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国魂-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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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一方面要维护法律尊严,另外一方面又要为民做主,要以百姓利益当成自己切身利益,要想百姓所想,急百姓所急,谁的地界要是搞的民情沸腾,那谁的官也算是当到头了。
可这世界上又怎么可能世事都如此简单?有了铁道线,沿途百姓经济可以展,有了铁道线,又要因百姓不守法而死人,最后只能是矛盾,让你对铁路既爱之又恨之。
政府虽然喊着要遵守铁路法,违者生死自负,但真死伤了人,到最后不得不还是掏银子平息纠纷:你总不能因为这事闹到最后让百姓起来造造反者的反吧?说出去都笑掉别人大牙!
听说察哈尔那边最后为了避免死伤更多人,干脆在铁路线两侧用军队用的铁丝网搞起了无人区,让所有人都无法穿越铁路线。
那些铁丝网都是有倒刺的,翻越铁丝网死不了人,可那疼痛劲却让你不想再翻越前面的铁丝网,最后只能放弃过铁路线的想法。
想过可以,每隔一段距离在铁路线下专门挖出来供人行走的立交地道,你要过也只能走那里。
刚开始,百姓很想将妨碍他们的铁丝网撕”个稀巴烂,只是这铁丝网有些出乎他们理解范围,不管是用锄头还是用镰刀,或者用木棍,任你怎么打,它也还是横在你面前的拦路虎。”
可老百姓的智慧是无穷的,有的老农就因为多走了几步路,干脆跑到铁匠铺专门打造了大剪刀。将铁丝网活生生凿出个口子来通行。就单单是铁路一项,从老百姓身上就能看出端倪。而要全面实行法制,谈何容易?
袁世凯曾经抱着脑袋苦思了数日,最后也唯有感叹,难,难,难!袁世凯没去过美国,只是从何绍明等人的描述中大略知道了这个国家的社会形态。可袁世凯愣是从窥其一斑中断定,若要实现法制社会,除了在政策上进行必要的倾斜,没有十几二十年的教育,根本不可能!而这种教育,跟现在关东军的所谓精英教育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全民式的普及教育,也唯有如此,整个社会的综合素质提高了,才能实现法制。
袁世凯也知道何绍明的难处,不说别的,和袁世凯相比,何绍明需要面对的问题更多,体会的压力也就更大,以前控制区比较小的时候,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少,难度也不是很大,现在不成了,半个中国已经成为关东军的领土,各种各样的问题也层出不穷,相对的何绍明肩膀上负担越来越大。许多问题,他已经不可能做到事必躬亲。只能权利下放,交给差不多的人去负责。
“老爷,您琢磨什么呢?”
小妾轻柔的一口吴语将其从沉思中唤醒。袁世凯捏了一把能滴出水的脸蛋,邪笑道:“老爷我啊,当然是琢磨国家大事呢。”
说话间上下其手,将小妾弄得娇喘不休。小妾脸色涨红,翻着白眼嗔道:“老爷……您就是这么琢磨国家大事的?”
望着小妾勾人的眼神,袁世凯差点儿就将其就地正法了。可随即又想起,昨儿在北京召开的政治协商会议来。会议上,司法部长唐琼昌居然提议实行一夫一妻无妾制。大意是从一**九年起,禁止士绅等纳妾,说是要追赶文明国家,与国际接轨。姥姥的!大老爷们在外头打拼图的是什么?一个是娇妻美妾,另一个就是给妻子儿女留下份家业。你唐琼昌个假洋鬼子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好嘛,这得得罪多少人?此令一出,怕是全天下的士绅都得反对。这等于是把这帮人推到政府的对立面。
再者说了,就是大帅何绍明不也三老婆么?
袁世凯正胡思乱想着,外头脚步声细碎。管家在门口叫道:“老爷,太谷号的掌柜派人来递了帖子求见。”
“太古号?戴庸?他来干什么……”戴庸这人为人老练,虽说无意间跟袁世凯这位山东说一不二的人物攀上了交情,可一直低调,逢年过节也只是送了关东军政府规定数额以下的礼品,对他袁世凯一向敬而远之。此番到访,必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琢磨了一下,袁世凯道:“请到偏厅,我这就过去。”
袁世凯拾掇了衣着,快步到了偏厅。一抬眼,正见着戴庸手足无措地坐在那儿。一见袁世凯,戴庸腾地一下就站起了身子,“诶哟我的袁督导,可算见到您了!”
