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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新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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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懂得治水?”赵顼大喜。

“臣不知治水,于防洪却略知一二,且程颢原是镇宁佥判,沈括精通水利,有二人相助,事必可为。”

赵顼正要答应,王雱却道:“陛下,石大人其心可嘉,但臣以为没有这个必要。禁军已经紧急调动,如果曹村之堤不决,则禁军足以抵御;若万一不幸,则石大人白白送死。臣愿陛下为天下爱惜人才。”石越知道他说得好听,其实只是不愿意自己去立功,心里不禁苦笑。王雱哪里知道,自己请缨去曹村,完全是出于内疚的心理。对程颢生平还算熟悉的石越,一听到“曹村”、“小吴村”、“镇宁佥判”这些名词,原本印象很淡的事情马上清晰起来——历史上,熙宁四年的这场大水,完全是因为程颢之力,才转危为安的。当时程颢听到曹村之危,轻骑一夜从小吴村赶到曹村主持大局,而且不顾禁令,和刘涣一起擅自调动厢军,自己身先士卒,亲自护堤,这才保住曹村之堤。此时石越早已把程颢调到白水潭,亲手打破了历史的轨迹,如果在这个地方出个差错,开封城保不保得住还在其次,淹死那许多百姓,石越一辈子就难以心安。他此时也没有心情和王雱计较,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皇帝。

赵顼想了想,终于还是觉得王雱说得在理:“卿不必去了,这几日就陪朕侍读。”

石越想了想,也无可奈何,只好请求道:“陛下,沈括对水利颇精通,可否让他协助主持开封府的防洪?”

“准奏。”

“另外,请诸位大人切记不可以泄露曹村告急之事,所有官府,一律照常办公。如果人心浮动,那就不好办了。”石越提醒道。

王安石和冯京难得的一齐向石越投过赞赏的目光。王安石环视殿内,厉声喝道:“官员敢让自己的家眷收拾物品避难的,以投敌论处;散布谣言者,无论官职大小,按叛逆论。”

开封府韩维也早已到场,这时也朗声说道:“请皇上放心,臣可以保开封府一切如常。”他一回家,马上就命令家人把物品重新摆置好。

从这天一入夜,好不容易晴得一天的天气,又开始下雨了,且越下越急,越发让人担心。几天来中书省通宵达旦都有宰相执勤,皇帝一夜三惊,开封府也增加了逻卒,来往的信使不绝于道,石越算是亲身体会了古代对于发大水的感受了,特别是浑州决堤的消息传到京师时,更让人心惊肉跳。

不过颇为讽刺的是,也就是这几天,大宋的官员们才难得的齐心协力起来。

洪水终于还是没有能够冲垮曹村的堤坊,大宋的君臣们都长舒了一口气,但是石越一直到九月份的平静生活,随着这场洪水,亦彻底消失了。

※※※

紫宸殿。

“宣夏国使者觐见——”

因为西夏国的国力并不能够和大宋长期作战,双方交战,经济来往被切断,吃亏的始终是西夏,所以西夏国长期以来的战略都是以打促谈。用局部战役的胜利,争取谈判桌上的实质性利益。也因此,伴随着熙宁四年春季的大胜,西夏国的使者又一次来到了汴京,“乞求”和平。

“大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使者长得很黑,穿着锦袍。石越看过他的资料,知道他的汉名叫李泰臣。

繁琐的礼仪之后,李泰臣很恭敬的递上国书,这个中书省早就看过了,今日不过是一个正式的答复而已。

西夏国的要求,是请宋朝“归还”绥州城,恢复通商,西夏照样对大宋称臣。

皇帝正式回答的诏书很简单,也很不耐烦:“前已降诏,更不令交塞门、安远二砦,绥州亦不给还,今复何议!俟定界毕别进誓表白,颁誓诏,恩赐如旧。”

诏书直接告诉西夏国,绥州不给,少废话。“王安石内阁”的外交策略,是对辽国采守势,对西夏取攻势,刚刚任命王韶主持西北军务,力图进取,西夏想要和谈倒也罢了,但提出领土要求,那是大宋君臣绝能不容忍的。

这个回答李泰臣早就知道,这次正式的诏见,他不过是想做最后的游说。“陛下,臣闻中国是仁者之邦,王丞相素习《老子》,当知唯仁者能以大事小,还请陛下以仁者之心对我小邦。”

王雱冷笑道:“使者知唯仁者能以大事小,可知惟智者能小事大?”话里含着威胁之意。

石越心里暗暗摇头:自己的军队被人家打得大败,怎么威胁人家以小事大?

