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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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廓见孛儿罕一边说话,自己当下喝令麾下骑兵上前,五千骑兵四下布下,犹如大网一般密不透风将对方圈住。
车阵之内,对方言道“好吧,我们答允回去,但是你们要答应,事情不许追究。”
王君廓冷笑言道“是否追究,乃是可汗的决定,我无权替他答允,你们眼下只有一条路,就是放下刀枪弓箭走出来,我可保你们性命,若是迟了一步,我就下令我的弟兄们攻打车阵了。”
马蹄声滚滚,只见山后又是一路骑兵大军而来,原来英贺弗担心王君廓孤军深入又派出两千骑兵,跟随在后。
车阵之内更是十分惊慌,半响之后,当下终于挂出白旗投降。八千多名颜也列部之人,包括老弱妇孺一并走出车阵投降。
王君廓向孛儿罕吩咐了几句,孛儿罕点点头,当下喝令部下那人,当下一口气抓了两百多人押到王君廓,孛儿罕二人面前。
两百多人被五花大绑捆住,一个个起身大呼冤枉。
王君廓向孛儿罕问道“当初反对你的族人,都在这里了吗?”
孛儿罕点点头,言道“不错。”
王君廓当下喝令言道“妇孺都放走,不高于车轮的男子,也放走。”
众士卒一并入内,当下两百多人哭天抢地的,被拉走一百多人,剩下近百人看着妻儿亦是垂泪。
“杀!”王君廓口中决然嘣出这字。
孛儿罕当下跪在王君廓马前,言道“大都护,他们都是我的族人兄弟,恳请饶他们一命吧!”
王君廓言道“叛乱之罪,若不杀之,将来如何威服族人,绝不可有妇人之仁。再说我放了妇人小孩,已是宽容了。”
话音落下,番军提刀入场,逢人便斩。
片刻之后,场上横就近百具尸首,王君廓对在场之人喝道“若再有叛乱者,一律乃是如此下场。”
在场众番人看王君廓的铁血手段,一片骇然,当下无不听命。
处置了这部叛乱后,王君廓当下马不停蹄,派英贺弗两千骑兵押送这八千人返回乌侯秦水畔的颜也列部牙帐,自己继续与孛儿罕,率着五千骑兵朝冷陉山的方向追击。
待行了一日后,前军遭遇了一股室韦部骑兵。
双方前军遭遇,室得奚部骑兵迅速击败了这股室韦部骑兵,并抓拿了几十名敌骑来。
王君廓查看这几十名室韦部骑兵俘虏,听孛儿罕介绍,这些人都属于南室韦之人,眼下在室韦中,一共分作五部,其余四部都驻较北,且于崇山峻岭之中,唯有南室韦居部分最强,亦时常南下游牧,与契丹,奚族,霫人,甚至远至怀荒镇的汉人,都有来往。
南室韦部又分作二十五部,每部酋长自称余莫弗瞒咄。
而眼下南室韦部,已臣服突厥,突厥派了三名吐屯管辖,直属于小可汗突利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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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预谋
几十名室韦部骑兵,一并被押在王君廓的面前。
这些室韦部骑兵虽被押在地上,但脸上都是一脸不甘之色,身上人人带着血,显然都是力战而被擒的,犹自可以看出对方的悍勇本色。
但是这些室韦部骑兵虽是悍勇,但却抵挡不住室得奚骑兵。
王君廓看着这些室韦骑兵的装备,所乘战马都是没有钉马鞋的,少许人甚至连马鞍马镫都没有,在马上驰骋,只能抓住鬃毛,连空出双手来射箭都不可能。至于装备只有角弓、楛矢,套马杆,石索,狼牙棒,像样的弯刀只有四五把。
这样的室韦部骑兵再悍勇,又如何能与室得奚部骑兵抗衡。
王君廓向孛儿罕言道“问问他们是南室韦哪个部落的?这一次出动了多少人马?突厥人是否也来了。”
经过拷打后,一名吃不住的室韦部骑兵交代,他们是南室韦掘犬部的,这一次塞北遭了大雪,南室韦大部分部族,都是被迫南下,寻觅牧场。契丹可汗大贺姓则是乘机招揽了他们,一并南下劫掠。
王君廓点点头问道“那么之前叛逃向契丹的颜也列部,现在哪里?”
这名室韦骑兵微微迟疑,待吃了几下拳脚后,这才老实交代对方已快到潢水边,并告之契丹室韦大军,已是从冷陉山出发,距离潢水也是只有一日的马程,正要接应他们。
是前进还是后退?
