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红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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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偷偷握住太平的手。
太平一惊,立时缩回了手,武延宁立即显得垂头丧气,太平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又显得非常高兴,站了起来,很快来到武崇训身边,低声讨论着什么。
武延秀也快步走到他身边,亲昵的看着他,侍他们讨论完毕,武崇训与武延秀快步走了,武延宁低头微笑看着安乐,安乐拉住他的手,眼中的神色似乎恨不得将他永远留在身边,婉儿看到这一切,觉得心痛得都麻木了,更让她心痛的却是武延宁似乎很有深意的对安乐说着什么。
安乐美丽的脸闪着耀目的光,婉儿痛恨着安乐的大胆,她奇怪周围的人为什么没有指责安乐无耻的举动,她却不知道李显不时偷眼看她,她也不知道韦氏正全神贯注的与武三思调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女儿的举动,而其他的王公大臣正吵闹着这场比赛的结果,也许他们都看到了安乐的举动,只不过他们早已对此熟视无睹了,因为谁都知道武延宁自安乐公主回到京城开始便是安乐公主最亲密的朋友。
太平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她并不喜欢马球比赛,更何况她感到了李隆基无时无刻不在追随她的古怪的目光,她有些恐惧,尽管武则天就在她身边,尽管李隆基离她很远,但她却感到一种迫在眉睫的危险,她只想起身离开这里,安静的躺在小楼听听流水清脆的乐音。
但她不能走,她毕竟是大周朝唯一的公主,她要留在这里向所有人显示武则天对她的恩宠,她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与唯唯诺诺的李旦和神思不属的李显谈笑着,当下半场开始时,太平轻松的出了口气,她再也不用逃避那灼人的目光了。
下半场一开始,场面便不平静,李隆业差点被武延秀碰下马,武崇训的脸被李成器球杆剐伤,留下细细一道血痕,两边的人努力在气势上压倒对方,球场上尘土飞扬,只见马蹄翻飞,球杆交错,根本不分清球到底被控制在那一方手中。
场面激烈得异乎寻常,场边的女眷不时发出惊叫声,当武则天看到武延宁几次差点被撞下马,脸色便变得铁青,她的手微微发着抖,眼神异常凌厉,太平也很担心的注视着场面的发展,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与矜持,目不转睛的盯着武延宁。
更紧张的却是婉儿,她的脸色早已因为紧张变得苍白,她的整个人除了眼睛还活着外,其他的地方都冰冻了,僵硬得无法动弹,她看着武延宁带着球冲进李成器与李隆业之间,她看着李重俊举起球杆向他狠狠砸去,她看着他侧身避让李重俊,却被李隆基的球杆击打到,额头立时冒出血来,摔在马下,一动不动。
婉儿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灵魂就飘荡在武延宁身边,周围的一切都不清晰,好象透过水在观望一切,她听见武则天惶急的对太平说:“太平,你去看看延宁,婉儿,快宣太医,太医去哪里了。”
婉儿听见自己苦涩的声音,嘶哑的复诉着武则天的圣旨,她看见太平飞快的奔到武延宁身边,却显得手足无措,她掀起自己紫色的薄纱裙握住武延宁额头的伤痕,但血很快便泅湿了她的裙子。
她看见安乐奋力的挣扎着,想挣脱韦氏跑到武延宁身边,她的泪水滂沱而下,嘴里不断呼唤着武延宁,所有的大臣目瞪口呆的站着,脸上一片茫然,他们似乎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太医将太平扶了起来,蹲下身子为武延宁止血,众人才回过神来,他们恐惧的看着武则天,惴惴不安的猜测着她将如何处置两个闯祸的李姓亲王。
正文 第九章 第五节 背叛
武则天心无旁鹜的注视着武延宁,直到太医跪在尘埃,大声向场内所有人宣布武延宁并无大障她在转头看着李旦与李显,而这两个人早已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武则天冷冷道:“太平,你告诉朕应如何处置重俊与隆基。”
太平躇踌的看了看李旦与李显,低头深思了片刻,低声却清晰的回奏道:“皇上,臣儿相信重俊与隆基并非故意击伤延宁,马球比赛一向激烈,在比赛受伤在所难免,臣儿请求皇上饶恕重俊与隆基。”
