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立志传-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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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吕布微微叹了口气,皱眉说道,“这数个月中,我日日监视着他,偶尔也会借着切磋的机会试探,但是……你昨夜不是也试过了么?”
陈蓦默默地点了点头,回想起昨日的情景,他几乎将董卓全身上下皮肉都刺了一边,但是董卓却显然毫无异样。
想了想,陈蓦好奇问道,“你想杀他?是为了替丁刺史报仇么?”
吕布的眼中流露出几丝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即冷笑说道,“丁建阳会死那是自己蠢,不懂得量力而为,我会为他报仇?别说这种可笑的话!我之所以要杀董卓,那只是为了试试我吕奉先的器量,就和董卓那厮会将我收为义子一样,都是为了挑战自身的器量!董卓他很清楚我日夜寻找着机会想杀他,但是他没有任何阻止我的意思,因为他要借我变得更强,平淡的生活会磨灭一个武人的意志,只有时刻处在危机之中,才能令武人变得更强……我打听过你的事迹,你是经历过长社之战的颍川黄巾吧?那么这种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陈蓦沉默不语,虽然那不是出自自己的本意,但是正如吕布所言,从长社之战到如今刺杀董卓,他前后也是经历了无数危及,除外那身惊人的戾气不说,光是击杀之技就要比当初纯熟许多。
吕布默默喝了一盏酒水,沉声说道,“但是要杀董卓,十分不易,或许对你而言昨夜是生死存亡,但是对董卓而言,那不过只是玩乐,西凉人自古以来桀骜难驯,但是为何会对董卓言听计从?因为董卓强,强地匪夷所思!”
“比你还强?”
“……”吕布的表情微微一滞,带着几分不情愿的神色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至少我无法做到全身而退,所以,我需要一个帮手,而你,就是我看中的帮手!”
“我?”陈蓦满脸诧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确实你现在十分弱小,弱小到吕某平日里对你这样的武人不屑一顾,但是你的命格与能力却十分少见!”
“命格?我的?”
“唔,凶兽贪狼,又称天狼,即便是在凶兽中也是极其凶狠的的一类,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古人曾用它命名星司,司祸福生死,只要勤加磨练,日后必有一番作为!”说着,吕布顿了顿,转头望了一眼陈蓦,沉声说道,“从今日起,由我来教你武艺,等到你有吕某八分本领,便是董卓授命之时……”
听吕布亲自教自己武艺,陈蓦显然是愣住了,倒不是说那不好,毕竟吕布是何等人物?再说了,即便陈蓦本意不想杀人,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不想变得更强,无论是为了唐馨儿还是为了自己,他都迫切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加强大,如此一来,至少不会再感受到昨夜那番无力与绝望。
但是话说回来……
“我助你杀董卓?”陈蓦一脸诧异。
“怎么?畏惧了?”吕布显然是会错了意,轻蔑地望了一眼陈蓦,嘲讽说道,“凡夫俗子在见识过董卓力量后而产生绝望,吕某可以理解,难道命格为贪狼的你,竟然也不敢再次面对董卓?”
“那倒不是,”陈蓦摇了摇头,诧异说道,“我只是感到奇怪,你不是说为了挑战自己器量而想杀董卓么?如果我助你,那不是……”
吕布万万没有想到陈蓦竟然想的是这个问题,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在沉默了片刻后,他狠狠瞪了一眼陈蓦,站起身来,低声喝道,“闭嘴,跟我出来!”
望着吕布转身走向殿外,陈蓦心中恍然大悟,或许,这位日后的温侯想杀董卓的原因,并不是为了那什么武人的器量。
陈蓦跟着吕布来到了殿外,却见吕布走到苑内花园中,转身望了一眼陈蓦,忽然右手握拳,朝着假山旁一块大石打了过去,那看似不轻不重拳头,没想到那块大石在挨上吕布拳头后竟然布满了裂痕,哗啦啦一声碎了一地。
“碎岩!”陈蓦显然是这个武人的基本招式。
“很好!”吕布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朝着另外一块大石打了一拳,同样的手法,但是那块大石却是整个炸裂,变作了漫天的石屑。
望着那些细如米粉的石屑,陈蓦心中很是震惊,喃喃说道,“崩劲!”
