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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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文欣才拉住听溪的手“刚才那个是Modern的May,安培培的小学妹,和沈庭欢的关系也不错,她会这么说,只是嫉妒你在红毯上被人注意。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听溪摇头。
会出口伤人的人,内心多半藏着不安。她不会因为别人的不安,让自己也变得不安。
“那就好,你果然和一般女子不一样。”文欣笑,她挽起听溪的手,接着问她“外界传闻你和江生生的事情,是真的吗?”
听溪没有马上回答,大概,是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酒会大厅的门口,江年锦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进去,大厅里泄出来的光,全部落在他深色的西装上。好几天没见,他似乎瘦了,瘦的更显挺拔。
沈庭欢也在,紧紧的跟着江年锦的步伐,她面上是怕被挤散,可眸子里却笑意满盈。
听溪的脚步顿了一顿。
文欣也看到了,她有些后悔在这样的时刻问了这样的问题。
“你先进去吧,我透透气。”听溪松了她的手。
文欣点头,知道现在该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
屋外皎皎明月,听溪倚在楼塔的木栏上,文欣的脚步一点一点被大厅里鼎沸的人声盖去。她往前走了几步,在木质台阶上坐下。想起若即若离的江年锦,心里总抹不去失落。
她分明能够感觉到自己与他而言的特别,可是她却猜不透,这份特别,对于江年锦而言到底算什么。
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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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脚步声。
她侧头,那黑影已经施施然的在她身边坐下了。
是莫向远,他穿着一身精致的手工西装,不该是这样可以随地而坐的衣服,可是他却毫无顾忌的模样。
黑色,他终于又穿回了黑色的衣服。果然,再没有男人比他更适合黑色。
“怎么坐在这儿?”他问,声音如夜色的沉。
听溪动了动。
莫向远看出她又有想跑的趋势,急忙按住了她的膝盖。
她看了他一眼。
莫向远松了手。
听溪没有马上站起来就走,只是往边上挪了挪。
见她没有离开,他似乎微微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
听溪不是不想走的,只是站起来了,她能去哪儿?
“听溪。”莫向远的喉头动了动。“你今天很美。”
可是,美的太耀眼太高调了。哪怕,他那样远远的看着她,都会觉得不安。留在他记忆里的那个苏听溪,不是这样的。
他总记得的,是那个穿着麻布长裙扎着俏丽马尾的苏听溪……她会站在阳光下大笑,那笑容暖的会发光,那笑容,是他后来每一个无尽黑夜里唯一的光。
那时候的她,眉目里不会有那么多哀愁。
这些哀愁,是他亲手刻上去的吗?莫向远不敢深究,如果是他把她变得不快乐,那他要怎么办……这是他的罪,他此生无法救赎的罪。
听溪一直不说话,可是她愿意这样坐着听他说,他已经觉得足够了。
他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很多很多,可是今天,不该是今天。
“听溪,这一行不适合你。”他忽然扭头,深邃无波的目光变得很深很急切。
“我知道什么适合我。”听溪站起来了。
她曾经可以拥着他的胳膊坐上一整夜看星星等日出,可是这会儿,她却觉得太久了,煎熬一样让她再也找不回当初心如鹿撞的感觉了。
他们回不去了,不止爱情,一切都回不去了。
莫向远站起来,拦住了她。
“你听我的,这一行不会让你快乐。加安也不会有你想要的生活。”他的声线高了。
“你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生活?”听溪仰头瞪着他。
莫向远不说话,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曾经勾勒的未来,每一个字他都记得。
听溪甩手拂开了莫向远的胳膊“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你还是这么对我!”
“听溪……我有我的苦衷……”
“那你就守着你的苦衷,我的快乐,不需要你来给我。”
莫向远的深锁的眉川愈来愈紧,他追上来握住了听溪的双臂。
“阿姨希望你一辈子都过得安静平和,她不会希望你每天被这些尔虞我诈包围着……”
“你别提我妈妈!”听溪打断了他,狠狠的往莫向远身上一推“你没资格提她……她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哪儿?她临走还叫着你的名字希望再见你一面,可是你在哪儿?”
