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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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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你可容我少坐片刻了。”万有沉着脸道:“你请坐吧,有话快说。”鹏翔道:“千错万错,总是做兄弟的一时糊涂,想着叫他求点学业,将来报效皇家,你我老弟兄,面上也有光彩。没想到他竟会受了传染病,招老哥哥生气,我实在对不住。”万有听鹏翔自己认不是,便不好再闹气了,长叹了一口气,不觉老眼中掉下泪来。鹏翔乘势说道:“父子是天性之亲,常言说虎毒不吃子,他虽一时糊涂,难道还真断了父子关系吗?再说谁人不知他是老哥的长子,倘然闯出祸来,不但府上担个灭族的罪名,就连兄弟我也脱不了干系。依我说,无论如何也得想个法子,把他叫回来,他一回国,自然革命的念头就无形消化了,这乃是釜底抽薪的法子。老哥哥,你何必生这大气,气坏了身体,不是自己受罪吗?”万有忙拿出儿子的信来与鹏翔看,说:“大哥,你看这封信,同抄家的旨意还有分别吗?”鹏翔接过来看了,也兀自摇头吸气,半晌才答道:“好好的人,为什么一到外国就会变呢?老哥你不必发急,我既然劝他出洋,便有法子调他回国。”万有道:“这事不能说着玩,你别管用什么法子,明年正月务必叫这畜生回来。如果明年正月不来,对不起你大哥,我可要自行出首,还说你同他串通一气。你是做过官的人,加上一条革命罪名,轻极了也得定一个斩立决,那时可别怨我无情。”鹏翔连声答应道:“做得到,做得到,明年正月他一定回来,不回来朝我要人。但是我的女儿,你不要那样对待她。你请想,她愿意自己的丈夫做这样的事吗?”万有道:“我也是一时气糊涂了,明天叫她回来,我决不难为她。”鹏翔答应了,方才告辞回家,暂且按下不提。
  却说路绍祖在东京同金国安住在一个下宿里,这一天绍祖买了两尾大鱼亲手烹调,请徐天麒、金国安两人饮酒,天有日落时候,天麒才到了。三人在一间屋里放上小炕桌,席地而坐,下女替他们轮流斟酒。正在喝得高兴之时,见楼下来了一名邮差,喊道:“有路先生的信。”下女慌忙下楼接了信,又连蹿带蹦地跑上楼来,递给绍祖。绍祖一看是家信,唯独信皮上的字却与往常不同,从前是写交路绍祖平安家信,此次却改了称呼了,上写着呈路大老爷台启。绍祖见了有些诧异,心想这是爹爹的笔迹呀,为何称我为路大老爷,莫非因为捐了部郎,便把称呼改了,到底儿子做了皇上,爸爸也没有改称呼的。因为心里犹豫,所以等不得吃过饭再看,遂在桌上将信拆开,抽出瓤子来,才看见头一行,便哎呀了一声,脸上的颜色登时变得雪白。一边往下看,却一边吸气皱眉,很带出局促不安的样子来。没等看完,便塞在衣裳口袋里,白瞪着眼发愣。下女替他斟酒,他也不喝,徐金二人催他喝,他方才醒过来,酒一沾唇又放下了。天麒是直性人,有些耐不住,便问他道:“什么信,你看了这样动心,莫非府上有什么事故吗?”绍祖见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沉吟了半刻,方才答道:“专制家庭,生不如死,连家事还闹不清楚,还奔走的什么国事!”天麒道:“我们知己的朋友,论理府上的事,我们没有过问权,但我看你这种抑郁沉闷的样子,一定有什么难言苦衷。如果没有背我们的必要,何妨说出来,我二人替你想想法子,也或者有个转圜的余地。”国安在旁也帮着说,绍祖咳了一声,便从衣裳口袋里将信掏出递给二人观看。天麒接过来,与国安同看,见上面写道:
  【仲芳仁兄大人阁下:拜奉惠书,敬聆传论。弟市井愚拙之人,但知践土食毛,皆为帝德。革命流血,实所未闻。吾兄既讲平等自由,自不便寄人篱下仰弟生活,从今学费自筹,弟不敢过问。至尊嫂与世兄,既为革命传人之妻子,寒舍湫隘,岂能相容,已定期送至东洋,与吾兄一同流血。从此各行其志,虽片纸只字,勿再相通。弟老矣,吾兄苟相爱者,各姓其姓,幸勿以流血之余波及弟颈,则感戴鸿施,宁有涯涘。专此拜复,敬请血安。
