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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御风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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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烁目直迎上孟千啸欲看破他表情的厉目。

孟千啸低哼一声,道:“恐怕韩隐士心中明白,我孟某人所说为何事,希望韩隐士能权衡利弊,尽快交出贡品和那两个逃犯,我鬼府可前事不计。”

“恕在下蒙昧,实在不知孟大人口中所说的贡品是何物,更不知那两个逃犯是何许人也,我们隐士一向少管江湖中事,对于江湖最近所发生之时甚少听闻,请孟大人恕罪。”韩陵抱拳道,两人的目光似乎一直在交击不停,但孟千啸一直无法钻破韩陵脸容上的高深莫测。

孟千啸的手竟缓缓移向腰间刀柄,双目杀机大盛。

韩陵悠然站立,双手交叉垂后,笑容不减。

凉风拂过,吹起两人的衣袂,却吹不散浓重的雾气。

孟千啸蓦地重吸一口气,别过身去,道:“韩隐士自重,要知道明智之人,是绝不会惹祸上身的。”

韩陵已知得胜,微微舒一口气,却不让孟千啸发觉,洒然道:“请便,在下不相送。”孟千啸纵身一跃,踏空之声渐渐远离。

“他们还好?”韩陵不知问的是何人,他身后的林雾却渐渐走出一人,从那长长的如毛笔般的胡子可以看出,除了朝虢还能有谁。

叹一口气后,朝虢道:“还好吧,我正教他们吐纳练气之法,不过据我观察,那个叫江晟天的小子,体格有异,经脉离奇,无法扩大气容,这种顽疾一直没有人能医治,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练得内家功夫了。”

听罢韩陵也只能遗憾地摇头道:“这种状况万人之中也只有一人会出现,想不到……唉。”

朝虢续道:“那个陈如风则天资不错,我准备教他缥缈功的基础了。不过他体内好像原本就有一股异气存在,幸好与我教他所吸纳之气并无冲突。”

韩陵立刻脸色微变,秀眉一皱,不安道:“该不会是他碰了黑元石,吸了黑元石上的魔家邪气?”

“什么!?”朝虢大惊失色,比韩陵的反应还要剧烈。

韩陵摇头道:“若果果真如此,那些魔家邪气此刻应是还处于蛰伏阶段,还没发作出来。但一旦释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朝虢听后一怔,面露峻色,道:“那我就只教他缥缈功中的轻功,不教他武功,以免日后会酿成祸患。”

“也只能暂时如此了。黑元石乃魔家至宝,却不知因何故落入天竺国君之中,如今转送皇上,如此邪物只会有害无利,也不知天竺居心何在。”韩陵深思一番后道,朝虢却不解问道:“你怎会把这麻烦事扛上身?那两个小子最多也只是和你萍水相逢而已,何解你要为他们如此尽瘁?”

韩陵干笑一声,道:“清风阁的事,你也知道我不会多说的。那两个小子我是一见合缘,不忍他们含冤落在鬼府手上枉死,便出手相救了。”

朝虢大敢尴尬,心知自己一时口快,问了韩陵平时不愿多提的事,旋即转移话题道:“不知什么时候我们能再干上一场?哈哈,我们唯一一次交手还没分出胜负哩!”

“找天吧,这一段时间我也会比较忙的,那样东西先交给我,你问清楚如风他是否打开过锦盒,再跟江晟天道清楚他的情况,以免他虚耗光阴在此无果之事上。”韩陵已经迈起脚步,踏进了前方迷雾中,朝虢目送其至消失。

“还有,好好照顾他们。”迷雾中传来韩陵飘忽的声音,算是最后的交嘱。朝虢为其叹一口气,自语道:“做个隐士还要那么辛苦,像我般不好么,虽无隐士之名却也是乐得逍遥,终日与酒为伴,哈……”

他愈说便愈感到自己的优越,竟哼起歌儿来,顺着原路返去。

朝虢向江晟天如实相告,陈如风在一旁听后不安地偷瞥着他。

“那就是说,我这辈子都学不了内家的武功了。”江晟天铁青着脸,重复了一下这个他不能接受的残酷的事实,朝虢微微一顿,脸露难色道:“若是要修习外家功夫,你的身体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江晟天抬起头来,目中射出绝望得令人心寒之光,道:“外家与内家的差距,我心知肚明。若无法修习内家真气,只会是无本之表,有肉无骨而已。”

