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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

权柄-第5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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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念瑶正在朝他微笑。

秦雷起初还在板着脸……到后来。也笑了。

唉……男人啊……

离了京山城。秦雷还要去一趟中都。除了把离京后地事情安排妥当。他还要参加一场婚礼。以主婚人地身份。

一路上马不停蹄。直到京外十里处才停下来。心道:这么个时候怎会有人上坟呢?不会是闹鬼了吧?想到这便把秦雷死死护在身后,急促道:“王爷快走。不管是人是鬼,属下先给您顶住!”

秦雷却毫不害怕,一把将他推到一边,低声道:“不是鬼,是她。”说着便迈步寻声而去,果然见先前冲过去的黑衣卫,已经退了下去,显然是警报解除了。

秦雷往前面那座孤坟望去,便见一个一袭素衣的女子,正向自己款款的跪拜:

“属下拜见王爷。”果然是那庄蝶儿。

“起来吧。”秦雷缓缓走到坟前,看到那气派的坟茔前,离着块精雕细琢的大理石墓碑,上书夫君大秦勇烈伯石猛之墓下书未亡人庄蝶儿泣立,又深深的叹口气,伸手抚摸着冰凉地墓碑道:“几时来的?”

“回王爷,昨天入夜前便到了。”庄蝶儿的声音嘶哑低沉,显然是哭了一夜,只听她幽咽道:“妾身想再陪相公最后一夜。”

借着微亮的天色,秦雷看到庄蝶儿的头发已经完全被露水打湿,虽然披着白色的皮裘,却仍在不由自主的打颤,显然是被冻透了。

秦雷微微皱眉,责备她当天就要结婚,还不爱惜身体的话到嘴边打个转。又咽了下去……因为他想起这是在石猛的面前,该怎么教训庄蝶儿,是那小子地事,自己还是不要插嘴了。

不过想必石猛这家伙,现在该是既欣慰、又心疼吧?秦雷拍拍墓碑,仿佛拍着石猛那宽阔的脊背。微微笑着想道。

两人便不再说话,一个站着、一个跪着,静静的待在石猛的坟前,一直到天光大亮,能看清彼此容貌后,秦雷才轻声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马车在北头等着。”庄蝶儿低声道。

“回去吧,嫂子。”秦雷沉声道:“当太阳升起,新的人生便要开始了,你已经耽误三年了。若是还不能告别昨日,石猛会很伤心地。”

“其实妾身也以为自己能走出去,这才按他的意思。想下半辈子跟着张先生。”庄蝶儿裹紧身上的皮裘,两眼发直地望着丈夫地墓碑,涩声道:“可一想到石猛从此后便是孤零零一个人了,我这心里就像被捅了个大窟窿,怎么也忍不下心来。”

“他怎么会是一个人呢?馆陶是个好人,他不会阻拦你来看石猛的。”秦雷捶捶胸口道:“在忠于馆陶地同时,在这里给石猛留个位置,你这样聪明的女子,不会做不到的。”

“这不是不忠么?”被王爷地说法搞得有些糊涂。庄蝶儿顿了许久,才轻声问道。

“怎么会是不忠呢?”秦雷摇头笑道:“石猛不愿你孤苦一生,所以才极力让你再嫁;而馆陶先生情深似海,主动让你们的孩子继续姓石,这就说明他心里是感激石猛,尊重你们这段感情的。”说着深深望她一眼道:“你是个有福之人啊,前后有两个优秀地男人爱你若斯,好好珍惜吧……哪个都别辜负。”

庄蝶儿有些懂了,在贴身小婢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道:“谢王爷指点迷津,妾身明白了,会好好待馆陶先生,也不会忘了石猛的。”

“如此甚好。”秦雷颔首笑道:“不如你先回去,我还有几句话要对猛子说。”

“妾身告退。”庄蝶儿向秦雷福一福,又深深看一眼那青黑色的墓碑,这才随着小婢缓缓离开了。

带她彻底走远,秦雷从怀里摸出个银酒壶,咬开瓶塞。往坟上缓缓撒起来。一边撒一边笑道:“尝出什么味了吧?对了,你最喜欢的五粮春。十年陈酿啊,跟咱们荣军农场同岁的。”

撒完酒,把酒壶端正的搁在碑上,秦雷呵呵笑道:“行啊猛子,想不到我给你找的这媳妇,竟然是如此抢手,你是不知道啊,咱们的两大军师,也可以说是除我之外,当世最优秀地两个男人,竟为了她明争暗斗,各出奇谋,不亦乐乎啊。”

