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外史之朱长龄回忆录-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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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屋边,见到有两匹马向这边驰来,纷纷站起,呼喝拦截,让我们停下。我见状道:“那些喇嘛布下天罗地网,你跑不了的,不如回去大伙儿商量——”
黎璇冷笑道:“桑波贝我都不怕,还怕这几只小小番狗么?”那几人待要拦截,黎璇龙须带骤然挥出,将那领头的喇嘛缠住,众人慌忙躲开,两匹马飞驰而过,那喇嘛如风筝般,竟被绸带扯得飞将起来,吓得高声大叫。
众兵丁手忙脚乱,纷纷上马放箭,黎璇回头挥舞龙须带,将那喇嘛在身后不住甩动,挡住了好几支箭,那人顿时变成了个刺猬,惨呼连连,最后已发不出声,转眼间众兵的羽箭便不能及,黎璇龙须带一抖,那喇嘛便被甩开,坠在土路上不动了。众兵丁大呼小叫,却是虚张声势,不敢当真追来,反而转身报信去了。
“黎前辈,你究竟要去哪里?”我见她快马加鞭一路向东,不由问道。
“你爷爷多半逃回中原去了,老娘自然去中原找他拿屠龙刀!”
“黎前辈,没用的,”我道,“咱们虽出了敌人的封锁,但对方很快便会追来,我们没有粮食饮水,前方又是千里大漠,怎回得了中原?只要沿着马蹄印追踪,早晚被追上。”
黎璇冷笑道:“怕什么了?这里自古号称丝绸之路,自蒙古并吞列国以来,商贸繁盛,一路上多抢劫几个客商不就得了,不要说回中原,就是去波斯、大食、斡罗思,也是轻而易举。”
我心道哪有那么容易,若入沙漠,这一路上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碰到半个客商,马匹也难支撑。但转念一想,若黎璇真的要逃回中原,料想路上自有许多变故,到时候说不定便能趁乱救出青眉。反正眼下生机渺茫,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于是也闭口不言。但一颗心仍是惊惧交加,怎定得下来?
谁料变故来得奇快,还没出昆仑山范围,过不多时,前方一条侧路上隐隐绰绰,出现一彪人马,自山上奔下,扬起漫天雪尘,看样子大约二十余骑,见到我们,口中呼喝,迎了上来。我心中暗惊:难道不巧碰到桑波贝的大队人马?又隐隐怀有希望:莫不是爷爷他们回来救我们?那就太好了。
那些人须臾便已奔近,见到我们,纷纷勒马停下。黎璇口中“咦”了一声,颇为惊诧。我勉力抬头看去,也大惊失色,那二十余个来人,一半身着道袍,竟然无一不是我的故识:玉英子、班淑娴、何太冲、玉华子、玉虚子……各个俱是昆仑门下杰出门人。昆仑派大弟子竟然全数出动。众人之前,是一个矮小道人,头戴黄冠,身披鹤氅,骑在一匹雪白的高头骏马之上,神色庄肃,却不是白鹿子是谁?
我心下一沉:这老贼果然没有死于雪崩,看样子也没受什么伤。黎璇也想不到在此处碰到昆仑派的大队人马,此时自然也走不脱,只得停下来,微微冷笑道:“白鹿师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你带了这许多人下山,也是为追查屠龙刀的下落而来么?”
昆仑派众人都不识得黎璇,见一个白发中年女子叫白鹿子“师弟”,大是惊奇,白鹿子脸色凝重,道:“玄骊师姊,当年你谋害大师兄一家,又企图私吞屠龙刀,师父和大师兄废了你武功,让你在惊神峰顶上忏悔思过。不想你私自逃出三圣坳,已经触犯了本门大戒,这就乖乖随我回去罢!”
黎璇朗声笑道:“白鹿子!你谗言中伤,又趁师父弥留之际私篡本门掌门人之位,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哪!今日你来得正好,这昆仑派的掌门玉印,你乖乖交出,我便饶你不死,也把你关在惊神峰顶的山洞里忏悔思过如何?”
何太冲喝道:“兀那疯妇,你胡说什么?快向我师父叩头认罪!”目光一扫,却看到我被点倒放在一旁的马上,面有讶色。我心中暗暗叫苦,何太冲害死玉和子,居然还活得这么滋润。我和青眉那日没杀成这恶棍,今天被点了穴道,说不定反落在他手上,真不知老天爷长没长眼睛?
黎璇森然道:“你是什么人?敢跟我这么说话?”
何太冲昂然道:“我是恩师座下第五弟子,何太冲。你就是玄骊子么?本来该叫你一声师伯的,可你既已背叛本门,那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还想要别人客气不成?”