眼下成了摆在王君廓面前的问题。若是追击继续深入,自己这五千人马。很可能遭到契丹大军的合围,若是从容退却,自己可保障无忧,但是颜也列部这近两万族人,就要投靠契丹,成功叛逃。
王君廓正在权衡,孛儿罕亦然忐忑,他突然言道“大都护再前进实在冒险。不如撤军回牙帐旁好了。”
王君廓横了孛儿罕一眼,这时前方室得奚部轻骑回报言道“启禀大都护,前方抓到几十名向南而来的,颜也列部的族人。”
“带过来!”王君廓肃容言道。
不久这几十人被带来,王君廓看向他们,这些人多是青壮,看见王君廓和孛儿罕都是低下了头。
孛儿罕认得其中一人。言道“蜇列蔑,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名室韦大汉言道“回禀统军,我们本就不愿意北往,离开乌侯秦水牧场,全是阔出他勾结契丹人,答允了契丹可汗的好处。这才煽动我们族人离开了。”
“阔出。”孛儿罕将马鞭一挥,咬牙切齿。
“此人是谁?”王君廓问道。
孛儿罕言道“回禀大都护,此人乃是我叔叔,他的老婆就是契丹人,与我父亲乃是结义兄弟。在部族中一直有很大影响力,这一次也是他反对我担任统军的。”
王君廓目光中闪一丝寒芒。言道“我明白了,那么蜇列蔑你们几人遇到什么困难吗?”
蜇列蔑开口言道“契丹可汗本是许诺,让阔出自立为头人的,并给他一片潢水河畔上好的牧场,契丹人出尔反尔,说当初说错了,不是潢水河畔的牧场,而是冷陉山以西。阔出不敢违背,但是族人们却都是大怒,说冷陉山以西,就是苍鹰都不在那拉屎荒地,绝不答应。”
“现在族人一部要往南,一部要往北,两边僵持住了,阔出无法镇压族人,只能派人向契丹人求援,等契丹人一到,再以武力强行将族人迁过潢水。”
王君廓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蜇列蔑开口说“我的一个兄弟是阔出的牙兵,他正好听到了,回来告诉我,我们就带着族人南逃了。”
“阔出这个混蛋,”孛儿罕用拳头重重一砸,“大都护,既然如此,我们立即派骑兵赶上,杀了阔出,再率族人南返。否则迟了就遇到契丹人了?”
王君廓向蜇列蔑问道“你知道契丹人还有多远?”
蜇列蔑言道“好像才到了冷陉山,距我们族人驻地还有三日的马程。”
蜇列蔑此言一出,就看见王君廓,孛儿罕二人脸色唰的都变了。
蜇列蔑手不禁一抖,去摸腰间的弯刀。
王君廓一使眼色,当下身旁数百亲兵一并如猛虎一般扑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将蜇列蔑一伙,全部拿下。
“好歹毒的计谋,这一回差一点就中了契丹人的圈套了。”孛儿罕冷笑说道。
“统军,冤枉啊。”蜇列蔑虽不住挣扎,但被两名壮硕的室得奚部骑兵,压得死死的。
“什么冤枉,”孛儿罕冷笑言道,“今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就在刚刚我已经抓到了室韦部骑兵,逼问到口供,契丹主力大军已经逼近至附近了,对吗?”