果然,李泰臣不置可否的一笑,顾左右而它:“陛下,臣这次进贡的物品中,颇有一些奇珍异宝,可否让臣一一给陛下解说,以显示敝邦君臣的诚心?”

众人不知李泰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刻意要求见皇帝,难道是为了来解说贡品的?

赵顼想了想,终不能过分小气,失了大国的风度,便点了点头,道:“那便呈上来吧。”

李泰臣从袖中取出一张礼单,状似恭敬的念叨:“敝国夏国王敬呈大宋皇帝贡品:黄金五十斤,白银五十斤,西域美女五十名,千里良驹十匹,宝刀十把……”石越与王雱不约而同的仔细听他念着长长的礼单,一面猜测李泰臣的用意,可直到他念完,二人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李泰臣念完之后,打量了大宋君臣一眼,缓缓说道:“这些礼品,大宋是天朝上国,大部分都是有的,唯有几样,却是天朝所无,敝国特产。”

赵顼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王安石一眼,他也不知道这些礼品中哪些是大宋没有的。

王安石冷笑道:“我中国诸夏之地,哪有什么没有的东西。倒要请教使者,哪几样东西是我中华没有的?”

李泰臣笑道:“便是那千里良驹和宝刀。”

满殿臣子除了石越和王雱,无不哄堂大笑,石越和王雱却难得的默契,互相对望一眼,心里尽是警惕。

“这等物什,我天朝应有尽有。”

李泰臣故作惊讶的问道:“哦?敝国所献良驹和宝刀,只怕和中土之物不同。”

“有何不同?倒要请教。”

“敝国所献良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带甲作战,锐不可当,敝国虽小,亦有带甲骑士数万人,人人皆有此良驹,臣在敝国,不曾闻中土有之!敝国所献宝刀,削铁如泥,锋利无匹,敝国虽小,亦有持刀之士数十万,人人皆有此刀,臣在敝国,不曾闻中土有之!·”李泰臣侃侃而谈,情形恭敬,眼里却尽是骄傲与不屑。

这些话背后摆明了是威胁,大宋君臣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王雱再也按捺不住,冷冷说道:“使者孤陋少闻,谓中国无良马宝驹,真是夜郎自大。”

李泰臣看了王雱一眼,略带调侃地笑道:“这位一定是王丞相公子,年未及冠,就欲抚洮河而有之,志向之大,臣在夏国,早有听闻。不过臣所言,却断非虚辞,宝刀良驹皆在,尽可一试。”

他既有挑战之意,大宋的君臣们也不好示弱,便有御前带刀侍卫取了西夏进贡的宝刀过来,又有人取出一副盔甲,一个使者在侍卫的监督下接过刀,对着盔甲就是一刀,只见刀锋掠过,竟然把盔甲给砍成两半。

顿时,殿中大宋君臣鸦雀无声,李泰臣洋洋得意,那些带刀侍卫哪里肯服气,有人便拨出刀来,照着盔甲也是一刀,把盔甲也砍成了两半。这一刀下来,形势立即逆转,李泰臣目瞪口呆,大宋君臣洋洋得意。

李泰臣如何能服气,走到那个侍卫面前,问道:“可否借刀一观?”

那侍卫望了皇帝一眼,赵顼心里高兴,笑道:“给他看一下无妨。”侍卫这才把刀递给李泰臣。

李泰臣接来刀来一看,不禁哈哈大笑。

王安石恼他无礼,厉声喝道:“放肆!”

李泰臣轻轻把刀还给侍卫,向皇帝长揖到地,笑道:“臣刚才失态,还请皇上见谅。只是臣有一事不明,这侍卫所配宝刀,是中国所产呢?还是大理进贡?”原来那侍卫的刀,全是从大理进贡来的宝刀。

王雱见李泰臣夸口,他一向长于辩论,当下微微冷笑,道:“使者休要狂妄,我中华仁义之邦,以礼义为先,不比尔等小国,在乎这些奇技淫巧之物。中国兵甲精足与否,足下若想知道,沙场上自会给你答案。回去告诉你家国主,他若真心想臣服,我大宋一如既往对他,若想要绥州城,尽可派兵来取。不必再逞口舌之利。”这番话既是当时大宋的国策,也是王雱一生所持的强硬主张。

李泰臣嘴唇微嚅,还想要说什么,王安石怕他又说出什么沮丧大宋君臣信心的话来,朝赞礼官打了个眼色,匆匆结束了这次接见。

接见结束之后,皇帝留下石越和王雱谈经论典。石越见赵顼眉角之间,隐有一丝忧色,知道他在为刚才的事情担心,便问道:“陛下可是为刚才之事介怀?”

