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色-第6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水清妍不明所以,狐疑地看向她。
“水姑娘,你真的……真的与以前大不相同了。若是从前,你绝不会与我说这么多话,更不会顾及旁人的感受。”温霖芸打趣道。
“而且,我看的出,你如今是真正将殿下放心上了。”温霖芸又继续道。她想,那份喜悦是真诚的,他不是她的,她一开始便知道。
“哦。那是我刚泡的莲心茶,你也可以尝尝。”水眸闪烁,水清妍略略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一旁茶壶,便提起裙角走出药房。
那背影可是有几分仓促?温霖芸提过茶壶,想了想,继续会心而笑。
沐芷到听水小居时,水清妍正躺在一张摆在廊下紫藤萝下的小塌上,她用一柄团扇覆着脸,略略挡住偷偷溜下的日光。
他俯身笑,“怎么又睡上了?”
团扇下略略动了动,懒懒的声音,“不曾。”
他取过覆着娇容的团扇,一手拉她起来,“彤姨该给你准备了好多柄让你选,你怎么就拿了这么一柄?”
他拿在手里,前后翻看,很是仔细地品味了一番,摇摇头,煞有介事道,“毫无特色。”
水清妍不由扑哧笑了,不过是一柄尚未完成扇面的扇子,他倒好,一本正经地品评,她却是因喜那白玉柄,且其上花纹极佳,却不磕手。
“几年前,菲扬与我斗酒,道若他赢了便要我为他制几把扇子,让他去博京中仕女一笑。这却是后来没有完成的。”他随手放在一旁,笑道。却不知怎么被彤姨和其它收在了一起。
水清妍却是又拿起那柄扇子,瞅着他笑。
他以手抵唇,低咳一声,“先放着。今夜城里有夜市,带你去逛逛。”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来更了。。。于是那个,各种隐晦地告诉乃们楠竹的后台很硬。。。…_…!。。当然也就很杯具。。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嘛。。。噗。。溜走。。。
☆、却道故人心易变。
四国之中,沐国为最,历朝皆与从云交好。而自汾离之约后,商事得遇良机,商人足迹开始遍布天下。沐国京都更是物阜民丰,富甲天下,有天都之称。而沐国境内,仅次于京都者,又当属玄城,玄城之富,富在宫家。宫家覆灭后,名面上的财富官府接收大半,魈殿得一二,其余皆被民间势力瓜分。所得暗处商号被沐芷亲自派人接收,但想来绝不止此。宫申虽被凌夜带回,但终究重伤不治。连宫尧岳都无法知晓的秘密,如今应该只有那个一直侍奉在宫申旁的男童清楚。
沐国皇室一脉比起其他三国还算丰厚,但早已大不如前,凌帝唯剩四子,其他皆早逝,当朝唯有太子,狄王已有立妃,却唯有太子妃有一女,八殿下红颜无数,府上姬妾成群,却最为玩世不恭,七殿□子孱弱,皆尚未有妻室。沐辰风的出现,解了凌帝之忧,罗家虽灭,亦是书香门第,自得皇室认可。
皇长孙如今十岁,却常伴皇驾入朝。未及一年,已得林太后,连皇后之宠,据传便是太子妃亦是对其疼爱有加。狄王归朝后,迁居新王府,沐辰风随太子沐辰曜登门祝贺,于宴上询问为何至今不见七皇叔。沐辰曜便派了几人护送他去沐芷府上,笑言此去拜师,或可顺便请七弟一齐过府一聚。
“七弟或恐身子不便,辰风莫要强求。倒是八弟,或许又在哪逍遥。我这便派人去寻了他来。”狄王笑道。
沐辰风到沐芷府上时,却被告知不在府,待要再问时,侍卫便以不清楚作答,于是便连门都未能进入。少年侧脸一笑,“既然如此,烦请告知七皇叔,辰风择日再来访。”
他却不上轿,拢了拢袖子,仰头看了眼天色,“派人回去禀明父王,另外向三皇叔告罪,便道辰风欲一游街市,晚些再回。”
“小世子,这样恐怕不妥。街头鱼龙混杂,世子身份尊贵,若有差错,属下恐难以向王爷交代。”随从阻拦道。
沐辰风看着那人笑,“本世子若道你顶撞于我,你还是一样要受罚的。”
少年一脸无害,笑容和煦如春风,随从却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心底冒上。
灯火初上,京都北大街上,因着靠近聚贤阁,更为热闹,小贩们正在卖力地吆喝。
一旁有热气腾腾的包子,又有面铺两三,飘散香味几许。
尘世之色,喧嚣间见和暖。水清妍从未有此闲情,如今却觉置身于此,亦有一番趣味。
此番出来皆未有带随从,便只得二人。五花八门,人事各种,泼洒天地,身畔良人,雅如谪仙,即便冷清如斯,水清妍亦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欣喜,她一路望过去,那笑意便一直轻染眉梢,深达眼底。
“可有喜欢的?”人流嘈杂,他揽她靠近,覆在她耳畔道。
水清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稍稍红了脸,又极力掩饰,撑着手抵着他胸膛,一眼瞥见一侧有个小铺子,便微微用力推开他。
那是个首饰铺子,许是主人不善招揽顾客,便连个停留的人也无。
水清妍走近时,店铺主人从手中的针线活儿中抬起头,微微讶异,天底下竟有如此人儿,肤如凝脂赛霜雪,不胜娇羞出水莲。店家心有所感,站起身,往水清妍身后看去,不出意外看见一年轻男子。
玉冠博带,他雅笑而立,嘴角勾起几许戏谑,眸中若深情一片,望着这边佳人,济济人群分毫不能掩盖其风华。
店家亦是一年轻女子,不过双十年华,她亦静静地笑,似是怕惊醒什么,轻轻道,“姑娘需要些什么?”
