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风云-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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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箭失声而笑,双手在她柔嫩的丰臀上轻轻摸了几下,又低头在她长长的金发上亲了一下,这才意犹未尽地把她放开。萨满圣母一把抓住他的胡子,用力拽了几下,娇笑道:“贪婪的男人。现在我想嫁给你了,你快来娶我吧,好不好?”断箭被她弄得神魂颠倒,苦笑不已。
“哎,你这个男人真的没出息哎,你不能说句好听的话哄哄我啊?这样你也可以做做美梦,我也可以做做美梦啊。”萨满圣母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扭动腰肢,轻轻撞了他一下,然后拖着长长的音调嗲声嗲气地说道,“哥,我要嫁给你哎。”
断箭头一晕,仰身倒在车座上抱头哀叹。
“哈哈……”萨满圣母捂着面具,笑得前仰后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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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萨满圣母的车队进了大营,军营里的士卒以最快的速度在泥泞的地面上铺了一层牛皮,又在牛皮上覆以红色绢帛。四列卫士顺着长长的红色甬道密集列阵。两列面朝甬道,拄矛而立;两列面向外,长矛架于长盾之上,斜举向天。这个架势让各国使团的佐吏、侍卫们很是吃惊,一个个站在远处指指点点,猜测来者的身份。
马车停下,车门打开,萨满圣母在众人的嘱目中缓缓走下马车,姗姗而行,仪态万方。
佗钵、玷厥、摄图、大逻便等一帮突厥汗国的王公贵族纷纷迎上。吐谷浑可汗夸吕、大齐兰陵王高长恭和其它各国使节紧随其后。
“恭迎圣母。”
佗钵的喊声刚刚响起,百名鼓吹便齐齐奏响,激昂而欢快的鼓乐声霎时响彻了天宇。
“恭迎圣母。”
一时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牛角号声此起彼伏,震撼了整个鹦鹉洲,如惊雷般的声响直冲云霄,撕裂了笼罩在夜空上的黑幕,露出了璀璨夺目的星星,它们灿烂的笑容立时照亮了美丽的楼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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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出现在大周使团的车队附近,他神色匆忙,不时左右张望,好象在寻找什么。
李征、独孤风急忙迎上。“鸿烈公,萨满圣母真的来了。她的排场好大啊,我还以为是突厥大可汗到了。”独孤风脸上满是崇拜和羡慕,急切问道,“你看到她了吗?她是一头金发吗?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美丽?”李丹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豪华马车,神情显得很疑惑。
李征顺着李丹的目光看了一下,小声说道:“鸿烈公,那是萨满圣母的马车,刚才她就是坐这部马车来的。不过很奇怪,她的马车应该直接驶进后营,怎么会停在这里?难道她马上要离开?”李丹沉默不语。
“鸿烈公,既然萨满圣母来了,那么楼兰海的传言就是真的了?看样子佗钵马上就要成为突厥下一任大可汗了。”独孤风笑道,“我早说过,阿史那室点密要想成为突厥大可汗,只有等到下辈子。怎么样?我的话灵验了吧?”
“你闭嘴。”李丹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话能随便说吗?这是小叶护的军营,你不想死,就把嘴巴给我闭紧了。”独孤风悻悻地哼了一声,抬头看看中军大帐入口处拥挤噪杂的人群,好奇地问道,“鸿烈公,萨满圣母很快就要进大帐了,你还不回去啊?”
李丹置若罔闻,眼睛一直望着远处的豪华马车,他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抬腿向马车方向走去。李征和独孤风脸色顿变,不约而同地上前拉住了他,“鸿烈公,你要干什么?”
“站在这里不要动。”李丹摆摆手,“我过去问件事。”
李丹急步走近萨满圣母的车队。突厥卫士警觉地盯着他,有几个人甚至把手放到了刀把上,“退回去。”李丹停下脚步,眯起眼睛极力望向马车。这时马车上的纱幔忽然剧烈动了几下,李丹神色一喜,又向前走了几步。突厥卫士正要喝止,从后方传来卫队幢主的叫声:“放他过来。”
李丹飞步走到马车旁边,拉开车门就跳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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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箭坐在角落里,冲着李丹招招手,“你果然来了。”
“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李丹紧张地问道。
“我没事。”断箭笑道,“其他人都还好吧?”
