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金血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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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搜寻了整个上午,除了那天找到的足印外,再没有发现任何新的痕迹。
他拔出长剑,阳光下剑身闪烁生辉,心中出奇地平静。
大自然壮观美丽,令他涌起一种难言的感受,似乎捕捉到天地间一些超然的法则,心中一动,长剑往前劈出,到和身体成九十度角时,长剑倏止。
他奇怪地想道:萧老头的烟杆十三手总括了天下招式的精华,变成简单有用的动作,慕老师的蕉雨剑法,听雨打芭蕉有感而成,可见武学的最终目的,不在守成不变,而在创出最符合自己的武技。
当宋别离决斗欧阳逆天,两人战来不见一丝斧凿之痕,妙着天成,由有招人无招的境界,自己为何不可以像他们那样。
风亦飞大喝一声,长剑幻起—朵朵剑花。
他想到山野中盛放的鲜花,草丛里星星般分布的小野花、石隙中长出来柔弱但坚强的花儿。
花儿迎风舞动,百态千姿。
他的剑舞得更急了,心中想到形状,立时从剑中幻化出来,意到剑动。
千百条剑影又变回一把,呼呼地在空中横掠来回。
他想到掠过原野的山风。
长剑由上直劈面下,就如瀑布倾泻。
长剑劈至低尽,又化成数千道剑芒,有若瀑布泻地,水花四溅。
突然间,风亦飞闯进了武道的新境界里,如醉如痴。
身体内真气运行,就像大自然的勃勃生机,令万物茁长壮大。
他体内的热毒一点一滴被身内的精气吸纳。
风亦飞终于到了突破的时刻,奠下了他以后大宗师的身份基础。
第七章 阴谋败露
慕青思回到家中,慕农尚未回来,刚才那位唐小姐见阿海因母亲阻止,不能上山,竟独自—人去了,令她非常不安。
“砰!砰!”
敲门声。
慕青思一喜,难道是风亦飞回来了,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风亦乐。
慕青思道:“乐大哥!什么事?”
风亦乐期期艾艾道:”青思!我去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慕青思听得糊涂,道:“什么去了。”
风亦乐道:“阿海来我处借了刀箭……”
慕青思道:”是的,我遇到了海哥。”
风亦乐脸上现出坚决的神情,道:“没有什么,只是想来听听你的声音,我是懦夫,每天也想……想……可是,到了它真来时,却吓得只会躲在屋里,就像其他人—样,青思!没什么,我只是想来听听你的声音。”
慕青思给他糊里糊涂的说话弄得糊里糊涂起来,道:
“乐大哥!你怎么了?”
风亦乐突然道:“青思!你会不会嫌我是盲子?”
慕青思—呆道:“怎会,在我心中,你比任何开眼的人更明理和乐观,入又好,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女性的敏锐,使她接触到风办乐的深心处,体会到风亦乐的含意,一向以来,和风亦乐的相处都是愉悦的。却没有想到其他,这时风亦乐大胆地说出了心中的说话,芳心起了—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和颤动,就像心湖绘投下了一颗石子,荡漾起来,现在涟漪正在扩大。
风亦乐满足地叹口气道:“这句话便够了。”转头拿着盲公竹快步走了,他的步法速度,一点不使人看出是个盲人,由这一点可知道他与残疾抗争的毅力和勇气,只是这点,便使他成为—个可爱的人。
慕青思见他忽然而来,忽然而去,有些不知所措,关上了门,猛然省起刚才看他远去的背影时,印象中他背上了那把日夕苦练的袖珍弩,叫声不好,打开门追了出去,她知道风亦乐来干什么了,因为他决定上山,才特来向她道别。
正是因为他估量这次有去无回,便放胆向自己说了这番话。
唐剑儿在山野间穿行,四周林木深处魔影憧憧,似乎任何一刻,魔豹将会从暗处扑出来施袭。
她愈走愈怕,可是恐惧却远远及不上她想找到风亦飞的热情。
她的心情非常复杂,既想见到风亦飞,可是想起慕青思.又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他,在这种矛盾里,她失魄落魄地往山上走去。
慕地异响传来,枝叶耸动。
唐剑儿尖叫—声,拔剑出鞘。
原来只是一只鹿从木间窜过。
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慕青思离家走上几步,一个高大的人影闪了出来,使她几乎撞进他怀里,定睛一看,原来是那自称朱君宇的英伟男儿。
慕青思捧着心口,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朱君宇潇洒一笑道:“小姐!行色匆匆,不知芳驾何往?”