都是些小巧精致的物什,算不上什么上品,胜在件件独一无二,颇有匠心。水清妍一向不佩戴多余的首饰,如今倒真有些动心。
“喜欢便拿了吧。”男子走近,随手拿起一个翠玉镯子,看了两眼,又放下,笑道。
店家便又解释道,“这些都是奴家闲来所制,姑娘若是喜欢的话,便择一二件去,倒是这些个的运气。”
水清妍点了点头,却也没表示要哪一个。
“或者,都买回去?”沐芷看着她,笑问。
水清妍嗔怪地斜了他一眼,不理他,手里却拿起对耳坠儿。那对耳坠儿是用青玉制成,像弯弯的月牙儿。她不由弯唇一笑,清丽无双。
那一刻,那样的人儿入了他的眸,甚至他无法否认,那一瞬间亦动了他的心。于是,他容许的意外,真正成了他生命中独一无二的意外。
然而,他的心,早已容不下任何,只因为从未想过要放入什么。
他微微一闪神,然后视线落到那毫无瑕疵的白玉耳垂,抵唇而笑,“那便就它了。”
他转身,待要吩咐人付账,方惊觉,未有带随从,那个伴了他若干年的少年亦不在身边,不免有些尴尬,再瞧见水清妍狐疑的视线,更是颇觉无奈。此刻若是召唤暗卫,便不惊动人群,却也怕是会吓坏了这妇人。
他便从身上解下一玉佩,“便拿这个抵着吧,明日自有人来赎。”
水清妍明白过来,也有些赧然,她向来也是不带银子的。
店家女子一见那玉佩,便知价值不菲,她却不是贪财之人,赶忙推辞道,“公子不必如此,这么个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便当我送给姑娘好了。”
这么下来,水清妍拿在手里便觉得有几分烫手,便是脸上也染上了红霞,他明明知道,她是不会戴的,如今却是骑虎难下。
“店家不必推辞。否则我夫人可要不好意思拿了。”他将玉佩递上,伸手抚上她的发丝,笑得温雅,墨眸中尽是柔情,声音低沉而蛊惑,仿佛响在她心间,“清妍,你说是也不是?”
水清妍几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待反应过来,已是为时晚矣。她两颊飞红,懊恼地咬唇,含羞带怨地瞪了男子一眼,转眼意识到还有旁人,便只觉窘迫万分,然后飞快地扯了他的衣襟,挤入人群。
男子失笑,反执起她的手,却是顺着她离开。
店家女子一时愣住,后来亦会心笑了。即便尚不是夫妻,亦当是有情人,惟愿终成眷属,比翼双飞。
那一袭白衣却也落入了他人的眸。不远不近处,沐辰风用力揉了揉眼,喃喃地唤,“水姐姐……”
少年狠命地挤开人群,衣皱帽斜,被踩了被撞了,他却也不觉得疼,待他好不容易挤到那摊子上时,却早已人去无踪。他用力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可心中同时却又在叫嚣,“是她!就是她!”
是惊喜?是吧,他那般急着赶来见她……
不是的,不是的,他曾道,要用一年的时间来忘了她……
他会做到的,不是吗?只是还没到一年而已。
如今他是沐国皇长孙了,再也不是那个要靠她维护的懦弱男童了!他再也不会任人宰割!更甚者,有朝一日,君临天下亦不是不可能!如今他只要一声令下,无数人要俯首称臣!他又何必去在乎一个从来不承认他的“水姐姐”?!