黎璇倒有些讶异,道:“何太冲?原来你就是那个狗一样的何太冲?”双手微抬,一根龙须带即如长蛇一般,向何太冲飞射而去,何太冲只道她武功被废,所以大胆开骂,想不到突然受袭,吓了一跳,伸手拨开来袭的绸带,不料那龙须带微微一弯,绕过他手臂,还是重重打了他一记耳光。何太冲“哎哟”一声,险些跌下马来。
何太冲虽未受重创,但一条绸带能贯注内力,在数丈之外使得如此轻松自如,足见内力之精纯,已到了极高境界。白鹿子也大是动容,道:“你……你的武功……”
黎璇大笑道:“白鹿子,你当我早已武功尽废么?这十六年来,我一直在你眼皮底下勤修苦练,用功胜你十倍,一身的功夫,全都练了回来,连师父都没有练成的‘六合玉带功’,也已练成了!”
白鹿子脸色阴晴不定,道:“好好,怪不得你有本事捉了沈青眉和朱长龄。嗯,看在同门一场份上,今日我也不为难你,你把人留下,这就去罢。”
黎璇高声笑道:“白鹿子,你在痴人说梦么?”
白鹿子叹道:“当年青眉还在襁褓之中,你便要下辣手杀她,所以才被师父和大师哥囚禁。如今还不悔改,竟又要行凶!我昆仑派怎出了你这等心狠手辣之人?”昆仑派众人听说黎璇的劣迹,不禁都露出厌恶之色。
“哈哈哈!”黎璇狂笑道,“白鹿子,你想在自己弟子面前抹黑我?我黎璇再坏,也不及你卑鄙之万一:我问你,大师哥是怎么死的?沈青眉亲口告诉我,是你串通青海派晏紫峰把他害死的,是也不是?”
白鹿子脸色微变,却正色道:“青眉一个不通世事的姑娘,受了你蒙蔽,偶尔不辨是非,也是有的。大师兄是被阳顶天所伤,不治而死,此事天下共知,我待青眉,本派上下更是有目共睹,岂容你污蔑?”
“哼哼,白鹿子,你以为我不知你想些什么?沈青眉对你来说,是块烫手山芋,你难道不怕她知道真相报仇?若非忌惮那神雕传人,还有魔教教主……只怕你早就杀了她了!只可惜纸包不住火,沈寄鸾虽然对我不起,却还不容别人去杀。今日你若不交出掌门玉印,便纳命来罢!”
白鹿子面色狰狞,怒意大作,忽又转为平和,叹道:“师姊,你被关在石洞里太久了,难怪思觉失常,心生妄想,我也不怪你。你随我回三圣坳,我找名医为你慢慢调理,总要医好你的心病。”
“哈哈哈哈!”黎璇放声大笑,“似你这般畏首畏尾,敢做不敢当,也配做本派掌门人么?难怪好好的昆仑派被你搅得乱七八糟。”又高声叫道:“白鹿子的徒弟们,你们被这狗贼蒙蔽多年,我也不怪你们,待我杀了这厮之后,你们乖乖改投我门下,前事便既往不咎。”言下竟已经把白鹿子当成死人一般。
“好好,师姊,”白鹿子忍无可忍,怒极反笑道,“既然你要做掌门人,便凭本事自己来取好了!”说着双腿一夹,纵马冲来。
第四十七章 围攻
黎璇一扬眉,飞身下马,笑道:“师弟,你这几年功夫练得如何,便让师姊来考校考校!”说着两根绸带如双龙齐飞,向前疾射,白鹿子的座骑还未冲到面前,已被击中马首,登时长嘶倒地,白鹿子在座鞍上一蹬,身子飘飘飞起,手中拂尘千丝万绪,都向黎璇扫去。正是暴风怒雪麈的绝技。这次他内力无损,使出来的威力与前次自不可同日而语,如风卷流云,如瀑落九天,我虽在数丈之外,都感威势逼人,如同暴风雪袭来一般。
黎璇却身形微转,衣袖中飞出不知多少根绸带,呼啸而至,上下翻飞,将万千麈丝一起挡住。我大奇之下,留神查看,才发现竟有六根龙须带。被她内力催动,如同六只长手,飞舞攻守,灵动异常。她那日和孔圣嘉动手时衣衫破烂,没有那么多绸带可用,此时却已精心配齐,故而这绸带上的功夫可以发挥到最高境界。那六根绸带都是漆黑,纵横分合,便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蜘蛛一般,将数丈方圆尽皆笼罩。白鹿子的暴风怒雪麈,本来也是极厉害的功法,此时却不免相形见绌,他那拂尘虽是特制,麈丝长也不到一丈,黎璇的龙须带却足有三丈之长。要知绸带虽长,却只六根,比起万千麈丝来,凝聚内力,远攻克敌,自要方便得多。但如无黎璇这等惊人内力,却也绝无法将六根绸带都舞得飘逸灵动,如臂使指。
