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朝当皇子-第3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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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你自持以天命,对部下动辄猜忌,稍有不满便大肆打满。如此威权于下,如此严厉苛责于下。你陈胜,于暴秦有何异?”庄贾尽情斥责着陈胜,他身为陈胜的近臣。虽说一向极其低调,可手底下也有不少嫡系,此刻已经散步四周,再无任何人可以接近这个小院。
“你……”陈胜脸色忽然一阵灰白,身子发颤地指着庄贾,道:“忘恩负义的小人,你竟是忘了,你这一身富贵,都是我给你的吗?你这贼子……”
“这富贵,是我凭着双手得来的!”庄贾袖中的手终于出来了,两把短匕闪烁着幽光,如同庄贾看向陈胜的两个眼眸:“可你也杀了我的亲人,今日,我庄贾已经不再是你张楚的臣子,某是大秦特科八室科员,陈胜,接尔首级一用,换我下一世的富贵!”
说着,猛然间,原本好似没了骨头陈胜暴起发难,手中短剑猛然冲上来刺向庄贾。
庄贾手中的短匕还未动作,却见庄贾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短匕尖端对着陈胜,竟是身子动也不动,一阵机弦搅动的声音响起。吱呀刺耳之声闪过,噗嗤……
之见先后两支弩箭激射而去,似乎连空气之中都带起微弱的涟漪,划破空气,将堂堂反秦大业第一人的陈王陈胜胸腹洞穿。其后一箭更是紧跟而上,将陈胜的脖颈几乎洞穿成了两段。
庄贾身上尽是激动的神色,又是凑过去低下身子摸了摸陈胜的鼻息。
此刻的陈胜忽然一阵抽动,血目圆睁的陈胜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来,看向庄贾,口中咕噜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一口血沫吐出,砰然倒在地上。双目圆瞪着,身子渐渐僵硬。
庄贾看着陈胜死去,胸腔之中那股子郁闷愤懑的情绪也几乎尽数散去,轻轻似笑非笑地大喝一声,看着陈胜死不瞑目的模样,低语道:“罢了,念在也跟了你这么久的份上,让你合上眼睛吧!”
说着,庄贾一手将陈胜的眼睛合上,一手,却又是猛然在陈胜脖颈之上一拉,一颗大好首级入手,庄贾迅速找了一块锦帛裹上,目视左右,在亲信的护卫之下迅速退出小院。
及至次日,当下城父令来拜见忙了一晚上守备事宜,来拜见陈胜的时候,这才发现了陈胜的无头尸体。几番搜查,这才发现一路护着陈胜的车大夫庄贾已经不见了踪迹。
下城父令见此,茫然不知所措。
新阳。
一支投裹青斤或戴青色帽子的队伍正在呼喝着训练,声势赫赫,战阵熟练,叫人见了,不敢小觑。
而一处高台之上,一老一少两名男子互相对军队点评着什么。此老者,神情坚毅,谈吐不凡,年轻的,却是眉目坚毅,眼中却多有忧虑之色。
见此,老者道:“我儿可是在担忧陈县战局?”
“如父亲大人所言!”吕臣心中忽然冒出蔡赐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重重一叹,道:“陈胜不肯将精锐交给柱国,以至于柱国战死城外。此等恨事,实在难以释怀!”
这年轻些的,赫然便是苍头军将军吕臣。算是张楚在外的一直年轻军队,军中在新阳一代活动。因为都以青色头巾裹住头部,或者戴上青色帽子,故而被称作苍头军。
这年老的便是陈郡大族的家主吕清,也是起义军中老资格的元勋。父子两人均在战前,便将家中老幼迁徙离开陈县,用以躲避战火。
吕清听闻提起蔡赐,也是十分感叹,道:“蔡赐才华足以任执宰,只是所托并非明主。陈胜刻薄寡恩,多威权少柔下。既无始皇帝之气魄胸襟,也无大秦之家业根底。能够成就数郡诸侯之势已经到了极点,蔡赐这般尽付心血于张楚,忠心可嘉只可惜遇上了这么一个人主。也许,战死与他而言,才是更好的去处!”
“孩儿明白!”吕臣眉头紧皱:“陈县无险可守,大王这次,便是尽数领着宫卫军也无力回天了。只是张楚若亡,天下,可还有谁能抵抗暴秦?”
“武臣已死,残存在巨鹿的赵歇残赵不可依靠。在蓟县的韩广也不可持,韩广此人多谋少断,与残赵一起,都要直面扶苏兵锋。故而,不足成事。”吕清板着手指头数起了天下英豪,感叹道:“魏咎和周市倒是一心,可面对章邯兵锋能够坚持多久也是未知之数。若是再给魏国两年哪怕一年的时间,都能够抵抗住章邯。只是眼下以周市之军,难矣!”
