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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新宋风流-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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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怒火上心,才……”

“闭嘴!”陆滇瞪了柳清一眼,令她讶然停下话语,他心里真是极不是滋味儿,柳清那番话,岂非认同李天纵,觉得他是豺狼蛇鼠?!

他根本没想过让柳清痛苦难受,不过是抚筝、起舞罢了,与他一起努力战胜对方,就这么艰难么?现下好了,自己居然成了罪该万死的恶人,不!

陆滇一念至此,大声喝道:“根本不是这样!”

“哎!”李天纵一叹,道:“你到现在依然执迷不悟!你觉得不是这样,那是你太过自私,凡事以己为先,都想着别人应该如何、如何!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

他看了看柳清,柔声道:“柳姑娘不是木偶,她地世界亦不是为你而设,她与你一样,都是有着自己思想、自己情感的一个人!”

柳清双眸一亮,感受到李天纵真诚,芳心不禁痴了。这世间,真正如此尊重她、懂她的,又有几人?

陆滇却有些不以为然,女子若有了情郎,难道不应该全心全意地对待他么?看到柳清出神的凝眸,他妒火中烧,冷道:“陆某承认,输得甚不服气,但的确输了!我却不会不认。但是倘若陆某赢了,倒不会似李公子这样,跑到别人那儿说些漂亮话!”

“哈哈哈!”李天纵不禁摇头失笑,叹道:“只有你这种好胜之徒,才会这样视胜如命,输了就要发狂!罢、罢、罢,既然陆兄如此看我,我还有何话来?”

他真是不愿与陆滇多言下去了,换作是别人,定会跟陆滇一样,觉得女人不必有自己想法,全部想着夫家就够了;而他从现代来,思想不同,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说下去也没意思了。

“请便!”陆滇哼了一声,冷硬道。

李天纵淡淡一笑,也不去管陆滇了,望着柳清道:“柳姑娘,我们走吧。”柳清不由怔住,顺着他的话问道:“去、去哪?”李天纵笑道:“离开这里!”

说罢,不等柳清应答,他便上前捉住柳清的纤手,把她从方椅上拉起来。

见李天纵竟抓着柳清地手,陆滇如何不怒!他咆哮如雷:“你这混账!放开清清!”猛冲过来,便要拉开柳清。

柳清极是不知所措,一脸慌乱。

“滚!”眼看陆滇的手伸至身前,李天纵双眸一凝,空着的右手陡然贴住陆滇的手腕,使劲一送,便听见陆滇痛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陆滇握着剧痛的左手,暗暗咬紧牙齿,却“啊”的一声,右手挥拳甩向李天纵。

拳风未至,李天纵就出手格开,任陆滇如何使力,拳头都无法再进一步,李天纵冷哼一声,反手抓住他的右手,看似轻轻一扭,陆滇便发出一声宰猪般的惨叫。

“啊——”陆滇抱住右手,痛得眉目皱作一团,他早就该知道了,李天纵连叶枫都打赢,一身武力十分高强,他一个文弱书生,又如何能抢回清清!

一种深深地挫败力爬上陆滇心头,转瞬蔓延全身,令他满脸沮丧,他瞥了瞥柳清,低头一叹!

“陆郎!”柳清惊呼出声,就要扑过去,奈何被李天纵拉着,又挣扎不脱。

李天纵早有分寸,两次的还击都不足以让陆滇受到什么伤害,也就是痛一阵罢了。他看也不看陆滇,对柳清道:“柳姑娘,我们走吧!不必理会他。”

柳清咬着那薄嫩的嘴唇快破了,芳心乱麻麻的,挣扎着,李公子的真诚她能感觉到,但他还有甚么意思,她却捉摸不透,跟他走么?又能走到哪里去,终究,还是要回忘忧楼的。

李公子是个好人,但她没有福气,这短暂地美好,也不应该拥有的!因为那不是她的东西,她不能拿。

她摇了摇头,用力挣脱着被握住的手,望着李天纵的眼睛,轻声道:“公子,清清还要与陆郎登台,不能跟你走。”李天纵面不改色,神态依旧地看着她,笑道:“真不随我走?”

柳清又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那双水眸早已黯然。

陆滇心头一喜,清清还是向着他的!他方要说话,便听到那边李天纵哈哈一笑:“那就随我跑吧!”