“哈……戴老板贵人事多,此番不知……”
没等袁世凯客套完,戴庸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急促道:“袁督导,上次劫票号那帮强人,有着落了!……今儿头晌,票号里的伙计逛南市,好巧不巧去了赌坊……”
三五八落网
济南府,万紫巷。
这万紫巷本是一处菜市,三教九流汇聚。除了日常的买卖商铺,开赌场的,窑子的,做半掩门生意的比比皆是。平日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场面混乱不堪。大清那会儿的时候,就算街头巷尾站着衙役寻街,打架斗殴也是家常便饭。如今虽然关东军的大兵荷枪实弹在一旁站着岗,菜市场治安好了许多,可要想在这万紫巷找个大活人也是难上加难。
也正因为如此,徐元礼在曹州犯了案子,生怕留下蛛丝马迹让关东军牵扯到山寨,大过年的,杀了个回马枪,跑到济南一头扎在这万紫巷,就等着外头风声松了再回寨子。
他们落脚的地方叫客常来客栈。说是客栈,也就是给穷苦人家歇息的地方。没什么上房,清一色的大通铺。徐元礼行走江湖多年,知道即便有钱也不能外露。索性就藏在此地来了个大隐隐于市。
中午刚过,十几个人又聚到了一起,大家伙一起说说笑笑,打着时间。
徐元礼抬头瞧了瞧日头,皱眉道:“这都俩时辰了,老四他们俩怎么还没回来?”
旁边一汉子笑道:“大哥,老四那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辰去不了婊子的窑子,一准去了后街的赌场。”
跟着徐元礼的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抛家舍业,刀口舔血,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倘若总是闷着,早晚得闷出事儿来。弟兄们逛窑子进赌场,徐元礼也理解,只是略微约束并不阻止。可现如今这世道不一样了,现在可是关东军的天下!太古号那一票也许还够不上人家关东军的眼,可曹州那一桩,绝对捅了大篓子!
引得德国佬开着大兵船气势汹汹来找茬,但凭这一点,这案子一准得排上前几号。让徐元礼胆战心惊的不止如此,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气势汹汹的德国佬到了胶州湾,**没等坐热就成了人家关东军的俘虏。这话儿怎么说的?
要是往常,他徐元礼绝对一挑大拇指,说一声关东军都是好汉子。可现在他一天到晚都在琢磨着,关东军万一查出来是他们做的案子,会不会提兵开进太行山,屠了他的寨子!关东军可不比清兵那些窝囊废,就那洋枪,来个百十号人绝对能荡平太行山!
那汉子见徐元礼眉宇间始终有些忧虑,宽慰道:“大哥,这事儿都半个多月了,大刀会那帮家伙都已经枪毙了。也没什么风声……再者说了,老四那人平时混,可这会儿也就是散散心。谨慎着呢,估摸一会儿就回来了。”
徐元礼点了点头,忧心忡忡道:“老刘”,你去外头盯着点儿,今儿起来眼皮就跳,怕是要坏事。”
正说这话,外头一阵喧哗,接近着一个粗壮的嗓门就嚷嚷开了:“哥儿几个,李记熏肉,赶紧的趁热乎吃了!”
一个精瘦汉子推门而入,喜眉笑眼地将手中的纸包丢在案头,眼神里头说不出的得意。
后头跟着的一个年轻后生也道:“嘿,大家伙,今儿四哥邪门了,俩时辰,开了十来把豹子。庄家输得都快红眼了。”
一众汉子纷纷起哄,追问赢了多少银子。徐元礼却皱眉训斥道:“老四,现在不比寻常,凡事都得小心谨慎,怎么耽搁了这么许久?”
老四嬉皮笑脸道:“大哥勿恼!兄弟今儿手气好,赢了银子那帮烂赌鬼不放咱走。这才多玩儿了几把。不过大哥放心,兄弟就是睡着了也睁着只眼,回来的路上也转了两圈,没什么盯梢的。”
徐元礼瞅着老四闷了十来天,难得出去乐呵一趟,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好……再等上三五天,若是外头没什么风声,那咱们就起程,回寨子!”
群盗哄然叫好。出门在外,又是提心吊胆过日子,一众人等早就存了回返的心思。此番听到徐元礼下了定论,哪有不叫好的道理。
屋里头正热闹着,外头突然传来梆梆的敲门声。顿时,屋里安静了下来。徐元礼对众人使了个颜色,灵醒的暗暗操了家伙,就躲在门边。
“谁?”
“店里的伙计,客官可要热水?”
徐元礼稍稍松了口气。“不要!”
