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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世家庶媳-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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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瑕听闻,想起关家小姐关碧儿是嫁了西厂的王取,想必陈初容是顾忌这点。“总之,你大了,待日后就晓得,小儿女时的情意,是最难得的。”

闻听此言,王清艺不自觉抬头看去,点点头。认真的神色,精致的眉眼,令人看一眼便难拔出眼的人物,若不是自家兄长,自己都会倾心的。

陈初容与陈彻在陈府前书房外等候,不觉狠狠打了个喷嚏,忙四下看看。

大家闺秀讲求的是笑不露齿,打喷嚏更是不雅中的大不雅。可方才鼻子酸痒竟是忍也忍不住,这才狠狠打了出来。好在此时无外人,只有陈彻同自己一起等着陈老爹。

初容下意识侧头看去,见陈彻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此时正皱了眉头低头,似乎很是紧张。

一路上并不太平,在扬州府上又出了那等大事,陈彻定是害怕陈老爹。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所以陈府里都很忌讳这事,虽说最后陈彻洗脱了嫌疑,但难免有人觉得这是走了董大人的门路做了假的。

陈老太太是陈家继室,陈大老爷陈钦和陈二老爷并不是她所出,都是前头正室留下来的。陈老太太嫁进门,一辈子没有亲子女,陈老太爷不久去世后,她也就更没指盼了。陈家无论有多少子嗣,对她来说意义都不大,总之只要她活着,陈家但凡有一口吃的,陈家子嗣就得供着她。渐渐地,陈老太太性子愈发凉薄,倒是对娘家的几个子侄更上心些。

陈家子嗣对此倒不在意,陈老太太没多少嫁妆,她想如何贴补都由着她,只要不生事比什么都强。陈老太太一面换着法地享受,一面紧紧捂着自己的嫁妆,不时还能从公中拾掇些,日子就这么过着。

但是,陈老太太再凉薄,若是陈家没了面子,她这个老太太也不舒坦。因此,对于陈彻之事,陈老太太是极为忌讳的。不仅自己不提,也不许家下人议论,同陈大老爷一般,都想淡化了此事。

淡化并不代表不计较,陈彻一番好打是跑不了的。初容见陈彻如此模样,也不自觉为其捏把汗。

“大少爷,六小姐,老爷吩咐老奴带您进去。”陈钦身边的陈大总管轻手轻脚出来,略带同情地看着两兄妹。方送走了一个客人,陈钦此时心情显然不佳,已经叫人备了家法,因此陈大总管晓得此事怕是轻易不能了。

陈彻慌忙抬头,看了眼初容,点点头带着妹妹进了书房。

陈钦为人低调,在兵部向来如透明人一般。前番项忠提了尚书一职,未免这远房亲戚的关系多有不便,他是递了折子请辞的。谁料,宪宗不允,于是陈钦更是兢兢业业做事,不敢有半点错处叫人抓住把柄。不论是堂上还是堂下,将项忠都当做普通的同僚,不露半分亲近或是疏远,只当没这门亲。

宪宗深知项忠也是个忠的,所以,放心叫两人任职。

项忠是不会做结党营私之事,陈钦是不敢,万岁不允他的辞呈,他做这兵部武选司郎中一职,更是小心。许多时候,为表自己公正严明,还特特表示出于项忠不同的政见,宪宗乐得看两人这般。

在兵部武选司里任职是个肥缺,因此即使陈钦小心再小心,还是不知不觉置下这份大家业。越是在风口浪尖上,越是要小心,虽有兵部尚书这个靠山,但却是不顶用的。项忠是个铁面无私的,任是哪个都不成,他心里只有朝廷。

“跪下!”陈钦坐在太师椅上,对着两个儿女道。

陈彻很是熟练地直挺挺扑通跪下,初容反应了一下,实在是没有这些经验。愣了一下也跟着跪下,低头看着地面不作声。

陈钦慢慢踱出书案,来到初容面前,说道:“是为父平日里太宠你,你这才不知天高地厚!”

初容不解,若是要罚,应是罚陈彻的,毕竟自己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想到此不解抬起头。自从到了此地,自己不曾见过这个父亲几次,为数不多的几面,他都是和颜善目的,此时看起来极是骇人!