“他们正在赶往高昌的路上。”李丹的眼睛被车座上的一堆碎裂的锦缎吸引住了,接着他脸上露出一丝钦佩的怪笑,“怪不得齐公对你推崇备至,我一直以为他夸大其辞,谁知你真的这么厉害,太可怕了。大漠上的两个神,今天被你杀掉一个,另外一个也在你身下婉转娇吟,身心俱献。哎,你怎么做到的?”
断箭稍感错愣,“齐公认识我?”
“当然了。”李丹用力捶了捶他的肩膀,低声笑道,“告诉我,圣母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漂亮?她有多大年纪?你是不是她第一个男人?有没有看到落红?”
“齐公怎么会认识我?”断箭无心理睬李丹的调侃,立即追问道。
“有没有看到落红?你知道落红是什么吗?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李丹没有回答断箭的问题,而是一脸严肃地继续追问落红的事,“兄弟,这很重要。如果你是圣母的第一个男人,那么你在她心中将占据很重要的位置,我们可以长久利用这一点,我们可以因此得到更多的机密消息,可以在处理大漠诸事过程中掌握更多的优势。如果不是,我们也可以暂时利用她手中的权势,尽快扭转目前的困局。你要知道,她是阿史那室点密的女儿,是大漠萨满教的圣母,这种人物我们平时见都见不到,更不要说和她发生亲密关系了。现在你能得到她,可以说是惊天之喜。你知道她对我们能产生多大的帮助吗?你根本想象不到。你快告诉我。”
断箭吃惊地望着李丹,他觉得自己和圣母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的怒气在喷涌,他突然冲着李丹吼了一嗓子,“她是我的女人,我不许你伤害她。”
李丹浓眉微皱,眼里闪过一丝惊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非常担忧。
“对不起,刚才的话算我没说。”李丹抱歉地说道,“在我的心里除了功名利益,没有其它东西。我也不想这样,但我生活在这个环境里,无论在大周朝堂上,还是在大漠上,还是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感情。我要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须做到这一点,否则我会像你一样,成为别人手里的工具。我不想成为工具,我想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人上人,所以我就变成了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李丹坐到断箭身边,搂住了他的肩膀,“我们是兄弟,是真兄弟,这一点或许你也知道了,但为什么我们会分开?为什么我们兄弟会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这个答案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要活着回去,我要带你去见母亲,这个世上,大概只有她知道这个秘密。”
李丹正色望着断箭,“你想跟我一起回去吗?你想知道这个秘密吗?”
断箭心神震颤,泪水突然润湿了眼眶。分开了二十五年的兄弟,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相认,太不可思议了。
“记住,我们要活着回去。”李丹拍拍断箭的后背,“换衣服。你代我去赴宴,我还有更紧急的事要做。”说着他站起来一边脱衣服,一边继续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传个话给圣母,我想见她一次。”
断箭傻呆呆地坐着,眼含泪水,身心沉浸在难以言状的悲痛之中。我真的还有兄弟?李丹真的是我兄弟?我也是魏国公李弼之子?师父把我捡回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满月,我们为什么在襁褓之中就被分开了?师父和梁山公是不是也知道这个秘密?姿儿姐姐呢?她是不是也知道这个秘密?