赵顼叹了气,“范纯仁【范纯仁,北宋名臣。名相范仲淹之后,为人正直不阿,既批评旧党也批评新党,是个直言无讳而颇有见识的人物,也被王安石赶出了朝廷】在朝之时,朕曾问他西北边事如何,他说兵甲粗备,城防粗修,朕问他为什么说是‘粗’,他当时说‘粗者,不精也’,现在想来,言犹在耳。”

王雱听赵顼说到范纯仁,顿生警觉,轻描淡写的说道:“李泰臣也多有夸张,臣于西北兵事亦颇留心,说西兵人人有那种宝刀,绝无可能。这次朝廷派王韶去主持西北兵事,必定成功,陛下不必忧虑。”

自然,说西夏人人有那种宝刀,这种事情石越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西夏兵强悍过于宋军,重装骑军铁林军名震天下,也是不争的事实。因道:“陛下,前一段时间曹村大水,若非刘涣当机立断,大势去矣,然而水退之后,刘涣仅能功过相抵,此诚让天下奋不顾身的忠义之士心寒。范纯仁忠直,对西北兵事说的不会是假话。臣不似王元泽这么乐观,臣以为大宋兵制,也需要变一变了。”

王雱轻笑道:“石子明说得不错,中书久欲行置将法,此事真是刻不容缓。”

石越知道王雱天性聪颖,对自己又颇有防范之意,见他将话题顺势引向置将法,也只得暗暗苦笑,道:“置将法确是良法,不过臣以为须中书、枢密商议停当方好。”

赵顼因为改良青苗法推行的三路,政府由大债主变成监督者后,官吏们对付百姓的手段少了许多,朝野非议也大大减少,因此对石越颇为信任。这时便笑道:“正是要二府商议。”

石越迟疑一阵,又说道:“置将法有朝中诸位大臣商议,陛下英明,自可择善而从。臣受陛下知遇之恩,无以为报,想向陛下讨一件差使做。”

赵顼和王雱都是吃了一惊,石越平时不太愿意担任差使,众所周知。这时竟主动讨要差使,赵顼吃惊之后,不由大喜,笑道:“卿想做什么?朕无有不应。”王雱听到这句话,脸色不由一沉。

石越连忙谢恩,笑道:“臣想让陛下给臣一个差使,半年之内可以监管京师官营的冶铁坊和兵器作坊。”

赵顼怔道:“卿有何计较?这有点大材小用。”

王雱虽不知道石越想做什么,却打定主意,绝不让石越如意,也说道:“正是,况且本朝也没有这个体制。”

石越本是想亲自了解当时的冶炼工艺和兵器制造水平,希望有机会做一番改进,但他生性谨慎,不会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可以随便搞出什么发明来提高当时的工艺水平,所以也不敢许下诺言,怕万一失败,会大大损害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印象。他沉吟一会,想了个借口,道:“陛下方留意边事,做臣子的想为陛下分忧,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臣是想有机会了解一下兵器制造各方面的情弊,将来或能有一得之愚。”

赵顼因答应了他“无所不应”,便笑道:“此事有点麻烦,冶铁归虞部管,军器归三司胄案管,卿就做提举兵铁事吧,中书议过即可出差办事。此事涉及到三司,也需先知会他们。”

王雱连忙说道:“陛下,臣以为提举兵轶事不太妥当,不若叫‘权判军器冶铁事’。”他说的这个名目有讲究,大大限制了石越的权力。

赵顼想了想,笑道:“这个名目却太小气了,不如叫权提举虞部胄案公事。”

石越连忙谢恩,他知道皇帝也是有玲珑心的人,给他这样的身份,可以兼管虞部与胄案,他办起事来,自然更加方便。

对于石越的新任命,在中书省并没有什么阻力,王安石只要别人不和新法为难,他也就不太会去玩政治手腕。况且他也不觉得石越去管隶属工部的虞部和隶属三司盐铁司的胄案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当时人说“宁登瀛,不为卿;宁抱椠,不为监”,这个官职,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个寺监之职。王安石反倒是欣赏石越找了个这样的差使来做。他哪里知道石越根本没听说过这些口号。

得偿所愿的石越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官营的冶铁坊和兵器坊,不过一心一意想让历史大吃一惊的石越,却被历史给惊呆了。日产一吨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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