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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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向他下体瞟了一眼,忽然咬咬嘴唇,未曾言语,先红了俏脸。她低下头,看也不敢去看杨帆,只是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看你那难受的样子,人家……人家用旁的法子服侍你吧。”
婉儿看过许多房中术的古籍和春宫画,虽无实践知识,间接得到的学问可不少,那玉指轻按洞箫,檀口樱唇轻尝的风流韵事,两个人也是曾经试过的,不过那左右不过是盘肠大战之前的助兴节目,杨帆可不信她只凭唇舌功夫便能让自己那暴怒的小兄弟安份下来。
杨帆在她樱唇上轻轻啄吮了一下,爱怜地道:“还是算了吧,不要累得我的婉儿腮酸唇麻,依旧没有办法,那时我可更是骑虎难下喽。”
婉儿脸色更红,她低着头,把散披在肩头的长发向后撩了撩,低声道:“人家自有办法,你且去……闩了门户。”
“哦?”杨帆半信半疑地下了地,趿了靴子匆匆闪出屏风,去前边闩了房门回来。一进闺房,就见婉儿拉着那条宝蓝色云花绫的薄衾,一直胸上,只露一双圆润白皙的肩头,肩头裸着,分明是已趁这功夫除去了衣衫。
杨帆瞧了她那娇媚可爱的样儿,更是蠢蠢欲动,不禁挨近了去,问道:“如今该怎样了?嗯?这是什么味儿?”
杨帆忽然嗅到一股细致优雅的甜香,那芬芳清爽的香味儿只是嗅了一下,便叫人心旷神怡。
婉儿脸色更红,好象煮熟了的虾子似的,她把薄衾又往上拉了拉,连鼻子都掩住,只露出一双含羞带怯的美眸,在被底低低地道:“傻郎君,还不上榻来,那妆台上,有上等精蜜一罐,香橙精油一瓶,一会儿,一会儿……”
婉儿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身子向下一滑,薄衾向上一拉,把整个头都藏了进去,那娇羞不胜的模样,当真说不出的动人。
“哦?”
杨帆扭头一看,果见妆台上多了一只打开了口的橙黄色罐子,杨帆知道婉儿睡前有饮一杯蜂蜜水的习惯,拿起一看,黄澄澄粘稠流动、诱人食欲的蜂蜜果然只剩半罐。
旁边还有一只细白恣的瓶儿,瓶塞业已拔下,只一拿近,那种让人心旷神怡的甜香味儿便更浓了一些,他方才嗅到的就是这瓶柑橘精油了。
杨帆看看那蜂蜜,再看看那精油,忽然就明白过来,登时心花怒放。他可不曾试过这般滋味,对婉儿这天仙子般的清丽女子,他也不敢冒昧地提出这种要求。可是在市井间时,他可是听那坊间汉子卖弄过的。
杨帆又惊又喜,挪身闪到榻上,一头钻进被底,欣喜道:“好婉儿,你当真是最最知情识趣的好女子!”
被底传出婉和微带娇憨的轻嗔:“坏蛋!偏是得了好处,才来甜言蜜语。”
杨帆嘿嘿笑道:“哪有,现在那蜜还不曾用呢!”
婉儿又羞又气地道:“坏蛋,你再来取笑人家,人家就不给你了。嗯……”
一语未了,被底便响起一声妩媚妖娆的呻吟,也不知她的哪一处要害被杨帆偷袭了。
很快,被底仿佛两条蛇似的扭缠起来,那宝蓝色的薄衾不时扭曲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薄衾终于被杨帆一把掀去,露出美态截然不同的两具身子,一具阳刚,一具阴柔。
婉儿香汗淋漓,青丝蓬乱,樱唇濡湿,愈发显得娇媚欲滴,一种异样的媚惑从她骨子深处散逸出来,她当真是个极内媚的女子。
婉儿娇喘吁吁地俯在榻上,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她光滑白皙的背上,直垂到圆润丰满的臀上,把她那纤秀曼妙丰腴圆润的胴体半掩半露地呈现出来。
杨帆以肘支榻,伸手去拿妆台上的精油和蜂蜜,健美的身体线条因之呈现的更加明显,他那健壮有力的身体宛如野豹一般结实,充满了力量,那块垒的肌肉于强悍中又透出一种柔韧灵活,凶横勇猛的阳刚气息。
看着她的男人这样强壮健美的身体,婉儿的美眸已经湿得要滴出水来……
忽然间,那细致优雅的柑橘甜香味儿更浓了,弥漫了整个闺房。
“啊!轻些……,啊!坏人!轻……啊……”
声音娇娇怯怯,小巷仄仄幽幽。
堂前曲径不得入,后庭恶客闯进来,杨帆愿打,婉儿愿挨,旁人实是羡不得也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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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事院刑房内,卫遂忠翘着二郎腿坐着,挟一口小菜,又有滋有味地抿了口小酒,然后冷冷地瞟了一眼受刑的人,淡淡地问道:“你招是不招啊?”
