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行-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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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寨的寨门前,羽弈书顿住了脚步来,双眼射出一道道暴芒。
身后的惊海门弟子气喘吁吁地跟上,但当他们到达之时,不禁傻了眼。
猛虎寨内空无一人,只剩下几卷残风吹起地上的沙尘。
羽弈书一步一步地踏入到猛虎寨内,开始细察里头周围的环境。
他步进猛虎寨的大厅之中,大厅内一切摆放都整齐无乱,那些桌椅都未曾搬走,显然是走得十分匆忙。
在猛虎寨中走了数个来回后,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不知所措的惊海门弟子,羽弈书根本就没有心情理会他们。
“很好……韩陵,你居然用到这招‘壮士断臂’,嘿嘿,我的确是小觑你了。”羽弈书眉毛凝紧,双手紧握成拳。
此时,身后的惊海门弟子都开始意气风发起来,纷纷议论着是不是天风帮的人畏惧了他们,早早就抱头鼠窜了。
“你们通通给我住口!”羽弈书转过身来一吼,顿时那些惊海门弟子个个都安分了下来,垂下头不再说话。
蓦地转过头,望着猛虎寨的后门,羽弈书急促地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来。
顺着后门伸延而去的那条山道,充满了许许多多的脚印,直接通往山下。
羽弈书伸出一根手指,按到那些脚印上,眉头越皱越深。
“……”
羽弈书像触电一般站起来,大声令道:“快追!他们不会走远的!用你们吃奶的力气给我追!一定要追上,否则你们一个个别想回去有好受!”
那些惊海门弟子一听,个个都犹如听到了一声极具震慑力的野兽咆哮,脚下顿时像踩着一团风一样,往那条布满脚印的山道急奔而去。
羽弈书的脸上放出了毒辣的笑容。
“你们还想跑吗?”阴寒的声音像是顺着山道,直接传往郭通武等人逃遁的方向。
马不停蹄地往山下亡命奔去,郭通武忽然感到背上有一阵恶寒袭至,冷不丁地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所有伏牛山上的天风帮帮众都已经离开了山寨,郭通武与傅元荆他们二人负责垫后。
“怎么了?”傅元荆见郭通武停下脚步来不禁问道。
身后,只有几片飞叶扬飘而起。
郭通武摇了摇头,“错觉罢了,走吧。”
二人紧跟着大队,每一个人心中都是沉甸似石,危机未消。他们的脚步都是带着紧张的节奏,像是踩到了自己的心坎上一般。
总是有一股不安,在牵扯着他的脚步,令郭通武不时回首一看。有的就只是鸟儿穿林而出的窸窣声音。
伏牛山上的天风帮弟子不同于翠华山上主坛上的,一个个都只是纯粹的外家高手,并无一是内家修气之士,如此匆赶下不免有些气喘,脚力也不能持之以恒地快速。很快整支行进队伍的速度就减缓了下来。
“还有多久才到山脚?”傅元荆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脸蛋,天风帮一众人都已疲惫不休,全身都发软起来。
“应该快了。”不知为何,郭通武的心是越跳越快,快得他能清晰地听到这种心跳声。
不是心跳声,是犹在耳际的脚步声!
他们的身后,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席卷而来,郭通武与傅元荆陡然转过身去,惊海门的劲装弟子穿林踏叶,身轻如燕地朝他们杀来,来势锐不可当,他们这支疲惫之师根本不可能与之抗衡。
不加思索地,郭通武朝面前那些天风帮帮众嚷道:“快跑!被他们追上你们就不用指望活命了!”
