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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最后的骑兵-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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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厩在营房外几十米的地方,他刚走了几步远,这时幽灵似的出来个哨兵,那个兵轻声喝问,谁,接着一束白光照到了他的脸上,那束光刺得他的眼睛酸疼,同时他本能地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他刚要回答,那个手持电筒的站哨战士已经认出他来了,慌忙说,哦,是指导员呀。把电筒熄灭,又退到了夜色中。王青衣为刚才的失态暗自难过,从来到草原开始,他好象就是个新兵似的,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新鲜与不适应。连刚才那声战士的断喝他也竟没有能够应付,可真够让人难受的了。马厩里的灯很亮,好象有好几个人似的。他走进去,他有些想不到的是,马厩里可真干净,地面上打扫得片尘不染。御掉了鞍具的马匹都安祥地在那里吃草。响动是从另外的一间马厩里传过来的,他转过去,看见成天与连里的兽医蹲在那儿,好象在给一匹马灌肠,那匹马被绳子从四面固定在马棚的中央,那马好象很痛苦地在那里来回刨着前蹄,成天用手紧抓着那匹马的嘴,兽医在用一根很长的管子向那匹马的鼻孔中输一种黄色的液体。成天看到他,用眼睛向他致意,“这么早,没有睡好吧,昨天我听马格说你有点高山反应,是不是反应太厉害了。”

王青衣有些不好意思,“没多大事,那匹马怎么了?”

“你说公爵呀,它昨天可能吃到了野花,那草有毒,我们给他把肠子洗出来。”成天用力地按住那匹马,同时一只手在那匹叫公爵的马的脸上轻轻地触抚着,王青衣看着那只手,有些不解地问,“公爵是谁?”

“就是这匹马呀,这儿的每一匹马都有名字,就象人的一样。我那匹叫做先知,这边的这匹叫流浪者,靠那边的那匹白马叫做王子,你慢慢地就会知道它们所有的名字,它们也会记住你。”成天笑着解释,这时那匹马已经给弄完了,他甩甩手,走到王青衣的身边,看着那些马,一一向王青衣介绍。王青衣对马的认识可能只是一种书本与电影上的地步,成天向他说起那些马时,他觉得有种挺怪的感觉,当然也很新鲜。这个连长给他的感觉很有味道,也很有意思,他挺喜欢与这样的连长打交道,让人从心里有种很愉快的舒服。

天色悄然间亮了,太阳还没有出来,大地上闪现着一层雾似的金白,草在脚下是一种深深的黑绿,他发现草原上的草是会变化的,他记得昨天他看到那些草还是一种淡绿与褐黄的色泽,现在竟是这样的一种深色。草地上到处都是晶状的露珠,它们一颗颗地挂在草叶上,很象一个个小小的媚眼。他深吸了口气,头竟有些隐然的疼痛,那是种什么样子的疼呀,他的眉皱了下。成天关切地说,还是不舒服吧,高山反应你这还是轻的哪,上回兰副司令回来看连队,没想到喝了几杯,到了晚上连呼吸都差点没了,要不是当时抢救及时,兰副司令可能会遇到危险哪?成天感叹着。

王青衣听成天提起兰副司令,有些意外,“兰副司令的身体那么好,还受不了这儿,听说他当年就是这个连的首任连长,还在这儿呆了十几年,他的身体竟然也无法适应?”

“上年纪了,他离开这个连的时间太长了,回到这儿他都有些不适应了,不过从那以后,听说他就把酒戒了。”成天感叹地说,他把脸转向王青衣,“老连长对这个连很在意,以前他对这个连的连领导的任命都要了解,有时还得报他那儿,这事有些爱屋及乌了,可我们都好象挺理解他的。哦,老首长不知道你来这儿吧,我想,他肯定会知道你来这儿当这个指导员的,军分区的那些人,总是会以种种借口把这个任命告诉他的。”

王青衣再次吃惊了,他没想到兰副司令会这样重视这个老连队,这个骑兵连有什么东西会值得他如此呢?是那个要撤编的消息吗?想到这里,他有些不自然了。王青衣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绕圈子,他问成天,“咱们连所在的海拔是多少,我来时查过地图,说这儿只有三千多米,可我感觉上有四千多米。我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也会缺氧,来的时候,我还专门去检查过,医生都说没有什么问题的呀?”

