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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恶奴 [校对版]-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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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六千两,还一万三千两,还只是几天时间,这高利贷放得是有些过份了,赵强忍住心中不快,沉声对周四道:“这位,六千两本金几天功夫翻到一万三,未免也过了些。不如这样,一万两如何?若是可以,张公子这债便由在下来替他偿还了。”

此言一出,惊得满屋的人全都稀奇的看着他,张逸少更是喜出望外,这是自己哪辈子积的德,上天给自己降来个救命恩人!当真是比爹娘都亲的恩人啊!

绿菊却以为赵强真是逸少的朋友,见他如此仗义,为自己男人还这么大笔银子,不禁暗道我家逸少确是会识人的,这朋友倒真没白交。

周四和瞎眼汉子等人对视一眼,眼神之中俱是疑惑不解,露出为难之色。临来之前,礼亲王对他们有过吩咐,说逮住这张逸少便将他押到顺天府去,让他爹张玉书去保人,至于银子倒是小事,他礼亲王不缺这点银子。不争馒头争口气,他张玉书去年将自己搞得声名狼藉,现在报仇的机会来了,让他张玉书也尝尝丢人丢到家的滋味,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在自己面前显摆。呸,狗屁的大学士,不过是咱爱新觉罗家养的条狗,现在这狗倒是会反过来咬主子了,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当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本以为堵住了人,将人直接押去顺天府就行,哪知道这会却是冒出个肯替他还债的来,这可就让周四拿捏不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拿钱还债,两不相欠也是天经地义,世上没有把不欠钱的人绑官府的道理。在脑海里转过几个念头后,周四咳嗽一声,对赵强说道:“一万三千两,少一两都不成!我劝阁下还是不要淌这混水,一万三千两可不是小数,没理由白白为姓张的还了,这跟打水漂没两样。这银子哪是这么好挣的,不说阁下有没有这笔银子,就是有,也还是留着防身好了,万一今后碰上急要钱的地方,却是没钱周转,那不是自己为难自己嘛。”言语中半是恐吓,半是规劝,目的只是想让赵强不要管这个闲事。

张逸少一听这话可急了,好不容易天上掉个救命恩人来,哪能就这样打发走呢!急着就叫了起来:“四爷,您这话就不对了,我朋友乐意替我还银子,那是我张逸少的福气,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怎么着,难道欠债还钱还有错了么!”他这会不知不觉腰杆子倒直了起来,说起话来也不像刚才那样怂了,好像这银子赵强已经替他付了一般。不过周四等人听了他这话,却是哑口无言,是啊,这世上哪有不让人还钱的道理!

赵强见状,也不废话,直道:“那行,一万三千两便一万三千两,请你将借据拿出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来,数了几张就放在了桌上,几个汉子凑上前一看,乖乖,还真是一万三千两银票,大通银庄的,看着就叫人眼谗。

“嘿嘿,张大少爷这朋友可真是仗义,一万三千两啊,这都不带眨眼的就能替你还了,这事甭管放在哪儿,都得让人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个有情有义的汉子!””瞎眼汉子不知道是在损张逸少呢还是在夺赵强,反正这话听着就不是味。

“你真的愿意替我还这钱?”张逸少见这个陌生人真的拿出了一万三千两银票出来,倒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眼前见到的事情是真的了,偷偷掐了一下自己,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在下既然说了,便肯定替你还这银子,这一点张少爷无须担心。只不过…”赵强突然转过身来,对张逸少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

张逸少被他笑得发毛,心“扑通扑通”直跳,一咽口水,失声道:“只不过什么?”他听说过赌场上有不少人没银子还赌债,结果有人替他还,但却是要欠银子的人一只手或一只胳膊为代价。平空出来一个人,眼都不眨要替自己还一万三千两银子的债,他还真是虚了,做贼心虚之下只觉得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绝对不怀好意,说不定正在想着要自己哪只手呢好在接下来对方的话让他一下踏实下来,却又是困惑不已。

“我想请张公子替我写封退婚书,只要你写了,这些银票便归公子了,公子拿他还债也好,做其他的也好,都与本人无关。”

“退婚书?”张逸少愣了愣:“我又没成亲,退的哪门子婚?”