她说完,就转身往台阶下奔去。
“苏听溪……”
莫向远刚迈开步子,胳膊一紧。
他被人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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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楼塔,乌云一样笼在他的头顶。那视线里的黑影,越来越小,直到不见。
莫向远转过身去。
安培培的手,还攥着他的胳膊,那火红的指甲和他黑色的西装碰撞出几分沉重的妖娆。她的脸,却在黑暗里看不出表情。
“你不知道吧,我一直在等你呢。”她说,手往他的臂弯里缠的更紧。
莫向远看了一眼,那扇大门里,有明亮的光和欢声笑语……而她,刚刚,哭了。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全身僵硬的只有拳心还能一点一点握紧。
“听溪,我会让她就这样无忧无虑的笑一辈子,我不会让她哭的。”
那是,他的誓言。
连苏听溪都不知道的,他的誓言。
现在,他违背了他的誓言……怕是,早就违背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那明灭的星,是不是那个人的眼睛,她在看着他吧,这样身不由己的窝囊的他。
“很多人想见你,我们进去吧?”安培培晃着他的胳膊撒娇,是撒娇,又不是。
这双清澈的眸子,他总看不穿,到底藏了多少的情绪。
这儿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苏听溪应付不了的,这些人,这些事,还有这些阴谋。
可是此时,他保护不了她。
那么,既然保护不了,那就离她远远的。
他点了一下头。
安培培笑了,笑的好像刚才的一切,她从没有看到过。
莫向远快步的往大厅方向走,安培培回了一下头,她回头的瞬间,笑容凝固了。
是那个女人吧。
莫向远藏在心里的那一个。也是……江年锦不顾一切去保护的那一个。
她想起那时候她刚流产,躺在病床上虚弱的连口都开不了,可是江年锦却非要在她那样的时候见她,他一直都是优雅的、充满绅士风度的。可是那个时候,他却一分钟都不愿意等,因为多等一分钟,那个女人就要被舆、论多折磨一分钟。
江年锦终于拿出了她当初留在Beauty的那份合同威胁她。
其实,她自违反合同离开Beauty去了Modern之后,就一直战战兢兢的在等,等他追究她欠他的一切,只是后来,一直没有等到他有什么动作。很多人都说,江年锦根本不屑与她计较……是的,他是真的不屑与她计较。
可是,她偏偏动了不该动的人。
动力不该动的人,是他说的。
后来,所谓保留追究一切的权利,也是他说的。
他要保护她不受外界的伤害,也不允许她因为这件事逃离他的身边……她认识的那个果决的江年锦从来不曾这样矛盾过。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
“不进去?”她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莫向远回头喊她。
“来了!”她跳上台阶,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
屋内人头攒动,觥筹交错之间全是莫须有的寒暄。
江年锦就站在人潮的最中心,很多人想要和他搭话,他礼貌的回应着,东张西望的目光却显出几分心不在焉。他在找什么人?
沈庭欢就站在江年锦的身边,隔得老远还对她扬了扬手里的香槟,微笑。
安培培没有回应她。
苏听溪……除了是那两个男人在乎的人,她还是沈庭欢的讨厌的人。
当初,就是沈庭欢说的,她说“培培,我手上有一个可以用的替罪羔羊,她可以替你背负失去那个孩子的罪孽。”
刚才,也是沈庭欢说的,她说“培培,莫向远在外面到处找你呢,你不出去看看?”
呵,闺蜜,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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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溪奔出老远,心里的酸楚在迎风慢慢消失,她才记起自己并不熟悉这一片场地的地形。这是主办方临时租借的,在加安北边富人区的一个会场里。平日里都是江年锦他们这类公子少爷混迹的地方,像她,若不是参赛选手,根本没有资格进来。
前方,有个泳池。
蓝盈盈的池水在月色下发亮。
泳池边站着两个人,隔得有些远,隐隐绰绰之间她看不清,只知道是两个女人。她们正在比划争论着什么。
富贵多是非,在这样的地方,看到两个女人争吵简直比在动物园看到两只猩猩逗趣还要平常。
听溪无意去窥探别人的事情,转身折回来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嘭”的一下,像是有人落水了。
“啊!”