外头伙计安静了一阵,又道:“客官,掌柜的托小的问您几位一嘴,这是打算住到哪天啊?您老留在柜上的银子,今儿可就到期了。您要是不住了,劳烦告诉一声,咱也好倒地方给其他老客。要是续住,劳烦先把银子交了。嘿,店小利薄,得罪了您呐……”
伙计一口气说下来,半点犹豫也没有。倒是让徐元礼心里头没了怀疑。只当是最近休息不好,这才导致眼皮直跳。闻言对着门口埋伏的俩人一使眼色,二人收了刀子,打开房门,让那伙计进了屋里。
徐元礼还不放心,仔细打量了那伙计半天。一身短褂,头戴棉帽,隐隐露出刚刮的青色头皮。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手里端着蒸腾着热气的水壶。倒是没有一丝不对。
伙计进了屋里,对着众人频频点头,而后麻利地换了热水。这才躬身等在徐元礼面前:“这位爷,您这是打算再住几天?”
徐元礼从袖子里摸索出一小块碎银子,掂量下约莫有四钱,丢了过去。“再住个三天,甭找了,多了的算赏你的。”
伙计眉开眼笑,连连道谢。
那伙计倒退着退出屋子,还没等合上房门。心里依旧不托底的徐元礼猛然问了一嘴:“今儿怎么不是二猴子给咱们送热水了?”
伙计笑道:“二猴子摔了掌柜的翡翠烟袋锅子,正在前头挨骂呢。估计您一时半会是见不着了。”
徐元礼摆了摆手,示意伙计可以退下了。待房门合上,徐元礼陡然色变,急促道:“弟兄们,收拾东西,赶紧走人!”
老四诧异道:“大哥,怎么了?”
徐元礼一脸凝重:“这客栈里头从来就没有叫二猴子的伙计……方才那人是官府假扮的!”
群盗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开始收拾东西就要走人。老四灵醒,先是捅破窗户纸,仔细朝院子里扫了一圈,见没什么人。这才推开房门,引着众盗急急涌出。
可他们刚一出来就傻眼了。小小的四合院里头,两处厢房,大门口,房顶上,到处都是黑洞洞的枪口。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一个矮胖子越众而出,笑嘻嘻道:“胆子可够大的,犯了事儿就藏在这万紫巷……别说,要不是老子有线人,还真拿你们没辙!学过兵法吧?”自然,此人正是即将离任的山东督导专员,袁世凯。
三五九击掌为誓
矮胖子袁世凯笑得一脸和善,可四周黑洞洞的枪口,却让整个场面显得有些紧张。十几个大盗早都亮出了家伙什,后头一人更是手持一把不知从哪儿淘弄来的火筒。
十几个汉子一个个脸色凝重,都瞧着徐元礼的神色,只要一个不对,就会抽刀搏杀。他们这些江洋大盗,手上的案子无数,即便名声再好,手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人命。一旦落在官家手里,左右都逃不脱一死。与其如此,莫不如拼命一搏。
徐元礼沉着脸不说话,袁世凯已经越众而出,将将立定在场中间,瞧着这帮子盗贼笑。“有话说得好啊,山东响马河南贼。只是不知道在场的各位好汉,是蓬莱的东海蛟还是太行的插天飞?”袁世凯这人难得的干才,为人处事虽然功力,却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甫一到山东,就将山东一地方方面面了解了个大概。山东自古出响马,而此时最有名的,就数蓬莱的东海蛟以及太行的插天飞。二者一个是水上蛟龙,一个是6地猛虎。不但手段厉害,为人更是豪气,在江湖上威名赫赫。没有不知道的。
而那句山东响马河南贼,则是清季乃至一直到前明,国人对于山东、河南一带民风的概括。山东古为齐鲁之地,人们忠厚直爽,外粗内秀,讲义气,重教育,既出过孔子、孟子这样的彬彬君子,也出过黄巢、李逵这样的揭竿起义、抱打不平的英雄人物。古时,一提起山东,就让人想到响马,山东响马的赫赫威名,让朝廷官员大老爷们闻风丧胆。最有名的,恐怕就是水泊梁山一百单八位好汉了。施耐庵笔下,这些好汉差点把大宋给折腾没了。
山东的响马如此有名气,那往往就会沦为一些武侠小说里面主人公的配角。就好比是少林寺的和尚,要描述谁的武功厉害了,那就要说他曾经如何如何与少林寺为敌,杀了多少个和尚、方丈之类的,以显示这人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