陆滇闻之愕然,只见李天纵拉着柳清往后台奔去,柳清一时反应不及,便趄趄趔趔地跟在后边,走了数步,她又喊道:“李公子、停一停!你放开我吧……”她不断软语哀求着,但李天纵依然如故。

清清!陆滇颓然坐落在方椅上,失魂落魄地望着远去的两人,他很想跑过去把柳清拉回来,但那双脚儿,却怎么也生不出半点力气。

败了、败得很惨,或许,他真的不该挑起这场花魁之战。

陆滇拿起几桌上的茶壶,仰头便倒,清茶落入嘴巴,一时间,满口苦涩。

第118章 胜负

舞台上迟迟没有人出来,观众们都疑惑地讨论着,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见柳姑娘出来?一时之间,嗡嗡之声响彻柳河。

一个清秀的丫环满脸慌急,脚步匆匆地走到裁判席边,对闲云居士耳语几句。闲云居士闻之微微变色,白眉皱了皱,抚须叹道:“如此,倒有些扫兴儿。”他饮了杯清酒,便起身往舞台而去。

众人皆发出一声奇怪的“咦”,怎么是闲云居士登台?

“诸位,柳姑娘的身子忽感不适,无法登台演出;所以这第三回合,由绮绮姑娘胜出!”闲云居士大声宣布道,话音未落,台下观众便炸开了。

柳姑娘身体不适?怎么会有这么巧!不论是达官贵人,或是市井百姓,都七嘴八舌地喧嚷起来。定然是忘忧楼一方见势不妙,便是演出了亦无胜算,就作出如此抉择。

只是这样临阵脱逃,众人却是为之不齿的,就算明知会输,也要战上一战啊!现下真是扫兴至极。

不知何人首先喝倒彩,顿时间嘘声尽起。呆坐在舞台左侧的陆滇恍若未闻,他如今被巨大的挫败感所缠绕着,哪儿还会去理甚么嘘声?

舞台中央的闲云居士伸手压了压,嘘声只微弱了一些,他重重地咳了咳,提腹深吸,中气十足地道:“老夫宣布,今夜柳河花魁战,第一回合「乐斗」,百花画舫的绿绮姑娘胜;第二回合「舞斗」。忘忧楼地柳清姑娘胜;第三回合,因柳姑娘退出,绿绮姑娘胜;百花画舫的绿绮姑娘,赢得了花魁战!”

那些嘘声立马被掌声、叫好声所掩没而消失。热烈的掌声持续不断,直至百花画舫的老嬷与绮绮姑娘登台道谢,方才渐渐消停。

不过众人却又有了一个疑问?何以不见了李公子呢?都猜他留在后台,只是后台间的熙云、婉儿等人。亦是迷惑不解,不知李天纵去了哪儿。

听前来通报的丫环说。李天纵携着柳清姑娘,从后台的小径,往柳河外面走去了。

“表哥究竟在作什么啊?”李清照鼓着两边粉腮,气呼呼的娇俏样子,在厅中渡来渡去,嗔道:“怎么忽然间,跟柳姑娘跑了!这里头定有古怪。”

厅中熙云、婉儿都坐在椅子上。熙云淡笑不语;婉儿的俏脸则有些担忧之色,圆溜溜地杏眼不时往厅外瞟去。

李清照颦着柳眉,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右手握拳不停捶着左手。想了半晌,她忍不住轻哼了声,道:“之前那柳姑娘无端端来找表哥,我就觉得不妥了!不过真是奇怪,表哥不是说。他与柳姑娘还是初次见面么?”

“想不通啊!”她嘀咕了句,抬眸望向熙云,嘻嘻问道:“熙云姐姐,你觉得呢?”

熙云微微翘了翘樱嘴,道:“公子行事向来出人意表,我也猜不透;不过公子为人虽然随性洒脱。却很有分寸,所以这事定有个中原因的。”

李清照认同地点了点头:“熙云姐姐说得没错,只是这到底是何原因啊?”熙云轻笑一声,道:“这原因啊,应当与柳姑娘有关。”李清照闻言不禁扑哧一笑,翻白眼道:“那是自然啦!熙云姐姐你别卖关子了,快揭开谜底吧!”

婉儿听得云里雾里,满脸疑惑,都快被她们两人绕晕过去了。

熙云的凤眸里满是笑意,拈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慢悠悠地笑道:“一男一女。忽然间跑了,是什么呢?”她顿了顿。轻轻道出两个字:“私、奔。”

婉儿惊了一惊:“少爷与柳姑娘私奔?”话说出口,她又觉得不对来,少爷是什么身份啊,用得着私奔么?而且、而且柳姑娘是与陆公子好的,又跟少爷什么事了?想到这,她挑起眉,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猜错啦?”

“哎,婉儿,熙云姐姐她说笑呢!”李清照摆了摆手,娇笑了两声:“还真有点像私奔,表哥到底搞什么鬼啊!”