  绝交弟路万有顿首
  某月某日】
  天麒看罢,也替他皱眉问绍祖道:“你给家里写的什么信去,把老先生气成这种样子?”绍祖遂把家里怎样叫他就官,他怎样回的信,全对天麒说了。天麒道:“你太荒唐了!革命流血是肚子里的志愿,不要说家庭说不得,就连同学的好友,若非同志,尚且不可妄谈,何况你家老先生又是旧学中人,见了这种名词,他心里怎能忍受呢?”金国安插嘴道:“我们革命要从家庭做起,连家庭的命全革不了,还能革满清的命吗?我看仲芳索性与家庭断绝关系也倒干净。”天麒道:“你这话然而不然,其中有两宗条件不易解决:头一样,父母养育一场,纵然抱定志向不做满清官,不求父母狭义的欢喜,到底也不能同父母作对,把天性之亲变成仇敌;第二样,我们要倡家庭革命,也先得能够经济独立,自己连自己的生活全不能独力支持,怎能讲到家庭革命呢?”绍祖听天麒所说的实有至理,便向他求方略。天麒道:“这件事并不难挽回,你赶紧写一封赔罪的信,把老先生的信也随着寄回去,应许明年正月一准回家,听老人指示,叫如何便如何,这件事就完了。然后看风头行事,能够回东呢,固然好极了。就是不能回东,只要脑子里印定革命两字,天涯海角也有事业可做,也有机会可乘,你想我这话是不是?”绍祖听了,不禁恍然大悟,再三再四地向天麒称谢。说大哥的话,真是我指南针,立时把满脸愁云全都化为乌有,重新整顿杯盘,又喝起酒来。金国安向他二人道:“我三五日内就要迁居了。”绍祖诧异道:“你在这里住得好好的,迁居作甚?”国安笑道:“离这里不远有一个松方下宿,是老夫妻两个开的,这老头子有两个女儿,全是国色。大的叫樱子,在赤坂歌妓座为娼,很有一点艳名;次的叫田子,在蔡公使的家里当使女,前两天不知因为什么,被公使赶出来了。赶出之后,他父亲便贴出房条子来,招留学生开下宿,叫田子充当下女。我进去看了一看,楼上三间,楼下三间,收拾得很干净。占一间楼房,每日两遍饭、一遍点心,一个月大洋二十元。虽然贵一点,我喜欢他那里干净,下女田子又非常的机灵,怪可人意的,我便给了十元钱定钱,占他尽东边那一间楼房。我因为这房子尚未住满期,所以不曾搬家,定规后天准搬,临时还要请你二位给我帮忙。”绍祖听说,忙问那两间赁出去没有,我何妨也搬到他那里去呢。天麒听了,忙向他使了个眼色,绍祖不说了,国安沉吟道:“大概是满租出去了,明天我替你看看。”天麒向国安道:“老弟,你搬过去可要留神,那田子不是好缠的,野草闲花,总以少沾惹为是。”国安心里虽不乐意听,面子上只得喏喏称是。
  三人吃罢饭,天麒去了,国安也回自己屋子,绍祖果然恳恳切切地写了一封赔罪书,连他父亲的原信一同封好,第二天早晨便发了。紧跟着又接到他丈人王鹏翔的信,也是叫他认罪回家。他又给鹏翔复了一封信,答应明年正月一准回家,求他丈人代为疏通,不要气坏了老人家。万有看见这两封信,心里才平和了,又给绍祖来了一封信,着实地申饬了一顿。绍祖见申饬信,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再说国安自搬到松方下宿,早晚与田子鬼混,又暗暗买了许多东西送给她,不到一个月工夫,居然达到目的,两个人好得如鱼得水,似漆投胶,时刻也离不开。原来田子的父亲名叫松方好歌,是一名老伶工,当年在戏班子很红过几年,钱也赚了不少,可惜全随手花掉了。后来上了年纪,唱不了戏,很困苦了几年,幸而两个女孩子全接续上了。大的叫樱子,生得丰肌媚骨,不亚如画上的杨太真;又天生一串珠喉,唱起来真如莺簧百转。十五岁上便把她送到赤坂歌妓座,不上一年,艳名大炽,居然成了一个名娼。二女儿叫田子,生得比她姐姐尤其美丽,只是肌肤略瘦一点,千伶百俐,能够眉言目语。可惜她不肯学唱,她父亲几次要教给她,她偏执意不学。她说我们是人,何必要学鸟雀儿鸣给人听。她父亲也想把她送到歌妓座,同她姐姐做一样生意,她又不肯,说当妓女没有大出息,无论长得多美,自当了妓女,人家便看成了有价的货,你也只能照价而沽。最好不居妓女之名,有我这般容颜,不去就人,何愁人不来就我。