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圈叉时代-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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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窗外阳光明媚,它们也没有资格侵犯这狭小的领域。
光,现在成了卿卿害怕见到的东西,尤其是聚光灯。她没有开灯,抱着笔记本靠在床头,随意翻看着近年来流行的网络小说网站,哪本显眼点哪个,哪本封面看着顺眼点哪个,统统灌进了空白一片的大脑里。
但凡有点个人审美情趣的,都会对双眼接收到的外来事物打打分,选个顺眼的,踹开碍眼的,相亲和买菜都是这个道理。
卿卿看小说也是如此:某某台式风格的行文不够流畅,某某文艺风格的用词太过华丽,某某搞笑风格的笑点未免夸张等等,回顾一看,首次发现自己颇具点评范儿,一、二、三列举的条条是道。
看书有个好处,不管是流水文学还是传统文学,即便看个漫画书也能启发众生,就跟鲁先生说的“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一样,毁灭、撕破脸的事儿干多了,“层次”就等于拔苗助长了,该攀升了。
某一天,层次升了,卿卿把娄澈讲过的《聪明人与糊涂人》的故事写了下来,才豁然明白虽然她是个聪明人,却糊涂在于将一个真正聪明的人当成了猪——钟擎。
难怪娄澈曾暗示:“糊涂人活得久,聪明人不长命。”
现在的卿卿,就处于极端麻木的阶段,至于长不长命的,那是上帝说了算,但是在还没闭眼、蹬脚之前,想到往事,难免有感而发,比方说她在某篇小说的留言板里阐述道:“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瓜,傻瓜也是有情绪的。”只因那位女主角也受骗上当,消沉许久。
干了这许多乱七八糟的琐事,如是漫无目的、如是散漫放纵的徜徉于网络里,卿卿的情绪逐渐稳定。
用别人的文字疗自己的伤,事半功倍,已从起初的拒绝点击娱乐新闻,到后来试着点开某篇,再到最后麻木不仁的冷眼旁观,前后竟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恢复能力之快,令卿卿乍舌,不禁暗忖:“好了伤疤忘了疼,可是疼根本不在乎伤疤,它只畏惧不怕疼。”
又一天,在整个股市呈现和谐绿的下午,层次又升了,卿卿手欠儿的重新安装了被遗忘许久的word,新建文档,打下如下文字:“记忆就像是水痘,痊愈之后留下点赠品,以示丫到此一尿。”
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文学范儿,卿卿双手十指就跟按了发条一样,“吧嗒吧嗒”戳着字母符号,从三百字写到了三千字,从三千字写到了三万字……突然卡住了,因为写到了□镜头。
爱,怎么做的?
灵光一闪,敲打两个字解决:“进,震。”
写到四万字,卿卿为这本未完成小说起名为《相恋在澡堂的臭水沟》,既鄙视生活在高素质洋房里的衣冠禽兽们,又自我批判不要因生活在臭水沟而自暴自弃。伪装鸭蛋眼,消灭小禽兽,踢开绊脚石,做一只体恤弱势群体的升级版禽兽,这才是人生追求的最高境界。
看得出来,这是一部励志小说,并用灵异故事侧面体现了浪漫篇章,含蓄的虐了主人公以及读者。
写,吃,睡,如是浑浑噩噩的,日子居然也能过,实在现实。
就在卿卿蓦然醒悟已经宅了六个月的那日下午,网上出现了三条饱受争议的消息。
其一,在“李姓富商大谈个人**”里,不但为了捧一新人女星而公布了卿卿的睡眼惺忪照,以笔者含沙射影的描述“甄老千”是李先生历届女友中,身材最差,私生活最一塌糊涂的那位,也顺带提到在这半年里曾轰动一时的“炸酱门”事件,以李先生在追求期间瞒着“炸酱妹”逛夜店把妹为导火线,自此刻下二人分道扬镳的三八线。
