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与白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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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他的大叫之声,阵阵的呐喊声,越传越近,我将宋坚,也拉到了土坑之中。
那个大坑,竟成了一个现成的工事,有一个胡克党徒,忽然跳出土坑。道:“我们没有受挟制!”但是,他才讲了一句,一颗子弹呼啸而过,他立即跌倒在地!
里加度见到了这样的情形,面色更为难看。只见他慢慢地举起手来,嘴唇哆嗦著,忽然,手猛地向下一挥,狂叫道:“反击!”
那十来个伏在土坑边上的胡克党份子,立即开火,子弹横飞,呐喊连天,战况之激烈,实是不下于正式的争夺战!
里加度所率领的人虽然少,但是那几个人,显然都是胡克党中的精锐份子,枪法十分准,好几十个冲上来的胡克党徒,都尸横山坡!
我和宋坚两人,呆了片刻,我跃了起来,也伏在土坑边上,向山下大叫道:“里加度很好在山上,你们别上了美国人的当,如果你们不信。不妨高举武器,上来有个究竟!”
枪声和呐喊声,虽然仍是十分震耳,但是我相信我的呼喝之声,在山下的胡克党徒,是一定可以听得到的,突然,我的话才一出口不多久。只听得山脚下。传来了李根的大声呼叱,和胡克党徒的吵骂声,枪声反倒渐渐地静了下来,我取起了一枝枪,问里加度道:“里加度先生,你觉不觉得,如果李根不死,局面便难以控制?”
里加度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我道:“如果我在山上射击,将李根射死的话,那你准备怎样报答我们呢?”
里加度面上的神色,似不十分相信,他将头向山下看了看,山下密密麻麻的是人,虽然可以看得出李根正在跳东跳西地寻人,但是和他相距,足有一百多码的距离,要射击中的,确非易事!
里加度看了一会之后,道:“你能够办得到吗?”
我笑了一下,道:“我可以试一试,如果成功了,又怎么样?”里加度“哼”地一声,道:“先生,你可曾注意到,只要你一露出头去,你自己首先成了射击的目标,李根是出名的‘神枪手!’”
我立即答道:“当然,你要射击别人,你也就同样地会成为人家射击的目标,这才是公平地竞争。我如果死了,你可以减少一个敌人,虽然在目前来说,我算是你朋友如果李根死了,那么你就控制整个局面,不怕煽动了!”
里加度又想了片刻,道:“好的,如果你做得到这一点,发掘这笔财富的事,按照你原来的提议,我们双方面,一人一半。”
我回头望了望宋坚,宋坚的面色,十分严肃,只是道:“卫兄弟,小心!”
我吸了一口气,提著那柄枪,慢慢地向坑外面爬去,到了土坑边上,我停了一停。
这时候,双方并没有驳火,只是山下传来李根和几个胡克党徒的吵闹声,山上显得十分寂静。里加度和胡克党徒,都以异样的眼光看著我,我知道他们心中在奇怪,何以我竟会不怕自己首先成为他人的射击目标?
因为,我探出头去,要找寻李根,必然要花费上几分钟的时间而在几分钟的时间之内,别人是可以向我发上十七八枪了,看来,这是我完全占于劣势的争斗!
我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可是眼前的情势,却逼得我要这样做。
因为,如果李根不除去,胡克党徒的情绪,得不到平定的话,我们的处境,极其危险。李根一死,事情便好办得多了!
当时,我和宋坚两人,都是如此想法的,所以我才愿意去冒这个险,但是以后事情的发展,却证明我们两人都错了。当然,“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我在土坑边上,略停了一停,慢慢地探出头来,向外面望去,我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砰”地一声呼啸一颗子弹,已经在我的头顶擦过,我的头皮上,几乎也可以感到子弹的灼热!
我连忙缩回头来,在我面前的松土,又因为两颗子弹的冲击,而飞扬起来,撒得我一头一脸,都是泥土!
我定了定神,只听得李根在下大叫道:“你们说里加度没有受人控制,那么,他为甚么不现身出来?为甚么?”
李根的话才停,便听得聚集在山下的胡克党徒,大声叫道:“里加度!里加度!”
