧荧蓝光,和他的大光头一起前后呼应的亮了一下,仿佛在房间里点燃了一簇隐秘的火苗。我顿时心头有种隐隐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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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预感从不是空||穴来风的,就像16岁那年从圣若兰女校匆匆出来,没有任何征兆,我一反常态一下课就冲出教室。那是某种用低于仪器测得出的范围但却一定存在的声音,让我,快点,快。
  然后等在校门口的出版社编辑关就逮住了我。她骨瘦如柴,却目光锐利,眼睛像老鹰一样矍铄地上下在我身上一扫,单刀直入:我是H出版社的编辑,正在物色一个女校的学生出书,你也知道现在《花季·雨季》卖得很火。你喜不喜欢写作?
  第一,我是圣若兰女校文学社社长。第二,我知道出名要趁早是绝对真理。但我压住了话头故作冷淡地说:有钱赚么。
  
春宫图(3)
嘿!算你狠。郁秀现在赚得钱够去美国念书了。你要是两个月里能写出十三万字来,随便写成什么样我都帮你出。钱不是问题。
  于是命运就是罗纳尔多在球门前的一个急停,再一转,射门,球进了。
  在北方城市的中央书城签名售书,和我排上下场的是中央电视台的某名主持,捧我场的中学生和家长甚至比她的中年观众多得多。
  关说,等等,再等等才下去出场。做明星就要学会迟到和耍大牌,这社会就是这样,人善要被人欺的。
  16岁,你忽然看见了苏北弄堂以外的东西。
  看见为你焦急等待的人群,在你出现的一刻骤然沸腾;你在无聊的政治课上练了又练的签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在两小时内你不停地为李桃桃的桃粉们签名、合影,你的报道和照片出现在报纸上;有了一笔数目对于一个中学生来说不小的稿费,可以每天中午在女校后门的法式咖啡馆吃饭而不是去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老食堂和蟑螂为伍,可以打的去影城看电影,去电台做直播嘉宾;开始成为闸北区考进女校里的惟一有小特权的女学生,以前只有直升班里高官厚禄家的千金小姐有这样的特权,而闸北区考进女校的学生一直被某种大家心知肚明的“工人阶级”与“苏北裔无产者”的阴影笼罩着,而你,从此可以违反校规穿吊带的裙子和高跟鞋,与全校最英俊的数学男老师暧昧调情,甚至迟到不交作业也没有老师批评。你的小明星光环让一切都变了。
  而生命给你一些,不给一些,才是那张物质魔王忽明忽暗的脸。
  抽惯万宝路的人就没法再转头去抽中南海,习惯吃五星酒店的自助早餐就没法再去坐豆浆油条摊子,一直打车的人就算兜里只有20块钱也情愿全交给司机大佬,而不是花两元去坐公车,吃一碗三块钱的菜肉大馄饨,再把剩下的15元藏在口袋里。
  你忘了,其实身后一片荒芜,你的家在闸北区一条龌龊下流的苏北弄堂里,只有一个苏北祖母和一个下岗的父亲。你有的只是一笔稿费,挥霍完了,灰姑娘的12点钟就来了。水晶鞋和四轮马车转眼即空。
  要慢慢地,不着痕迹地,在你发现自己快溺死在夜光杯的琼浆里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已经在魔王的领地深处。
  Ru房发育好了,身体不再长了,所有的生长都疯狂地聚拢在细胞质的液体里,也许也不是这里,在身体里还没解剖学记载的地方,要上流,上流,上而又上。
  然后你开始邂逅情人A、B、C、D、E、F。在他们的世界里,你看到一些忽明忽暗的,远离那条弄堂的幽光。
  幽光现在闪在马特的眼睛里,我环视着他贴满春宫图的房间 ,不知为什么,不详的预感像是塞住了的抽水马桶,堵在那里,冲也冲不掉。
  别人恐怕还不知道,马特生意做得比圈子里的任何人都轻巧,纯粹是把买家卖家两头一牵,等在家里两边拿佣金的投机商。他对中国官场的深入浅出使他每每对政府大的采购项目都有染指。甚至靠了千丝万缕的关系染指香港迪斯尼乐园的建筑项目。他那么溜的京片子,不是喝酒撒欢儿应酬练出来的么。
  他才不需要什么正儿八经的办公室,在公寓的书房里发发EMAIL,把官场上的人往KTV里带带,美女美酒地伺候就行了。
  关于2008年奥运会场馆建设的项目,如果他真的插手,那么关键地点也因此落在了这间书房里。
  那天在海防的宴会上,我看似随口说到奥运会,其实我直觉这是欧洲硬木打开中国市场最好的机会。
  我早早盘算着,手上马特这张牌到底该怎么出。
  有时,有人追求就是资本积累,除了可以省饭钱,咖啡酒水钱,得到昂贵的礼物(如果是香水、手包、衣服鞋子,那还可以用来降低和别的男人约会的成本),当然还可以锻炼自己的社交与公关能力,最最重要,要做得有艺术,让他甘心情愿地为你做事。
  男同学追求你,可以让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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