武则天闻言一惊,随即又敬佩的看着太平,良久,她用带着奇异感情的声音宣布道:“既然太平公主不相追究,那么朕就原谅李重俊与李隆基的无礼,朕有些累了,婉儿你陪朕回宫,令人送延宁回府。”她转身面向婉儿,轻声道:“婉儿,你替朕去看看延宁。”
婉儿麻木的点了点头,她只觉得心都快碎了,她根本没有听到太平和武则天说的任何一个字,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那仍然躺在尘土之中的武延宁身上。
安乐激动的看着武延宁走进她的视线,她三个月没有看见他的身影,这是多么乏味的三个月,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今天终于盼到他出现了,仍然健壮挺拔,仍然风流倜傥,仍然情深款款,他若有深意的注视着她,令她坐立不安,恨不得立时扑进他怀里,向他倾诉她对他的所有情感。
她借故打发走了武崇训,看他坐在她身边,近得几乎靠在她身上,他身上不时传来令她意乱情迷的男子气息,她听他用一种饱含着浓情蜜意的语调说:“安乐妹妹,我听说我受伤后,她痛哭失声,几乎昏倒,我心痛得心得快裂掉了,安乐妹妹,你知道这几个月我是多想你吗?我晚上一闭上眼睛便是你的影子,看不到,我才发现我有多想你,虽然你是崇训的妻子,但我还是忍不住要爱你,我抑制不了我的感情,安乐妹妹,你一定知道我有多爱你,对吗?”
安乐情不自禁的扑进他怀里,轻声泣道:“延宁,你知道我是爱你的,非常爱你,从我才回到洛阳我便爱上你了,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这世上,我只想嫁一个人,那个人便是你,延宁,你知道当我嫁给武崇训时我有多痛苦吗?一想到永远不能成为你的妻子,我的心便撕裂般的痛,延宁,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吗?母亲不允许我去看你,我觉得我简直要发疯了……。”
武延宁对他微微笑着,那笑容里,有致命的吸引力,她的主意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在帷幕之中。
非烟不安的向府门外张望,武延宁到现在没有回来,她非常担心,并不是担心武延宁出事,她非常害怕武延宁惹事,自从薛崇简被武皇派遣到长安不知做什么神秘的事情,她就昼夜不宁,整夜整夜的做着恶梦,看到他浑身是血的回来,她很清楚张易之和张昌宗是多么憎恨他,只要与太平公主有关的人,都是他们的仇人。
虽然外界曾传言,说二张是太平公主的情人,非烟却从不相信,她从未见过太平公主与二张有什么往来,她与外界的人都没有什么往来,甚至与她也没有什么往来,如果有人问她太平公主的生活习性,她根本无法回答出来,她怎能告诉别人她嫁给薛崇简三年,仅仅见过太平公主两面,而且她从未被允许到过太平公主的小楼。
公主讨厌有人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她从不在小楼见客,甚至李显与李旦都只能在客厅与她见面,她的小楼只有薛崇简和武延宁可以进入,但最近,非烟敏感的感到太平公主与武延宁之间的矛盾,她曾听下人隐晦的说起两人的争吵,她自己也曾听到过太平公主与武延宁的争执,并且自那天起,太平公主再也未见过武延宁,她甚至不给武延宁任何解释的机会。
非烟也隐约知道是因为安乐公主有了武延宁的骨肉,非烟非常喜欢武延宁,她象所有人一样喜欢这个快乐风流的王爷,他的聪明、他的俊美,他就象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倔强的坚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非烟虽然足不出户,但她却知道关于他与安乐公主的飞短流长,也知道他与武延秀的种种传闻。
但她不相信,她觉得自己象他的姐姐,虽然他并不与她有那样亲密的接触,但非烟爱自己的丈夫,她把这份爱同样分给了武延宁,特别是她发现太平公主并不喜欢武延宁,她经常看见武延宁被她惩罚,看见武延宁委屈的跪在下楼外认错。
自从太平公主不再理会他,武延宁就象变了个人,他时而垂头丧气,时而情绪激昂,可非烟却觉得他只想引起太平公主对他的关注,他时常喝得烂醉如泥被人送回家来,然后在家里惹事生非,弄得鸡犬不宁,他似乎只想让太平公主知道他的存在。
可太平公主根本不理会他的胡闹,她安静的生活着,不受他的打扰,非烟想到这里,不由又向小楼张望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薛崇简很尊敬太平公主,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会经常去陪伴她,有时甚至一整天、一整夜,他通常很忧愁,他常常看着小楼叹息。
