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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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围着石头看了两圈儿:“早听说过这块迎面石了,名气这么大,也没见块头儿有多大啊。”
“名字大就代块头儿一定大吗?”我问。
呸,真没见识。
“那倒也不一定。”他承认。
想到我居然也能占他一次上风,不免油然而生出一种得意之情。
“现在呢?”
“什么?”
“现在我们干嘛?”
他紧紧腰带:“当然是向前走啊,过了这块迎面石,还有小半天路呢。”
“还,还有半天路?”
他说:“对,走快点儿,天黑前肯定能到。”他拿出自制干粮——干肉两块:“来来,吃饱了好赶路。等天黑咱们说不定就已经是大名鼎鼎的蜀山派弟子,改喝他们的招牌杂粮粥了。”
“杂粮粥?”
“嗯,据喝过的人说蜀山一早一晚的都喝粥,道士们喝的是全素的,俗家弟子喝的里面有点荤油,味道还不错。”
我想我们走的应该是够快,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已经可以远远看见密林后面掩映着房舍屋檐。我满怀憧憬的看了半天,有点失望:“怎么……好象不比景阳门大多少?”
“是不太大。”他说:“走走走,找人打听下他们收不收徒弟。”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房子也不见得多大多气派,地盘也不比景阳门显得大多少去,可是越走近,就越觉得……有种让人不能大声说话的气氛。青瓦白墙在绿树掩映下,显得非常清幽安静。
连苏和这家伙都没有那么嬉皮笑脸了。
我们还没走到大门,前头就有人挡住了路:“二位请止步。”
一个穿道袍的,气质满温和的人挡着路。老实说,我总觉得道士头上梳的髻有点古怪,不过这个道士头上的髻梳的还挺整齐,插着根木头削的簪子。大约二十来岁,眉毛挺秀气,眼睛细细,带的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标准温和表情。
“请问二位到蜀山有何贵干?”
我还没张嘴,苏和大大咧咧的说:“我们是来拜师的!”
那个人愣了下,不过还是挺彬彬有礼的说:“对不住二位,这会儿敝派没有要收徒的计划。”
“哎呀,你们可以现在就计划一下嘛,要知道情况是不断在变化着的……”
那个人笑笑,看得我十分佩服。
到底是名门大派啊,这人的脾气就比景阳门那小门派的人要好得多了。对我们两个外表看起来跟乞丐似的愣头青一点歧视的表情也没有。
苏和那家伙滔滔不绝的胡扯八道:“要知道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啊,什么事儿都是走过路过就是不能错过的。今天要是我们进了蜀山派,保不准异日蜀山派就因为我们二人而大放异彩声威大振更上一层楼……”
那人还是笑笑:“小兄弟说的有理。”
“当然有理了。这位师兄啊……”他马上改了口,很亲热的把自己已经归入人家的师弟行列了:“这个收不收人,其实应该也不是师兄你做主的事。不如师兄替我们通报一声,看看贵派的其他人怎么说呢,话说人多主意多,这个……保不齐就有一两个好主意呢是不是?再说,师兄啊,你看我们二人千里迢迢的赶来拜师,多么有诚意,衣裳都刮破刮坏了,真是历尽了千辛吃尽了万苦,这天色已晚下山肯定是来不及了……”
我狂晕,苏和这嘴是什么东西做的啊?这么能说。我要是蜀山派的人,听到他这番如此有诚意有说服力的话,也肯定不能立马赶人啊。
果然那个人很好脾气的说:“小兄弟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二位请先进去歇歇脚,喝杯茶。拜师一事,我去请示过师门长辈的意思,再说不迟。”
苏和与我对望一眼。
有门儿!看这人的样子,就算拜师不成,赖下来住个一晚肯定没问题。然后再说说好话,在这里打工应该比在景阳门有前途,最起码这里的人不那么凶……
我们跟着那人往里走,苏和问:“不知道这位师兄怎么称呼?说不定过一会儿咱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还要请师兄多多关照我们二人才是。”
那人一笑说:“我姓蓝,二位可以叫我蓝素灵。”
这名字……真是,真是有气质啊。
“啧啧,这名字真不错。”苏和说,不过又加了一句:“蓝师兄你和蓝精灵有亲戚关系吗?”
他摇头:“不曾听说。”
“哦,那真遗憾。”
蓝精灵是谁?大人物吗?还是苏和认识的人?
“不知二位小兄弟尊姓大名?”