“对,虽然看上去类似,但确实这是两种不同的招数,力量的运用也大不相同,碎岩是刚劲,力道由外到内,而崩劲其实是一股柔劲,力道由内到外,所以崩劲有着克制刚体的效用,这是碎岩不具备的。”
陈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虽说这些以前他也听孙坚提起过,但是孙坚哪会将吕布这样讲地透彻,毕竟当时两人是作为敌人的,只是出于武德,孙坚才会将这些招数简单地对丝毫不懂武艺的陈蓦解释一遍。
随后,吕布又给着重给陈蓦介绍了刚体和斩铁,因为这两个招数是武人最注重的招式,运用范围尤其广泛。
刚体的刚,便是指不受侵犯,强大的武人不但可以借此挡住敌人的兵器,甚至能在箭雨之中进退自如。
而斩铁并不是单指能够斩断钢铁,这个铁,只是泛指一切坚硬的物体,换句话说,无论什么东西都能斩断,这就是这个招数的精粹所在。
而除了这两个之外,吕布又着重解释了一番附武。
附武,便是战气附武,将戾气灌注到兵刃之上,使得兵刃更加锋利,简单地说,要有效地使用斩铁,就必须掌握战气附武。
记得当初孙坚也曾说过,哪怕一块废铁,在他手中也是无上神兵,原因就在于此。
所以说,在战气附武的基础上施展斩铁,也是能够克制刚体的方法之一,虽然效果显然不如崩劲,但却是世上武人最常用的办法。
毕竟崩劲需要将自己的气打入对方体内,这个条件在战场上尤其显得苛刻,因为没有哪个人会那么傻让你接近。
所以崩劲更多地只是用在武器失去时的肉搏中,非常时刻。
在随后的几天中,吕布又教了陈蓦戟法,这正是陈蓦所欠缺的,因为墨子剑法更多地时候只能运用在一对一的战斗中,要将贯彻善守'、非攻'思想的墨子剑法运用在击杀上,这显然不是很合适,尤其是上战场杀人。
什么?上战场杀人?
对,你没有看错,毕竟董卓不会平白无故养着陈蓦这么一个刺客,就像他姑息吕布一样,除了借吕布的窥视磨练自己外,同样是希望借助吕布的力量帮助他解决另外一些事,比如说,征战杀敌!
换句话说,陈蓦只有尽可能地让董卓觉得他有利用价值,这样一来,他和唐馨儿才能安安稳稳地呆在皇宫内,否则,若是陈蓦依然如此弱小,即便是董卓不杀他,吕布或许也会将他抛弃,因为吕布所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和他一起击杀董卓的强者!
很幸运地,或许是陈蓦资质与天赋果真是习武的材料,亦或是吕布的教导,以至于陈蓦的进步十分迅速,看得出来,当看到吕布与陈蓦同时出现时,就连董卓的眼神中也偶尔稍稍露出几许不安,正所谓养虎为患,姑息一头猛虎的下场已经是可见一斑,姑息两头猛虎……别的不说,至少董卓在器量上无人能比,因为他自信自己能够震慑住这两头猛虎!
转眼到了初平元年十月,陈蓦依然是作为吕布的护卫,时常和吕布出入董卓身前身后,时刻窥视着董卓的一举一动,从而寻找他最后一个要害所在。
虽说是寄人篱下、如履薄冰,但是陈蓦现在的处境,却显然要比当初藏在唐馨儿寝宫时安全地多,至少他可以自由地出入皇宫。
当然了,唐馨儿不行,虽然董卓前后赐了不少宫女,但是谁都明白,那多半是一种监视,因为董卓和吕布都知道,唐馨儿那是陈蓦的命门。
但是不管怎么样,两人总归暂时是安全了,期间陈蓦也曾通知了张素素自己的状况,毕竟,他对张素素仍然有一份放不开的情絮。
原以为这份并不安稳的安稳日子能够持续一段时间,却没想到,逃离了雒阳的曹操却在父亲曹嵩、以及曹家、夏侯家的支持下,公然在陈留发布檄文,邀天下各地刺史州牧抵制董卓把持朝政。
此檄文一出,渤海太守袁绍首先响应,引兵三万离开渤海到陈留与曹操汇合,随后南阳太守袁术、兖州刺史刘岱、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纷纷响应曹操号召,说实话,最初响应曹操、袁绍的,都是他二人亲朋好友,董卓最初并不在意,但是陆陆续续地,徐州刺史陶谦、冀州刺史韩馥、北海太守孔融等大汉德高望重的士人代表也看不惯董卓,公然响应曹操、袁绍,这才让董卓意识到不妙。
没过半月,天下各路诸侯纷纷引兵马投雒阳而来,粗粗一算,竟不下于二、三十万,显然,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第二卷第一章突如其来的任命
初平元年十一月十六日,陈蓦早早地便起床在苑中习武,在练习吕布所教的戟法的同时,巩固一下自己对于墨子剑法的纯熟。
这是他自从来到雒阳后便养成的习惯,不同的是,以往只是为了发泄自己杀人后那挥之不去暴戾情绪,而现在,则是纯粹地为了习武而习武。
发劲·虎炮!
