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风流-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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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自幼就和两个哥哥一起,跟着父亲与家中的武师学的。”武媚娘说道,“其实也就只学了一点皮毛而已,跟慕白他们那种神武大将军,比不得,上不得台面的。”
“那也很不错了呀!我……我好想学武呢!”高阳公主蹶了一下嘴,嘟嚷道,“我想学的东西好多,但又好像什么也不会呀,真失败!想学武,没人教,有人教我也吃不了那个苦;想学琵琶,慕白教了许久,我仍是个半调子出不了师;想跟妖儿姑娘学烹饪,这个就更不用说了,我连升火都不会!唉,真是气死我了!”
“呵呵,公主你金枝玉叶的,学这些作甚?”武媚娘不禁笑问道。
“可是我一样也不会,多丢人啊?”高阳公主低声道,“你什么都会,我却什么也不会……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哈哈!”众人可是都听见了,不禁又发出一阵大笑。
高阳公主自己也回过神来,脸一苦嘴一撇,吐了吐舌头:“呜,又说错话,丢人了!”
“高阳,你还是坐到我这里来吧!”李恪笑着冲她招手,“这才一会儿,皇家脸可就让你丢了七八分去了!”
“哼,我就不过去!”高阳公主扬起脸来傲然道,“就算要丢,我也只丢我的,丢父皇的,丢不到你三哥的,你管得着吗?”
“哈哈哈——”众人再度发出一阵爆笑。
“这个高阳公主,还真是个开心果啊!”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个。
武媚娘也不禁笑道:“公主殿下,你真是太可爱了。我若是个男子,也定会喜欢你的。”
“是吗?”高阳公主笑嘻嘻的道,“我还以为,我一直都很讨人厌呢!其实,我若是个男子,也定会喜欢你。因为你太漂亮太能干了。跟你比起来……我这个公主,就如同麻雀面对凤凰一般,可寒碜了!”
秦慕白与李恪不禁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这丫头真是心直口快口无遮拦,什么也对别人说!”
武媚娘笑道:“殿下说反了,这个比方该是我来说才对。”
“才不是呢!”高阳公主说道,“慕白可喜欢你了!我知道的,其实在他心目当中,你才是他的至爱。我嘛……我……”高阳公主说到一半,朝秦慕白瞟了几眼,嘿嘿的一笑:“我不说了!”
“呵呵!”武媚娘笑了起来,“慕白也很喜欢你。”
“真的?”
“嗯,他亲口对我说过的。”武媚娘肯定的点头。
“哇,他什么都对你说呀?”高阳公主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有些嫉妒的看着武媚娘,轻声道,“他却很少跟我提起你哦!——不过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媚娘有多漂亮多能干!天下的男子,怕是没有一个不喜欢媚娘的!”
武媚娘笑了笑,说道:“对了,我倒是一直忘了,还得感谢公主殿下您。”
“谢我什么呀?”高阳公主纳闷的道。
“上次,汉王之事……”
“哦,小事一桩啦!”高阳公主咯咯的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慕白可能永远都不会主动搭理我,更不会欠下我的人情,也不会渐渐和我走到今天这步了……说来,我倒是托了这件事情的福哦,嘿嘿!”
李恪笑得脸都要抽筋了,此刻咧着嘴苦笑不迭的道:“这蠢丫头,真是个活宝,愣没说一句明白话!这都什么恽话白痴道理,也大庭广众的说出来,真是笑掉人大牙了!”
“我们聊天,关你什么事哦?”高阳公主不禁忿然道,“咱们姑娘家聊天,你一个大男人偏要竖起耳朵偷听,末了还要来教训人,真是讨厌!”
“哈哈!”又是一阵爆笑。
李恪苦笑不迭的摇头:“好,大家快点一起捂着耳朵,高阳公主殿下,又要开始聊天了!”
“真讨厌!”高阳公主自己笑了起来,眼珠子一转,拉了拉武媚娘道,“媚娘,咱们到别处去走走好吗?咱们悄悄的聊,不给他们这些坏蛋听了!”
“好,乐意奉陪。”武媚娘展颜一笑,起身的时候笑看了秦慕白一眼,与高阳公主携手挽臂而去。
李恪笑道:“慕白,你猜她们两个会聊些什么?”
“殿下若有兴趣,不妨尾随前去窃听,记得千万要竖起耳朵啊!”秦慕白笑道,“放心,我一定不会出卖你的。”
“一路货色!”李恪不禁忿然,“你与高阳这个活宝还真是绝配了!这还没婚娶呢,就一个鼻孔出气了!”