苏和大大咧咧的说:“我姓苏名和,他叫蓉生。”
蓝素灵有礼的说:“原来是苏兄弟,蓉兄弟,幸会,幸会。”
我又未必姓蓉……不过也不用现在急着纠正他,毕竟人家还说幸会呢。
我们进了蜀山派,先喝茶,后来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还有人还给我们送了饭。一直到有个烧火道人过来安排我们当晚住下,蓝素灵也没有露面,不知道是找哪个长辈请示汇报去了。有必要汇报这么久咩?
不过我们能混顿白食,又可以白住,待遇总算不坏。
一张房里两张床,我摸摸圆鼓鼓的肚子:“那个杂粮粥,味道是不错啊。”
苏和点头:“对,就是再放点肉就好了。”
我纳闷:“你就这么爱吃肉?”
“对啊,”他嘿嘿两声:“怕了吧?晚上我就把你的手偷割一只下来啃了。”
我甩甩手:“没问题,啃完记得再给我安回去就行。”
8
我们躺下没一会儿,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感觉身边那人就出去了。等到睡醒一觉在半睡半醒之间的时候,那人又摸回来了。
我意识不清的问:“哪儿去了?”
“吃坏肚子。”
“呸!”我说:“怪不得一身臭哄哄的。”
其实也没闻见什么臭味儿,不过不损他两句我不舒服。我很艰难的爬起来:“疼不疼?难受不?”
“哎呀小生生你真关心我啊……”他马上靠过来,两手一抱,把自己挂在我脖子上:“我真的好感动好感动哦~~”
我被他拖着颤音的长腔儿弄的有点抖,赶紧的把他哄开,用手搓搓胳膊:“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扑通一声躺下,说:“我觉得蜀山这地方还不错,挺清静的。”
我撇嘴:“大实话!这么陡这么高,还能不清静?”
“嗯,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鸡吃,要有的话,那就完美了……”
苏和这人上辈子八成是只黄鼠狼,还是饿死的那种,这辈子就会惦记吃琢磨吃肉。我也躺下来,翻个身儿,找个最舒服的姿势。身边有另一个人在呼吸的感觉,现在已经习惯了,的确比只有自己一个的时候,感觉要好得多。
第二天,那个蓝什么灵的给我们带来了个消息……
看他笑的样子,就知道这消息,可能——和我们期盼的,有点出入。
他先说:“昨天请示过长老了,长老说,二位小兄弟如此有诚意,又翻山越岭的来到蜀山,勇敢可嘉——所以……”
我一高兴:“就是说可以收下我们?”
他又为难的说:“但是掌门闭关未出,长老又不能擅自做主收两位入门……”
我又泄了气:“啊……”
“但是经过二长老与几位师叔们讨论过之后,”蓝什么灵笑笑:“决定收一位徒弟。”
我和苏和互相打量一眼。苏和说:“这位素灵师兄啊,我们两个一起来的,应该同进退共祸福才是。”
蓝素灵有点为难的说:“是啊,但是长老的意思就是这样的。”
苏和咂咂嘴:“这样啊……行,那你们把蓉生收下来吧,我嘛,可以免费留在这里当长工干活儿。”
我愣了一下,马上说:“这不行。”
“有什么不行啊。”苏和挤挤眼:“回头儿你学了什么再教给我不就行了。”
蓝素灵笑容有点无奈:“苏兄弟,本门武功是不可以擅自外传的。”
苏和摆摆手说:“不要紧,我会偷偷学不让你们看到了为难。”
蓝素灵的笑容还维持着,不过有点发苦。
他清清嗓子:“等一等吧,我先领你们去见过长老再说。而且,由哪位师叔伯来收徒,还得见过了面才能决定。”
这个拜师的机会多难得啊!这是蜀山吖!不是什么荒僻冷清的小门小派,苏和到底明白不明白他让出来的是个什么机会啊!