慕青思道:“不要阻我,我有急事要办。”
朱君宇道:“想追刚才那盲子吗?何用理他,只要小姐一点头,我朱君宇保证你荣华富贵,一生享用不尽,而且还有朱某陪侍在侧,终日和你谈诗论画,日观潮夜观夕,雨夜聊心,不是挺美吗?”
慕青思原本对他的一点好感,消失无踪,心下颇厌,不悦道:“请让开!”
朱君宇见她怒起上来另有一种美态,更是心痒难制,道:“不是说笑吧,盲子一个,有什么值得你苦要追去。”
慕青思神情一正道:“你怎能侮辱他!他或者有很多方面及不上你,但他的内在和人格却比你高尚得多,那才拥有永恒的价值,其他一切只像过眼云烟,弹指间灰飞烟灭。”
朱君宇脸色一变道:“竟敢对我说这样的话。”
慕青思娇躯一挺,道:“虽千万人吾往矣,只要合乎正理,什么话不敢说,不可以说。”
朱君宇眼中光芒暴闪,缓步向她走来,一副不怀好意的神情。
慕青思终是弱质女流,见他目露凶光,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风亦飞闭目捧剑,感到天上射下来的阳光,与身体内的真气,似有一种同流合汇的倾向。心中一动,那种奇异的感觉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在这时山腰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风亦飞一怔后,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身体比以前更轻巧和灵活了。
风亦乐在恶兽林内一步一步走着,他失明后并不像—般人躲在屋里.而是时时往山林处走动,他并不想自己变成了废人。他喜爱山林里的气息,毕竟他是长年住在这里的人,六岁开始他便随父亲风山登山涉水去打猎,若非忽然失明,他不信自己的身手会弱于三弟。
他用耳朵去听,用鼻去嗅,每一个传进他耳内的音响,都被分类和分析。
他熟悉这里的—草—木,只要魔豹出现,他的弩箭—定能先一步射进它的身体内。
他的弩经他精心特制.可以连发两箭,希望风亦飞说得对,魔豹的体积,较他平时屡射不中的沙袋为大。
他并不想深进山里,对—个双目失明的人是非常危险。
所以他要守在恶兽林里.等魔豹的出现。
他自己便是鱼饵。
慕青思往后退去.朱君宇动了真怒,嘿嘿冷笑,一步—步向她迫来。
对朱君宇来说,家中美婢还不是任他采摘,对慕青思是破天荒的尊重和客气,岂知对方不知好歹,大怒下撕下了面具,决心强来。
慕青思再退一步,踏在一块石上,嘤咛一声向后倒下,心知要糟。
“怎么一回事?”
声音从后传来。
慕青思大喜回头,见田仲谋赶了过来,心下稍安。
朱君宇眉头一竖,两眼射出深冷的寒光,罩定奔来的人,杀机大盛,谁敢阻他好事。
田仲谋挤出—脸笑容,眯着眼道:“噢!原来是小皇爷大驾光临,幸会幸会。”
朱君宇脸容冰冷道:“谁和你幸会,你是谁?怎会知道小王身分?”
田仲谋道:“我是村野小民,小皇爷当然不识小人,但是小人亦常往城中走动。小皇爷威武过人,在街上走时前呼后拥,令人印象深刻,深刻之极。”
慕青思爬了起来道:“田叔叔,他不是好人,他……”
田仲谋打断她道:“大人不记人小过,村野小民怎能高攀皇府贵客,青思姑娘,我们走吧。”
他的说话语带相关,既像要慕青思不记朱君宇之过,又像不要朱君宇记他们之过,含含混混。
朱君宇想要发作,忽尔心中一动,想到另外一个更毒辣的方法,长笑一声道:“好!好!”转身去了。
慕青思气得脸色发白道:“上天容许这种人存在,真是没有道理,难道强权真可以决定一切。”
田仲谋叹道:“暂时的世界便是这样的,你怎会遇上他。”心想他居然离去,大为不妥。
慕青思惊叫道:“田叔叔,你快些追乐大哥回来,他一个人到山中找那魔豹去了。”
田仲谋一呆道:“什么?”