一声尖叫随即响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救命啊……”站在岸上的女人显然不会游泳。
听溪下意识的,就转了身跑过去。
她是会游泳的。
小的时候,她总爱和同院的那些小男生一起混玩,上天入地下水,他们玩什么,她也玩什么,游泳就是那个时候会的。
母亲会笑她没有小女孩的模样,可是她又不制止听溪这样疯玩疯闹。母亲其实是个很开明的女人,她后来总说,女孩子多会一些生存的技能,也没什么不好……
听溪跳进去了,水花四溅,岸上的女人躲开了些。是沐葵啊。
而水里扑腾挣扎的,竟然是久太太,柳惠。
她们两个人,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她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沐葵还在喊着救命,即使看着听溪跳进去了,她还是一脸惊恐的,也是,毕竟是那样瘦弱的苏听溪,谁能相信她可以在水里救起一个人呢。
泳池的水凉。在这样夜黑风高的夜里,更是彻骨的凉。
听溪好不容易拉住了柳惠的手,可是柳惠已经渐渐的失去了意识,她的身子越来越沉,听溪渐渐使不上力了……
“苏听溪!”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噗通,噗通”几下,泳池里跳进了很多人。
没一会儿,听溪和柳惠就一起被托上了岸。
听溪只是咳了几下,没什么事儿,可是柳惠已经昏迷了。
救护队围上来抢救,兵荒马乱间围观的人群都在退开让路,听溪回头张望着想要看清楚刚刚喊她名字的人是谁,可是她的视线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到。
风特别的凉,她抱着自己的双臂想站起来的时候,被一件温暖的外套给罩住了。这干净的味道,她知道是谁的。
她抬眸,看到江年锦站在她的身后。沈庭欢也跟着,眯着眼睛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听溪,像是看着怪物。
听溪看着江年锦这样冷森森的瞪着她,她却扬了扬嘴角。
“我没事儿。”她说,怕他不信似的,还晃了晃手脚。
“你倒是敢有事试试!”他咬牙切齿的,可是一伸手,却把听溪给抱住了。
“诶……”听溪想说,有很多人在呢,可是转眼一看,所有人都在关注柳惠,根本没有人注意这边,她便这样,任由他抱着。
只有沈庭欢,看着这样惊慌失措的江年锦,看着他那样紧紧的抱着苏听溪,满眼的错愕渐渐转化为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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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住院观察一下。
但是这一场意外还是惹来了众人的唏嘘。
也是,比赛都还没正式开始,风波就已经开始了。
后面赶到的陈尔冬拨开人群径直就冲到了沐葵的面前,她抬手揪住了沐葵的衣领。
“你到底干了什么?”陈尔冬高声质问着,她的眼里冒着火光。
整个加安的人都知道,老久是陈尔冬最尊敬的师父,陈尔冬一直和老久一家保持着亲密的联系。
老久金盆洗手之后,老久的太太柳惠替自己的丈夫好生照料着他的徒儿,无论在生活上还是事业上,都给了她不亚于老久的指导。
这样的恩重如山,也难怪陈尔冬会这样的激动。
沐葵眼里同样戾气深重,她用力的甩开陈尔冬的手“你别含血喷人,是她自己滑进去的!”
陈尔冬被沐葵一推,重心不稳往差点也后仰进泳池,幸而被站在一旁的普云辉给拉住了,他紧紧的握着陈尔冬的手腕。她全身都是凉凉的,面色也是。
陈尔冬站稳之后,普云辉才松开了手。
他看着陈尔冬义愤填膺的模样,淡淡的道“尔冬,什么事都得有了证据才能说话,你先别激动。久太太醒来之后事实自然水落石出。”
他说罢,站到了沐葵的身边。
沐葵的脸色也不太好,她最近的脸色,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难看的。
不过听到普云辉为她说话,她紧皱的眉头还是松了松。
“你为什么要帮她!”陈尔冬瞪着普云辉。
这个从小在她身边围着她团团转、万事以她为先的男人,什么时候开始出口总先帮着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处处与她作对的沐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