朝虢听后一时语塞,瞪着江晟天半晌。

陈如风体谅似的把手搭在江晟天的肩膀上,却意外地被他狠狠甩开。

江晟天的双眼竟多了往日不曾看见过的阴霾,他妒火正盛地望了陈如风一眼,陈如风大吃一惊,情不自禁地远离他几尺。

面前这个由出生到现在一直相伴的兄弟,竟在此刻变得如此陌生。

陈如风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愤然起立,径直往屋外走去。他刚想起身去追,却被朝虢的手按住,摇了摇头。

“让他冷静一下吧。”朝虢看着江晟天的背影消失在竹林中,叹道。

韩陵赶至长安,已是夜深人静,街巷如同被抹上了一层浓黑,偶尔一两声猫叫,倍增阴森。

韩陵来到了一所大宅门前,却无登门之意,而是绕着大宅的外墙,钻进靠墙的暗巷之中。在一片漆黑之中,纯粹凭感觉摸路前进。

想不到沿墙竟能寻到一扇门,那门看上去就似这大宅的另一个入口,上面横着一牌匾,牌匾上空白无字。韩陵籍着月色,走到门前,三轻三重地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韩陵没有多想,信步走进宅中。

一进门,里头却是别有洞天,宛如在大宅之中又另建一座小宅,右旁筑有小池假山,左侧则是一条红栏长廊,似乎是通往大宅深处。正面对着的则是一间大屋,“清风阁”三墨绿字挂在其门梁上。

开门者的脸孔隐在夜黑之中,只是低吟到:“请进去,主人在里面久等了。”

韩陵嘴角轻扬,踏前数步,推开了屋门。

屋中,月色光耀如白昼,韩陵正对着一扇明窗,窗户敞开,正对圆月,他的左右两旁每隔十尺左右便摆着一个黄色蒲团,一直延伸至最前端的高台。

高台上摆着一方桌,桌上置一棋盘,一上一下各放着两盒黑白子,似乎是随时准备着让人在此对弈。

韩陵稍稍目视四周,对于此地他可是熟悉不过。他走至此厅中央,静立,彷如整个世间就剩下他一人。

脚步声骤近,轻重分明,整齐有律。

一个人影从大厅一暗口中走进,踏上高台,站在棋盘后,负手背立,轻抬起头,似乎在欣赏这光泽耀世的美月。

韩陵不发一言,免得打扰此人的赏月雅兴,恭敬地垂手静候,脸上尽是悦意的微笑,一尘不染,好比超凡脱俗的高僧一般。

“韩陵,你进清风阁多久了。”那人淡淡地问,不带任何一点多余的情绪。

韩陵抱拳抬袖,道:“在下十五岁进清风阁,到现今足有十余年。”

那人重重地叹了一声,似乎是刻意让他听到,接着道:“你该是知道清风阁的规矩,关于天竺贡品那一事,你有何解释?”

韩陵早有准备地道:“请主上相信我,劫走黑元石,这是最好的选择,也只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再者,天竺国别有用心,将此邪物赠送我朝,若主上接触它的话,恐怕会殆害主上的龙体。”

那人听后默然不语,片刻后才道:“韩陵,整个清风阁朕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了,希望你真的能办好这件事。论才能武功,你均不在白莫悔之下,清风阁阁主之位,指日可待。”

原来此人便是大唐国君唐玄宗李隆基。

韩陵听后连连颔首低眉道:“谢主隆恩!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恳请皇上答应。”

李隆基道:“说吧。”

“在下的两位朋友,因遭人陷害而卷入此事中,望皇上能明察,还他们一个清白。”韩陵道,李隆基却是暗皱眉头道:“鬼府的事朕不太好干涉,不过既然你提到了,朕自然会多加留意,尽力而为。”

韩陵自知再多说也无益,便道:“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李隆基轻轻拂袖,示意可让他离开,一个人则继续在厅中独观月色。

“江湖……你何时才能令朕安心啊。”李隆基对月自语道。

第十二章:轻功盖世

江晟天一言不发,呆坐在高坡上,望着眼前无际的竹林,双目无神,如同魂魄尽失的躯体。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江晟天自语道,明摆着一个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却因上天一早既定的这般身体白白错过。

他盘膝端坐,闭上双目,不信命地修习朝虢所授的吸气之法。

吸纳天地,皆聚丹田。

片刻,身体依然无任何异变。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江晟天均匀的吸纳声。

“还是不行……还是不行……”江晟天汗珠滚脸而下,嘴唇发青。

“你这种体格,是万中无一的体格,实在不能修习内家真气。”

“万中无一……万中无一……为什么偏偏是我?!!”

