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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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溪的目光牢牢的锁着那辆跑车,它像着了火一样在车流里乱窜,一路见缝插针。
莫向远一直都是个温和的人,他会骑着单车慢悠悠的载着她游荡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半天不喊累。
而这样目中无人的飙车,倒是江年锦会干的事情,却从没想过他也会如此。
他到底有多少面是她当初来不及看全的呢。
听溪轻叹了一口气。
曾经自以为是全部的那个人,后来倾尽全力去寻找的那个人……却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惆怅的?
再没有了吧。
毕竟莫向远的那是跑车,没一会儿,车流里就不见了那抹夺目的银。他的出现就如黑夜里的流星,一晃就过去了。
听溪记得那一年暑假带着莫向远回家去见母亲,他谦逊有礼进退得当,一向容易虏获女人的心,不管老少。
那日表现也没有失常,母亲很喜欢他,至少面上是真的很喜欢他。
后来他走了,母亲说,向远就像是天幕里的那颗星星。
听溪调皮的问这是什么意思,好评还是差评。
母亲揉紧了她笑,她说“我女儿选择的,当然是好的。”
她从来都是谦卑的,几乎从没有说过这样洋洋得意又浮夸的话,听溪只当她这样反常就是很满意莫向远。
那时候身边有他,在她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理解出美好的意思。
可是这会儿细细回味,她忽然就懂了母亲的话。那个平凡却又睿智的妇女,不比她有文化却比她见过更多的风雨。
她那时候不懂,莫向远像的确是她的星星。因为他耀眼,夺目,也遥不可及。
香影成灰11
江年锦把外套脱下来,身后的阿府接了过去。
这屋子里除了落座的,三三两两站了很多人。
Baron吃饭讲究排场,身后伺候的人数多少就是他判断排场的标准,这些年都没有变过,没有人比江年锦更了解,也没有人比江年锦更排斥。
云辉说,排斥还愿意一起吃饭,这才是朋友。
他旋了一下指间那枚指环,就听到门口有凌乱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
“年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Baron的普通话退化的如何,单从这两个字里就可以判断出。
一道金光从门口闪进来,江年锦抬手遮了遮眼,没好气的道;“你披着黄马褂煞谁!”
Baron被这句玩笑逗得乐起来。
江年锦站起来,握了握他伸过来的手。
沐葵和沈庭欢也跟着站起来。
Baron的目光扫过两个喜笑颜颜的女子,江年锦身边,总少不了这样的倾城之姿。
“我知道你。”他忽然看着沐葵说。
几个人都落座,沐葵看了看江年锦,眼里有惊喜闪过。
“荣幸之极。”她说。
“前两天敏珍给我送来急景那场秀的带子,我看了一下。可惜了老久这块宝玉。”Baron转头看了一下江年锦。
“他就是这样自由的性子,风一样留不住,等他玩够了,我会再去劝劝他。”江年锦晃着手里的杯子
Baron点了点头,又看向沐葵“星月相随被你穿出了神韵,现在少见你这样专业的模特儿。”
“您夸奖了。”沐葵挑了一下自己的刘海,眼神往沈庭欢的方向瞟了过去。
沈庭欢很认真的听着,脸上还有隐隐的笑意,接到沐葵投过来的目光,她松开了紧握着的水杯,将自己微微泛白的指关节藏到了桌下。
“沈庭欢。我很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久闻不如见面。”Baron的手伸过去拍了拍沐葵的肩膀,“苏佩尔布盛典之后你可谓是声名大噪啊!”
沈庭欢和沐葵难得默契的彼此对视了一眼又飞快的各自收回视线,面上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丝尴尬。
“我是沐葵。那才是沈庭欢。”沐葵抬手指了指沈庭欢,平静的说。
“哟,瞧瞧我。这是闹得什么笑话。”Baron笑嘻嘻的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的眉目里有了一丝笑意。
这人总是喜欢这样反着来,先给人塞个甜枣,转眼就甩人一个巴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可就是不愿意让别人跟着舒坦。
沈庭欢和沐葵都沉着脸不作声了。
Baron似乎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依旧兴致不减,“哎,对了,你猜我刚刚在大厅遇着谁了?”