绿菊却是脸色一白,两只手下意识的捏起自己的衣角来,心中说不出的酸楚。周四等人则被眼前一幕搞糊涂了,这人不是张逸少的朋友嘛,怎么听这话,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不过反正对方肯替张逸少还银子,他们虽说没有完成王爷交待的差事,但总是可以放心的回去复命,毕竟银子到手了不是,王爷没理由跟银子过不去的。于是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站在那里当起旁观者来了,想看看这多管闲事的冤大头在搞什么。他们也知道张逸少是没有成婚的,所以对赵强要张逸少写什么退婚书都好奇不已。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赵强走到张逸少面前,沉声道:“我想张公子应该知道你父亲和冯家早年有过婚约,现在便请公子写下解除与冯云冯姑娘婚约的退婚书。不然,恐怕在下真的帮不了你了。”

当年老爹给自己定的娃娃亲关自己屁事,再说那个冯云不是早发到关外为奴了嘛,早跟他张家没有关系了,写个解除与她的婚约书就可以得到一万三千两,这事傻子才不干呢!张逸少欣喜若狂,脸都笑歪了,生怕赵强反悔,迫不及待就道:“我写,我写,我这就写,你可不要说话不算数”说着就要找笔墨,不过屋内哪有什么笔墨,不由迟疑一下:“没有笔墨如何写?”

“德丘,去柜台借笔墨来!”

赵强知道德丘等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便朝门外吩咐了声。其实用一万三千两银子买这份退婚书,赵强是真的肉疼不已,张逸少要是来个血书倒是能让他稍稍好过点。但这只能是想一想而已,哪里真做得出来。

“是。”

门外的德丘应了一声便去下柜台借来笔墨。待笔墨过来后,张逸书二话不说,便提笔写了起来,写的倒是一手好字,让人看了眼前为之一亮,不过这人品却是实在差得很。字不如人,虚有其表,张玉书恐怕想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会是这般德性。小心的吹干墨迹,赵强将这退婚书叠了起来揣进怀中,心中一桩大事终于了了,不由舒了口气,代价是大了点,但总比去欺骗冯云好。

那边张逸少早将银票拿了递到周四手中,一脸傲气道:“四爷,银票您收好,这借据我可是撕了,自此之后,咱们两不相欠!”

“告辞!”

周四十分不耻张逸少这幅嘴脸,但银票到手,这事就算清了,也没什么热闹可看,再留在这里倒真是不知趣了,便一拱手,带着瞎眼汉子们回去复命了。赵强也急着去吃饭,好去把戴梓绑来,也不跟张逸少再说什么,提脚便要出包厢,却听那女子叫了自己一声:“恩公,请等一下!”

“姑娘这是?”赵强扭过头来,不解的看着这个风尘女子。

绿菊走到赵强面前,突然弯腰行了礼,轻声道:“小女子替逸少谢过阁下大恩!”

这个风尘女子刚才对张逸少的所做赵强看得仔细,只觉这是好女子,恐怕落入风尘之中也是不得已之事,心中并无半分鄙视她的意思,反是生出几分尊重。但张逸少的人品却真的不值这女子如此托付,但这是人家的事情,男欢女爱之事本就是两情相愿,旁人如何能晓得内中滋味,所以赵强不好说什么,微微一笑,扭头便去了,只留下一脸感激的绿菊和还在狂喜的张逸少。

第六十二章 统统绑走

“你眼里除了这些烧火棍就没我们娘儿俩了么?”简陋的屋子,昏黑的灯光下,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儿子坐在那生着闷气,不时流下一滴眼泪,年幼的儿子不知道娘为什么会哭,歪着小脑袋心疼的看着母亲。

“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钻研火器,怎的还要嘀嘀不休的埋怨不停呢,你让我安静一会不行吗?”

母子对面有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杆琵琶状的铁器,正在那拆来拆去,不时换个器件上去,看了看又觉得不满意,又拆了下来。对妻子的埋怨他只作耳边风,并不曾去体会妻子的艰辛与不易,只是觉得妻子实在是太罗嗦了。

“什么火器,就是个烧火棍,你都钻了二十年了,难道你还打算钻研一辈子吗!”