熙云掩了掩嘴,淡笑道:“恐怕公子不让柳姑娘出战这第三回合,所以就拉着她走了。”婉儿奇道:“为什么啊?就算柳姑娘出战,少爷也会赢的!”

熙云摇了摇头,道:“不关输赢的事,我想应该是柳姑娘自己本身便不愿出战的,但是碍着陆公子,却要勉强自己,公子看不过眼,便管了这事。”

“经熙云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有些相通了。”李清照点头思索了阵,道:“舞斗之时,公子为何无端端要为柳姑娘伴乐?怕且也有这原因在内!”

此时,一身白衣地绮绮在兰儿的陪同下返回偏厅,李清照忙迎上前问道:“绮绮,那个陆公子怎么样?可有看到?”绮绮一怔,想了想,答道:“我并没怎么留意,不过似乎陆公子很失魂的样子。”

李清照点头不语,若有所思。

“哎,李公子呢!李公子在吗!?”忽然,厅外有一个嬷嬷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说话,她不待众人反应,已经迈步进来,嚷嚷不断,手中绢帕上下飞舞,操着大嗓子:“恭喜绮绮姑娘啊!赢得花魁战,全赖李公子啊!这下百花画舫在柳河是名副其实的魁首了,有劳李公子啊!不过呢我不是百花画舫的,哦哦,我是极乐画舫的,想邀请李公子日后到咱们那坐坐,只要李公子肯来,酒水费一律全免,要点哪个姑娘就哪个,极乐画舫决不会多吱一声;要是对嬷嬷我感兴趣,嬷嬷也会舍身相陪……”

熙云等人闻言大汗,李清照连忙推那嬷嬷出去,呸呸道:“去、去、去!你这人说什么呢,不许打我表哥的主意!”

嬷嬷贼心不死地回头张望,她却不知李天纵早已离开戏台,依然大喊道:“李公子啊——极乐画舫全体姑娘都在等着您地光临啊!李公子——”

第119章 柳清

一波波的掌声从后面的戏台传来,随着渐行渐远,叫好之声亦变得越来越小,直至隐约可闻。

那些外围的平民观众,都一心留意着舞台那边,却没有想到,李天纵居然会拉着柳清,从他们身边而过。

“奶奶,你说李公子为何没有登台致谢呢?”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隐隐传来,带着疑惑:“真不知道李公子现下在作什么……”

李天纵闻言,微微一笑,紧了紧柳清的纤手,往她双眸望去,轻声唤道:“柳姑娘。”

柳清一直低垂着螓首,双目茫然中闪烁着复杂之色,此时听见李天纵轻唤,眸中划过一丝亮光,翘唇一笑,淡淡应道:“李公子唤我清清便可。”

李天纵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拉着她的手慢步而去。

路上两边摆满档摊,冰糖葫芦、烧饼、水果,应有尽有,皆是些流动性的卖货人,见今天花魁战,早早就过来霸占好摊位,做起买卖来。

围着戏台的百姓少也有近千,免不了一时嘴馋,是以这些小贩的生意都甚不错,忙得不亦乐乎。

一个画糖人还嫌生意不够,一边挥动着手上活儿,一边大声吆喝,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柳清也随声望去,只见那些食客手拿着各式形状的糖儿离去,不禁多看上两眼。李天纵知道她对那些糖生了兴趣,便拽着她向画糖人走去。笑道:“想看就去看清楚些。”柳清看了他一眼,柔柔地“嗯”了一声。

两人走近画糖人,顿觉一股热浪迫来,那画糖人吆喝不断,原来早已大汗淋漓。画糖人见他们没有买,便笑劝道:“公子、小姐,不来尝尝么?在下手艺你们都见到了。可不含糊!”

李天纵看柳清有些心动之色,想了想。便道:“好!只是你得让我来画。”柳清讶然看着他:“公子,你还会画糖?”

在这里看了一阵,李天纵便看通了其中一些技巧,要画点什么,倒也不难。他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只是画糖人有些犹豫,想来是怕李天纵弄坏了他的生计工具。

李天纵见此,便从腰间钱袋取出十个铜板来。足是一根糖价钱地数倍。那画糖人接过铜板,眉开眼笑,立马将小汤勺递给李天纵:“公子请便。”

李天纵拿着小汤勺,往炉子里舀起些溶化了的糖汁,然后往石板上浇去,只见他铸得龙飞凤舞,糖汁落在石板上,却是一个飘逸的字。

“清。”柳清轻轻念了声。一笑道:“公子的书法真好。”

画糖人不懂什么书法,连这个字是什么都不太清楚,只是听了柳清的话语,也随之夸道:“是啊,这字儿写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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