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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六朝云龙吟-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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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成沉下脸,“何事慌张?”

“那……那帮盗贼……劫持平亭侯的世子丨11宁成一怔,接着放声大笑,比起邳忌在内宅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他霍然起身:“自作孽,不可活!程商人,你也来见见本官的手段!”

近百名郡兵将一座楼阁围得水泄不通,周围哭叫声响成一片,楼上几名少年捆住邳忌,将刀架在他的颈间叫道:“都给我滚开!”

“说你呢!再拿箭指着我,我一刀捅死他!”

“我们烂命一条!有侯爷的世子给我们陪葬,值了!”

邳寿嘶声道:“万万不可伤人!你们要什么财物,我们邳家都给你!”

宁成大步过来,邳寿听到动静,扑通一声跪下,泣道:“太守,求你救救世子吧!”

宁成冷冷盯了他一眼,然后抬起头。

义纵从邳忌身后露出半张脸,叫道:“宁老贼!给我拿一千金铢,够用六天的酒肉!再备一艘快船!等爷爷上了船就放了世子,要不然我砍了他的脑袋!”

邳寿叫道:“一千金铢我们邳家拿得出!拿得出!我这便命人取来!”

宁成一言不发,邳寿自作主张派家奴取来金铢,金灿灿地堆在木盘内。

宁成这才开口,“这是给盗贼的赎金吗?”

邳寿泣声道:“只要能保住世子的性命,再多的钱财我们邳家也肯出。”

“既然拿得出,便赏给这些士卒吧。”

宁成一边说,一边从一名箭手手中拿过弓箭,然后张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邳忌的咽喉。

满院的哭叫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瞠目结舌。邳忌望着颈中的利箭,眼珠几乎瞪出来,接着膀颈一歪,一命呜呼。

死寂中,宁成如寒冰般的声音道:“先帝屡下诏书,有劫持人质索要财物者,一律格杀!不必顾忌人质生死!射!”

那些士卒怔了片刻才慌忙举箭。

虽是盛夏,邳寿却像掉入冰窖一样浑身颤抖,满眼怨毒地死死盯着宁成,“你I我邳家绝不饶过你!”

宁成喝道:“来人!押下去!”

邳寿梗着脖子叫道:“宁成!你敢无罪捕人!”

“先帝有诏,劫持人质者并死!有向盗贼交纳赎金者,黥为城旦丨11郡兵已攻上楼阁,那些少年知道必死无疑,此时都是狗急跳墙。楼内忽然升起浓烟,却是有人趁乱放火,不多时整座楼阁就烧成一片火海。

“干!我算是见识什么叫酷吏了!汉国这帮酷吏实在太酷了!”

程宗扬兴奋地说道:“老头儿,你没看见,谁能想得到姓宁的先把人质干掉了!在场的人全傻了!平亭侯的世子啊!老宁像杀只鸡似的,连眼都不眨就射死了,满院子的人吓得连哭都不敢哭。还有平亭侯的兄弟,侄子都死了他还担个罪名,我在旁边瞧着都替他冤得慌。”

朱老头嘿嘿笑道:“一点都不冤,要不是咱们商会的木排,姓宁的早扔河里喂鱼了。”

“话是这么说,可没证据不是?”

“要啥证据啊?破了家再找证据也不迟。”

朱老头挤眉弄眼地说道:“小程子,你在舞都待着也怪闷的,要说好玩还得说洛都啊!铜驼巷、玉鸡坊有的是乐子。”

程宗扬伸个懒腰,“想去你自己去,我跟宁太守说好了,他把七里坊的游民清理出去,坊里的土地交给我使用,当然,太守占一半的股份。嘿,这家伙胆大、心黑、手狠、敢捞钱,是个敢做敢为的角色。”

朱老头忍不住了,“小程子啊,你答应大爷的事阴时候办?”

“大祭的事?那不是秋天吗?放心吧,真不行我把星月湖爷儿们调过来,把巫宗再灭一遍。”

朱老头黑着脸道:“大爷的珠宝!珠宝!说好在洛都开店的事!小程子,你敢黑大爷的钱!”

程宗扬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办完这边的事,咱们去洛都风风光光开间店铺,让你也过一把掌柜的瘾。”

朱老头气哼哼地走掉,程宗扬回到屋内。

云如瑶正在纸上绘图,“七里坊长两里,宽一里半,全长七里,是城中最大的一个坊。程郎,你要怎么做?”

