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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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点力,杀死她!杀死她!
“别杀她。”一个声音在厨房里响起。
无论是死死卡着谢玲喉咙的陈薇,还是被陈薇卡着喉咙已经翻起了白眼的谢玲,这一瞬间,都呆住了。
是王路!
是王路的声音!
陈薇一骨碌从谢玲身上翻下来,脚一软,右膝盖重重磕在地面上,陈薇一声没吭,一瘸一拐挣扎到王路床边,一眼看到王路微微睁着眼看着自己。
陈薇的眼泪奔涌而出,哽咽着道:“王路!王路!你醒了?!”
王路嘴角勾了勾挣扎出了一个笑,轻轻地却清晰地道:“别杀她。”
陈薇惊讶万分,旋既明白过来,刚才谢玲拿着砍柴刀要杀王路那一幕,王路并不知道。
她汗毛倒竖——糟了,自己猛然听到王路的声音,惊喜于他的清醒,失态之下居然让谢玲脱了身——这下这个臭表子该拿着刀来砍自己了!
陈薇猛然回头——正好看到谢玲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跌跌撞撞向钢丝床这边走过来——但她手里并没有拿着砍柴刀。那刀还好端端躺在地上。
陈薇完全弄糊涂了——谢玲不是要杀王路杀自己全家吗?现在正是她最好的机会——自己刚才还差一点点就杀了她呢,可她——
王路微微仰起头,直视着走过来的谢玲,轻轻地道:“你要杀我。”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就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你要杀我!
王路居然早就知道谢玲要对自己下毒手!
陈薇觉得自己要疯了。
如果不是确定王路真的发高烧发得半死不活。陈薇简直要以为王路是在演一场戏,而演戏的目的就是要让不怀好意的谢玲暴露出来。
可是,王路,我是你的妻子,是你一生相依为命的人,有什么话你不能当面对我说的,难道你还不能信任我吗?如果你真的要杀谢谢玲,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我直接就把刀递给你。
就在这时,更让陈薇疯狂的事发生了。
蹒跚而来的谢玲满眼是泪,直视着王路的眼睛,轻轻却清晰地道:“是,我要杀你。”
天,还有比这更疯狂的事吗?
陈薇宁愿相信自己是在做一个梦,一个荒唐离谱的噩梦。
王路生病发高烧是假的,谢玲的背叛也是假的。
只要自己一闭眼再一睁眼,一家三口和谢玲依然和和气气地住在龙王庙里,过着平平淡淡却幸福快乐的日子。
然而,这一切只是个梦,当陈薇睁开眼时,王路依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谢玲还在垂泪——但现在陈薇对这个女人一点都不信任。一点不信。
但同样让她疑惑的还有王路。
王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陈薇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王路似乎放下了什么心事一样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王路躺回床头,似乎就这样几句话就消耗了他好不容易好积聚起来的体力。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吞噬
一时间,厨房里只有王路虚弱的喘息声。
陈薇一动没动,虽然她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切,但她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不正常。
而且最重要的是,谢玲并不想杀王路。
虽然陈薇并不信任谢玲,而且谢玲也已经亲口说过要杀王路。
但陈薇知道谢玲现在绝对不会对王路下手,如果说曾经有一刹那间,谢玲已经硬起心肠下手的话,现在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真要杀,王路现在早就死透透了。
有点乱。
但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陈薇稍微平静后,悄悄瞟了一眼侧依在自己身后,直愣愣注视着床上王路的谢玲。
看到谢玲还挂着泪滴的眼神,陈薇的心一动,身为一个过来人她自然知道,一个女孩子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谢玲绝对绝对不舍得杀王路。
可她刚才拎着刀的绝望神情却又不是假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薇突然想起来,王路执意要赶谢玲走时说过的一句话,“她有秘密。”
谢玲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居然让王路不顾出生入死的情分要赶她走,又让谢玲千般不愿万般难舍也要杀了王路?
