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风云-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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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赢,不能输。”
韦孝宽长叹无语。大周就算打赢了,血
也不会停止。
第二天。韦孝宽和李穆、于翼等人率军急赴洛京前线。李丹带着部分中外府僚佐,五千卫军随后跟进。
前线消息不停送到。律光地大军势不可当,风卷残云一般,席卷中州、熊州前沿镇戍,两天之内,三十多做戍、城全部失陷。大周军队仓惶撤退,畏战情绪蔓延全军,士气极度低迷。宇文宪到达晋州,面对铺天盖地地齐军,毫无办法。州、晋州两地守军据城坚守,告急书信如雪片一般。
韦孝宽在潼关停了下来,依据关隘险阻,部署防守阵势。
于翼带着带着三千府军支援熊州。急速赶往宜阳前线。李穆则带着三千卫军支援中州。
李丹把中外府行辕放在了风陵渡,居中策应。高颎、王韶、元岩、王轨日夜忙碌,经过数日交战,从两个战场上传回来惊人的消息。此次大齐投入了至少二十万大军,其中洛京战场上大约十二万人。而河阳战场上有八万,其中至少有五万骑军。
双方军力对比非常悬殊,河阳战场上的宇文宪和侯莫陈琼,洛京前沿地李穆和于翼都知道大周已经没有援兵可调,只能后撤,据险死守,如果和大齐人在每一座城池展开血腥拚杀,短短时间内大周人的有限兵力就会消耗一尽,关中势必失守。
李丹断然拒绝。数日之内,大周军队就全部退守到潼关、蒲坂津一线,必将对关中造成巨大冲击,那时人心惶惶,将有更多的人阴谋叛敌,长安形势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然而,前线将领畏敌情绪很严重,甚至发生了临阵叛变的事,局势越来越严峻。
危急时刻,梁州(汉中)、秦州(天水)府军到达同州。
李丹即刻下令,秦州总管宇文招急速渡河,支援河阳战场。梁州总管梁睿率军奔赴熊州,会同于翼在宜阳一线阻击齐军,但还没等梁睿出发,于翼送来急报,宜阳失陷,熊州刺史献城投降,斛律光的大军正向潼关一线急速杀进。
行军元帅韦孝宽大惊,命令李穆弃守中州,率军向弘农方向退却,依托桃林和黄河,再建防线。命令梁睿日夜兼程,率军赶赴弘农,会合李穆,据城死守。
与此同时,宇文宪急报,州失守,齐军大将斛律羡率领柔然和燕蓟铁骑急速南下,切断了晋州守军退路,晋州被围。现大军主力退守虞州(陕西城一带),随时准备从蒲坂津方向撤进关中。
半月之内,大周连失数州,军队连战连败,已经退到了潼关、蒲坂津一线,如果按这种速度败下去,大周军队很难挡住齐军攻击的脚步,而据险坚守三个月地预想更是难以实现。
李丹一度很沮丧,韦孝宽安慰他,认为齐军攻击之初,士气如虹,的确很难抵御,但双方真正的较量是在潼关、蒲坂津、龙门防线,大周军队在这条防线上有山河之险,完全有信心把齐军挡住。
韦孝宽说,从战场态势看,洛京战场显然不是斛律光的主攻方向,他的主攻方向在河阳,突破口在龙门和蒲坂津,齐军铁骑一旦突破了黄河天险,铁骑一泄而下,长安危矣,所以他建议把梁睿调到龙门防守。蒋国公梁睿是西凉安定人,在本朝也是一员难得的悍将,韦孝宽对他很欣赏,认为有他防守龙门,高长恭望河兴叹,只能集中主力猛攻蒲坂津,和宇文宪决一死战。
“公认为,这条防线可以坚守到五月?”李丹希望听到肯定的答复,但韦孝宽摇摇头。这次大齐动用的兵力乃两国争霸以来最多地一次,比当年玉璧之战的规模还要大,斛律光显然势在必得,在这之前肯定也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大周有多少人会在关键时刻倒戈目前很难预料。“你要尽快向大陈人做出妥协,把荆襄大军火速调到关中,否则战局旦夕之间就会发生变化。”
“再给我半个月时间。”李丹恳求道,“这是极限了。”
“半个月?”韦孝宽很惊讶,“从江陵到建康,有几千里路,就算大陈国主陈顼答应了你的要求,使者也很难及时把消息送回长安。”
“我即刻回京,请昭武摄政王和长沙王陈叔坚十万火急赶赴江陵,亲自参加周、梁、陈三国会谈。只要我能把吴明彻的水师稳住,荆襄府军就可以急速北上,进入关中作战。”李丹说道,“而且到了那个时候,益州地府军也到达战场了。”