“谁?”江年锦挑了一下眉毛。
Baron兴奋的调了调坐姿“我遇着一个姑娘。”
他的手在眼角处碰了碰,又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点了下头,一听是个姑娘就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这个顽童惯会给自己制造**。
“长得特别像Lynn……”
Baron接着补充,他扬着手夸张的比划着,目光却仔仔细细的盯着江年锦,江年锦神色微微一凝。
他见过江年锦发火的样子,现在这样的眼神并不算凌厉的也不显危险,可是他噤了声。
怕自己说多了就显得过分。
江年锦拧了拧眉心,在Baron看出情绪之前挪开了目光。
门口熙熙攘攘站了些人,他的目光巡了一圈。
她,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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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忆旧帆1
出租车兜兜转转,听溪转瞬意识到莫向远不见的同时,也开始对自己身在何处没了意识。
宽阔的巴黎长街,四周明明灭灭都是车流的灯火。
她的手探进自己衣袋里,没有摸到手机,心里闪过一丝慌张。
“师傅,这是去哪儿啊?”她问着,扭头看到司机茫然的表情,于是连忙改口英文,可是在这个法国土生土长的司机面前,效果依旧不佳。
听溪忽然乱了心神,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两个月前初到加安的时候。她流年不利,一下飞机就被人偷了钱包和护照,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就好像忽然被剪掉了翅膀的飞鸟。
出租车司机也意识到了沟通上的障碍,他挥舞着手臂,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浪漫的法语在这会儿却好似天书。
听溪扶着额,答不上话只得沉默。
这是莫向远第几次将她置于这样无所适从的境地?
司机大概自认说不清楚,也开始闭嘴不再徒劳尝试。
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每一寸夜景都是她不熟悉的,她转身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她必须马上下车免得被越绕越远。
一直专注开车的司机抬手指了指前方,听溪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才发现这个聪明的司机是想把她带到警察局。
值班的法国警察非常友善,检查了听溪的所有证件之后就将她带到了宽敞的休息室休息。
听溪可以留下的唯一没有沟通障碍的线索,就是静竹的手机号码,她从来不是个对数字敏感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记得周全了,所以越发的没底。
她捧着警察提供的一杯速溶咖啡坐在长长的排凳上,屋顶明亮的灯光从她头顶落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落在地上那可笑的影子,心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惆怅。
她记得大学时候系里的最大的那个实验室的门口,就有这样一排长长的凳子。那是年轻的导师专门让人放在走廊里的,他说“为了让我的学生安心做实验,我总得先安顿好他们的女朋友。”
莫向远是他的学生之一,听溪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女朋友”之一。
她总爱坐在那里边看书边等他,哪怕是冬天大雪纷飞的日子也从来不缺席。下课的时候莫向远总会第一个跑出来,将她冻得通红的手埋在掌心里哈气,一次次的勒令她不许再来她却从来不听。
那位导师曾开玩笑说看来他的设施还不够完备,等哪天还得完善完善也好不让美人受冻。
可是他的得意门生莫向远没有等到这一切变得完美就走了。
莫向远的突然离开该是惹得一直对他赞赏有加的导师也是一肚子窝火,连带着他失了君子风度对听溪的态度也不好。
在那之前,听溪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的死皮赖脸。可是她越来越不清楚,软磨硬泡之后得知莫向远在加安到底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休息室的门口传来脚步声。
她回神抬头,门被拧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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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忆旧帆2
听溪眨了眨眼,看清楚门边站着的人是江年锦之后,眼眶里的湿润让她不敢再动眼皮。
她挪开了目光,手心里的杯子忽然就变得烫人,想甩开,却像是黏在了她的手里。
她听到江年锦正用流利的法语和警察说着什么,他的嗓音沉沉的,这样美丽的语调从他的嘴里出来,温情的不像话。