“对,就是馆陶和乐先生。”秦雷坐在石猛的坟边,胳膊搭在墓碑上,就像当年勾肩搭背、胡吹海侃时一般,满脸笑意道:“当然,你也知道,论耍心眼子,十个馆陶绑一块,也不是乐布衣的对手,大家看着一边倒的局面,心想花落谁家,应该是定局了。”说着两手一拍,难以置信道:“可你说怎么着,你那厉害媳妇,居然在过年时答应了馆陶,把个自称玉树临风、少妇杀手的乐布衣给气的,差点就半身不遂了。”秦雷哈哈笑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也不知她到底咋想的,你是她老公,你知道不?”说完使劲摇摇头道:“我估计也够呛……就你那个混样,”说着说着,声音便哽咽起来,鼻子一阵阵的发酸,她赶紧捂脸,这才没让眼泪流下来。只听他哆嗦着嘴唇道:“……真想你呀兄弟。”

抽两下鼻子,秦雷深吸口气,强笑道:“你看我这没出息劲儿,兄弟,咱们今天要笑,我知道,对你来说蝶儿有了幸福,比什么都好。”

东方一片金光灿烂,原来是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开始了。

秦雷这才站起身来,轻声道:“我要去东边了,给你报仇去,也许三五年就不能来看你了。”最后拍一拍那石碑,他提高嗓门道:“但王师凯旋之日,我一定来与你痛饮庆功酒!”说完便大步往大道上走去。

拜祭完石猛,秦雷便入京径直进了皇宫,与天佑帝把别情分说。自从明确了未来地关系,两人便再无芥蒂,相互间的配合也十分默契。到了天佑五年以后,秦雷的注意力逐渐转到军事上,尤其是从去年秋里开始,他几乎不再过问内政。天佑新政和朝局稳定的重担,全部落在了秦霆和张谏之这一君一相身上。

令人喜出望外的是,这二位居然把朝政打理的更加平顺,不仅使各方面的矛盾消弭于无形,行政效率居然也有所提高。究其原因还是秦雷军人出身,行事往好里是果敢狠厉,往坏里说便是过于激烈。若由他亲临朝政,革除旧弊、扫清妖氛自然是无往不利,但有道是治大国如烹小鲜,急火猛朝会糊锅的。

这时把朝政转交给温和细腻的天佑陛下,和经验丰富、手腕高超地馆陶先生,正好可以抚平几次清洗对大秦造成地创伤,让国家在更平稳的轨道上运行,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从皇宫出来,秦雷便往张谏之地官府去了,参加馆陶先生的婚礼……新娘子正是为前夫守孝七年的庄蝶儿。

今日要听新人笑,却不能让旧人哭……………………………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六五四章 老鼠会?

大学士府中花红柳绿、张灯结彩,三进的厅堂内外,贴满了大红的字,摆满了密密匝匝的筵席。此刻吉时已过,新人拜谢天地高堂,再将新娘送入洞房,新郎倌却不得清闲,还要挨堂挨桌的敬酒。

侍者往来如织,宾客人头攒动,尤其是新郎敬酒所到之处,必然是热烈非凡、笑声喧天,好一派喜气洋洋的婚庆景象。

这是当朝首辅告别四十年光棍生涯,正正经经的大婚啊,当然要大操大办了!

为了感谢他对大秦和武成王的贡献,天佑陛下和秦雷各自赏赐他白银十万两,黄金一千斤,珠宝玉器一百壶,绫罗绸缎五十车,美酒肉食、婢女仆役不计其数,以供大婚之用。

其实人家庄蝶儿财大气粗,根本用不着别人给钱筹办婚礼,但一来是陛下和王爷的赏赐,写进族谱里的荣耀啊!二来,娶媳妇这事儿,终归是男方家里添丁进口,若让女方来负担,总有些别扭不是?

大婚当日,天佑帝又晋封张谏之为太子太傅,安定侯,食邑四千户,其妻庄蝶儿为一品诰命……其实她本来就是一品夫人,既然改弦更张、重新开始,原本的诰命自然就不再作数了。

对于自己的股肱之臣,秦雷当然绝不会吝啬,为照顾皇兄的面子,他并没有再当中赏赐馆陶什么,但在前一天便把自己在复兴衙门的干股,悄悄拨付了一份给馆陶,仅每年的红利,便可保他子孙后代富贵无忧了。

主婚之后,秦雷便在主厅的尊位上就座,与馆陶的母亲张老夫人分坐左右。对于取个寡妇上门,第一次当婆婆的张老夫人本来是有些不乐意的,但转念一想,儿子这些年不找媳妇,不就是为了等这庄小娘子吗?这下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再说他忙起来一点不爱惜身子,还是找个有经验的知冷知热,也让自己能放