“临江楼和武穆王府,我已经吃了大亏。”

程宗扬痛定思痛,“计划虽然不错,可几十万金铢砸进去到现在还没开始赚钱,七里坊不能这么办。我要改改思路,一边建,一边要想着回本。”

程宗扬看着纸上的图案,用手指划了一道,“这边沿坊墙的位置全建成店铺,如果能把墙拆掉,改成临街的店铺最好,但坊墙不能动,只好向坊内开门。高智商买来的木材不用运走,就地用掉。先搭起架子,用草席隔开。货架放到门口,让人一眼就能见到。每种商品都要有两间以上的店铺经营。每隔三五家布置一间酒肆或茶肆,简陋点不要紧,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

程宗扬胸有成竹,不一会儿定下方案。等云如瑶画完,他拿着纸张端详半晌,赞道:“不错!太有草台班子的感觉了。”

宁成一声令下,官府的差吏风卷残云般将七里坊的游民一扫而空。第11天程宗扬又狠狠震惊一把,一夜之间城外足足悬挂上百颗人头,一个个血迹未干,面容狰狞。

城中已经传开,新任的太守将七里坊的游民一并捕拿入狱,连夜审讯,审完直接勾决,连旨意都没请就斩了近百人。

“这些都是没有户籍的游民无赖,杀了便杀了。若是良人犯案,本官自会向朝廷请旨。”

宁成漫不经心地说道,似乎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闲事,他掀开衣袖放在熏炉上,“听说你城外设了木棚,只要把七里坊的残物运来就能换取钱铢?”

“是。草民初来乍到,一是扬名立信,二来也是人手不足。”

宁成不置可否,以他的主意,把牢里的罪囚都押过去,便是劳动至死也没人敢说一个字。

程宗扬当然不能这么干,更要紧的是他要的不是省钱,而是花钱。他在七里坊贴出告示,只要把坊内的垃圾运到城外,便可按照每十斤一枚铜铢的价格换取钱铢,就是十斤烂茅草也是同样价格。舞都欠缺商业活动,寻常百姓并没有多少来钱的管道,听说只要出把力气就能换钱,立即蜂拥而至。仅仅三天时间,坊内的茅屋、残柱、碎瓦被拆除一空,所有的花费算下还来不到一百金铢。

三天过后还不断有百姓过来想赚取铜铢,但坊内没有事情可做了。若是以往,百姓中少不得有人闹起来,但新来的太守大开杀戒,舞都城内各种犯罪顿时绝迹,城中百姓也战战兢兢,不敢妄为。

好在这间新来的商会又贴出告示,招募工匠伐木刨板,搭建房屋,连损坏的坊墙也找人修补。不仅如此,还大量收购竹子、漆料甚至草席,林林总总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刘诏等人这才知道程少主当初的话不是白说的,这一开始忙,大伙一个个跑前跑后,忙得脚不沾地。

高智商在狱里待了一夜,出来后吓得魂不守舍,“师父,你是没进去,那牢里是真他娘的狠啊!敢硬硬脖子就直接把腿打断!那些好汉一进去就全怂了,别管什么身份,在狱卒面前都跟孙子似的。”

“少啰嗦,赶紧干你的活去!沿墙的棚子三天之内全部搭完。”

“是!富安!富安!快跟少爷走丨”富安也赶鸭子上架,和冯源一起充当发钱的账房,每天也是忙得晕头转向。青面兽身大力强,一个人足能顶五个人使。云如瑶心细如发又长于心算,程宗扬把往来的账目交给她一手打理。仅有的两个闲人是朱老头和哈迷蚩,两个老家伙在树荫下支了张桌子,乘乘凉,喝喝茶。

就这样,七里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化。到了七月上旬,从丹阳送来的第一批货物运抵坊内,次日一早,那些用草席隔开的店铺全部开张,琳琅满目的货物让舞都人几乎认不出来这里就是以前的七里坊。

沿着坊墙一字排开的店铺虽然简陋,但每件东西都是新的。六朝的商铺大多屋子极深,为了安全,周围不开窗户,室内光线阴暗不说,柜台又设得极高,货物都放在里面的货架上;想要什么,店员取出来才能观瞧。

七里坊的店铺截然不同,门口一块刨好的木板充作柜台,各种货物直接摆在木板上。雪白的细盐用竹筒装着,大的能盛两、三斤,小的只有手指粗细,两枚铜铢就可以买回去尝尝味道。

各种木制的、卞角制的梳子,便宜的只要五枚铜铢一把;色彩缤纷的绢花一枝只要十文钱;银亮的缝衣针一枚也只要二十文,还附送一卷丝线;木屐上用的牛皮条,两枚铜铢一根;鲜美的鱼鲊用拳头大的罐子装着,只要花上十几枚铜铢就能买1罐。