厨房内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陈薇沉浸于王路长久昏迷后又清醒过来的巨大喜悦,以及对谢玲捉摸不透的举动的深深迷惑之中。
王路则是刚刚苏醒过来,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适才那两句话看似简短其实已经透支了他所有的体力。此刻正汗出如浆地躺在床上,紧闭双目喘息着。
谢玲站在王路床头、陈薇的身后,眼泪越流越多,似乎要把恐惧、后悔、不舍、心痛等种种情绪用泪水冲走。
远远的,在卧室里,王比安翻了个身喃喃了两句又沉沉睡去。
王路闭着眼睛,全身似乎已经不受控制——不,应该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他拼命喘着气,想把更多的空气吸进肺里,然而那只是徒劳,胸膛只是微不可查地起伏着,吸入可怜的一点点新鲜空气,勉强支撑着这具身体的运行。
王路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血管里的血液都已经不再流动,血液在凝结,在沉淀。
王路在昏迷中做了一个梦。
一个小时候常做的梦。
在梦中,自己身上似乎压着极重极重的东西,无边无际,压得自己无从逃脱,透不过气来,四肢又重又麻。
当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悬崖一头跳下去,企图摆脱这漫无边际的重压时,却又恐惧地发现自己跳入的是一个无尽的深涯,自己在不断的黑暗中沉沦沉沦,向着更黑暗更恐惧之处,而在头上,那漫无边际的重物又压了下来,要把自己彻底埋葬。
小时候自己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过来时,母亲总是摸着自己的脸笑着说只是被子太重,压得梦厌了。
但自昨天自己摸了一鼻子血昏迷后,那梦中的重压却并不是因为被子造成的。
王路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
是泥土。
是厚厚的一层层的腐土,蛆虫、西瓜虫、蟑螂、屎壳郎等等食腐小动物在自己身边蠕动着,钻动着,钻进了自己的头发、耳朵、鼻子。
自己却一动不动。
死了吗?
不,自己并没有死。
自己还能动。
不仅还能动,自己是如此的渴望,渴望新鲜的血液,富有弹性的肌肉,还有最柔嫩不过的内脏——肠、心、肺、胃、肝。
他想把这一切都撕烂,塞到嘴里,吞下去咽下去,直到再也塞不下任何一点东西。
但饥渴如旧。
他能吞噬下这世间的一切,就如同丧尸。
丧尸?!
王路猛地惊醒过来。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陈薇正在杀谢玲。
那一刻,王路无比的清醒,他知道陈薇为什么要杀谢玲,因为谢玲要杀自己,杀他,杀王路。
王路甚至已经隐隐猜到了谢玲要杀自己的原因。
王路费力地张大口,似乎这样就能让渐渐僵硬的肺里吸入更多的空气。
他喃喃道:“李浩然是怎么死的?”
谢玲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不,你怎么知道李浩然已经死了?”
陈薇也瞪大了眼睛,谢玲和王路之间的对话让她听得一头雾水。
王路象条被渔夫扔上岸的鱼,张着嘴徒劳地吞咽着空气,半晌,他才缓过劲来。
王路一顿一顿地道:“谢玲,你很勇敢。”
谢玲很勇敢。是的,陈薇听懂了这句话,孤身一人周旋于不怀好意的男同学之间,在受到威胁后不但敢于反抗还跳入了江中,在被王路救起后,面对陌生一家人的反复试探,以自己的聪慧和真诚不但成了王路的一大助力,更被陈薇和王比安真心接纳。
这不是勇敢又是什么。
但王路说这句话做什么?
因为她勇敢,所以要杀王路?
还有,谢玲的勇敢和李浩然之死又有什么关系,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个下身控制上身的蠢货而已。
王路又休息了一会儿,居然难得地在嘴角绽出了一个微笑:“你、这样勇敢的女人,连跳到江中被淹死……都不怕,又、又怎么会怕被男人、被男人……”他一口气没接上来,话被哽住了。
但陈薇却听明白了,她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以谢玲的大胆勇敢,她绝对不怕也不会在乎几个男人和她发生关系,只要能活下去,在这乱世贞操什么的连个屁都不值,可她却不顾生死宁肯跳入江中也要离开李浩然他们,只能说明,威胁着她的比单纯的轮干更可怕!
陈薇猛地扭过头来,用力之猛甚至让颈骨发出‘w…r…w…h…u。c…o…m‘了咯的一声轻响。
她的拳头紧紧握着,只要谢玲有什么异动就会一拳砸在她的太阳穴上—她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对谢玲一点点都不了解,不了解的人或事,总是可怕的。现在在陈薇眼里,谢玲简直与她隐藏的那个秘密一样可怕。
谢玲却一点异常的表现都没有,她今晚一反常态——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个普通的大三女生,柔弱,无助。
谢玲吸了吸鼻子:“哥,你、你怎么知道的?”