众人正笑作一团的满室欢娱,殷扬回来了。与之同来的还有一辆满载绢布的马车。李恪将众人都叫来,笑道:“来来来,小王说话算话,派发新年利是了!这是小王新得的赏赐,上好的湖州丝绢锦缎——新年了,大吉大利繁华似锦,在场人人有份啊!”
秦慕白笑道:“连这些小姑娘和我府中的仆役也有份?”
“那当然!”李恪笑道,“早就说了,今日无尊卑长幼之分,见者有份!”
“哦——耶!哈哈!多谢殿下!”众人一起欢呼。
在大唐,以铜钱为主要流通货币,此外,金、银、麻、绢、粮、盐,也都可以折算成货币,相互兑换。大唐官员的俸禄之中,就经常有用绢麻来抵付的。
李恪这一回的出手可算是大方了。这上好的湖丝,可不是家家都用得起的。裁制成衣裳,便是高档的“时装”;抵换成钱物,对仆役们来说可是一笔不匪的收入了。
于是,众人开始“坐地分赃”,乐成了一片。
殷扬提着两个颇为沉重的盒子走到恪面前,笑道:“殿下,末将将您要的东西取来了!”
“好,甚好,搬过来!”李恪笑哈哈的拉着秦{文}慕白进了厅堂,叫殷扬揭开{人}了盒子,拿出一枚四四方方{书}晶莹剔透的东西,在秦慕白{屋}眼前晃来晃去:“瞧瞧,这是什么?”
“我……靠!”秦慕白不禁惊呼出声来,“麻将?居然是麻将!殿下,你实在是太有才啊!”
李恪贪玩,有些好赌,当初他被弹劾其中就有一条“滥赌成性”的罪名。至从回京后他收敛了许多,但仍是牌瘾难耐。当初秦慕白还在吴王府当差时,他曾经暗叫过秦慕白,偷偷的躲起来陪他玩一种名叫“樗蒲”的牌类游戏。
樗蒲是一种木制的掷具,五枚一组,正反各有黑白两色,所以又叫五木之戏,或简称五木。简单来说,就如同我们现在掷硬币或是玩飞行棋。同时掷出五枚棋子,若是全黑或是全白,则是大牌面。其他的各种黑白之数或是压叠之状,各有说法与大小之论。
这种牌具,可以说是麻将的祖先,在大唐颇为流行。上至皇室下到平民,不乏有人爱好这种牌赌。
秦慕白曾陪李恪玩了几次,甚觉无聊,因为它太简单了。也是一时心血来潮,秦慕白便将“麻将”这种东西告诉了李恪。当时不过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并将牌样画在了纸上。没想到李恪倒是上了心,居然暗中叫人用上好的牛角制成了这样两副麻将,也不知何时就早早的给准备上了!
“哈哈!”李恪得意洋洋的大笑,颇有点小人得志之状,说道,“快来!教我打麻将!我可是憋了有一年多了,难得今日如此消闲又痛快,我若不赌个天昏地暗,誓不回府!”
秦慕白的嘴角都在抽搐了:“好嘛……敢情我家里,今日要变成赌坊了!”
“你迂!”李恪连骂两声,道,“像今日之聚,人生一世能有几回?或许几十年后当我们垂垂老矣,都会怀念今天的——还等什么,叫人来呀!叫大家都跟你一起学麻将,早学会早开赌,今夜,誓要尽兴!”
第194章 不忍离去
尽管秦慕白很不情愿,但他家的正堂的确就变成了一个赌坊。
大唐的人们都乐于接受新事物,思想比较激进与开放,这在中国封建王朝的历史上算是比较特殊化的。再加上年轻人都爱玩,好奇心浓重,长安仕绅家族的子弟更是个中翘楚与先驱。于是——
麻将的出现,引起了一片惊叫与击节赞叹。
“爽!——好东西!”
秦慕白倒霉了。
面对这样一群对麻将一无所知的小白,想要在短时间内教会她们对搓论战,谈何容易?于是,他嘴干唇燥的讲解了许久,仍是有许多人一头雾水的瞪大了青蛙眼迷茫的看着他,连连摇头。
“不懂,仍是不懂!”
“比樗蒲复杂了一万倍不止!”
“但这东西明显比樗蒲更加有趣,定要学会了才好!”
“慕白,你再说一下嘛!这碰、吃、杠……究竟是怎么区分的呀?”
“还有还有,为什么我左边这人打的牌能吃,对面打的就不能吃了?真是过分耶!”
“我要吃,他要碰,这怎么搞嘛?喂!你不碰不行啊!我好歹跟你这么熟了,就不能手下留情?”