我们跟着蓝素灵去见长老,一路上有人招呼他:“蓝师兄好。”
他就含笑答应。也有他招呼别人师兄好的时候,别人也挺热乎的回答一声。看起来这个人人缘儿不错。也可能是蜀山派里大家比较融洽,比景阳门那冷冰冰,人人都扬着下巴的地方强多了。景阳门那些人,要么象是欠了人钱不还似的,要么就象是被人欠了钱不还似的,绝没有蜀山派这样的一团和气。
能留在这里一定很好……
我看看苏和,他也转过头来看看我,露出个招牌式的灿烂笑容,一下子晃得我不光眼前发晕,心里有个地方,似乎也被这道光给照的亮堂堂的,暖洋洋的。
蓝素灵领我们进了一间屋子,说:“两位请先等一等,我去请长老和师叔出来。”
大出我意料之外,这个蜀山的长老居然一点都不老。看上去也就是个英俊中年,衣裳旧了点,越显得人精神。
“这位是莫长老,这位是宋师叔。”蓝素灵充当介绍人。
我们赶紧打招呼:“莫长老好,宋师叔好。”
莫长老笑笑,他脸上并不那么光滑,笑起来的时候浅浅的纹路显得很有……很有,呃,我形容不上来。总之,很有味道。
“两位是来拜师的?”
我还没开口,苏和先抢着说:“是他要拜,我是来看热闹的,顺便找份杂活儿干干。”
“哦,”那个莫长老笑意加深:“呵呵,你叫什么?”
他又替我答:“他叫蓉生。”
莫长老看看我,点头说:“好,那就留下来吧。”
咦?
我意外,我极其意外!我意外的要把眼睛都瞪掉了!
就这么简单就收下我了?
这里真是蜀山吗?连入景阳门那小门派还要连过十八关呢!这蜀山怎么,怎么……怎么这么容易就进来了?
我拉拉苏和的袖子,小声说:“这里真是蜀山派吧?不会是……冒牌的吧?”
他抓抓头:“应该不会吧。”
那个莫长老笑着说:“说不准,指不定我们都是一群江湖骗子呢,你们可要小心,跳下火炕容易,要出去就难了。”
我想不到这个莫长老这么诙谐,苏和嘿嘿一笑,顺着他说:“那麻烦莫长老,给我也找个活计干干吧,蜀山这么多人,想必挑水劈柴的杂活儿肯定也少不了。”
我一直觉得有点象梦游似的,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容易?不太可能吧?
“喂,喂,回魂儿啦!”
我说:“你咬我一口。”
他瞪我,我点头。
他扑上来,一口咬在我耳朵上。
我哎哟一声,赶紧推开他,赶紧伸手去揉:“你八辈子没吃过肉了啊,咬这么狠!”
“看你迷迷怔怔的,不疼你还不回神呢。”
9
到第二天我就明白,蜀山派的人说的收下我,与我理解的拜师学艺,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象这样的弟子,叫做不记名弟子,没有固定的师傅,大家集合起来睡大通铺,吃大锅粥,早上一起出去挑水,又干了活儿又锻炼了身体。两趟水挑回来,天才刚亮。
得,这和在就景阳门干的倒是一样。但是这里不存在谁欺负谁,桶大桶小的问题。一院子里都是水缸,水桶扁担摆成一排,一群二三十个和我都差不多大的弟子,一人俩桶,排成行的跑去挑水再跑回来。
其中有一个发过一句牢骚:“怎么天天挑水不干点别的?”
就有人说:“嘿,你看不上就别挑啊,历代掌门祖师还都不多不少挑过一年水呢。”
“掌门也挑过?”
“那是。”
于是发牢骚的人心气儿也平了,继续挑水。
挑完水还有站桩。三个人一组互相把腿架在对方腿上,手互相再缠着架在对方肩膀上,一站就是一个时辰不能动一动。一开始大家还都站的挺轻松,过一会儿就渐渐觉得身体麻木僵硬有点支撑不住了。太阳渐渐升了起来,照得人有点头晕眼花,汗珠象小虫子一样顺着脸颊向下爬,真想伸手去擦一擦。可是手却不能从对方肩头撤下来。越是不能擦,就越觉得痒,越痒,就越想伸手去擦。
等到终于能换姿势,有人已经僵硬的扑通一声就趴下了,引得一堆人哈哈大笑。
下午又七个人分在一块儿,沿着几条不同的路朝后山跑,跑得胸口生疼上气不接下气却不能停下脚,七个人互相监督着对方,有人提议找了条绳儿,七个人都拉着绳儿跑,这样不会掉队。
整整一天我都没见苏和。本想着晚上吃饭的时候人多,应该会碰见,结果端着碗把整个饭堂都瞅遍了也没有瞅着他的人影儿。
等我怏怏不乐的低下头来——
碗里的菜已经被抢光了!
吃完饭还是有安排,去听一位道长念经讲法。其实按照其他同伴的说法,这跟着念经也不是为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