“不,是他们说话,”蜇列蔑目光露出一抹恐惧之色,大声言道,“统军我是你的族人,你连你的族人都信不过,却要相信室韦部人。”
“还在狡辩。”孛儿罕言道。
王君廓摇了摇头,此人也算是嘴巴极硬了,室韦部的斥候轻骑都已经出现了在附近了,他还说契丹人主力远在冷陉山,就算没有室韦骑兵口供,此人露出了很大的破绽。
看来这一次契丹人谋划十分周全啊,就是要致自己于死地。
王君廓见孛儿罕要拔刀杀了蜇列蔑,当下将手一止,言道“眼下你活命唯一的机会,就是将这一次契丹人伏击我们的底细,全数告之,否则你和你的族人,立即要死。”
蜇列蔑看了王君廓脸上的杀气,身子一抖。
在距此不远一处山谷之上,密密麻麻扎着契丹人的羊皮帐篷。
其中不知藏了多少契丹人的人马,契丹可汗大贺咄罗看向屈列,笑了笑言道“听闻隋人大军,已经渡过乌侯秦水了,这一次他们绝对插翅难逃,你能够及时醒悟,为时不晚。”
屈列回禀言道“这还要多谢可汗宽容才是。”
大贺咄罗笑了笑言道“说什么话,我们契丹八部,本来就是同祖同源,都是一家人,有人能回头,我们做兄弟的,都要包容接纳。只有那些万恶的隋人,他们来到大漠,抢占我们的牧场,杀死我们的族人,这才是契丹上下的生死大敌。”
屈列言道“正是如此。”
一旁其子大贺摩会,来到帐前言道“父汗,兵马都布置好,我们契丹四万人马,南室韦,白霫的三万人马,都埋伏谷内,一旦隋人大军赶来,我们就四面包围,不叫他们走了一个。”
大贺咄罗点点头,言道“不要小看隋人,在白狼山,他们两万人几乎就击败了我们二十万大军,如果不是对方出兵太迅速,出乎了我的意料,再迟上三五天,加上奚族三部,还有突厥人,我们把握就更大了。”
大贺摩会言道“这有什么好怕的,父汗这一次我们有心算无心隋人人必定不会了解我们的部署而孤军深入,一旦开战,骤然之下,哪里有坚城让隋人固守,没有了坚城,隋人就是一群待宰杀的羊羔,如何是我们契丹勇士对手。孩儿们是不是。”
大贺摩会回头向部下高呼,众契丹战士皆是举起弯刀来,仰天齐呼。
大贺咄罗点了点头,对众契丹士卒,言道“这一次我们要全歼隋人弱水州都护府的大军,将隋人彻底赶回长城以内,让他们知道这草原是我们契丹人的天下!”
就在契丹人群起咆哮之时,一名契丹战士入内禀告言道“禀告可汗,前方发现隋军骑兵,正朝颜也列部驻地而来。”
大贺摩会哈哈大笑,言道“隋军中计了。契丹勇士们,今日就是我们雪耻的日子。”
第四百五十五骑兵决战
草原上大风疾飞。
契丹,南室韦,白霫的大军三面齐动。
大贺咄罗,大贺摩会当率大军赶到,指定伏击地点时,却发觉隋人大军,却早已退却了。
大贺咄罗不由喝道“隋人大军呢?不是说进入我军伏击圈了吗?”
一旁大将回禀言道“回禀可汗,隋人大军待进入伏击圈时,又突然向南退却了,显然是心知中计,撤退了。”
大贺咄罗闻言,将马鞭一折言道“隋人倒是跑得很快?”
大贺摩会笑道“父汗,隋人马再快,跑得我们?再往前追击就是。”
“我儿说得有理,这一次我们出动大军,绝不能空手而归。”大贺咄罗喝了一声,看着一望无垠草原,料定敌军也耍不出什么诡计来。
当下他下令契丹室韦全军追击。
契丹大军追击隋军整整一夜,直到次日天明,在距离乌侯秦水不远之处,终于追上了隋军后卫。
契丹狼骑立即回禀后方可汗大贺咄罗,大贺咄罗闻讯后,当下率领契丹最精锐的五千契丹白骑抵达。
青牛白马大纛,大贺咄罗亲自观阵。
此刻刚刚破晓,黎明渐渐降临草原,旭日从草原东面升起。
远方的隋军居然停下直接在草原上的空旷之地扎阵,并且布阵的方向上,有数道狼烟从南面天空飘起,直冲天空分外惹眼。
大风席卷,黑烟过尽,在远方的尽头,羽纛飞扬,大队骑兵人马,分作数波从西南向北缓缓逼近。
大贺咄罗手持马鞭对左右言道“隋人在此施放狼烟,是要召集人马来前来增援,隋人看来要在草原上与我进行决战。”
大贺摩会看了一阵,言道“父汗此刻根本无险可守,除了南面的水洼沼泽之地外,正适合骑兵驰骋,难道隋人真敢在平地与我们一拼?”
“不是敢于不敢,隋人大将一开始就是如此想的,”大贺咄罗目光浮过一丝凝重言道,“传令下去,命令各部加速向进军,与隋人决一死战。”
听闻苍凉的号角声,从远方契丹军骑兵一阵又一阵的传出。
赵军阵地一阵寂静,青草上的露珠打湿了马蹄。
感觉到大战前的压抑,战马一阵又一阵的嘶鸣,所有士卒皆是一并下马,蓄养马力。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