丈夫的话让妻子的委屈一下涌上心头,哽咽道:“你知道家里还有多少银子,缸里还有多少米么…公公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真不知道哪辈子欠了你们戴家的,如今吃这苦头…”

中年男子便是戴梓,妻子嘴中的公公是指他的父亲戴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戴苍也是擅长军械制造,正是在父亲的影响下,戴梓才会喜欢上了机械制造,痴迷于钻研火器。所以戴妻连带着将公公也埋怨了一通,要不是他,自己的丈夫哪会如此痴迷劳什子火器。

戴梓手中拿着那件好像琵琶一样的铁器,就是他五年前便发明出来的“连环铳”,这种武器的设计十分巧妙,形状很像琵琶,能够连续射击28发子弹,不仅解决了旧式火铳用火绳点火,容易遭受风雨潮湿影响的难题,同时也吸收了西洋火器能够连续射击的优点,使用方便,能够提高战斗力,比欧洲人发明使用机关枪早200多年,威力和优越性超过当时世界强国的同类火器。但是戴梓并没有将“连珠铳”献给康熙,而是“藏器于家”。因为他曾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人斥责他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如果将此器献上使其“流布人间”,你的子孙后代将没有活人了。

梦醒之后,戴梓回忆梦中人所说的话,担心这梦会灵验,因此便一直将自己这件引以为豪的“神器”藏在家中,并不拿出示之于人。而后人知道戴梓曾造出可连射二十发的火铳,则是后世乾隆年间的宠臣纪晓岚在戴梓后人家中看到了这“连环铳”的真身,亲自试验过方知其厉害,其后便在其《阅微草堂笔记》中详细记录了下来,至此,世人方知戴梓之能。

耿精忠起兵反清时,康亲王杰书奉命征讨,路过浙江时听人说了戴梓的才干,便将他招入军中,三藩平定后,他被授予了翰林院侍讲的官职,所以邻居们一般都叫他戴侍讲。但侍讲却不是侍读,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康熙虽知他有研发火器之能,但却只是让配合南怀仁造炮,而对于其所制的火铳却束之高阁,并不大规模生产。戴梓并无祖上遗产,所以住在京中只靠俸禄生活,除此以外,并无其他进项。但是他却认为朝廷给自己的俸禄足够养家活口了,人活一世,哪能攀比富贵,粗茶淡饭的有何不满意的?所以听了妻子的话,他有些不满的抬起了头,责怪道:“每个月的俸禄不是都交给你了嘛,我又不曾拿去乱花,你有何说道的?难道要锦衣玉食的方才满意么?”

妻子一听他这话,火气更大,气得将儿子从腿上放下,指着戴梓质问道:“你那点俸禄能有多少银子!你知道现在米价多少,菜价又是多少?一斤猪肉又是多少钱吗!我们娘儿俩扯些布料做身衣服又要多少银子么!我看你要等到家里揭不开锅时才晓得我这操家的不易!”

妻子的话让戴梓哑口无言,他除了每日到翰林院走个过场,其余时间便全部研究起自己喜欢的火器来,对这粮米油盐的俗事还当真不清楚。不过沉默片刻,他却是有些高兴说道:“皇上让我和南怀仁一起监造大将军炮,待炮造好,皇上肯定会有赏赐下来的,到时家里日子便能好过些了。”

“你出再大的力,功劳都是那洋教士的,皇上哪里把你放在心上。”妻子一语就粉碎戴梓的幻想,因为在此之前,同样的话戴梓至少说过三次,可每回论功行赏都不曾见得他的份。

“不要胡说!”戴梓不能容忍妻子做皇上的不好,把脸一冷,有些气恼。妻子见他这样,知道自己说过了,却也不肯服软,微哼一声,把儿子又抱到腿上不去看他。二人就这么僵着时,却听院外有人在敲门。

“戴大人在家吗?”

“谁?”戴梓和妻子同时一愣,这么晚了是谁在叫门?

“去看看,这么晚谁来找我?”戴梓对妻子吩咐了句。妻子有些不情愿的放下儿子,暗道你怎么不去的,起身去院外开门。

“你们是?”

看到院外停着一辆马车,站着四五个粗汉时,戴妻有些吃惊,这些人她从未见过,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兵部的,有事请戴大人去一趟。戴大人在吗?”德丘按照大帅的吩咐解释了下。

戴妻一听是兵部的人找丈夫,忙道:“在,你们等下,我这就去给你们叫…你们干什么…”可是没等她转身,脑袋就是一痛,然后整个人便软软的瘫了下去,瞬间就没有了意识。

“竹娘?”听到动静,戴梓将头伸出门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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