我心知这时候,如果里加度敢以大著胆子,跳上土坑,在山头上现一现身的话,只怕李根便无所施其技了。
但是,当我回头去看里加度时,却见他面色发青,身子在微微发颤。
我立即道:“里加度,为甚么不出去让部下看一看?”
里加度道:“刚才你已经领教了李根的枪法了?”
我泠泠地道:“李根未必有那么大胆,敢以当众射击你!”里加度摇了摇头,道:
“我们刚才的协定还有效是不是?”
我心中暗骂一声:“胆小鬼!”当我在心中暗骂他为“胆小鬼”之际,我的确未曾料到,他除了瞻小鬼之外,还是一个奸诈已极的小人!
山下的“里加度”、“里加度”的呼声,越来越高,但是却又渐渐地静了下来,分明是胡克党徒对于他们首领迟迟不出现一事,感到了失望。
我以手扒开面前的积土,动作极其缓慢,使得在山头下看来,一点也看不出,我费了约莫三分钟,已在面前,拨开了一个孔,凑在这个孔中,我看到李根正带著百余人,向山头一步一步地逼近!
我连忙扬起了手上的枪,但是,我的动作却太以急切了些,在我扬起枪之际,枪管露出了掩蔽的积土之外!
而就在那一刹间,只听得一声枪响,我手腕感到了一阵剧烈的震动,我立即一缩手时,我手中的枪管,已经被射去了半截!
李根的枪法,如此神乎其技,当真是骇人听闻!
这时候,绝不容许我有多余时间犹豫,我抛去了手中的坏枪,喝道:“再给我枪!”
一个胡克党徒,又抛了一柄枪给我。
我从土孔中向下望去,李根离我,越来越近,只有六七十码了!而且,他非常聪明,虽然是他带著人来冲阵,但是却另有三个人,在他的面前,成一字形,将他那身子,紧紧地遮住。
在三个人中,有两个是白人,还有一个,看样子像是印度人。胡克党徒本是国际罪犯的避难所,其中有一个印度人,也不觉得奇怪。
这种情形,对于我要击中李根,增加了困难,但是也证明了只要我将李根击倒,局面便可以如我所料,不致再有困境了!
我这次,加倍小心,将枪管从我拨出的泥土孔中,伸了出去,同时,又将那孔,拨大了些,以便我可以看到射击的目标。
就在我将土孔拨大些的时候,积土十分松软,动了一下,李根已举起枪来,向我射击!
他一举起枪来,本来遮在他面前的两个人,自然不得不分了开来,我捕捉了这一闪即逝的时机,扳动了枪机!两下枪声,几乎是同时发生的,我一扳动了枪机,立即身子向后一仰。
而我尚未跌下土坑的时候,一大堆泥土,已向我压了下来。
那堆泥土,显然是被李根的一枪击下来的。
那时,我也明白了里加度之所以害怕而不敢露面的原因,因为李根的确想置他于死地,李根当然不可能知道是我向他射击,他只是一发现山头上有异动,便立即发枪,不错过可以杀死里加度的机会而已!
我跌到了土坑中,闻得半山腰上,响起了一阵的呐喊之声,宋坚紧张地问道:“中了么?”
我本来对自己的枪法,十分有信心,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发出一枪,我却也不敢十分肯定,是否中的,但是听半山腰中那种混乱的声音,我那一枪,可能已经打中了李根,也说不定的。
我一跃而起,又跃上了大坑,向下看去!
一看之下,我不禁一声欢呼,因为我看到李根倒在血泊之中,胡克党徒,乱哄哄地围在他的旁边,我的一枪已将他打倒了!
我连忙道:“里加度,李根死了!”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里加度的声音,却并不怎么欢喜,而且还显得十分冷淡,道:“你转过身来。”
从他的语言之中,我已注意到事情发生了必是极不寻常的变化!
我立即转过身来,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一个胡克党徒,手中的枪,正对准了宋坚的脑后!宋坚的面色,十分难看,里加度则浮著一丝奸笑!我一见这等情形,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只当里加度是胆小鬼,但是却未曾料到他,居然还如此奸诈!他竟由头至尾地利用著我们两人,而李根一死,他便立即翻脸不相认了!