“轰!”一道黑红色的气息洪流,瞬间将苑内一座高达三、四丈的假山轰地面目全非,这似乎是陈蓦每日必修的课程,以至于那些打理皇苑设施的宦官们一看到陈蓦就恨地牙痒痒。
虎炮,是陈蓦最先掌握的绝招,也是他如今唯一掌握的远距离攻击招数。
记得,虎炮那是他模仿孙坚曾经过的崩劲·虎咆而逐渐演变成的招数,但是,或许是看地不真切,或许是因为观念的不同,以至于陈蓦的虎炮与孙坚的虎咆相比似乎变得不伦不类,简直就是单纯的发劲。
因为他始终无法像孙坚那样将崩劲带入虎咆之中,他的力道,仅仅是灌注一线,无法做到像孙坚那样直接打入对方体内。
画虎不成反类犬,但是不管怎么说,错有错着,虎炮对于陈蓦的帮助显得尤其巨大,毕竟他曾经是一个刺客,而且不是一个擅长近身的刺客,所以,用虎炮逼对手远离、让自己能够重新找到有利地形,这个招数对于擅长远程打击的陈蓦来说简直就是绝配。
如果说虎炮的虎字是为了尊重这一招数的创造着孙坚,那么炮字便是直接点名了这一招数的重点,犹如重炮一般的发劲,虽说在力量的控制上远远不如孙坚,但是单纯以破坏力来说,却丝毫不逊色前者。
当然了,如今的陈蓦已经不再是只能生活在黑暗下的刺客,在吕布的教导下,他逐渐朝着武人的方向迈进,虽说期间的过程十分坎坷。
吕布是一个好老师,但绝不是一个好的老师,当他对陈蓦的进步感到不满意时,亦或是陈蓦的动作出现偏差时,他从来都只会用自己的画戟来提醒陈蓦,当然了,是用戟刃的另外一面,毕竟他还是很看好陈蓦的。
就这样一直到了辰时,有一名禁卫匆匆来到了东苑,见到陈蓦,抱拳说道,“陈校尉,吕将军让校尉即刻到相国府上议事!”
“即刻?”陈蓦问道。
“是!”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诺!”
望了一眼转身离开的禁卫背影,陈蓦转身走向殿内,一来是换上甲胄,二来是告诉一声唐馨儿,免得她心生顾虑。
毕竟唐馨儿是一位心思缜密、多愁善感的女人,对于如今她与陈蓦二人寄董卓篱下的处境时而感到十分困扰与担忧,生怕陈蓦有个什么闪失。
幸运的是,如今的董卓似乎并没有任何对陈蓦不利的意思,相反地,他对陈蓦越来越有兴致,甚至还破格升陈蓦为奋威校尉,让他在吕布麾下当差,就连商议重大事务的时候,也允许吕布将陈蓦带在身旁,有时候,陈蓦真想不通那个疯狂、暴虐的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和唐馨儿说了一声,陈蓦便离开皇宫,朝着雒阳大街走去,因为有着奋威校尉的腰牌,守卫皇宫的禁卫自然不敢拦他。
当然陈蓦是尽量低调行事,倒不是怕被人唾骂他依附'董卓,而是怕被人认出身份,毕竟除了颍川黄巾陈蓦外,他在雒阳还有一个身份,剑师王越。
在向吕布学习武艺的同时,因为有了自由出入皇宫的权利,陈蓦也曾经用王越的身份再次挑战雒阳大小行馆,已渐渐领悟到以巧御力的他,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使用蛮力的他,以至于有时单凭一柄无锋钝剑,陈蓦依然能打败行馆中的用剑好手。
陈蓦便是王越的事,除了张素素、唐馨儿两个女人知道外,吕布也知道,毕竟这段时间陈蓦几乎都跟在吕布身旁,吕布不可能不清楚,而对于陈蓦与那些行馆中的武人交手借此累积经验的举动,在吕布看来,无疑是浪费时间,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吕布对于陈蓦这种自觉'的态度十分满意。
董卓在雒阳大街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座极其宏伟华丽的相国府邸,虽然他平时有大半时间都居住在皇宫内苑。
陈蓦径直走到了府门处,早有十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