成天笑笑,说,“那我该祝贺你了,这只能说明你的身体很好,你是不是常锻炼?”

看到王青衣点点头,他又接着道:“这就对了,你比别人需要的氧气多,高原上就是这样,那些缺氧的人往往反应比平时身体不好的人更厉害,因为那些身体不好的人,平时用氧量就比健康人少,到了高原上他当然不会出现用氧不够的现象了。”

“这解释倒是挺新鲜的,敢情是到了高原上,咱们这身体好的倒不如那些不好的了?”

成天笑笑,“那倒不至于,过了这几天,你适应了就好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王青衣说,“来这儿这半天,感受与在装甲连不一样吧?这几天你先熟悉一下连里的情况,同时也适应一下这里的地理气候。”

王青衣感叹地看着那轮冒出一点地平线的太阳,那太阳如同一滴露珠样,悬在一根根草的顶点,好象不小心就会掉下来似的,他担心地看着那颗太阳。对成天说:“我对骑兵可是外行,我开了三年装甲车,可却不会骑马。这半天,感受太多了,一切都出乎我的想象,心里塞满了很多的想法,可都不太完整。”他商量着地问,“来的时候,看了一点这个草原的部分资料,但都不太全,今天反正睡不着,我想去草原上看看,看看我们连驻防的地儿是个什么样子,你给我派个人做向导就是了,你看如何?”

成天有些犹豫地看看王青衣,好象是在考虑谁去合适似的,“这样吧,我陪你去,连里今天按排是正常训练,由副连长来主持就行了,我顺便向你说说连里的情况。”

王青衣高兴地说,“那当然好了,不过我可不会骑马呀,我怎么去?”

“当然是骑马去,你是骑兵连的指导员,怎么能不骑马,我先给你找一匹连里最老实的马,给你骑。”成天武断的地说。

九、天高云淡淡

早晨的草原象是个巨大的笼盖,站在那个小山坡上,周围的一切都好象呈圆形低伏着,感觉上天似穹庐。王青衣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变小了,小得如同那低伏的草。他用望远镜注视远处的群山,那是著名的焉支山与祁连山。两座山在望远镜中呈现着各自的样子,他发现山与山是不一样的,万里祁连山到了这儿,好象一下子就变得和缓起来,它逶迤着与焉支山相遇,焉支山在遇到祁连山时,只剩下了一点最后的气势。那种如虹的感觉到了这儿一下子就温柔起来。而山南草原就在这两座山之间的一大片空白处,但这个空白太大了,足有一个德国与一个法国那么大。他感动地看着,荒野上野草在风中苍茫一片,天空越发地高远起来,羊群在绿色中很象是一种花朵,偶然的狼唪从草丛中传出,如同叹息。他把望远镜交给成天,无奈地说,“这块草原太大了,你发现没有,我们太小了,如同草。”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对一个在这儿生活了十年的老骑兵来感叹这种小小的感受,是不是很可笑?

这种感叹成天听得太多了,尤其是那些初来这个草原上的人,他们好象觉得一切都是那要的好奇,那样的新鲜,那些司空见惯的东西让他都有些烦了,可那些人们的惊奇好象总是可以让他重新对这块草地产生许多新的认识,他觉得自己可能都快迟钝了,因为他已经麻木到了失去那种天真的好奇心了,这是不是说明他老了?王青衣的叹息让他很有些感动,因为他看到的与自己的一样,那种缈小的感受他早就有了,只是他一直拙于表达而已。他很有好感地看看王青衣,“那块山你看出来没有,他们在快要遇到一起时,一下子就分开了,好象是有着巨大的仇恨似的。当地老百姓说,祁连是位男神,焉支是专管各种女红的女神,他们可能互相爱上了对方,但焉支的父亲好象不太喜欢祁连,就用斧头把他们分开了,现在的焉支山与祁连山都相隔很远,两山也由此分开,但中间却留下了这么大一片的草原,这倒是上天的赐福呀。”

王青衣对这个传说很感兴趣,他看着远处稍矮的焉支山,“这个传说倒是挺有意思,哎,你说的那个焉支山是不是在一首古代的民歌中出现过?”

“那首歌是当地百姓的民谣,好象那会儿这儿住的全是些匈奴,当时的汉代的军队的骑兵已经打到了这里,当时的匈奴百姓对失去焉支山很伤心,就写了那首歌,好象是‘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王青衣笑着说,“你的记性还挺不错的吗?听说焉支山现在还产一种胭脂石,那种石头磨碎了可以护面用,有没有这回事?”