里加度冷冷地道:“卫先生,请放下你手中的武器!”我真想送一颗子弹进他的体内!但是,我不能不顾宋坚,因此,我双手一抛,将手中的枪抛到了土坑之中,道:“里加度先生,人家说你是一个十分能干的人,如今我才知道。果然如此!”
第十六部:饥渴交加死亡边缘
里加度命令我转过身去,宋坚早已被缴了械,里加度走出了土坑,接受他部下的欢呼,俨如是一个大英雄。
而我们则被枪指著,向山头下走去,不一会,我们便被驱进了一座碉堡之中。
这是一座旧式的机枪碉堡,除了入口处外,便是三个,不足一尺见方的机枪射口。
我们被驱了进去,厚厚的铁门立即“砰”地关上!
我首先扶住了宋坚,道:“宋大哥,你没有事么?”宋坚苦笑了一下,道:“是我累了你了,如果不是我受了伤,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制!”
我也苦笑了一下,道:“宋大哥,如果说甚么人累了甚么人的话,那是我累了你!
因为我居然相信了胡克党徒的话,和里加度订立了协定!”
宋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我分别在三个机枪射口处向外看去,只见在这座碉堡之外,少说也有十多个人,在来回巡逡守卫著。那显然是里加度因我们上次轻易走脱,这次便加强防守了。从一个射口处,我可以看到那扇铁门,在外面加著老粗的大铁柱。
当然,以我和宋坚两人的力道,要将那扇铁门撞开,也不是甚么难事,但是,在撞开铁门之际,如果要不发出声,不使人发觉,那却是绝无可能的事!我看了一会,决定放弃撞门而逃的念头。
我又看看那三个机枪射口,不足一尺见方,我相信我和宋坚两人,都没有法子钻得出去。而能够从那么小的地力钻出去的,全中国只有一个人,那人姓关,是一个老者,他的软体“缩骨功”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能够将整个身子从一个径才尺许的铁圈中穿过去。这位老人家早几年曾经出国表演过,外国人以为这是“艺术”,其实,这是最正统的中国武术,外国人企图以所谓“科学”去解释,是永远得不到结果的。
宋坚看我望著射口,像是也知道我在想甚么,道:“卫兄弟,我们此际,逃比不逃,更加危险!”
我道:“宋大哥,你难道忘了那位朋友的警告了么?”宋坚道:“我自然记得,死得快是福!可是,我们如今却不会死的。”
我见宋坚讲得如此肯定,心中不禁大是惊讶道:“何以见得?”宋坚道:“我们离开的时候,里加度已在山头,掘深了约莫一丈。如果那笔财富,是在这个山头之上话,早该发现了!”
我听了之后,心中不禁一动,说道:“宋大哥,你可说是,里加度实际上,并未找到正确的地点,所以他仍要利用我们?”
宋坚道:“我的意思正是那样。”我道:“那山头上的四块石碑上所刻的图案,正和二十五块钢板之后的文字相合,照我看来,里加度所把握的,正是准确的地点!”宋坚道:“如果是的话,我们就完结了!”
我们两人,都不出声。宋坚因为腿伤,所以躺在地上,我则在潮湿闷热的碉堡之中,来回踱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黑了下来。
天一黑,阴湿的碉堡之中,简直成了蚊蚋的大本营,我们不得不脱下身上所穿的衣服,点火燃烧,以烟来驱逐蚊蚋。
而在这一天来,虽然我和宋坚,都是受过中国武术训练的人,能够适应极端艰苦的环境,但是也感到了又饥又渴,和极度的疲倦。
我也躺了下来,我们两人,都在设想著里加度是否能发现那笔财富。
在天黑之后的大半小时,忽然听得有人,向碉堡走了过来,我立即凑向射口,向外看去,只见里加度提著一盏灯,向碉堡走来。
我立即又躺下,低声道:“里加度来了!”
宋坚也立即低声道:“他一定是有求而来,我看他未必敢进来与我们相对,他在外面,不论讲一些甚么,我们只是不理!”
我道:“不错,让他也急上一急,摸不透我们在想些甚么!”
我们说著,便听得铁门之上,传来了两下撞击之声,接著,便是里加度的声音,道:“怠慢你们了,你们可要食物么?”
我和宋坚,都不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但是我们两人,却都不出声。里加度又乾笑了两声,道:“泰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