其二,金企鹅奖颁奖典礼顺利落幕,凭借《迷途羔羊》中的出色表演,且备受瞩目的最佳男配入围人选之一的钟擎,意料之外的惨遭滑铁卢,被某新人黑马横空取代,始料未及。该消息还附赠了当晚一身黑西装的钟擎对着镜头冷面、冷笑的照片,与他身后典礼宣传板上高贵、冷艳的企鹅,相得益彰。
其三,曾导演过《性运往事》与《从善风流》的青年导演杨克,再三向媒体坦诚被某女星于半年前登在博客的若干□,只是偷拍后的产物,并加以谴责,但这依旧不能阻止“克克门”于百度此条里的诞生。
圈内有门,圈外解闷,有门没门门套门。
圈内依旧热火朝天,绯闻、丑闻,此起彼伏,身在圈外的卿卿看的津津有味,并在这同一天下午,相遇了某位网名为“本性杨花”的读者,两人通过MSN接上了头。
“本性杨花”说话很风趣,但使卿卿与此人不厌其烦深入交谈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的个性签名:“宁可与敌人明打,不欲受同人暗算。”
起初,他俩的交谈仅限于文学范畴——
他说:“牵手,生命线就交错。”
她会回:“那是没遇到断掌的。”
他问:“爱和死,哪个更冷。”
她会答:“你的笑话最冷。”
他偶尔感叹:“死者不埋在活人心里,那就是真的死掉了。”
她会自嘲:“埋进去了也活不过来,活着的若埋不进去,死了也没处埋。”
后来,他俩的交谈扩展至两性纠缠——
他说:“女人有时候很任性,四个字形容,无理取闹。”
她答:“指责女人的男人最任性,四个字形容,贼喊捉贼。”
他偶尔会开个玩笑:“女人听话时像小猫,自作聪明时张牙舞爪”。
她会冷嘲热讽的反击:“在男人还是奶娃子的时候,一把屎一把尿的被女人带大,结婚了就等于多认了个妈,一样吃喝拉撒全包了,附赠上床不收费。年老了,老伴成了他奶奶,又恢复到一把屎一把尿的最初形态。相同的是,他们这一辈子都穿开裆裤。”
他反问:“认识你几天,你说话的刺越来越锋利。”
她笑了:“好不容易逮着个发泄突破口,算你倒霉。”
再然后,网上闲聊成了他俩每天必备的功课。
功课做熟了,卿卿的层次范儿又冒出来了,对“本性杨花”的性格有感而发一番:“不够完美,有劣根性,不够谦虚,有自大倾向,不够和蔼,有轻度妄想症,但是这样的一个人,足够真实,没有看不见的阴谋诡计。”
一句话:还是个人。
第二天,卿卿就把个性签名改了。
“虚假,就像是二氧化碳,多了,就该窒息了。最近遇到个空气,在他还没变成二氧化碳的之前,我会尽情享受。”
签名一改完,“本性杨花”就敲了卿卿的MSN,简单打招呼后,直入主题。
本性杨花:“这书能改编成剧本,只要你愿意。”
卿尽所有:“技术含量太高,让我为难。”
本性杨花:“有心就能办成。”
看来,缺心眼的都难成大事。
卿尽所有:“我的心被狗叼走了。”
本性杨花:“更好办了,狼心狗肺是捷径。”
娄澈狼心,钟擎狗肺,天生一对。
卿尽所有:“您说话真是太有哲理了。”
本性杨花:“见个面吧,面谈能加强您对我的信任。”
本能上,卿卿以为“本性杨花”长相保险。
卿尽所有:“南锣鼓巷吧,那地方我熟。”
南锣鼓巷,它除了是保护良好的古老街区,也是著名酒吧街,是艺人、玩家、文艺范儿神出鬼没的最佳场所。
本性杨花:“巧了,我也熟。”
立时醒悟,这人长相可能属于该上个保险的。
正文 Chapter 26
长期享受电脑辐射且作息不定、日夜颠倒的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敷上化妆品,等同整容前、整容后,是否敢于直视镜面,全凭心理承受能力。
半年多前的卿卿,青春少艾,虽不敢自诩秀外慧中,也能入自己的近视眼。
如今的卿卿,临踏入二十五岁边界线,持续半年的昏暗生活,已让她有了足够自信在不化妆时,就是甄爸、甄妈路过,也不敢直接相认。
挂着这样一张脸,实在有点国际通用性,为了给“本性杨花”留下个好印象,卿卿唯有顶着调色盘去赴约。
意料之外的,那人居然是杨克,绯闻数量与他电影卖座率成正比的青年导演。
一只禽兽。
谈话中,杨克的台词很快就从“你愿不愿意给我做”,发展到“我倒是很有兴趣为本片操刀”,最终演变至“上一个剧本是个熟人送的”,这种跨度不可谓不奇妙。