“我要铁骑,一个月后,你必须把陇西府军和河西府军调到关中战场。”韦孝宽说道,“大齐军队一旦突破了潼关和蒲坂津,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铁骑大军在同州和华州一线挡住敌人,否则长安不保。”
李丹郑重点头,“回到长安后,我就给你肯定答复。”
第一卷 凤鸣朝阳 第二章 金井梧桐秋叶黄 第三十二节
7
州,中外府行辕。
李丹从前线返回的主要原因是官制修改已经完毕,需要李丹审阅,然后禀奏皇帝和皇太后,并拟定官员名单,下旨颁行。
高颎、苏威、赵松到城外迎接。李丹看到他们后突然心生一种亲密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好,心灵变得轻松,疲惫的身躯也稍稍恢复了几丝力气。
记得认识高颎是自己第一次走进大漠的时候,但把两人命运连在一起的时间却是高昌的那次秘密会晤,回到长安后因为处境立场和各自的利益不同,在诛杀宇文护这件事上一度有矛盾,但在最关键的深刻,高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帮助了自己,如果不是他暗中指使人杀了佛道两教的领袖,后来又在长安混乱中推波助澜,长安形势不会像预料的那样发展。不过,如果高颎知道宇文护在临终前的疯狂屠杀是自己的借刀杀人计,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因为独孤氏遭到重创而报复自己?
苏威和哥哥是连襟,哥哥的第一任夫人和苏威的夫人是姐妹,这种关系或许会让两人走得很近,但还不至于休戚相关。如今自己和苏威的命运却捆在了一起,这源于天骄。苏威或许像淳于盛一样都是天骄的人,当初为了关陇汉人的利益,他和自己的岳丈宇文护针锋相对,现在还是如此,只不过对象换成了宇文氏和鲜卑人,他和自己既互相利用,又生死与共,彼此不得不信任对方。
赵松是陇西人。哥哥的老朋友。(西魏)八柱国赵贵的后代,李家很近地亲戚,某种程度上可以算做李家地人。他知道哥哥太多的秘密,自己对他的信任完全来源于哥哥。
“秦公一直在敦煌,在那片天地里你是主宰,你说了算,如今到了长安,又在东线战场上转了一圈。你有什么感触?”高颎这句话问得很有深意,恰好说中了李丹地心思。李丹摇头微叹,“一团糟,一团糟啊……”
自己有什么感触?感触最大的就是被人无视,被人蔑视,被人当作摆设一样撂在一边不理不睬。刚刚回到长安的时候,自己是司卫上大夫,又受到宇文护的器重。这种感受还不怎么强烈,但等到宇文护死了,自己成为宰辅,整天和大周那帮德高望重、功勋显赫的大臣待在一起。这种感受就非常强烈。
在长安的时候,或许因为皇太后和弘德夫人地信任。或许因为自己的背后有强大的突厥人做靠山,也或许是现在的大周需要自己所拥有的这些东西,所以他们表面上看上去还算客气,神态言辞上还算尊重,但到了战场上,这些人就原形毕露了,神态言辞极尽刻薄和嘲讽之能事。有些长辈还算宽容,把自己当作故人子弟,礼节上还过得去,而同辈之间,甚至包括自己李家的亲兄弟,那眼神里都饱含着不屑和嫉妒,更不要说其它人了。这种心态可以理解,凭自己的资历、战功、庶子出身和年纪,能突然成为宰辅,只有一个解释,交了狗屎运了。
一个没有显赫出身、资历和战功的年轻世家叔子出任宰辅,成为大周军统帅,成为皇帝之下大周最有权势地人,要说没人嫉妒和仇视,那的确是假话,但这种情绪蔓延在军中,将士们的心态明显改变了,老将们心灰意冷,正当盛年的将军们愤懑不平、怨言四起,小将军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虽然当前局势岌岌可危,有些人也想奋勇杀敌誓死报国,但士气不振,冷眼旁观、阳奉阴违者比比皆是,更甚者干脆不作为,遇到敌人就逃。整个军中有数十名大都督、仪同大将军、开府大将军,这些人不作为,后果可想而知。
这些话不能说,说了就是自己打自己地脸,而且这种想法很多时候是因为自己受到冷遇或者羞辱时产生的愤怒情绪,是一种懦弱、自卑和失去自信地表现,做为统帅,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坚持,只待打了胜仗,一切都会好起来。在军中,在战场上,将士们崇拜的是胜利者,是英雄,所以只要打赢这一仗,一切都会改变。
士气、情绪和心态都可以改变,但汉胡冲突、派系矛盾,却永远无法改变。