文昌左丞卢献躬身站着,撅着屁股,一条细铁链穿过他的鼻子,系在一个钉在地上的铁环上面,铁链只有两尺长,他的身子想直起来都办不到,可这样弯腰站着一时半晌还行,久了便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卢献额头的汗水像一颗颗黄豆似地滴落下来,他想蹲下,可是这也根本不可能,地上有一个小型的兵器架,上边插了一排尖刀,都是刀柄朝下插在槽里,刀尖冲上的,他的身子只要低了,那锋利的刀尖就能刺破他的胸腹。
他的双手像凤凰展翅似的拴在两条铁链上,铁链系在两边牢墙上的铁环上,一个狱卒正夹着烧红的钢针,探向他的指缝。
针尖刚一靠近,卢献就吓得拼命挣扎起来,可他却根本躲不开,挣扎之中,锋利的刀尖划破了他臃肿的肚皮,血立即顺着刀锋向下流去。卢献痛哭流涕地叫道:“招!招!我什么都招,不要用刑了,我已经承认谋反啦,真的不用动刑了!”
卫遂忠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道:“卢左丞,我看你是吓糊涂了吧?你谋反的口供,已经签字画押了,本官还问你做什么?我是要你招认你的同党,据本官所查到的消息,秘书少监李珣,就是你的同党之一吧。”
卢献赶紧道:“是是是,李珣是我同党,李珣是我同党!”
卫遂忠满意地一笑,呲了呲牙道:“嗯,那你就招吧,你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又是如何秘谋的?本官可是要确凿的证据!”
卢献被打得已经有了招供的经验,只是被酷刑弄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他茫然地想了想,直到那烧红的针尖靠近,才福至心灵地叫起来:“啊!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我跟他本是同科进士,一直就是相交莫逆的好友。
前几天,我回到京城,他还为我设宴洗尘来着。对对对,就是那一次,我们商量好了,要一起扶保太子恢复李唐江山,等到我们的兵马包围了皇帝的寝宫,我是文昌左丞,他是秘书少监,就由我二人伪造圣旨,加皇帝印,昭告天下,宣布皇帝退位让国,由太子继位。”
卫遂忠哼了一声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扭头对书吏问道:“都记下来了?”
书吏点点头,卫遂忠在桌上叩了两下手指,又道:“还有一个杨帆,据我所知也是你的同谋,一起招了吧!”
卢献茫然道:“杨帆?杨帆是什么人?”
卫遂忠冷冷地乜了他一眼,道:“杨帆是左羽林卫郎将,皇帝曾为他指婚,这等风光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么?”
卢献哭丧着脸道:“卫台院,卢某丁忧在家,十天前才刚刚回京啊,实在不知此人是谁!我……我该怎么招?别别别……,别用刑,台院叫我招,我招就是了,可……可我跟此人素未谋面,不知该怎么招啊!”
卫遂忠怒道:“你是凤阁舍人,常在宫中行走的,难道连宫中的将领你都不认识?”
“宫中将领?”
卢献忠只当他是想多攀咬些人进来,籍以立功,同时也能多敲榨些钱财,至于攀咬的人是谁却不重要,于是认真地想了想,如获至宝地叫道:“认得认得,我认得金吾卫引驾仗的引驾都尉朱彬。”
卫遂忠勃然大怒,喝道:“你认识朱彬有个屁用,老子叫你招的是……”
卫遂忠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他奉来俊臣所命,曾对杨帆做过一番详细的调查,知道杨帆在引驾仗里待过,卫遂忠灵机一动,心想:“卢献压根就没见过杨帆,如果强要他招,不免招得漏洞百出,不妨让他咬出朱彬,把朱彬抓来之后,再由朱彬咬出杨帆,如此可保万无一失了!”
想到这里,卫遂忠转怒为喜,笑吟吟地道:“好,那你就招吧,这个朱彬,是与你怎样同谋的?”