“至于秦嘉,就更不用指望了!”吕臣接过话头,冷笑一声,最后还是看着苍头军,坚毅道:“能够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
吕清见此,欣慰地点点头。
正当父子两人聊得投机之时,忽然一个神色匆匆,脚步连走带跑的亲卫忽然走来,将一封密信递给吕臣,低声道:“将军,陈郡紧急军情!”
吕臣和吕清相视一眼,眼中忽然都有了不好的感觉。
吕臣匆匆拆开密信,只是匆匆数行字,却好似过了一万年一般,将书信递给吕清,吕臣眼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道:“陈胜死了,陈县被秦军攻克!”
吕清却是比吕臣更加迅速反应了过来,吕清毕竟经历的大事不少,见此,立刻对吕臣道:“此时,不能稍有懈怠!既然他人不可信,也不足以举起张楚之大旗。那么我儿,你就需要迅速领军收服陈县,将从陈胜身上倒下去的大旗重新给他扶起来!若是成了,那你便是张楚的继承人,就算不能,你也要以张楚的继承人自命,收拢张楚残部,伺机而动,无论如何,都要将张楚的火种留下!”
“反秦之势,已经沦入了低谷!”吕清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儿,去做吧。反秦之义旗,将他举起来!”
正当新阳苍头军整军备战,奔赴陈县战场之时。
郯城下,秦嘉也刚刚收到了来自南方的消息。一听,顿时大喜过望:“陈胜死了!哈哈,陈胜,你终于死了,欺压我半载时光,今日,也轮到我秦嘉做主了!”
“众将何在!”秦嘉连忙召集众将,正是问策众将,意图,自然是不言而喻。
听闻可以陈胜已死,一直担心步葛婴、吴广后尘的将官都是大为松了一口气。董緤更是起身献策,道:“既然如此,那么吾等愿意共立将军为大王,举反秦义旗,汇聚天下英豪,共同反秦复楚!”
秦嘉闻言,也是大喜过望。眼中藏不住的喜色,但秦嘉终究不是那种被灌了蜜水便不知东西南北之人,稍稍清醒一下,便苦笑摇头:“章邯大军旦夕降至,而今吾等便是真就自立为王,也不过稍待便要被斩杀得一干二净吧?”
秦嘉这话一出,房内的空气便有些冷淡了起来。
房内的空气冷淡得似乎有些凝滞,朱鸡石此刻却是烦闷了这样彼此的勾心斗角。看着董渫大肆给秦嘉拍马屁,甚至鼓捣着要秦嘉称王,心中便是一阵冷笑。秦嘉自然不是这王侯之才,他要是登上了人主的位子,还不得屠刀首向我们啊?
心念一转,朱鸡石这本就不和他们一条心,立马起身道:“将军,某虽不才,但也愿意提起帐下兵马,拦截秦兵前锋!”
听闻此言,秦嘉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他不知道朱鸡石心中如何作想,但对朱鸡石去送死的举动却是一百万个喜欢。当下便是一同勉励加鼓励的好话不要钱地撒了出去,临了,倒也没忘记给点干货,奉送了五千石粮草和三千柄各式武器。
有了送死的,庭中谈话气氛就送了许多。
良久,秦嘉终究还是没有藏拙,开口将自己心中的腹稿推了出来,道:“秦兵眼下势不可挡,反秦之计策,当以暂缓进击,回归巩固元气才是。秦嘉愿推楚王之后景驹为楚王,尽废陈胜之恶政,共举反秦义旗,复我大楚兴旺!”
秦嘉面色神色严肃无比,说得也是冠冕堂皇。一干人附和起来,更是好像做了多么神圣的事情一般。可心中,却莫不是再说,一个名符其实的空架子……终于被他们立起来挡在大秦兵锋的前面了!
是日,大秦扶苏元年端月,秦嘉立楚王之后景驹为楚王,扯旗反秦!