……
秦慕白头大如钟,脸部肌肉因为说话过多、蠢笑过多,都有些抽筋了。
大约一两个时辰后,一屋子人总算是勉强凑起了一桌牌来,秦慕白四家看牌后,再一家家手把手来教他们打。
牌局中四人分别是——赌瘾最大的李恪,最聪明学得最快的武媚娘,兴致勃勃什么都想学什么都感兴趣的高阳公主,还有就是一个让众人都想不到、却连秦慕白也些惊叹的——妖儿!
妖儿是盲女,认牌靠手指来摸。
打过麻将的都知道,这摸牌可是一课入门技艺。谁若能靠手指在牌底轻轻一抹便知是什么牌,在寻常人眼里也可算是标准赌徒了。
毫无疑问,在李恪这些纯菜鸟们看来,妖儿这一手技术堪称——惊才绝艳!
而且妖儿因为眼盲看不见,手指习惯了触摸感知,异常的灵敏。再加上她全凭心来记忆出过了什么牌。兴许是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了心数心算,因此出过什么牌一却了然如胸,一张也不曾记错。就在大家在乱成一团的牌桌上翻找都出了些什么牌的时候,妖儿却能说出,谁在什么时候出过什么牌,诸如八筒九万这些东西,在牌桌上已经出了几个,无一错谬!
打了没几圈,众人不得不对妖儿拜服,连秦慕白也惊叹不已——这真是天生的赌神啊!
三女对一男,李恪的手气臭到了家,输了个灰头土脸。妖儿毫无悬念的大杀四方,自称“傻人有傻福”的高阳公主手气也不坏,在秦慕白的指导之下也胡了几把。武媚娘一直比较持平,既无大赢也无大输。
一副麻将牌,可算是让大家都全情的投入了,越玩越过瘾,都要忘了时辰。
秦慕白可是惦记着皇帝叮嘱的,要高阳公主回宫的事情。打了几局去便跟她说:“公主,很晚了,宫门即将关闭。”
“哎呀,别吵!你说我这下是胡二五八筒,还是三六九筒呢?嘿嘿,这把我一定要自摸,好漂亮的牌哦!”高阳公主兴高采烈的盯着牌局兴奋的嚷嚷道,都没有正眼去瞧秦慕白。
“三六九好了——看来你和吴王还真是臭味相投啊,有了牌,就什么都忘了。”秦慕白笑道。
“呃……有吗?”高阳公主扔出一张牌后怔了一怔,转过头来歉意的嘿嘿一笑,又转过脸去嚷道,“快,快出牌!我要胡了!”
秦慕白郁闷的挠了挠头,这小丫头,咋一乐起来就得意忘形了呢?
“公主殿下,要不我跟你打个赌吧!”妖儿笑呵呵的道,“要是这一张牌你摸上去胡了,就听我三哥的,现在回宫,免得皇帝陛下与阴妃娘娘惦记。要是没有胡,我们就陪着你继续打,一直打到你玩腻了为止,如何?”
“咦,你这么有把握?你都不知道我的牌,却能料到我什么时候能胡吗?”高阳公主诧异的道。
“公主殿下,你就说你赌不赌吗?”妖儿笑道。
“赌!赌呀!”高阳公主笑嘻嘻的道,“我就不信了,你还能未卜先知?我这就摸牌喽——哇!怎么可能,真的是六筒!我胡啦!!”
“呵呵,殿下你可要说话算话哦!”妖儿笑道。
众人都惊愕的看着妖儿,迷茫不解。只有秦慕白闷着坏笑,心忖:高阳好傻,那一方的牌是妖儿彻起来的,以她超强的记忆力,当然知道高阳这下要摸起的是一张什么牌了!
“呀,太神奇了!妖儿姐姐,你以后可以教我玩麻将啦!我要跟你学逢赌必赢之术,哈哈,赢光三哥的钱!”高阳公主得意忘形的大笑。
李恪输得一塌糊涂正恼着呢,没好气的骂道:“赶紧走、赶紧走,就是你在这里跟我八字犯冲,你走了我的手气包准好转!”
“嘿嘿,走就走嘛,我怎么会让慕白为难呢?”高阳公主乐滋滋的站起来,笑道,“我走啦!改天有时间我再出宫来找你们玩哦,我今天太开心了!”
秦慕白笑了笑,便出去叫府里的人准备好了车马,便准备送她回宫。
屋外正鹅毛大雪的飞,车辆行走不便,车夫顶风冒雪的也有些苦不堪言。二人钻进了车中便叫车辆快走,直往皇宫而去。
车内升了火倒是暖和,四下再无旁人,高阳公主卧倒在了秦慕白的怀中,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深深的吻了许久,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