“朱彬……朱彬……”
卢献绞尽脑汁地想象起来,卫遂忠笑眯眯地道:“慢慢想,不要急,如果招得漏洞百出,本官可不饶你!”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秤砣
武成殿上,来俊臣毕恭毕敬地站着,先把宰相们的供词呈上,武则天看完之后,沉默良久,声音低哑地问道:“宰相们……都认罪了?”
来俊臣朗声道:“是,事实俱在,证据确凿,岂容他们辩驳?宰相们都是聪明人,一俟被捕,便知大势已去,纵然拖延些时日,也无助于他们脱罪,因此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武则天指了指那供状,疑惑地道:“为何只有‘反是实’这么一句?既无同党名单,亦无谋反详情?”
来俊臣心中一紧,忙故作从容地道:“陛下,宰相们身沐皇恩,却有负于陛下,如今事情败露,羞愧难当,故此臣只一审,他们就俯首认罪了。事已至此,宰相们只求速死,还能说些什么呢。他们毕竟是国之宰相,臣又不好逼迫过甚。不过……”
来俊臣偷偷瞟了武则天一眼,见她听的入神,又道:“犯人嘛,都是这样,一开始大多还存着些要有所担当、保全他人的心思,更何况这几人身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年养成的傲骨,哪肯轻易坦白一切。不过只要他们认了罪,这心防就打开了,陛下尽管放心,臣先关他们几日,熬一熬他们的心神,介时再行提审,一定可以叫他们供认全部罪状。”
武则天点了点头,脸色阴郁地道:“一定要弄清楚他们都有哪些同党,朕不想在身边养着一群白眼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咬朕一口!”
来俊臣舔了舔嘴唇,道:“是,臣做事,陛下尽管放心。陛下请看,司礼卿裴宣礼、凤阁舍人卢献就没有这些宰相们难缠,他们已经供出了一些同党!”说着,来俊臣又递上一份供状。
“嗯……”
武则天定定地看着来俊臣特意在供状上圈出来的那些人名,嘴角渐渐露出一丝冷诮的笑意:“冬官尚书李游道、秋官尚书袁智宏、司宾卿崔神基……,呵呵,这都是朕登基之后重用的人呐!”
来俊臣连忙道:“陛下烛照万里,光耀天下,在陛下的一双慧眼面前,什么奸佞也无所遁形的。只是这些人巧言令色,最善于掩饰,陛下日理万机,哪有闲暇一一详察,这才叫他们钻了空子,如今他们还不是被陛下识破了么?”
武则天微微笑了一下,道:“你呀,不要拍朕的马屁了。朕只有一双眼睛,怎能看得清这天下人心。如今,你就是朕放在百官身边的一双耳目,你做的很好!”
来俊臣诚惶诚恐,连忙拜倒,谢道:“臣蒙陛下宏恩,以一介布衣之身而至御史中丞,受陛下信任,委以监察百官之重任,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武则天淡淡地道:“起来吧,不用动不动的就跪下!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一个一个的细细的审,不过还有多少魑魅魍魉,朕要把他们一扫而空,清一清朕的朝堂!”
“喏!”
武则天看了看供状底部署名的主审官员,说道:“主审这裴宣礼的是侍御史来子珣么?”
来子珣是来俊臣的堂弟,两家都住在长安城朱雀大街,从小一块儿玩耍长大,是一对很合得来的坏胚。不过,因为长安城恰以朱雀大街为界,东边归万年县管辖,西边归长安县管辖,这两家恰好是分别住在朱雀大街东西两侧,所以从籍贯上来说倒是分属两县。
来俊臣发迹之后,需要大量的亲信,自然把这自幼一起长大的堂弟也弄了来,充作自己的心腹。一听武则天所言,来俊臣忙道:“是,裴宣礼本坚不吐实,是来子珣循循善诱,以君臣大道感化,才叫他幡然悔悟,招认了罪行。”
武则天颔首道:“嗯,来子珣是个能干的官员,他现在是侍御史?升他做一个监察御史吧!”
来俊臣赶紧道:“臣代来子珣谢过陛下隆恩!陛下,这里还有凤阁舍人卢献的供状!”
武则天又接过卢献供状,只看了几眼,脸色就阴沉下来,方才裴宣礼的那份供状,招认的都是在京的官员,而卢献的这份供状,招认的人成份就复杂多了。
卢献为父居丧,丁忧二十七个月,如今丁忧期满刚刚回京,到京还不足十日,就摊上了这么一桩事情。京中这两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官员们起起复复,上上下下,卢献对这么频繁的变动实在不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