等到人来就我,我便成了无价之货,比妓女所得的利益自然超过千百倍不止。她父亲一听这套议论果然有理,便再也不去强她。后来十六岁上,中国公使馆要雇使女,她便欣然应雇,心里说这可到了发财的机会了。果然领到使馆,一相便妥,每月十块钱的工钱。不到两个月便把蔡使闹得神魂颠倒,明劫暗取,一年之内便弄到两千多块钱,什么衣服戒指等,还不在其内。后来蔡使为桂香所劫,迫不得已才把她辞掉了,临走时候还讹了一千五百块钱。回到家中,她父母见了女儿,仿佛是见了财神奶奶,恨不得跪在道旁迎接。田子去的时候,只有随身的衣服同一床棉被,此时回来却拉了两箱子衣服,另外珍珠戒指、钻石戒指、真金戒指足有七八个,一千五百块老头票也拿出来交给父亲存着。从前挣的钱,随时拿回家中,自然不必说了。松方好歌同老妻保子看见金银衣服,喜欢得上嘴唇合不上下嘴唇,但是心中有一样不解,女儿这样得宠,为何又跑回家来。有心要问,又怕田子不快活,只得忍住了,不敢启齿。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田子说想姐姐了。松方赶忙跑到赤坂,把樱子接回家来,家中预备了一桌上好的酒席,给女儿接风。连亲戚中的姑姑、姨姨、姥姥、舅母也全接来了,好陪着田子饮酒,哄女儿一个欢喜。本来乐户人家不懂得什么尊卑长幼、大小礼节,只要能多挣钱的,便是好老。樱子虽然是名妓,挣的钱也不少,到底比田子可差得多了。此次家宴,自然是田子坐了首座,樱子在一旁相陪,有几位亲戚全坐在两旁。保子亲手去温酒热菜,松方执壶把盏,先敬了田子一杯,然后挨着次序,与大家斟酒,又对众亲戚发言道:“列位高亲,不要轻看了我家田子,小小年纪才出头接客,便接了支那国一位大钦差。不上一年工夫,居然弄到四五千元,请问在大学校当一位女教员一年能挣多少?人生世上,一日不可无钱,钱多的便是英雄豪杰,钱少的便是俗子庸夫,没有钱的便是奴才乞丐。什么叫职业高下、人品尊卑,那全是欺人的话。只要有了钱,无论做什么职业,人品也是高的。若要无钱,你纵然假充清高,也没有人理你。”众亲戚听罢,俱都鼓掌赞成。内中有一个凑趣的,便笑道:“松方先生的话实在妙有至理,本来支那国广有金钱,我们国人到他那里去的,一个个如入宝山,全是满载而归,决不空手。如今田子能不出自己国门,也居然成千累万地将钱弄来,可见她的本事又在一班国人之上,将来不愧为我国的女英雄,只怕还许铸铜像呢!”又一个说道:“支那国的人,一个个俱是冤种呆蛋,就知道挥霍金钱,充阔大爷。我们要不弄他的钱,真乃是见食不餐,非君子也。”一席话说得大家全都哈哈大笑。田子转过脸来问樱子道:“姐姐你从去年到今年一共赚了有多少钱?”樱子见问,不觉脸上一红,迟迟梗梗地答道:“除去我的嚼用,大约家里剩了不足五百块钱,连妹妹的十分之一还不足呢。”松方听到这里,有些不耐烦,便向着樱子哼了一声,又叹道:“无用的丫头,空长了一副好脸子,却没有赚钱的能耐。我老两口子要指着你养活还不得饿死吗?”田子忙拦她父亲道:“爹爹快不要说这话,姐姐本来老实,又挂上一个妓女的招牌,所接的全是咱们国的穷客,哪能有出息呢?别看我当了下女,这下女身份却不同娼妓,在对面眼光中,总得认定是良家子女,便不能出娼妓的代价。开宗明义便高出一招,以后随机应变,推就纵擒,更要处处挟制着他,叫他不忍不多出钱,不敢不多出钱。一个堂堂公使,被下女拿住了,还愁没有钱吗?可见我的职业是无价的,姐姐的职业是有价的,有价的怎能同无价的比较?可见当使女胜似为娼多多了。”众人无不异口同声赞成田子姑娘远谋卓识,欢天喜地把饭吃完,大家陆续散去。樱子仍回赤坂,家中就剩他老少三人。田子便对她父母说道:“虽然有几千块钱,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依女儿主见,我们得另想一个生财之道,好维持永久生活。”松方连忙向女儿领教,田子说出一种阴谋,又坑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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