风亦飞迅速在林木里移动,利用无处不在的树藤从一棵树跃往另一棵树,有时双手紧抓横伸出来的树枝,借力一荡,凌空一个跟头,便飞越了三四丈的距离,疾苦奔雷。
在慕农和萧长醉两大高手栽培下,他在山中猴跳虎跃时,更是得心应手。
当他从一丛林木冲出一片空地时,但闻娇叱一声,剑光从右侧劈来,这下事出意外,换了是昔日的风亦飞,肯定就算能避过不死,一点伤却是难免。但他已非是昔日吴下阿蒙、轻喝一声,身子硬往左方移开—尺,右手—拔,剑已在手。
“啊!是你!”
风亦飞定神一看,惊喜道:“唐剑儿……唐小姐,原来是你。”
唐剑儿—见是他,兼之风亦飞—上来冲口叫出她的名字,表示对方并非对她没有印象,心下欣悦,但旋又被另—种失望颓丧的情绪替代了,花容一黯,垂头道:“是我.那又怎样?”
风亦飞见她忽喜忽怒,搔头道:“你……”一时找不到言语。
唐剑儿别转脸道:“快些回去吧!免得你的慕小姐担心了。”她本来想转身就走,可是一对修长的美腿却不听吩咐,原地生根似地动也不动,美丽的樱唇更不争气,满江醋意地吐了这两句话出来。
风亦飞一怔道:“是青思叫你来的吗?”
唐剑儿听他叫慕青思叫得这么亲密,更不是味儿,心中凄苦,就若天地虽大,却无容身之所,以往她觉得令她满足的家庭至亲和朋友忽地变成无关轻重的东西,一跺足道:“我走了。”回头便去。
风亦飞一个跟头,双手张开,把她拦着,唐剑儿几乎撞进他怀里。
唐剑儿脸色一沉,强忍着眶中泪花,道:“还不让开。”
心想全天下都是坏人当道,眼前正有一个。
风亦飞道:“你可以走,不过要和我一道走,唉!山中危机四伏,那畜牲凶性大发,已杀了几个人。”
唐剑儿气在上头,哪听得入耳,叫道:“我不要和你一道,你省回些气力去保护你的青思好了,让那豹吃了我!”
风亦飞呆了一呆,终于捕捉到眼前这可爱美女的心事了,呆了眨眼工夫,仰天长笑起来,无限欢悦。
唐到儿见他居然在人家悲苦的时刻,仍能如此快乐,气得转身再走,也不管是什么方向。
风亦飞一闪身,又拦在她身前,眼里射出一股令人震栗的深刻感觉,爱情像风暴般到来,吹袭着他每一条神经,柔情蜜意洪水般淹遍了心灵的大地。
唐剑儿一把抽出剑来,怒叫道:“让不让开!”
风亦飞笑道:“听我说三句话,好不好?”
唐剑儿沉着脸道:“第—句。”
风亦飞有好气没好气地道:“这怎么算。”
唐剑儿道:“第二句。”
风亦飞愕然,想了想才道:“慕青思和我只是兄妹—般我们由小到大都是邻居喜欢她的是我二哥而不是我唐大小姐你明白没有?”
唐剑儿听得呆了起来,跟着红霞爬满粉脸,进退维谷。
风亦飞道:“这算否是一句?”
唐剑儿手一软,剑垂地下,垂下了头,一跺脚道:“你不是好人。”转过身去,耳根红了起来,爱郎如此向自己解释,不用说是大有情意。
风亦飞道:“你来此做什么?”
唐剑儿不敢回头,嗔道:“人家……关……人家……人家听到你这傻蛋一个人上了山!”
风办飞走近她背后,柔声道:“我不是问人家为何上山.而是问人家为何到云上树来。”
唐剑儿道:“人家想拿一样东西给你,不可以吗?”知道自己在风亦飞心中有分量,说话自是娇哆起来。
风亦飞感激地道:“上次那些人参还未吃完!”
唐剑儿急道:“今次不是人参,而是这样东西。”终于转过身来,手上有条金链,系着那只旋动时发出蝉鸣的金蝉,以前的白带子换了金链。
风亦飞—阵感慨,想起当日道左相逢,就是这只金蝉引动了生命的—段乐章。
唐剑儿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一向以来她都是眼高于顶.—点不把世上的男儿看在眼里,但那天亲见风亦飞义救老妇,不畏强暴挺身和皇府的人争斗时的威武不屈,—颗芳心便紧缚在这青年男子的身上,她生性大胆,敢爱敢恨,不理世俗的眼光,主动来找风亦飞。
这是两人间决定性的一刻。
风亦飞缓缓取过金蝉,戴在颈上,凝望着唐剑儿闪动着欣悦泪花的眼道:“这只蝉我会一直接在颈间,蝉在人在,人亡蝉亡,此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