“小六,你可知错!”陈钦见初容一脸的懵懂,愈发气了,吼道。

“小六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初容虽不解,但见了陈钦气红了眼,也不敢顶嘴。

“啊!”初容没想到陈老爹二话不说,抓过自己的手掌,摊开后拿起陈大管家递过来的戒尺,使足了力气抽了一下。

顿时疼得彻骨钻心,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错在哪里?”陈钦毫无怜惜之色,停住问道。

“女儿错了,错在不该,不该给大哥添了这麻烦。”初容思来想去,只有因着陈彻这事,陈钦才会如此暴怒。

“啊!”初容又挨了一戒尺,只觉得整个手掌已经似起了火,火辣辣疼得弯了腰往回抽手,却如何也抽不回去。

“错在哪里!”陈钦见初容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处,气得大吼。

“女儿,女儿错在不该,不该不听父亲的话。”这是句万金油,但凡做错了事,定是没有按照别人的想法来做。

“啊!”初容又尖叫了一声,听得一旁的陈彻和陈大管家不禁也揪了心。

“你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的,跟着你伯伯去吕家倒也罢了,竟跑去公堂!哪个给你吃了这胆子!你是不想做小姐了是吧?正好,我送你去家庙里,由着你疯!”陈钦气得胸脯一起一伏。

“爹,爹息怒,六妹知错了。”陈彻听得此话,忙磕头冲着陈钦求饶。初容也知女子被关进家庙意味着什么,但毕竟只是听说,没有多大亲身感受。此番见陈彻脸都变了色,自知此事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袁大小子欠儿欠儿地说:“就是我告诉你爸爸的,你来打我啊打我啊。”

第三十四章 岳丈心思不易收

第三十四章岳丈心思不易收

“有你磕头的时候。”陈钦见初容已经哭得花了脸,便放了手;一脚踢开陈彻;骂道:“家里是没为你娶亲还是怎地?你这辱没门风的畜生;做出这等事来!礼义廉耻你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陈钦别的倒罢了;只此事不好;好当着一个孩子责罚另个孩子。虽说此举不太妥当,但效果却大,杀鸡给猴看这招;历来有效果。

看着陈彻挨了那一脚;便见他扑倒在地一时竟没起来。初容有心相求,却知此时已是“戴罪之身”;开口只会火上浇油;只好跪着低头忍着。

陈彻缓了缓,爬起来继续跪着,连连道:“是孩儿的错,是孩儿不孝,孩儿虽想着同扬州知府交好,以便办成父亲交代之事,没想到却惹出这等大事来。若是晓得会有这祸事,孩儿便是冒着得罪了扬州知府的风险,哪怕办砸了父亲交办的事,也不会应了杨大人。父亲请莫气大伤了身子,孩儿这就以死谢罪,绝不辱没陈家门风。”说着竟是要出去,似去寻死。

“给我滚回来!”陈钦听了陈彻一番貌似请罪实则辩护的说辞,果然气消了些,骂道。

“孩儿回来,请父亲息怒,莫伤了身子,那便是孩儿的大不孝了,即便做了鬼,在下头跟姨娘在一处,也无颜面对陈家列祖列宗。”陈彻哭着跪行回来,抱着陈钦的腿说道。

初容听得呆了,捂着手板带了敬佩的眼神看向入戏太深的陈彻,在心里为其竖了大拇指。果然,陈钦在听到“姨娘”两字时,面色明显地不忍起来。莫不是陈彻的亲娘,庄姨娘有些什么往事,令陈钦对其一直觉得亏欠,以至于顺带着多怜惜了陈彻。

“起来,都起来!一群索命的孽胎,倒不如一个没有,落得清闲自在。”陈钦回身,几步走回书案后,带着怒气坐下。

“生养之恩大过天,父亲即使再气,也莫说这般伤人的话。孩儿不孝,是孩儿鲁莽了,可孩儿惦记着大伯父。那姓吕的着实欺人太甚,竟对他丈人这般忤逆。初尘姐姐又是个老实的,我是看着急啊,这才偷跑出去瞧看,想着乡下地方也不计较这个,就大意了。孩儿再不敢了,我是见姓吕的忤逆丈人,实在是大不孝,若是咱家姑爷,若是小六此后嫁了人,相公敢这般对爹爹您,小六宁可不活了,也要同他拼个你死我活!”初容何等人,得了陈彻的提示,晓得陈钦好这口,便哭得声嘶力竭,也不起来跪行着往前,边哭边说。

“起来,地上凉!”陈钦果然有了不忍状,起身特意将初容扶起来,看了两兄妹直摇头,心里却是熨帖多了。他的儿女,就是得有这般临场发挥的能耐。

陈彻已经半场休息,见六妹接棒打了下半场,不由得看过去,略带诧异。要知道,这个妹子此前可是倔强的很,此番能这般乖巧,可真是奇了。细看不似作假,那就是大了懂事了。

“都收起来吧,你也下去。”陈钦看看一侧的家法,一根腕粗的棍子,两头镶着铁皮。看来是不打算打陈彻了,陈大管家早有心理准备,这个大少爷,自小虽说也犯错,但从未真被打过。倒不是有人护着他,实在是他太会做人说话。

见陈大管家下去后,陈钦端起茶杯抿了口,问道:“此番回宝应,族长什么意思?”