此时场上黑带白丝,变幻不已,雪尘滚滚中,黎璇倒占了七成赢面。白鹿子在她周围不住转圈,却根本攻不进她身周三丈之内。还不时被黎璇突袭,狼狈不堪。黎璇这功法奇特,将敌人拦在数丈之外,便掩盖了她左边身子经脉刚通,功力不足的弱势。我虽在困窘之中,也知道这是武学中极难见到的场景,居然也看得入迷。将二人的功夫和惊神剑法相印证,也解悟了不少。
我正瞧得神驰目眩,忽然眼前一花,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面前,手提长剑,面目英俊,却露出狰狞之色,赫然正是死对头何太冲。我见势不妙,无奈穴道受制,却是躲闪不得。
“朱小狗,安心去罢!”何太冲低声喝道,将我拽下马来,摔在地上,佩剑出鞘,便要当头斩下。
“何太冲,你要杀人灭口么?你的丑事——”我情急叫道。
何太冲更不答话,长剑落下,我心道“完啦”,眼看便要身首两段,蓦然间一条黑蟒当空飞来,迫何太冲退开数步,正是黎璇百忙中出手救下。然而这么一来,黎璇龙须带构成的黑圈中不免露出空隙,被白鹿子趁机杀入,不得不转攻为守,一时便自顾不暇。
何太冲咬牙冲过来,又是一剑斩下,忽然剑光急闪,“铮”地一声,睁眼一看,却是玉英子到了,出手架开何太冲的剑。玉英子道:“何师弟,不可孟浪,师父交代过,朱家的人和屠龙刀大有关联,要留活口!”
“玉英师兄,”我急忙叫道,“何太冲杀了玉和师兄,他是要杀人灭口!”
何太冲尚未答话,却听一个女子声音叫道:“大师兄,师父那边吃紧,咱们不如宰了这小鬼,让那妖妇分心!”正是班淑娴也到了。
玉英子踌躇道:“不可,这岂是名门正派所为?”
何太冲冷笑道:“大师兄!师父生死悬于一线,你却阻拦我们救师父,是什么居心?你满口仁义道德,莫不是见玄骊子占了上风,便要卖好投靠罢?”玉英子反唇相讥道:“胡说!朱长龄道你杀了玉和子,可有此事?”
何太冲尚未说话,我道:“玉和师兄临终还写了‘何太冲杀我’几个字,你没看到么?”
玉英子皱眉道:“班师妹,那日是你第一个到的,你看到什么了?”
班淑娴道:“什么也没有,定然是朱长龄随口攀诬。是了,朱长龄那日也在,说不定就是他杀了玉和师弟。今日咱们正好为玉和师弟报仇!”
“我和玉和子无冤无仇,杀他做什么?”我分辩道。
班淑娴见玉英子面有疑色,振振有词地道:“大师兄,玉和师弟一直中意沈师妹,晚上睡觉都念叨她名字,这事他虽不说,我们又岂不知道了?那日沈师妹说有一个心上人,自然便是玉和师弟。这朱长龄和沈师妹勾搭上之后,和玉和师弟争风吃醋,那日便趁机杀了他,有什么奇怪?”
我心中雪亮,定然是班淑娴和何太冲合谋擦掉了雪地上的名字,反而嫁祸给我,但说得丝丝入扣,此时却辩白不清。我怒道:“班淑娴!分明是你自己和何太冲恋奸情热,如此颠倒黑白,不怕报应么?”
班淑娴面色一寒,道:“小贼,这般辱我清白,岂能容你?”当头便一剑斩落,玉英子稍一犹疑,还是伸剑架开,然而何太冲从旁一剑忽至,指向我咽喉,玉英子却再也阻拦不得。黎璇那边和白鹿子正打得如火如荼,我的死活自也顾不上了。
忽然间一物从远处飞至,破空声急,打在何太冲手上,当即将他佩剑撞掉,却是一枚小小的石子。何太冲大惊,我抬目向远处看去,却见杨逍施展轻功,大步奔来,杨逍手上弹出石子,正是他的绝技“弹指神通”。我大喜之下,只见杨逍身后,二哥、褚大叔等人也正在向这边疾奔。
何太冲、班淑娴还待行凶,又是嗤嗤数声,几枚石子先后飞来,迫使何太冲等人连退数步。何太冲见杀我无望,弄不好反而被擒,当即转身向后逃去,口中叫道: “朱武连环庄的贼子赶来了,大家快快结阵迎敌!”玉英子、班淑娴等人也跟着退走。昆仑派众人惊疑不定,纷纷下马,各出兵刃,结成阵形,对我们隐隐形成半包围之势。
须臾间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