天下崩乱 第七十六章:病重托付岭南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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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龙川县令府衙后院。
一个衣着朴素,坐立俨然的中年戎装男子闭目深思。
此人,赫然便是岭南的第二把手,龙川县令赵佗。在大秦,县令之职可以说重要,因为没有任职过县一级基层的官员,是很难得到重用的。
但就整个帝国的版图之中而言,县令其实不过是一个微末的七品小官。当然,大秦这里没有一品七品的设置,官员的阶级,讲究的是官秩之分,而赵佗的官秩则是一千石,同时,配铜印黑绶。
虽说于大秦茫茫官海而言是个小人物,在岭南,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实权大佬。
在后世的历史之中,越南小国是将赵佗当做越南立国先辈供奉的。可实际上,这位朴素的戎装男子是个地地道道的河北汉子,燕赵豪杰。
而今三十有二的赵佗是常山郡真定县人,身为山东之地出身的秦将,赵佗能在秦人遍布的大秦军方立稳脚跟,靠的不仅是开疆扩土,身先士卒的军功和勇气,还有对上层的交好和始皇帝的信任。
身处岭南荒蛮之地,赵佗在中原,在朝中的眼线却是不少。可以说是整个岭南地区消息最为灵通的人,便是他的上司,岭南实际上的掌控者任嚣,对此也是多有不及。
任嚣,是任不齐的七世孙。
说起任嚣;那便不得不提征伐岭南之战!
始皇二十五年,大秦锋芒在灭亡楚国后,再次南下,雄心壮志的始皇帝兵发五十万南下征服百越,
此战,以屠睢为主将。始皇三十三年,屠睢被拜为国尉,领三十万大军出征。分为五军,进攻镡城、九嶷、番禺、南野、余干,其时赵佗为副将,率领三万兵马先行出发。并动用二十万刑徒,输送辎重粮草。率军平定岭南地区,一路所向披靡
初期进展颇为顺利,一路进攻,都是顺畅。但随着战线的拉长,后勤补给的任务越发艰巨。屋漏偏逢连夜雨,南地百越不甘臣服,决定通过极端手段取得胜利。
不久,屠睢到西江畔的三罗地域时,路经一个大树林,当地土人早已埋伏在林中,一声唿哨,乱箭齐发。屠睢挥剑挡格,无奈射来的箭又多又密。屠睢的面颊与身子中了两支毒箭。这些毒箭是浸泡过蛇蝎剧毒的,屠睢当场从马背跌落幕,坠地死亡。主将身死,大军顿时军心慌乱,再加上征伐日久,大秦铁军在北地纵横驰骋,在岭南密林之中却水土不服,瘴气多扰。
再加上此刻因为补给线太长,百越又联手齐齐反击,试图截断补给。后勤难以跟上,主将又是身死,再加上病号日多水土不服,军心动荡之下,南征大军几乎尽数覆灭在南疆。
始皇的雄心没有被南疆三十万大军的惨败击败,骄傲而执着的始皇帝随后命任不齐的七世孙任嚣领军与赵佗再率军入岭南,此次,振军备战,做了充分准备的秦军无惧岭南的威胁。为了解决后勤的问题,始皇命御史史禄将长江水系和珠江水系沟通起来,修建了闻名后世灵渠。最终于秦始皇33年统一岭南。
任嚣首任南海郡尉,并节制岭南南海、象郡、桂林三郡,故称“东南一尉。”以番禺为郡治,在今仓边路附近修筑番禺城,史称“任嚣城”为广州城之始!
任嚣是难得对山东之地将领没有歧视的秦将,而且吸取前任教训。任嚣没有对岭南南疆的百越大开杀戒,而是威慑进攻和怀柔招纳并举。
同时为了巩固大秦在南疆的统治,也为了安定征伐南疆五十万军民的心。任嚣举策朝堂,移民实边。
始皇对此欣然采纳,于是百万六国之民从人口稠密的中原之地被迁徙到岭南。最远的,甚至在海南岛定居。至今,都有在海南岛的黎族部落发现秦朝时期用物,器具,风俗习惯的痕迹。
相比帝国在北疆的日益动荡,甚至后世千年无数次在北疆迎来心腹大患。南疆的统治从秦皇朝开始,已经日益成了中原皇朝实际统治的一部分。
南疆的稳定让始皇欣喜,而有了皇帝的信任和欢欣,任嚣和赵佗自然也不会生出二心。两位帝国的忠臣良将都坚守自己的岗位,但始皇的身死时隔数月传到南疆的时候,稳定的南疆终于生出了动荡。
不过还好,旧帝新帝的纠葛相隔数千里,还干扰不到南疆的稳定。至多,担忧的也只是任嚣和赵佗,两位掌兵数十万的边将需要小心新帝的不满。
随后,从越发详细的消息中。任嚣和赵佗也知道了在帝国的腹心,已经分裂成了两个中心。占据了大秦都城却无名分大义的篡位者胡亥在咸阳发号施令,一心想着除掉拥有大义名分,却只是将晋阳抬升为行在扶苏政权。
咸阳方面对千里迢迢外的大军不抱希望,对这五十万张口咸阳也承担不起那么多的后勤压力。就算命任嚣赵佗北上勤王,也是不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