此话一出,那些前头的天风帮帮众就像山上滚石一样,疯狂地顺着倾斜的山腰往下横冲而去,更有些人不甚跌倒,整个人就打着滚从山上滑下来了。
情况一时混乱不堪,仿佛在他们身后发生了山洪暴发,肆虐的洪水张开了血盆大口朝他们汹涌而来。
羽弈书先发而至,宛如翔天大鸟般滑过众人的上空,一下落到跑在前头的人面前,单掌运气一震,几团劲气带着尘烟爆开,将几个毫不谙内家功夫的天风帮帮众震得心肺俱裂,狂喷一口鲜血便倒地死去。
这支逃命的队伍根本就已经再也提不起脚力了,紧追着的惊海门弟子仿佛天神骤降一般,落到人丛之中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击杀。各种气劲挥动,如同无数把锋利刀刃,活生生地将一个个血肉之躯斩杀,对方根本就无还击之力。
“快跑啊!”傅元荆几乎将喉咙都要喊出来了,面容变得狼狈狰狞,可是根本没有人能够逃离出惊海门的人的魔爪,很快林中就变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状如人间炼狱了。
羽弈书双脚踩在一根树枝上,看着自己脚下的杀戮,双眼都已经被血色染红了。
但他只是兴奋地笑着,不断地杀人反而能令他心中倍感舒然。
“当日你们是怎样击杀我们惊海门精锐的,今日就一命以百命偿!”羽弈书拳头高举,大声振道:“杀光他们!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走啊!”混乱之中,郭通武不待傅元荆反应过来,就用力将他一推开,傅元荆整个人立脚不稳,顺着山势往下打着滚滑落了下去,没入了密林之中。
郭通武咬着牙关看着那片渐渐没了动静的林叶,心中暗道:“你一定要活着去找大哥二哥啊!”
几个惊海门弟子倏地落到他身边,眼中都闪烁着可怕的笑意。
“等等!”那几个惊海门弟子已经将郭通武逼入死境,正准备出手之际却被一声喝止。
羽弈书身影降至,看着一步一步往后退、满额冷汗的郭通武,脸上绽放出狡诈的笑容。
第五十五章:鲸吞惊海(上)
那一束的阳光照射下来,已经尽失了温暖之感。
茂密的树叶几下骚动,一个满身伤痕、衣衫褴褛的人从那里钻了出来,脸上一片一片的黑色污痕,血迹未干。
他步履维艰地在地上爬行着,抬头,正朝着太阳。
那阵浓烈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一晚都未曾散去。傅元荆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支撑到了现在。
一场实实在在的噩梦,让伏牛山变成了死山。曾经并肩作战、艰苦与共的兄弟,就连反应之机都没有,被惊海门一个个杀神夺去了性命。
尽管他现在已经在伏牛山的山脚了,他有一种冲动想要跑回山上,将他的兄弟们逐个好好安葬。但很难说惊海门的人还会进行着大范围的搜寻,以确保无一活口。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像石像一样潜在了密林遮掩之中,看着惊海门的人的恶行,可他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甚至死命地掩着自己的口,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似乎没有对郭通武下杀手,而是将他带走了。
带着残存的希望,傅元荆狠狠地咬着嘴唇,艰难前行,往翠华山的方向奔去。腿脚上酥酥的麻感,让他几乎就提不起来。但那种怨愤仇恨的支撑,让他能够突破着自我极限地前进。
“惊海门……惊海门……”傅元荆口中念叨,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拐一拐地离开了伏牛山。
阳光洒在了伏牛山上,却驱不开那里的死气。很快,在伏牛山的注视下,傅元荆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能隐约听到几句恨意满盈的话语在回荡。
天风帮内堂之中,同样也是笼罩在一片死沉里。
“我们在信中约好,在今日辰时他们便会带队到来,怎么现在一个人影都未曾见到?”江晟天将所有人心中的不安道出,顿时就像加重了千斤巨石一样,每个人的神色更为阴沉了。
如果郭通武和傅元荆的人马没有如约而至,那么可能性也就只有一个。
只是天风帮的人均不愿意往这一个坏的方面想,念着大概他们在路途上遇到了什么阻碍,才耽搁了这点时间。
所有人都紧紧地注视着天风帮新筑的大门,也只有守门的帮众昂高着胸膛,不敢松懈丝毫。
静静地等候着,大气都不敢吸一口。
韩陵并没有像他们一眼望着大门,他低着头,自顾自地深思,只是眉头越皱越深。
陈如风在心中不断地求神拜佛,望不要生出任何的变故,伏牛山分坛的人能平平安安地到达。偏偏他愈是这样想,那种沉重不详之感越是能在他心内扩张。
“我去伏牛山看看。”陈如风终究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心中百上加斤,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不用去看了。”韩陵淡淡地说道。
没有迎上其他人的目光,韩陵盯着地板道:“太迟了,伏牛山应该早已全军覆没。”
砰啦!
