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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尘色-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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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看上这小娃聪明伶俐,才把他带到杏门中,倾囊相授,谁知这小娃医术不精,却是在毒术一门上颇有天赋,本来医毒不分家,只是这样将来恐怕难以服众,而且这心性……哎,老人长叹一口气,也罢,谁让他实在懒得再去找个继位之人呢。

青衣童子似乎有些委屈,撇撇嘴,然后转头对玄衣少年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又嘟囔了句,“谁让医术一点都不好玩呢,师父跟我比毒的时候不是也很兴奋么?”

老人又瞪了他一眼,暗念,不跟这小娃一般计较,又转向那一直静静看着师徒两耍宝的少年。

那少年眉目间沉静秀雅,抿着淡淡的笑意,浑身散发着如月般优雅光华。

“如今你既救了我这劣徒,又能孤身闯入这杏门,也算与我门下有缘。”老人停下,又看了少年一眼,发现没有半丝波动,心内暗赞,“我若把杏门托于你,你可愿?”

这话也算是颇具戏剧性的了,初见,杏门之主便以整门相托,对象还是个幼学之龄的少年,只是,传奇伊始永远出乎人的意料。

“你若肯给,我既接了又何妨?只是你若不愿,倒也不必……”少年淡淡道;“我救了令徒,实属巧合,非愿以此相要。”

老人哼了声,这少年言语间颇狂妄,不过倒也不至令人生气。

“你这番前来,必有所图,我老人家年纪虽然一大把,看人倒也不至糊涂。我若当真不给,你又当如何?”

这少年通身的清贵静然,不似为求药而来,言语间更是悠然天下。

“无非是麻烦了点,”少年的声音略微低了点,用手闲闲地拨弄着左手腕上用金丝线系着的一块碧色翠玉,“不过,想来再重建个杏门也用不了多久。”

老人的视线瞄过那块翠玉,眸中突现惊异的神彩,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瞬间就恢复成威严的长者之态,“你这娃也忒不把我杏门放眼里了,看来老夫今日是过于宽宥了,本来你擅闯杏门已是不敬,如今也就算两相抵就,华朔,给我送客。”

“芷哥哥,你快给师傅道个歉,师傅他老人家也就是面子上过不去,咱们别跟他一般计较,你可还答应要带我出谷闯荡呢。”那青衣童子似是急了,拉着少年的衣襟,快速道。

这死小娃,有这么给他师傅拆台的么?老人用力拂袖,转过身去,又哼了声。

少年看了一眼那拉着他下摆的童子,轻轻地笑了,那笑好似月光般柔和,清澈,看的青衣童子一愣,芷哥哥笑起来可真好看。

“白芷无意冒犯,还请前辈见谅。华朔与我很投合,不知能否让他随我一同出谷;纯当历练?”少年做了个揖,请道。

“你这小子,来我杏门,便连名字都改成个药名儿来糊弄老夫么?”

少年笑,“这样才能显示我的诚意不是?更何况,名字不过是一称谓罢了……”

老人似有所悟,也未再做刁难,只是一摆手,“罢了罢了,从今以后便是你们的天下了。”

事隔几日。

“白小子,你得拜老夫为师,杏门中人医毒之术必精其一。”

白芷懒懒地睨了一眼园中百草,“太过麻烦……”

“臭小子,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那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你拜我为师,自然就可不必再劳烦他人。”

那是华朔唯一一次看到白芷吃瘪的样子,少年很是皱了下眉头,只是过了半晌,他便随意道:“既然杏门之主不可坏了规矩,那就仍由华朔担当好了。”

两人的视线交触,皆有所意会。

只是青衣童子却是一无所觉。

(二)

那一年是凌帝十五年,思伊十一年。

“老夫我把杏门都给了你,这次来又要什么?”银袍老者不耐烦道。

他向来云游四方,除非他自己肯出现,从来没有人能找到他……

唯有这个少年却屡屡让他感到挫败。

“听闻银鹤老人有一棵‘佑伶草’,能避百毒……”少年却是没有半分恼意,径自笑道。

江湖更是有传言,佑伶草乃银鹤老人的命根子,世间唯有一株,他从来不让人见到,更别说碰了……

“白小子!有华朔那臭小子在,你怕谁来毒死你?!”老者狠狠道。

自从这劣徒出谷后,就只听这少年一人的话,连他这个师傅都不放在眼里,他屡屡想带他一起游历各方,都未成行。少了个服侍作伴的人,他百般无趣。

哎,就连他新研制的毒药都没人陪他玩了……

老人思及此,更是皱眉,整个恼羞成怒。

“这话倒也不假……”少年又道,“这佑伶草我也确实可以不要,只是……”