“苏听溪。”江年锦忽然转过头来瞧着她,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却让听溪更加没底。“你这样事不关己的坐着,我要怎么证明我们是认识的?过来。”
他朝她使了个眼色。
听溪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
他只是眨了下眼,动了动嘴角,却好似是她在这张脸上见过最生动的表情,生动的从来不敢想象。
江年锦见她还敢笑,胸腔里的怒火一下子蹿了上来。
他把自己的手往前一递,没好气的道“还不快过来。”
听溪上前几步,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因为吸附了咖啡的热度,她的掌心比他的还暖,他的指尖摩挲了一下就收手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
江年锦揽住了她的腰。
警察先生看着这样突如其来的亲昵逆转,眉目里生了些疑虑,他问江年锦和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
江年锦低头,看着听溪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无害的茫然,他耸了耸肩膀,对警察先生说“这是我太太。”
警察先生显然不是很相信,他询问的目光投向苏听溪。
苏听溪看了一眼江年锦,他并没有给她什么暗示,只是放在她腰上的手力道重了些。她忽然如醍醐灌顶,使劲的点了点头。
江年锦深暗的眸子里闪出丝笑意。
“我太太和我闹别扭,跑出来乱晃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他话音刚落视线就转向听溪,苏听溪接到他的眼神,立马又诚恳认真的跟着点了点头。她真是,机灵的很。
江年锦转了下头,怕自己忍不住情绪就让人看出了端倪,她的发香送到他的鼻尖,浅浅的沁人的好闻,他忽然觉得,这样放低了姿态说话也不是不有趣的。
警察先生该是相信了他们这样毫无逻辑的配合,他放话允许他们可以走了。
江年锦把这个意思传达给听溪,她眼角一弯,笑的好似打赢了一场仗那样骄傲,可是笑眸转过来看到江年锦顿时蒙上了一层紧张,像个犯错的小孩。
临出门,警察先生把江年锦给拉住了,他说“先生,你需要给你太太更多的耐心。”
江年锦转了下目光,门口的苏听溪已经心不在焉的一个人走出老远。也许巴黎的夜风太凉,她缩成了一团。
经历了这样的狼狈,她的背影看起来更加的倔强。
总觉得她往那里一站就是个故事。
他最不喜欢费心思去研究别人的故事。
而耐心……
那又是个什么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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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忆旧帆3
听溪走了很久,身后都没有人跟上来。她回了下头,看到江年锦还站在警局的门口,远远的望不见表情,只觉得这样的背景下,更显他一身的正气。
来到加安后的她总是陷入各种各样的麻烦,而将她带出困境的那个人,总是他。
眼前无尽的黑和身上彻骨的冷,让她想起那日幽深的暗巷和那群步步逼近的**。这大概是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最灰暗的一段过去,足以和莫向远的离开比肩。
她不愿记起,却又无法忘掉。
听溪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耳蜗,背过身去,最困顿无望的时候,耳边似乎就会传来那些**讥诮的笑意。
那日的她只会喊着“不要过来”,就像自己只会在梦中对着莫向远喊着“不要离开”。
一切都是徒劳,一切只是自不量力。
她倾身,靠在了江年锦的车门上。她看到他正快步朝着她站立的方向走过来,明明他越走越近,可是他模糊的面容却依旧模糊。她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了?”
顷刻间,江年锦的声音已经在她的耳边。
听溪深吸一口气,她又睁开了眼睛,视线就这样清明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身上的味道所蛊惑的,他的眸子尤其的亮。
“我又冷又饿。”听溪咧了咧嘴。
江年锦看着她,黑眸里的情绪转瞬即逝。
听溪想起,他们第一次正式的对话,好像也是她说了这句话开始的。
而那日,也像今天一样,耳边久久没有传来回应。她正气馁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终于上前了一步,她纤细的身子覆进他的阴影里。等到她抬起头,望进这一双略带戏谑的黑眸,她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流露出的脆弱有多亲昵。
而江年锦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挑了挑眉,将插在裤袋的双手伸出来,慢条斯理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他的指尖挑着领口,往前一递,手一松,又暖又厚的大衣整个罩在听溪纤细的身躯上。
听溪抽了抽鼻子,鼻尖瞬间绽放出清冽的酒香和淡淡的烟草味。
“冷解决了,现在带你去解决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