陈彻见父亲当面问起,看了眼初容。

“不妨事,此后到了夫家,这些乌杂事少不了,叫她听听也可。”陈彻明白陈彻的意思,这都是父兄之事,初容一个小姐是不便听的。

“幸不辱父亲之命,族长起先是不允的。孩儿也不多说,只每日同知县和杨知府游玩。族长挨了几日,便亲自寻了孩儿说道,说是族里人丁兴旺,另立一支也可,同族各宗。”陈彻不忘解释自己逛青楼乃是为了正经工作。初容暗暗佩服,这位兄长玩得一手好牌,倒是四两拨千斤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陈钦似有心理准备般,问道。

“族长又说了些族中子嗣愈多,生计自不必说,就连家塾都快办不下去了。”陈彻小心抬头看陈彻的脸色。

“哼,料到了,只认银子不认人的,他历来如此!”想起以往潦倒时被欺负的往事,陈钦面露不屑,说道:“些许碎银倒是可以施舍,只是不能再拖着这一大群没良心的过活。建立家塾,他开了多大的口?”

“族长狮子口,当时说是一千两,孩儿立时给了他个没脸。此事不急,先晾他两日,孩儿同宝应知县谈得来,待孩儿寻了好的由头再同他谈。”陈彻话中有话说道。

“恩,也不可闹大。”陈钦心知陈彻要弄些事端,只装作不知,全权交由这个办事灵活的长子。

陈钦交代了陈彻,又问初容:“你老祖宗,大伯父可好?”

“老祖宗身子都好,大伯父家经了那事,之后就一切都好了。”初容手掌心疼得厉害,说话也带了颤音。

“下去吧。”陈钦见初容这般模样,摆摆手说道。

“是。”初容见陈彻还留下,不知两人要说些什么,只觉得是自己不能听的。

菊盏在门口等着,见初容红着眼睛出来,忙上前扶住,见了主子藏着手掌,便知挨了戒尺,忙道:“六小姐,快回院子吧,奴婢给你敷药。”

“小声。”初容觉得很丢人,比那晚被袁其商打板子还丢人。

说到袁其商那晚打了自己手板,可比今儿轻多了,初容不由得想起那个家伙了。看样子他也没使劲全力,若是再加几分力,比自己父亲强壮许多的他,还不得打得自己昏过去!不对,初容忽地停住脚,自己去公堂一事陈老爹怎会知晓!红姨娘定不会无聊到跟陈老爹告自己的状,欢沁更不敢说这事,她是同谋!那么就只有袁其商了,莫非是这家伙!这厮果然是下贱!初容想到此,觉得他的嫌疑很大。

“爹,您有话?”陈彻见陈钦忽地支走了初容,心领神会问道。

“爹收到一封信,是先前梁远侯的大公子送的。”袁其商在法觉寺惊了陈家人的事,在陈府内部已不是秘密,陈老太太虽不许人提及,但不代表不能私下里说。

陈彻一惊,没想到袁其商竟给陈老爹写信了。“爹,还有一事。”陈彻思来想去,虽不敢告诉陈钦,袁其商干预了自己的案子,但他随着兄妹俩一路上京的事,还是先说为妙,不然日后陈老爹从旁的渠道知晓了可就麻烦了。

“何事?”陈钦骤然皱眉问道。

“孩儿带着六妹回京,路遇那袁其商,虽说没有一起上路,但却是一条路走来,投宿同一驿站,落脚同一客栈。孩儿也无法,总不能不叫人家住店。”陈彻抬起眼皮偷看陈彻面色。

“这厮到底意欲如何!”陈钦只觉十分棘手,说完后自嘲,这厮可不就是惦记自己六女,很明显。

“你同他见过几面,觉着那人到底如何?”陈钦提起此人头皮就是一紧,袁其商做下的那件事,给满朝文武的印象太深了,人人谈之色变。

“孩儿不曾同他深交,只不过数面之缘,倒是觉着他不如坊间传言那般嗜杀成性,至少是有脑子的。”陈彻斟酌用语,又道:“且,他如今是得了万岁旨意入了锦衣卫的,可见其了得。此等人,一般人不敢沾惹,但若是真的有了相连,也未尝不是件坏事。至少,旁人若想找咱们的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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