他不在乎……少年狠命地咬唇,身子发抖,直至口中尝到血锈味。
随从们都惊慌失措地追赶上来,却见少年一脸落寞地站在人群中央。
华服少年,清秀有仪,那一瞬间,却仿佛世间都遗弃了他。
沐辰风失神地站了会儿,微微牵了牵唇角,若无其事道,“回吧。”
那刻藏住的却是眸中那抹若有似无的怨恨。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想弱弱解释,这娃对水清妍应该算不上爱吧,额,好吧,起码偶的定位不是爱情。。。于是从前一直被询问的角色来了,以为他是少龄男配或楠竹的娃们,他只是个打酱油的啊打酱油的啊~当然也是一线索人物啊。。。还有一万,在准备考试的伤不起啊~上天保佑奴家不进小黑屋…_…!。。咳,闪人。。
☆、多情总被无情恼。
灯火阑珊处,人影寥落,他的身子蓦地一僵,手上随之一紧,水清妍感觉手上微微有些疼痛,身子被往后扯,那力道却又慢慢松懈下来,她心一紧,便回身望他。
他却随即放开了她的手,宽大的袖袍扬起,她看不见他的神情,于是刚才的羞窘也好,欢欣也罢,荡然无存。
他倏尔垂了袖子,看向一侧,淡淡道,“走的也累了,去聚贤阁吧。”
他抬步先行,水清妍却站在了原地。
沐芷走了两步,意识过来,便回转身,于是仿佛刚才那片刻的不寻常只是她的错觉,他依旧笑着,带着几许宠溺,“怎么,这么久都不饿么?”
他没有向她伸出手,她便只好点头,亦是轻轻一笑,“也好。”
聚贤阁他却来了几次,掌柜见人,赶紧恭请入雅室。
他坐在靠椅上,随手给她点了几样点心,一切如常。
水清妍却怔怔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看清了他一瞬间的眉峰微耸。
“怎么,秀色可餐?”他却打趣地抬眸,摇摇头道,“呵,真正称得上这个词的可不是我,待会儿那人来了,你岂不是更不用吃了?”
他敛了袖子,给她夹了个水晶汤圆,又递上一碟小菜,尽数放的极近,仿佛怕她拿不到,“方才掌柜的有告诉我,菲扬也在此。”
水清妍挤出了点笑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即便举止言谈如常,他却忘了,他的脸色一如那日他走上倾月楼时……她想,这下厨之人定是误放了黄连吧!否则,她怎生感觉这般苦?她几乎要咽不下去……
何必瞒她?她既然来了,无论如何,都是接受的。可两人都从未点明,于是她此刻便只能装作一无所知。
他一定不知道,她还是第一次为一个人感觉这般心酸苦涩过……
楼下却突然吵吵嚷嚷,直叫她心烦意乱。她便站起身,撩起帘子,看下去。
“不过是一都尉的女儿,你还真当自己金枝玉叶了!”有几个贵族子弟逞醉,在大厅闹了起来。被围在中间的是一小姐和丫鬟。
那小姐似乎会些武艺,护在丫鬟身前,“你们待要怎样?”
木连枝自从醴桃宴后便常来此处,她性子极好,从不端大小姐的架子,掌柜的也喜她,早闻她才名,有时便请她做几个对子,与些书生清客切磋。但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自然引来闲言碎语。如今更是惹来一帮纨绔子弟。
“怎样?你给大爷敬杯酒,唱个小曲,吟个诗,大爷今日便不为难你……反正木大小姐也早就做惯了不是么?喔,还有这位可人的小丫鬟!”一人凑上前去,嘴里吐沫星子乱飞,手已直要碰到木连枝。
“放肆!”木连枝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再一拉一甩,便把那男人摔倒在地。
“反了反了……”那人疼地哼哧哼哧。围观子弟却似情绪大涨,更是一齐起哄,只道要好好教训这不知廉耻的小娘们。
聚贤阁掌柜在一旁劝着,却也被人推倒在地。这些个人,都是横霸京中,据说常常跟八殿下一齐吃喝玩乐,他是一个也得罪不得。可如今却有两位殿下在楼上雅室,这闹大了,恐怕他这聚贤阁是不用再开门做生意了。
“木小姐,你白白担了个木姓,却偏偏命中缺水!想想真是可惜呐!”有人抵着折扇,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