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慕-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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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潼站得太近,李嘉图开门时小心翼翼的。他低头一看,发现李嘉图从才开到一半的门里钻出来,连忙让开了路。
“我记得新竹路有一间日料店……”苏潼关好车门,回头好奇问李嘉图,“怎么了?”
李嘉图双手揣在外套口袋里,目不转睛看着他,摇了摇头。
苏潼被他看得不甚自在,本来还坦然的表情变僵了一些。他握成空拳的手掩住了嘴巴,低下头轻微咳了一声,接着把李嘉图拉近,吻住了他。
他握着他的手臂,若有似无的力度,却让李嘉图放在口袋里的双手握成了拳头。生疏感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甚至过了几秒钟,他才想起来要像苏潼一样,闭上眼睛。
苏潼的嘴唇比自己的要柔软许多,有淡淡薄荷的香味。他尝试着微微张开嘴巴,亲吻他的唇边。唇膏的味道是甜的,像是蜂蜜。当苏潼的舌尖碰触到他的上唇,他隐隐打了一个激灵,忍不住向前移了一小步,取出口袋里的一边手,扶到了苏潼腰上。
如果不是开进停车场的车辆打亮了车灯,李嘉图简直想不到这个吻会有结束的时候。他窘促地低下头,余光看到车并没有往这边开过来,又不禁抿起了湿润的嘴唇。
他舔了舔嘴唇,确认那辆车已经停了下来,车灯也灭了,才抬头看向苏潼。
苏潼清了清喉咙,嘴唇在迷暗的夜色下隐隐发光。“走吧。”
李嘉图点头,却没有动。他看到有人从刚才那辆车上下来,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连忙拉住了往前走的苏潼。
苏潼还没来得及惊讶,李嘉图就拉近了他。
他们交换了一个温和而短暂的吻,苏潼在分开时古怪地看着他,失笑道,“还要不要吃饭了?”
其实李嘉图已经不想吃饭了,可他还是点头。
这座城市一年四季都是绿荫如盖,即便只是早春,新抽出的嫩芽已经和原本就没有掉落的叶子一起郁郁葱葱地遮住道路上方的夜空。
树下是绿色的照明灯,让气氛显得诡秘而安宁。
社区健身设施区域里有一些老年人和小孩子在锻炼身体,旁边的店面安安静静地营业,仿佛几步开外并不是城市里车流量最大的主干道,而已然是隐于市的桃源。
餐厅面积不大,白色简约的风格看起来并不像一家日式料理店。铺设着苏格兰风格红色格子桌布的餐桌旁,摆着墨绿色的柔软沙发。店里播放着轻柔的冲绳民谣,歌手悠扬的唱腔飘荡在四方小巧的店面里。
正坐在其中一张餐桌旁看书的老板见到有人进门,起身道,“欢迎光临。”
李嘉图发现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不由得讶然,但是想想现在也过了吃饭的时候,这样隐秘的小店没有顾客也不奇怪。
“随便坐吧。”年轻的老板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厨师,同时也不像生意人。他走到柜台旁边,拿了两本菜单,等他们确定了座位,微笑把菜单分别交到了他们手上。
李嘉图过了饿的时候,没有心思点菜,四处观察店里的装潢。
墙上装饰着精致的微型家庭模型,每一个小家都和店面一样温馨。
“这边没有寿司,你看看要吃什么?”苏潼提醒一直在东张西望的李嘉图。
不卖寿司的日式料理店?李嘉图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终于打开了放在面前的菜单。
菜单上果然没有寿司,这么一来,基本上不在外头吃饭的李嘉图便不知道要吃些什么好了。看着菜单上面那些精致好看的菜式,简直和日剧里出现的家庭料理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做出来是不是的确如此。
李嘉图看了半天,也决定不了要吃什么。坐在对面的苏潼好像也是如此,为此不得不把老板叫过来,问有什么推荐的。
老板已经系上了围裙,双手揣在围裙口袋里,踱步过来介绍道,“主食我们店里推荐这个。”他把苏潼手里的菜单翻到第一页,“这道,‘初恋’。”
听到这个菜名,李嘉图喉咙一紧,别扭地看向苏潼。
苏潼之前一直托腮看菜单,这会儿侧过头,掌根压住了嘴唇,声音不清不楚地发出来,问,“原名叫什么?”
“就是吞拿鱼盏。”老板解释道,“上面是吞拿鱼刺身,底下是海苔和米饭,米饭里拌有酱料和芥末。吃的时候,一勺子挖到底,就会吃到吞拿鱼的鲜甜、海苔的香脆、芥末呛鼻的味道还有酱料酸酸的感觉。就跟初恋一样,酸甜苦辣,样样都有。”
听罢苏潼眉尾微妙地动了一下,笑得有几分牵强。偏偏老板介绍得那么热情洋溢,他只好抬眼问李嘉图,“吃吗?”
李嘉图双手撑在沙发上,点点头。
“要两份这个。”苏潼说到这里,不知为什么不再打算听老板的推荐,往后翻了两页,说,“一份福冈冻翅、一份鱿鱼天妇罗。——你有什么想吃的?”
李嘉图摇头,“我都可以。”
“要不要尝试一下我们店里的清新牡蛎?是用特调的酱汁熬制的,上面铺有白萝卜泥,又鲜又甜。”老板看苏潼没说话,又把疑问的眼光投向李嘉图。
他抱歉地笑笑,看了菜单一眼,问,“有三文鱼吗?”