“快点,脱衣服。”李丹催促道,“我还要进城,快点。”
断箭“嗯”了一声,伸手去解衣襟,突然他想起了萨满圣母的话,急忙站起来拉住了李丹的手,“圣母说,玷厥要杀你,准备今夜动手,好象打算在酒菜中下毒。还有,我发现了独孤写给室点密的书信。”
“你说什么?谁?什么书信?内容是什么?”李丹大吃一惊,脸色极其震骇。
断箭急忙把书信内容说了一遍,“落款是独孤。圣母说,独孤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着独孤氏的势力。玷厥大概和独孤氏谈妥了条件,所以才决定杀你。”
李丹陷入沉思,脸色阴晴不定,嘴里喃喃低语:“最近我盯得杨坚很紧,他没有和玷厥私下见过面,只在拜访法兴大师的时候,和佗钵私下见过一面,难道室点密和佗钵早就联手了?有这个可能,我一直怀疑这一切都是室点密为了修改继承律法而精心设计的陷阱,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宰了燕都这个绊脚石,西征波斯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在修改继承律法这一点上,佗钵和室点密的观点是一致的,他们走到一起并不奇怪。”
“继承?怎么?室点密难道打算把继承传统由‘兄死弟继’改为‘父死子继’?”断箭奇怪地问道。
“对,当初阿史那土门把大可汗的位置传给自己的儿子科罗,遵循的就是‘父死子继’的继承原则,但科罗做了一年大可汗就死了,嗣子太小,而他的几个弟弟对大可汗之位虎视眈眈,他只好违背土门的遗愿,把大可汗之位传给了弟弟燕都。”李丹说道,“突厥汗国的王位之争的根本原因就是继承律法的争论没有结果。室点密和他哥哥土门一样,都希望‘父死子继’,但燕都和突厥汗国的诸族部落首领都坚决反对,要遵循古老的‘兄死弟继’的传统。但是,这个继承律法之争还不是突厥汗国的根本矛盾所在,突厥汗国的根本矛盾是如何发展的矛盾,说得简单一点,就是突厥汗国在发展过程中,是走柔然汗国的路,还是走鲜卑人的路。继承律法之争不过是这个根本矛盾的爆发点而已。”
断箭恍然大悟。土门和室点密果然是一代豪雄,其眼光之远,远非常人所及。
“突厥汗国统一大漠不过二十年时间,但他们的发展非常迅速,他们在短短时间内建立了官制,制定了诸多律法,创造了文字,这是我们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李丹叹了一口气,“大河东西如果不能尽快统一,恐怕不久的将来,突厥人的铁蹄就要纵横中州了。”
“唉……”断箭跟着叹了口气,“突厥人的文字刚刚造出来,四海之地就开始学习了,由此可见突厥人的强大。独孤写给室点密的那封信,就是用突厥文写的。”
“你说什么?”李丹再度震骇,一屁股坐到了车座上,“你没有看错?你认识突厥文?”
“我认识的不多,但那封信的确是用突厥文写的。”断箭肯定地说道,“现在突厥人的文字尚在推广阶段,突厥人在正式场合下,一般还是使用粟特人的文字,所以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大周朝堂上能用突厥文写信的人,应该不是很多吧?”
李丹仿佛受到了重大打击,面色霎时变得苍白,无力地靠在车座上,紧紧闭着眼睛。
“你怎么了?”断箭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难道你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
李丹沉默良久,猛地站了起来,“兄弟,快换衣服。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解释。”
断箭知道时间紧张,也不再多问什么,立即和李丹掉换冠带长衫。
“玷厥这个人非常阴险狡诈,他不会听从萨满圣母的劝告,肯定要杀你,所以你进去后,想办法挑起事端,迫使玷厥尽快结束宴会。有萨满圣母在宴会上,无论你怎么挑衅,还不至于血溅五步、横死当场,她会保护你的。”李丹说话无力,情绪明显很低沉。
“好的,我知道了。”断箭说道,“圣母说你今晚还要刺杀另外一个人,我看你这样子好象不行,不如让我去吧。”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回来,所以临时变策,不用再杀人了。”李丹望着他,突然心里一酸,激动地抱住了他,“当年我叔父的戏言如果没错,你就是我弟弟。”
断箭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又涌了出来,他很难表述自己的心情,只是觉得非常非常难过,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刻骨的痛苦。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受李丹的影响?
“我们一定要活着回长安。”李丹用力拍着他的后背,哽咽说道,“答应我,兄弟,一定要活着回去。”
断箭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之兆。哥哥为什么一再说这话,难道他预感到自己将面临无法逃避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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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征、独孤风和一帮亲卫目瞪口呆地望着“李丹”大摇大摆地跳下马车,悠然自得地走了过来。
独孤风刚想开口询问,断箭立即皱皱眉,冲着他微微摇头,然后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厉声问道:“你们刚才看什么?”
李征和众人心领神会,齐声答道:“天上的星星。”
断箭的目光停留在独孤风脸上,“你呢?”独孤风吓了一跳,连声答道:“我也在看星星。”
断箭冷冷一笑,整理了一下长衫,负手走向中军大帐。
大帐内热闹非凡,觥斛交错,人声鼎沸,一群长裙短袖的舞伎正在和着鼓乐翩翩起舞。断箭站在大帐门口急速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