“晋公临终前的杀戮,对军心士气影响极大。”李丹说道,“皇帝登基后,虽然大赦天下,赦免了被诛者的罪责,但并没有撤消罪责,没有平反昭冤,被诛者的亲族子弟,部下僚佐心怀恨意,关陇汉人和鲜卑人之间的矛盾非常激烈,尤其是对宇文氏和武川人,更是怨气冲天。”
“河阳战场上由大司马宇文宪指挥,这种矛盾表现的最为强烈,大军连战连败,很多镇戍根本不做任何抵抗,听到敌人的角鼓马上掉头就跑。洛京战场上,熊州防线的崩溃也是如此。熊州刺史是独孤信和杨忠的老部下,大概因为心灰意冷,干脆献城投降,导致整个防线全面失守。虽然于翼发动了两次反攻,但其手下各军无视命令,踌躇不前,反攻刚刚开始就溃逃了。”
李丹叹了口气,“看看今日战场,不难发现当日晋公两次东伐失败的原因了。大周军队自太祖宇文泰和一帮柱国老臣先后辞世后,再也没人可以驾驭汉胡两族。十几年来,屡战屡败,晋公能勉强守住这份基业,已经难能可贵了。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晋公不惜痛下杀手,血腥推行新政的原因,他不是想杀人,而是没办法,不得不杀人啊。”
高颎三人互相看看,心情沉重,脸显忧色。这种事虽然不以为奇,司空见惯,但在关系大周存亡的生死时刻,这些矛盾的爆发却足以致命。
“河阳战场败退的速度太快,导致晋州被围。”赵松说道,“是不是请大司马集结兵力发动一次反攻。把被围晋州的军队救出来?”
李丹苦笑。“我叫齐公坚守,和敌军逐城厮杀,消耗大齐兵力。迟滞齐军推进速度,但齐公置若罔闻,根本不听,以致晋州迅速被围。我接受公建议,打算把梁睿调到龙门,齐公也拒绝了
。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成心要出卖大周,置大周于死地。”
几个人沉默不语。
东线战场能否坚守到五月中旬是此仗的关键。现在各路特使就算长翅膀火速飞到了各自的目地地,那也要谈判,突厥人、吐谷浑人和大陈人为了牟取最大利益,肯定要死死卡住大周的脖子。此刻大周军队如论如何要把大齐军队挡在关中之外,否则和各国的谈判就更艰难了。
“秦公有什么最新打算?”高颎问道。
“我决定把陇西、河西和荆襄三路府军急速调到关中。”李丹说道,“我坚信一点,突厥人、大陈人和吐谷浑人都不愿看到中土北方统一。所以他们最终会接受谈判,虽然他们的条件可能很苛刻。但我都答应他们,让他们心满意足,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是说,在谈判还没有结果的时候,就让军队起程?”
“对,让他们急速进京。”李丹说道,“这样,荆襄地军队四月初可以到达关中,陇西的军队最迟四月中可以到达战场,而河西的军队在五月上也能达到长安。如此一来,我们就能集结十二万到十三万军队和律光一决生死。”
“这太冒险了。”高颎忧心忡忡,“大陈人得到了江陵,马上就会攻打淮南,以便夺回寿春重建江淮防线,而西突厥的室点密要西征,他也不会让突厥人乘机打河西,唯独就是西面的吐谷浑人让人不放心。室点密西征了,我们又在东线和大齐人激战,这对吐谷浑来说,可是个攻击陇西的最好机会,他肯错过?一旦夸吕出兵,我们腹背受敌,局势就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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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谷浑人要什么?不就是城池和丝路财富吗?”李丹冷笑道,“夸吕那个老东西胃口很大,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满足他的欲望。”
“秦公……”苏威惊呼道,“你这样毫无节制地割让城池和土地,出卖大周利益,大战结束后,你如何收场?”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李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想问问三位,可有什么办法保住我地脑袋?”
“这件事不要急,不要急……”赵松似乎胸有成竹,“这一仗如果打赢了,秦公至少能赢得一段喘息时间,而在此之前,最关键的是对府军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