她觉得自己知道他为什么叹息,她也常常为公主叹息,那样的红颜绝代、那样的天姿国色,只能孤独的生活在寂静的小楼中过着寂寞的生活,非烟正出神的想着,却听见一阵喧哗,武崇训和武延秀神色慌张的抬着武延宁回来了。
武延宁被人打成了重伤,浑身都是血,非烟手忙脚乱的和众人把他送回房间,命人为他请医生,武崇训和武延秀几乎神经质的痛哭着,非烟自己也失去了主张,不知是谁告诉了秋萍,她痛哭着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让非烟心烦意乱,非烟甚至忘记了询问武延宁是怎样受的伤,她梦游般守在武延宁身边,却觉得一切都安静下来。
她惊奇的抬起头,看见太平公主一个人站在房门口,她似乎刚刚洗浴完毕,没来得及梳妆,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在月光下闪着光,雪青色的纱衣像雾一样,她没有穿鞋,赤着脚,粉红色的脚裹在轻纱里,令她感觉是走在云端。
屋内的众人都跪了下来,甚至秋萍都停止了哭泣,非烟第一次这么近看到她,只觉得害怕,她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她甚至比传说中更美丽,这女人不是凡间的人吧,非烟恐惧的想,她见她轻盈的坐在武延宁床边,轻轻俯身唤道:“延宁,延宁,”
武延宁轻轻呻吟着,睁开眼睛,他紧紧抓住太平的手,哭道:“公主,你来了,我……。”
公主柔声道:“别说了,延宁,太医很快就来了,你休息吧。”她想起身,却被武延宁拉住了,“公主,你别走,在这里陪我吧,我想……。”
太平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不走,秋萍,你来守着延宁吧,其他人都出去。”
下人纷纷行礼退下,非烟站了起来,太平抬眼看了看她,她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这眼睛里没有一丝暖意,就象两个深不见底的寒潭,这张绝顶美丽的脸竟让人如此害怕,非烟向后退了退,侍下人走完,太平转身问道:“崇训、延秀,你们可以说了。”
武崇训和武延秀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武崇训喃喃道:“公主,不是我们的错,是张昌仪,我们在一起喝酒,他让人打了延宁。”
太平见他说得不得要领,轻轻一皱眉,武延秀口齿伶俐的接道:“禀公主,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在太安坊饮酒,延宁喝醉了,不留神竟打伤了坊内的客人,我们正要陪延宁回来,张昌仪却说我们打伤了他的客人,我们不想惹事,延宁要我们给他们银子赔礼,可张昌仪不要,还出言辱骂延宁,延宁开始还沉得住气,可张昌仪却辱及公主,延宁一时气愤,便打了张昌仪,张昌仪的下人便冲了进来,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是对手,我们拼命掩了延宁回来,可延宁还是被打伤了。”
太平面无表情的听完,柔声道:“天晚了,你们也回去吧。”那柔和的声音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武延秀和武崇训不禁都瑟缩了一下,武延秀偷眼看了看武延宁,和武崇训返身出屋去了,一时屋内安静下来。
太平站在床头,怔怔的出神,武延宁不时轻声呻吟着,秋萍伸袖拭着武延宁头上的汗水,不时抑制不住的哭泣,非烟觉得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很快,太医便赶来了,替武延宁诊断了伤势,擦了红伤药,吩咐下人替武延宁煎药,一阵忙乱之后,一切又安静下来。
非烟看出武延宁很疲乏,他很想睡觉,但却坚持着不肯闭上眼睛,他一直看着太平公主,直到太平公主坐在他的床边,执着他的手轻声道:“延宁,你先睡一会儿,我陪你。”他才放心的陷入沉睡。
正文 第九章 第六节 恶梦
秋萍一直没有说话,突然她跪了下来,“公主,我求您不要为延宁报仇,延宁这孩子就爱惹事生非,这段时间以来,他……。”
太平伸手将秋萍扶了起来,凝视着秋萍身后的虚空,淡淡道:“姐姐,你怎么了,延宁伤得这么重,你来看看他,他们原是想打死他的。我们不能再退了,再向后退就是悬崖了,一落下去就万劫不复,姐姐,你不要害怕,”她笑了笑,但非烟觉得那冰冷的笑容简直没有一丝暖意,就象冰一样寒冷,“我们总要向他们讨回公道,我知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