江晟天站起来,狂声嘶喊,似乎要让天地知道他的控诉。

很多年前,他和陈如风在宁州的街头,被几个小混混追着打,左闪右藏,但因年少体差,被追上后痛打一顿,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从那以后,他们二人便发誓要学习武功,决不再让人欺负。

想起往事,江晟天更是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下,啜泣不能自已。

陈如风敛步靠向江晟天,尽管已是脚步轻轻,但江晟天还是能听见,连连举袖抹泪,深吸一口气,企图掩饰刚刚的啜泣声。

出乎意料,陈如风竟不发一言,弯膝坐在江晟天的脚旁,眯起眼瞭望无际的竹林。

江晟天愕然望了望他,无奈地随着坐下来,远处的夕阳已是落下地平线一半,如同一玉盘被吞了一半似的。

“我们要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待我们解决了所有事端后,便去觅名医,必定有法子治好你的身体的。”陈如风坚定地道,江晟天心知陈如风是安慰自己,体格之事出生便由天定,岂是常人所能改易的。

但对于陈如风从心底发出的安慰,江晟天依然是心存感激,同时也对自己之前对他的无礼莽撞心存疚意,便道:“就算我学不成武功也不打紧,有你在嘛!你跟师父学会了绝世武功,自然不会有人敢踩到我们头上的啦!哈哈!”

陈如风不安地瞥了他一眼后,才喜笑颜开道:“走吧,我天资愚钝,能不能学得成绝世武功也是一个问题呢……”

江晟天狠捶了他的肩膀一下道:“亏你先前还吹嘘自己天资聪慧,前言不对后语,小心师父臭骂你一顿呢。”

“嘻嘻,我是在你江大侠面前天资愚钝,在师父面前天资聪慧啦!”陈如风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江晟天哭笑不得,只好搭着他的肩,两人肩并肩往缥缈庐返去。

“今天,我就传授你‘缥缈功’的中的轻功,保证你熟习以后独步天下,江湖几无人能捉到你。”朝虢自豪道,一边走到两人面前的阔地,双手叉腰。

江晟天则是纯粹来陪衬的,尽管心知只能看而不能学。

“只会轻功有什么用啊?我想学的是可以防身的拳脚功夫啊。”陈如风隐着不满道,表面语气还算恭敬。

朝虢不屑道:“哼,你这小子懂什么,缥缈功的轻功部分可是缥缈功的精华,一旦精通,遁入乾坤,潜匿虚空,畅游天地,岂不逍遥快哉?再说,若你们连轻功都及不上对手,更别说其它武功了。”

陈如风一下子被驳得哑口无言,只能像落败公鸡似的看着朝虢自信地开始演示他的盖世轻功。

朝虢负手而立,左脚独站,右脚抬起,右脚狠踏地,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弹射而起,全身竟化作一道绿影,翔跃空中,失去踪影。片刻之后,只见一道绿光在竹林上时起时落,卷起片片竹叶,最后这道绿光如旋风降至一般落在两人眼前,现出了朝虢的身影。

朝虢心满意足地看着瞠目结舌的二人,道:“怎么样?现在想学了?”

就这样,陈如风被迫练习金鸡独立两个时辰。

“欲速则不达。”朝虢心平气和地在陈如风耳边第十次重复道,陈如风的上半身活像一尊摇摇欲跌的佛像,左摇右摆,本来这一动作只是要练习半个时辰,却因朝虢下令道若不稳失脚则要重做多半个时辰。

陈如风看着在旁喜滋滋地咬着苹果的江晟天,心中一阵嫉妒。

“分心你就不稳了!”朝虢厉声道,陈如风连忙咬紧牙关,合上双目,收摄心神重新站稳,他的双脚已是发麻得要命,恐怕放下脚来也已无走路之能。

朝虢仰天一望高照的艳阳,约莫也到晌午了,便道:“好了……喂,我没让你把脚放下来!”陈如风求饶似的望着他,一旁的江晟天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现在试试运气到脚板,经我独门的养气之法,你的双腿现在正是气容正盛之处,你尽管试着做就是了。一旦脚板处感应到真气,右脚立刻踏地,左脚凌空。”朝虢教导道,陈如风赶忙调动体内真气,直往脚板处涌去。

当气聚脚板之时,他的右脚立刻踏地,左脚抬起,奇妙之事发生了,他感到地上犹如有一山脉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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