江晟天原本正准备端起来抿一口的茶杯,也不慎地手一松,在地上摔成了白碎片。
“有人来了!”刘宏的语气骤变兴奋,指着大门外出现的那一道人影。
但是,紧随而来的是所有人陡然收紧的心情。
那个人影来得很慢很慢,直到踏进了大门内,陈如风与江晟天才能看得清楚他到底是谁。
“四弟!”陈如风与江晟天失声叫道,陈如风已经身影闪作风奔到了傅元荆面前,一把将他将欲跌倒在地的身躯扶住,他的眼睛已经无力睁开,在半合半张之间来回。
“快将他扶到房间歇息!看来他耗费了不少体力。”江晟天心焦如焚地说道,陈如风连忙将他送到房里,许久才走出来。
“他已经睡着了。”陈如风沉声道,“我已察看过他身上的伤痕,也只是普通的皮外伤,大概是被山野上的树枝刮伤的,除此以外并无大碍。不过他应该是强撑着自己的力气来到这里的。”
众人默然,只有傅元荆一人能够回来,正是韩陵刚刚所言最好的应验。
“不管如何,”陈如风扫视了众人一眼,都能够看得出他们心中的疑虑惶然,“待四弟醒来后,一切便能知晓了。”
也只是过了两个时辰,傅元荆就在一天风帮帮众的搀扶下,像残疾了一样困难地走出来内堂。
“四弟!”陈如风与江晟天同时走到他两旁将他搀着,江晟天口中怨道:“四弟,你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就不要这样死撑啊!”
傅元荆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似乎胸中压抑着道不尽的哀叹、仇怨,令他痛心疾首却无处可舒。
“扶我坐下吧,你们都一定很想知道,伏牛山的分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面面相觑,陈如风和江晟天见他脸上固执之色,也只好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了椅子上。
傅元荆挨着椅背,一副劳累不堪的模样。但他还是强支起气色,酝酿一下情绪,一口气地将在伏牛山上血肉淋漓的惨景一言一语地尽述描绘。
众人一边听着,一边都是心惊不已,同时也有一股怒火开始在他们的心中蔓延着,生长着。
“于是,我就这样有幸活着性命,回到来求援了。但是,现在什么援,都已经为时已晚了……”傅元荆话罢,已经是泣不成声地闭上眼,垂首连连摇头,痛悔至极。
座上之人的面色都是甚为难看,尤其是陈如风,他的眼中甚至有微弱的红光开始在闪动,幸好那红光只是一纵即逝,并无过多停留在他的眼眶里。
“我们都知道了。四弟,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好了。”陈如风的声音略带沙哑,命人将已经泪流满面的傅元荆送回房中,将目光狠狠地扫过众人。
“惊海门此举,明显是向我们报复。”陈如风的手上发出咯咯的响声,他的面容就像一个准备大开杀戒的刽子手一样,可怖无比。
江晟天也是气愤得全身颤抖,“惊海门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血洗了我们的分坛,若我们就此罢休,我们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些无辜死去的兄弟?”
两个帮主都是已经火气冲脑,眼看就要将最后一点仅余的理智都烧掉了。
“仇,是一定要报,但必须从长计议。”韩陵看得出二人都是怒火攻心,在这种时刻最易被仇恨遮蔽了双目,失去了应有的判断之能。
“哼,羽弈书,你竟然出手如此狠辣,目的大概就是要逼得我们阵脚大乱,从而暴露错处,然后你就有机可乘了吧?你想得太天真了。”韩陵心中冷笑了一下,旋即又对二人道:“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若果我们自乱阵脚的话,就正中了惊海门的下怀。”
“报仇之事,势在必行。”陈如风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甚至连胡久未等人都不免哆嗦了一下身子。
韩陵见陈如风如此倔强,他现在必须让他恢复理智来。如此怒气中烧之时,正是一个人最意乱急躁之时,这就很容易落入别人的圈套之中。
然而,就在此时,天风帮门外有人急报。
“什么回事?”陈如风怒火正盛,一个天风帮帮众手握着一信,看到周围的气氛有所不妥,也变得战战兢兢起来,将那信递给了脸色稍微要平静一点的江晟天。
江晟天接过信,就念道:“致,天风帮两位帮主,陈如风,江晟天。”
“伏牛山之役,本门深感惋惜,幸救一人郭通武,现暂居于本门内。望贵帮能于三日后前来本门接走。海原君,字。”
江晟天念毕,一手将它握捏成纸团。
“三弟在他们手上?”陈如风眼中杀光大放,就连江晟天也不敢接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