王路嘶哑着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了。特别是遇上那个长刀男丧尸后,这种感觉越发明显,甚至促使我不惜代价也要赶你走。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那天她在喂猪
听着陈薇和谢玲两人像打哑谜一样,陈薇再也忍不住了。她一转身,飞快地从地上捡起了谢玲掉落在地的砍柴刀,身一侧把刀架在谢玲的脖子上:“快说!你到底隐瞒着我们什么秘密?你、你要是不说,这刀可砍过丧尸,只要我划上一刀,你也会变成丧尸。”
谢玲惨然一笑,看都不看架在下巴的刀刃,抬眼直视着陈薇:“姐。”扭头又唤了声:“哥。”
“你们就是不逼我,我也已经打算把所有真相告诉你们了,反正,我们所有人早晚会知道。”她顿了顿:“特别是姐你,你其实很快就会知道了。”
陈薇傻掉了,是什么样的秘密,会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那还能称为秘密吗?
陈薇突然有种冲动,想一把捂住谢玲的嘴。
但已经来不及了。
谢玲缓缓道:“那天……”
那天,谢玲正在喂猪。
猪是李浩然等男生一次下山“打猎”时,从村里找到的。
猪不但小还瘦,失去了主人的喂养,虽然能在田野里找到吃的,但经常有丧尸追赶它,猪瘦得连肋骨都能看得到,假以时日末免不能成为山里庞大的野猪家族中的一员。
抓获这头猪的时候,包括女生在内大家狂流了好一阵口水。
这都有多长时间没吃到新鲜肉了?
虽然男生们不时能在农家找到腊肉、咸肉,村里的小超市还有找到袋装的肉食,可这哪里比得上新鲜肉的味道。
谢玲有时看到一个男生看女生的表情,那微微蠕动的牙床,与其说是满含着性欲望,不如说更贪婪于她的肉体——就像丧尸贪婪肉一模一样。
如果那个男生有一天突然把那个女生煮煮吃了,谢玲也不会感到意外。
这年头,活人和丧尸的区别只在于,丧尸直接把你撕巴着生吃了,而活人还会文雅地把你剁碎,剔了骨头,切成肉块,煎油、热炒、放点酱油盐味精,再吃。
对女生来说很难说哪种死法更好一点。
抓到猪后,8个男女生很快分成两派争论起来,一派想立刻把猪杀了吃,另一派认为猪太小了,四个人分分不了几口——没错,是四个人分,男生根本没把自己的附属物女生当一个完整的人看。
但这并不妨碍女生们也参与争论——只要取悦了男生,总能得到一口肉汤的。不过女生们也很小心,所言所语都只是针对别的女生的。
谢玲冷眼看着,并没有参与争论。
最后还是李浩然一锤定音,把猪养起来,养大了再吃。
李浩然甚至劝那个吵得最激动想立刻杀猪吃肉的男生——如果能从村里再抓头猪来,没准还能养更多的猪,因为捉来的这只是母猪。
猪是被保下来了。
但很快大家又发现了新问题,拿什么来养猪呢?番薯土豆都能喂猪,可大家都舍不得,那可是要给自己吃的,这乱世食物再多也不能让人安心。
还是谢玲在一个池塘里找到了水葫芦。
甬港市年年在夏季都会报道一则新闻:水葫芦又把大小水道都给堵住了。这种水生植物原本是农民用来养猪的。但自从规模化养殖后,猪都吃上了饲料,没人再费劲吧拉去捞水葫芦,猪吃这东西没饲料长得快。于是大片大片自发繁殖的水葫芦会疯长得把大大小小的河道都堵住。一场大雨又会把它们从小河道冲到江水里,堵住各处码头、闸门、桥孔。
正是得益于年年必报的新闻,谢玲认出了水葫芦,也因此每天都到池塘里捞草,拎回去喂猪吃。
这种活其他三个女生是从来不做的,她们认为只要伺候好自己的男人就行了,甚至对经常做各种粗活的谢玲产生了隐隐的敌意——这个蠢货,居然还自己在屋前开了一片田,种什么青菜。没看见后山田里成片的蔬菜多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