“是为林太后的病?”银鹤老人瞄了少年一眼。

白芷轻笑点头。

“要我去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老夫三个要求。”一丝精光闪过,老人道。

小小年纪,就会拐弯抹角……自己若不答应,他便该要打“佑伶草”的主意了……

“前辈请说。”

“其一,当年杏门之乱,老夫有两个子侄辈流落在外,你去找到他们,我不管你用何方法,都要让他们加入杏门……”老人想到过往之事,也不由面色一肃。

“这个简单。”

老人一声冷哼。

“其二,好生照顾老夫那个劣徒。你待人看似极好,却从不真正入心……”老人盯着少年道。

少年一笑,倒也不反驳。

“其三,若是哪一天你遇到一个身佩有‘佑伶草’的女娃,要记得手下留情!”

“喔,原来‘佑伶草’已易主?”几丝玩味的声音。

不知是怎样的少女,能让银鹤老人如此割爱……少年心想,但也只是一个念头而已。

老人想到那个百般逃避命运的女娃,又看了眼少年,却是一叹,然后仰头观测星象,声音竟也染上了几分惘然,“这千年的宿命又究竟何时才能消?”

少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微抿唇,甚为不在意地摇首。

“如今杏门也已重振,这出入的排场总要有的吧?”不一会儿,老人又心血来潮,捋着胡须笑眯眯道。

“前辈希望是什么样的?”少年亦是很捧场。

“呵……既是杏门,自要有杏花为使,四季不论……”老人斜睨一眼少年。

“嗯,如此甚好。”少年笑应。

“哼!”老人甩袖而走,还不断嚷嚷,“老夫还就不信,没有人能制住你!总有一天要让你尝尝……”

夜色下,一路抱怨的老者,一路沉静淡笑的少年,相伴而行。

☆、番外:杜福篇

作者有话要说:前半生以前发过,未作改动,看过的童鞋请自动绕过,O(∩_∩)O~后半生是现在添加上去滴~

    

两世生——前半生

小小的城镇上,谈不上繁华,但白日里也是热闹非凡,熙熙攘攘,人群流动,皆是各取所需。

街道两旁摆着各式的小摊子,摊贩们热情的召唤声,此起彼伏。

杜云舒微微抬头,城楼上的三个字很是醒目,“慈山城”,在夕阳略黄的余晖下,颇有些遒劲苍老的感觉。

看来离千云山不远了。他回头,对跟在身后的一人微微颔首,便径自上前。

男子身后的是一名女子,年纪明显比男子大,却也不过三十来岁,容色艳丽,却是穿着最简朴的农妇衣饰。她手里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步步紧随,却总是保持一段恭谨的距离。

两人的气质卓然,尤其是那个男子,弱冠之龄,却是仿佛历经沧桑,神色高远,让人不由地想起那高山流水,苍穹浮云。

“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尔今已是妻死子嫌,人心易变,人世不过百年,你何必徒留此地,妄作挣扎?”

那老头也是个极其通透之人,一听此话,愣了半晌,顿觉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已是半生悲凉,含辛茹苦抚养至大的儿子却不愿尽赡养之责,以致自己沦落至此,如今想来也实不该再有牵挂。竟也是明白了过来,他抬头,苍老干涸的眼眸,瞬间眸光闪亮,一如重生。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从今以后,你便唤杜福吧。”

“能够服侍公子,自是老奴的福分。”

男子不置可否,转身离开,老人也随之而去。

杜福永远记得那天,那个身着白衣,疑似不染人间烟火的男子,在自己面前慢慢蹲下,给自己把脉,问诊。他给人的感觉是淡然出尘的,不理人世喧哗,不怜人间冷暖。可是,当他把药端到他面前,示意他喝下时,原本已是无望的人终是涕泪横流。

“这老头也真是可怜,好像原本是在村南教书的,喔,是了,我大姐家的喜儿就是在他那上私塾的,上回我去还见过他呢。”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讲道。