这样一想,老太太便释然了,再见着王爷亲自主婚,王公贵族、六部九卿、满朝文武全部道贺。终于从里到外乐开了花。

秦雷陪着老太太略坐一会儿,只见外面虽然热闹非凡,但大厅里的气氛却庄重有余,活泼不足,一屋子贵宾至亲压低了声音,拿捏着说话的分寸,斯斯文文地样子哪像是在喝喜酒。

秦雷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苦笑一声,对张老夫人道:“老夫人。按惯例孤王得先走一步了。”自古帝王便是孤家寡人,他要是不走,屋里人便放不开。也不能放开,不然就是对他的不敬……虽然秦雷很想跟着热闹热闹,却无法改变这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张老夫人虽然显贵未久,但通晓人情、明白事理,知道秦雷所为何故,便颇为不舍道:“不如请王爷内堂移座,至少要用足了酒菜才行吧。”

“不必了。老夫人。”秦雷呵呵笑道:“孤也正有紧急军务。就不叨扰了。”说着举杯起身。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颇为神奇地是。压根看不见他身影地外堂诸位。也跟着安静下来。显然一直留了三分注意在里头。

“今日是馆陶先生大喜地日子。本当与诸公同乐。”秦雷微微一笑道:“无奈孤王俗务缠身。必须要先走一步了。”说着将酒杯端到唇边。呵呵笑道:“自罚一杯。”一饮而尽之后。在众人地大礼拜别下。离席而去。

见王爷要走。馆陶赶紧送出来。便见他正站在一棵大槐树下。朝自己微笑。

馆陶整整衣襟。快步走过去。

秦雷见他一身大红色地新郎装束。脸面收拾地干干净净、再加上微微地酡红、更显得年轻了许多。不由颔首笑道:“这是认识十年来。见你最帅地一次。”

“真地么?有您一半帅吗?”馆陶讪讪笑道:“属下以前是邋遢了些。以后一定改正。”

“还是跟你媳妇下保证去吧。”秦雷哈哈一笑道:“我是跟你道别的。”

馆陶面上的笑容顿敛。肃穆道:“属下会给王爷看好家的。”

“让那事儿闹得老兄弟都没法前来,你会不怪我吧?”秦雷微笑问道。

“王爷哪里地话。当然是正是要紧,我这里不过是些许俗务而已。”馆陶呵呵笑道:“反正他们都有红包奉上,我简直赚大了。”

“不要高兴太早,你早晚得补上,”秦雷摇摇头,坏笑道:“等那些家伙凯旋而归,还不把你往死里灌?”

“得过且过吧。”馆陶捏着稀疏的胡子道:“王爷可有什么要嘱咐属下的?”

“嗯,”秦雷颔首道:“我准备再发行一期战争债券,同样无固定期限、八厘利,你回头组织人算一下,大概多少合适。”

“王爷,恕属下直言。”听王爷又要发国债,馆陶硬着头皮劝谏道:“从天佑元年至今咱们已经发行了六次国债,累计达到白银四亿七千万两之多,每年需要偿还利息三千七百六十万两,这可顶上咱们大秦岁入地三分之一了。”说着自嘲笑笑道:“这也就是咱么大秦,若是齐楚两国那点收入,连还利息都不够。”“不是没让你用国税收入偿还吗?”秦雷微笑道:“孤王都是从本金里支付的。”

“那又何必呢?”馆陶苦笑道:“难道我们借钱就为了发利息吗?”

“嗯,就要让人知道,购买我大秦债券是天下最划算的投资。”秦雷竟然点头道:“这样他们才会更踊跃的购买。”说着拍拍馆陶的肩膀道:“放心,我敢打赌,你支付一万两的利息,他们便会再买十万、百万的债券。羊毛是出在羊身上的,我们空手套白狼,一个子儿都没处!”

“您等等,我有些晕。”馆陶双手抱着额头,蹲下寻思道:“我怎么觉着这法子……是饮鸩止渴呢?”若是从前。他说不定就让秦雷糊弄了,但现在的张谏之,已经是执掌钱粮十余年地老手了,直觉便感到了不妥。

“你是不是醉了?”看馆陶晕晕乎乎地样子,秦雷抬脚轻轻提了提他的屁股,一下把他踢爬在地上。突然开窍道:“如果按王爷的法子,用本金偿还利息,这不就成了拆东墙补西墙吗?而且随着债券越来越多,窟窿就会越来越大,早晚有我们还不起的那天!”突然想到更可怕的地方,他又大汗淋漓道:“若是出现大范围的赎回怎么办?我们肯定是还不起地。”

“先生果然高明!”秦雷真心实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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