“那种石头现在越来越少了,好象还是一种很好的马药,我见过当地的百姓用石头粉掺着水,可以治很多马病。怎么,是不是你的女朋友让你找一些呵?”成天开着玩笑。

王青衣说,“也就是问一问,好奇而已。”他用脚轻轻地拍了下马,向前走去。那匹马其实是匹老马,它的性格温和极了。刚开始王青衣还有些紧张,紧紧地抓住马缰不放,他只骑过一次马,当然是跟着兰静去那个新兴的中产阶级的马术俱乐部去玩,他的骑术不好,并且被一匹很烈的马给摔到了地上,他当时就对马产生了种恐惧,他觉得马只能让人远远地欣赏,一旦接近,可能就不好玩了。早晨吃过饭后,成天牵来这匹马时,他差点就打了退堂鼓。他想开着那辆吉普车去,但当他看到周围那些战士们的目光时,他一下子就决定了骑马去。他的自尊告诉他,他现在已经是一个骑兵连的中尉指导员了,不会骑马简直是一种笑话,既然迟早要学会骑马,还不如现在就把自己献出去。他凭着在马术俱乐部的那点儿对马的认识,小心地爬上马背。他的脚步重重地打在了马肚子上,这匹黑色马立即向前奔了出去,王青衣吓出了身冷汗,身子低伏在马身上,一动不动。成天一直就跟在他的后面,那匹马一直保持着匀速的步子,不快也不慢,过了好久,他才敢从马背上把腰直起来,成天在他的身后小声地提醒他放松自己,让身子随着马的步子来慢慢地活动。王青衣认真地跟着成天的声音去做,果然那马在他的身下舒服多了,他觉得一阵轻快。这才觉出骑马真是一种快乐。

他的这匹马叫做“感动”,据成天说,那马曾经在一个下雨的夜晚,救过一个战士的命,所以连里的战士们都叫他做感动。他骑着这匹“感动”,感到一种奇怪的感受。

成天还在那里等着他回答,看着王青衣出神的样子,不由得问,“你想什么呢?那么专注。你看到了没有,那一大片深兰,就是草原上最大的湖——当地的牧民把这儿叫做渥洼。觉得奇怪吧?”

王青衣问,“渥洼?好象这名字在什么地方见过,哦,我想起来了。汉书上好象就有这么一个地方,好象是当年汉武帝曾梦见的地方吧?汉书上说他‘梦骏马于渥洼水中’,不会是这个地方吧?”

“我问过一个搞田野考察的学者,他说这个渥洼不是汉武帝梦见的地方,因为据史书上记载好象是在西域的大宛,距此有上千公里。但当地的老百姓都这么叫,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种传说中的汉血马,这儿也有,昨天我就见到了一匹。”成天用马鞭指着眼前的草原,说:“我发现汉武帝是个挺奇怪的爱马者,当时他把这个梦给那些大臣说了,有个跟随张骞出使过大宛的大臣,在那里见过当时大宛产的一种名马,那种马好象叫做费尔干那马。这种马的体形高大,速度耐力兼备,善于长途奔跑,是极为优良的战马,汉使看到这种马流出的汗水有血,感到奇怪,便把费尔干那马叫做汉血马,说是天马的后代。汉朝的郊祀歌说到天马时说‘奔流汗,沫流赭,’这个家伙可能为了拍武帝的马屁,就做了首什么‘天马歌’献上,汉武帝对于马的热爱让人挺可怕,他当时派人去大宛卖那种马,但大宛没有卖给汉朝,汉武帝大怒,发动了一次因为马而打的战争,他当时派贰师将军李广利带兵远征大宛,此次远征用了两年时间,两次才征服大宛,大宛的征服与乌孙的归附使当时号称‘西极天马’的费尔干那马来到了内地。”

王青衣被成天的讲述给吸引了,他发现成天在讲述那些关于马的掌故与草原上的事情时,眼里闪射着一种奇怪的热情。好象是在讲一件与自己有关的事。他对于那些马知道得太少了,马可能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后被忘记了的动物吗?他忽然想,并且被那种想法给吓了一跳。他掩饰地追问,“你见过那匹汗血马吗?它的身上真的有血?”

“是,当然有血,可是那种血据后来的专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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