如果杨克是以“本性杨花”的身份前来,语气未免生疏,一句尊称“甄老师”已经将他们本来和谐的关系带至工作台面上,让生疏、客套占了主导地位。如果杨克是以导演的身份前来,面对一位初见面的陌生人,语气又显得过分热络,时而展现熟悉感的用词,反而模糊了谈话重点。
卿卿不由得笑道:“谈钱吧伤感情,可咱们又没感情,临时培养感情又伤时间,为什么不找个省时又省力的途径呢,您说是吧,杨老师。”
言下之意,钱,是既能宝贵时间又不会伤及感情的最佳媒介。
卿卿需要钱,尤其是在存折里只剩下不到五千块的时候,面对月租一千三的小房间,面对吃穿的正常需要,特别是临出门前,她还盯着水表、电表上的数字犯愁不已,那种空落落的找不到着力点的心情,就像是被困在高架桥上的出租车里,望着前方道路水泄不通以及不停蹦字的计价器一般。
穷,字面意思是躬身窝在狭小的洞穴中,卿卿正身临其境。
此时看着杨克,卿卿找到了同样的感觉——某绯闻里提到只送过前女友几百元的布娃娃,自己却身着四位数以上衬衫的杨克,实在是严于律人,宽于待己,绝非是能挽救她生计困难的对象。
被卿卿关注的杨克,也同时打量着爱答不理的卿卿,本揣着不劳而获的主意,这会儿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看来,他们都需要一位肯花钱的冤大头。
不早不晚的,冤大头自己送上门挨宰了,从头到脚依旧衣冠楚楚,甚至更养眼。
另一只禽兽,娄澈。
“如果从臭水沟到衣柜,既有苦也有乐,更可以抓住观众眼球。”
娄澈的中庸简介瞬间缓解了僵持的气氛,尤其是他提到“有意投资”四个字时,卿卿与杨克的眼神,都实在难以抑制不璀璨。
看着这两位男士的脸蛋儿,卿卿终于体会到,男人就如同酝酿的美酒,越陈越香,高傲的蔑视岁数这玩意儿在女人身上的廉价,何况如今的她,拜熬夜所赐,长相也有点禽兽派了。
三只禽兽,不同种族,注定狼狈为奸,互相压榨。
就像人必须说点人话、干点人事一样,禽兽也得身体力行,做点符合身份的勾当,否则就是禽兽不如。
娄澈后来的行为,实在切合自然法则:告别了杨克,用车把卿卿载回了自家,进屋、开灯、往床上冲、压倒、放话、**,直到卿卿的巧妙转折以及N81的闪亮问世,他俩之间的暧昧便瞬间搭建起环保工程。
“为了防她再次丢失,我帮你备份了里面所有资料。”
这句临别赠言一直尾随卿卿回了家,就像唐僧嘴里的紧箍咒一般,成了她自我反省的罪魁祸首。
外壳是神秘的黑、高贵的灰,屏幕里是宣言爱吃窝边草的“贱嘴兔”,在这样一只理性与童趣完美结合的N81里,存了三、五张在“小青面馆”偷拍的娄澈多角度体面照——鼻准丰,前额高,下巴宽,这样的男人钱多的可以烧,大方的任凭老婆挥霍。
盯着屏幕里的娄澈,卿卿想到了他的钱包,顺带想到了水、电费单子上的数字,实在不可思议。
很无奈的,她最终还是被“现实”挑起下巴,无泪的承受突如其来的蹂躏;值得安慰的是,加上现在的,两只N81,她也过上了一只给情人,一只给工作的时尚生活。
等有钱了,情人,也早晚会有的。
“喂,娄澈。”
拨打了娄澈的手机,卿卿直截了当道:“如果我的书可以被搬上萤幕,我想我的工作热情会高涨许多。”
名、利,能否双收不是她说了算,但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她还能做主。
娄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不影响暗示的层次:“凡事都有代价的。”
“热情高了自然可以加速工作效率。为老板赚更多的钱,是我这个员工应尽的义务。”卿卿如是答着,麻木的发现流露于字里行间中的圆滑,又将她往禽兽的范畴推进了一步。
娄澈轻笑,不置可否。
把他的不置可否自动化做默认,卿卿提到合约保障,并跟娄澈约定翌日在CAB娱乐公司面谈,薪水、保险、片酬、责任、义务,等等。
挂上电话,卿卿礼貌性的拨通了贺老的号码,简单交代了日后去向,算是对前任老板作个交代。
贺老的语气很平和:“早点看开,学会低头,活的没那么辛苦。”他似是早就料到卿卿会如是选择,这种因人生经验的累积而产生的笃定,实在可怕。
“是啊,骨气熬汤,狗都不吃。好在,现在找碗饭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