走累了,隔几间店面就有一处茶肆,一枚铜铢就能买一碗梅子汤。那汤用井水冰镇过,凉冰冰甜丝丝,喝一口便令人暑热全消。豪爽的汉子们有酒肆,在树下搭着高大的棚子,既敞亮又通风,三五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席地而坐,一声吩咐,酒肉便送到面前。

再往里有一块用绳子围成的空地,两边钉着半人高的木桩,中间拉着一根绳索,一名女子在绳上来去自如,手里还抛着三颗圆球。绳圈外的看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的绳技平常只有豪门宴饮才偶尔一见,别说城里的百姓,就是一般的官吏眷属也未曾见过。

七里坊开张的地方不到五分之一,但这五分之一足以让舞都人流连忘返;开张不到半日,越来越多的百姓涌入七里坊,坊内人声鼎沸。

第八章

一名只有一条手臂的汉子快步走来,双脚一并,举起独臂利落地向程宗扬行了一礼,“程上校!”

“老陈,你都退役了,用不着敬礼。”

陈乔笑道:“已经习惯了。”

陈乔是星月湖大营的老兵,因为是丹阳人,受伤退役后转入商会,随即被调到家乡负责丹阳的商号。接到程宗扬所列的清单之后,秦会之找到离舞都最近的陈乔,让他就地收购物品、招募人手,以最快速度赶往舞都。

“运这么多货I,路上辛苦。”

“这次的货物看起来不少,分量倒不重。像那些绢花,几千枝一个大包就能带走。丹阳是水陆要津,购买这些货物没费多少工夫,就是分装成小包耽误两天。”

陈乔喝口茶水,“程上校,那些盐如果换成大包,能多带一倍。用竹筒装好就带不了多少。”

“舞都这边和丹阳不一样。”

程宗扬道:“像这种精盐一斤起码要三十铜铢,舞都除了豪强,只怕没有谁舍得买。换成竹筒装的,一只只要两枚铜铢,谁都能买来尝尝。其实一斤盐能装二十小筒,算下来一斤盐能卖到四十铜铢。鱼鲊也是一样,虽然贵了些但味道鲜美,而且省了盐钱。如果罐子再小一些,价格再降上一半,买的人会更多。”

陈乔仔细听着,偶尔点点头。

“那些人都是你招募的?”

“有几个是从就近商号调来的,大部分是招募的。工钱每个月十枚银铢。”

“这工钱比舞都的百姓高多了,但这样也好,有差距才有攀比的动力。那个绳技艺人呢?”

“本来秦执事让我找几个说书的,但一直没遇上,正好这家人坐船到丹阳,于是我把他们请来了。”

“请得好!如果是说书,他们一开始还未必听得惯。”

“招募了二十三人,从商会调来的有五人,都是信得过的。”

“很好,你先去休息吧。”

陈乔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云如瑶从帘后出来,轻轻替程宗扬揉着额角。

“听说坊里好热闹呢。”

“到明天会更热闹。”

云如瑶微凉的指尖在他的额角轻轻揉着,“奴家看了账单细目,那些货物从丹阳买来,价钱比别处低了两成。”

“如果广阳渠开通,南方的货物会更便宜。”

“不过一共才用了六百多金铢……”

程宗扬笑道:“妳已经看出来了。”

程宗扬明白她的意思。低廉的成本意味着利润更高,但总成本太低说明总利润也不会太高,好比一个杂货铺做到百分之百的利润,也比不上一个楼盘百分之十的利润0第一批运来的货物全是价格低廉的日用品,看起来虽然热闹,但全卖出去也挣不到几个钱,能包住雇员的工钱就不错了。不过程宗扬不打算用这些小店挣钱,他需要的是让钱有一个流动的管道。

程宗扬挽着云如瑶的手,“舞都人手里的钱不多,所以我要先让他们赚钱,这样他们才有钱往外花。我把货物改成小包装,让他们买得起。钱从我手里流到他们手里,又从他们手里流回我手里。以后我还要花更多钱,让他们去赚。”

云如瑶道:“那些百姓不会把挣的钱花光,有一些钱铢是回不来的。投入越多,留在他们手里的钱也越多,从哪里赚钱呢?”

“钱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况且不是只有钱铢才有价值。我付出钱,他们付出劳动,我得到的是劳动成果。半个月前七里坊还一钱不值,现在已不只是价值千金了。只要不出乱子,坊里的土地就能稳稳升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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