“教书的夫子怎么干起乞讨的活了,真是枉读圣贤书,自甘堕落,丢我们读书人的脸啊。”一头戴巾帽的书生言语间颇是不屑,愤愤然道。而自命清高的人,却也只是在街道旁摆着个小摊子,卖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你懂个什么,这老头似乎得了什么绝症,他儿子,媳妇把他赶出来了。这世道,人心都被狗吞了。”有一挑担的老人朝那书生吐了口痰,呸道。

“你个老家伙真腌渍,莫要脏了我地儿。”书生面红耳赤,急急道,以护犊的姿态用手环抱着那些个赖以为生的小盒子。

“真是世风日下啊。”又有人出声道。

“是谁家的啊,快带回去,要死也别死在这,晦气。”一粗噶声音恶声道。

众人指指点点,而蜷缩在街道角落的老人浑然不觉,他双目无光,思绪沉沉。

似乎一切都尚历历在目,他牵着小孩的手,每天上下私塾,他也曾教他伦理之道,为人之理,圣贤之书。

小孩喊着“爹爹”;突然间就长大了,然后甩开他的手,用嫌恶的眼神打量他。

这里是去城里必经之路,老人合上眼,似乎满心的疲惫,很长地呼出一口气。那人可还会来看他一眼?沉疴如此,莫非当真命归于此?他的一生,似乎都拘囿在了那片地上。而那上面的人,却已然不需要他。

杜云舒那日见到那么一群人,那么一个老人,却也只是略作停留,就走了。

若是几年前,他还可能出手相助,彼时年少,也曾意气风发,白衣骏马,纵情江湖,虽然他本性无争,如今却当真淡漠到了骨子里。

只是突然间耳边便似乎听见了一个少女姣脆的嗓音,“云舒,你猜,那个少年以后可会孝顺二老?”那声音如黄莺出谷,那女子芙蓉如面,一身紫衣,以及通身的华贵。她一脸娇憨地看着他,似乎很好奇地询问。

他犹记得当时的回答,“或许吧。”

当时那少年被一蛮横的富家公子拳打脚踢,却是他的父亲苦苦求饶,以己身全力相护。

“我却觉得不会,那少年眉目间全是恶毒不甘,应是怨恨极了自己出身贫寒吧。”少女随意拨弄着手上翡翠玉镯,仍是娇俏如花,却有着非那般年龄的聪慧洞察。

竟是一语成戳。

杜云舒轻轻地摇摇头,她,现在可好?该是恨死他了吧。

终是转身回头。

两世生——后半生

他叫杜福,从入谷之后他便只记得这个名字。

他接手杜云舒的一切势力,他打理千云山随风谷内外的一切。

他的后半生就只认两个人,一个是云舒公子,一个是忆汐小姐。

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直到他在玄城遇到那个不孝子。

“这一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至要,而我终究不是福伯所认定的那一个……”那事发生后,水清妍这么对他说。

倘若那人不是自己的儿子,他又怎会如此轻率安排伺候在小姐身边的人?

是的,即便那刻水清妍要他亲手杀了那个畜生,他都不会迟疑,可是他从此便再难安生……

血缘之亲呐,其实又岂止是因血缘呢?

他要用后半生去毁去前半生么?

其实这话他当时并不怎么理解,直至后来他伴杜云舒出谷后,目睹芳宸娘子为小姐惹上的祸事时,方明白,一个人若非有唯一认定,阴差阳错下,终究会因一个人而伤了另一个人,即便你都在乎……

“杜府本就以福伯的名义所置,倘若有一天我离开,福伯便好生呆在这儿吧……这便算是水清妍报答福伯十多年来的照拂!”

当他听闻这句话时,他便隐隐有所察觉。只是他又能如何呢?

小姐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她要他挑断他儿子的脚筋,是因为怕他终因父子之情而栽在这个心术不正的儿子手中;她要他喂儿媳“菱蔓丸”,是想有个人能安下心照顾他儿子;即便罗辰风,她都已处理好一切……

他便想,倘若没有这个孽障,小姐便该会在玄城守满两年之约,可是她终究没有把其他人算在她的余生内……

多么无情的少女啊!他抚养了十多年的孩子……

其实他很想告诉少女,即便没有血缘,公子,他,洛芳宸都是那般疼惜她……

可是,她不要,是的,不要,或者说不愿相信。

可是,终究还是有例外的,那个叫白芷的男子。

以杜福的年龄看来,也不过是个少年罢了,甚至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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