听到他问,苏潼在对面轻轻笑了一声。
李嘉图没有在意,指着菜单上的九州风味刺身,“这个上面是不是三文鱼?”
“对对对,这个刺身不需要蘸酱油。它是事先通过一种日本果酱腌制的,综合了三文鱼的肥腻感,风味很独特。”老板热情地回答。
他若有似无地点头,而苏潼已经说,“加一份这个吧。”
点完菜,李嘉图才想起来菜单上竟然没有标注价格。回过神来的时候,老板已经拿着单子离开了。看来老板和厨师是同一人,他走到后面厨房去后,店面外面就只剩下苏潼和李嘉图两个人了。
李嘉图不甚自在地坐着,拿过放在一边的抱枕抱在怀里,半分钟没到,又放回了原处。
苏潼翻看着店里的杂志,倒是比他安分很多。
“老师,”李嘉图把面前的玄米茶往旁边挪了挪,胳膊放到了桌上,问,“你以前来过这家店吗?”
苏潼连头都没抬,摇头道,“没有,路过很多次。”
李嘉图问完也觉得自己没动脑子,如果苏潼曾经来过,刚才也不至于不会点菜。他原以为再见到苏潼,自己会有很多话要说,可事实并不是。见到他的时候,李嘉图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捧起茶杯,低头呷了一口茶,余光看到苏潼抬头看向了自己,连忙放下杯子,等着他说话。
苏潼注视了他片刻,说,“以后不要这样叫我,我不是你的老师了。”
闻言李嘉图愣了愣,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一下子都回到了他的脑海里。他的困窘和无措都消失了,心里沉甸甸的。半晌,他看着他,问,“那是什么?”
苏潼目光一暗,眉头微微皱了皱,把面前的杂志合上放到一旁,郑重反问道,“你说呢?”
李嘉图忍不住张开嘴,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而苏潼语气肯定地说,“今后我会对你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54
苏潼租的房子就在区图书馆附近,和吃饭的地方只隔了那座图书馆。
为了不逆行,吃完饭以后,苏潼还是开着车绕到了图书馆背后,再折回自己居住的小区。路灯多是被路边的树木挡住了光线,李嘉图望着窗外,在经过公交车站牌时试图看清站名,但都一无所获。
没多久苏潼沿着一条只能单行的小路,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打着方向盘进了地下停车场。
毕竟是一个商业体成熟的小区,建在城市中心,绿化率很高,闹中取静,周边饭店、银行、购物广场一应俱全。李嘉图不用问苏潼,也猜得到这里的房租一定很贵。
“你在这边租房子很贵吧?”停车场里停满了车辆,李嘉图也不知道苏潼的车位在哪里。
苏潼在停车场里绕了一阵子,才找到自己的停车位。他一边倒车一边说,“也还好。我是用水街那套房子租出去的钱付的房租,没花工作收入。”
他好奇道,“那为什么不住家里呢?”
“嗯……那套房子太大了,四室两厅,一个人住浪费。而且住这里离公司近,过了隧道,没多远就到了。”苏潼停好了车,又说,“你过来的话,坐30路到文物苑下车就好,不过要稍微走一段路,四百米吧。”
刚才李嘉图就是在找从学校来这里的公交车,也不知道是不是苏潼当时就注意到了。他从车上下来,想了想,又说,“谁说我要过来的?”
“你确定你不过来?”苏潼调笑道。
李嘉图跟着他走进电梯间里,扁了扁嘴巴。
电梯已经使用了许多年,按键上方贴满了安全检测标签,苏潼按下了23楼的按钮,抬头望着数字缓缓上升。
起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被往上提了一下,李嘉图也看着那依次变化的数字,过了一会儿,他发觉苏潼在打量自己,匆匆瞥了他一眼以后,又继续盯着数字,问,“干什么?”
“长高了啊。”苏潼说。
他愣了愣,嘀咕道,“我每天都喝牛奶好不好。”
苏潼还在看着他,突然说,“哭红了眼睛不好看,以后不要哭了。”
闻言李嘉图呆住,电梯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他看着苏潼一边低头拆着钥匙扣上的钥匙,一边往外走,自己险些忘了走出电梯。
“我中午会在公司,晚上一般是九点以后回来。周末可能也上班。”苏潼打开门,等他走进去以后,把手上拆出来的钥匙递给他,“门禁卡暂时没有备用的,我下回补办以后给你。”
李嘉图怔怔看着他递过来的钥匙,一时回不过神来。
“拿着呀。”苏潼好笑道。
他迟疑着把钥匙接过来,握在手里,上面还有苏潼手上的温度。
苏潼打开门边鞋帽间的灯,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挂钩上,给李嘉图找了一双拖鞋,然后自己换好鞋,往客厅里面走。
李嘉图一边把鞋子蹭掉,一边把刚刚得到的钥匙扣进自己的钥匙圈里,走出鞋帽间,房间里的一切已经霍然开朗。
苏潼的新家仍然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大开间,但目测起码有九十平米,家具不多,显得有些空旷,加上也许是刚搬进来不久,很多东西都摆放得很凌乱。开放式的厨房和客厅之间没有任何间隔,流理台旁放着几只大纸箱,李嘉图走过去打开一看,都是书。
他的习惯和以前一样,回到家先烧一壶热水。
李嘉图杵在客厅里面,左右张望了一下,走到客厅宽敞的落地窗前。房子是东南朝向,东边是一面完整的玻璃墙,南面一扇扇落地窗外就是阳台。他把窗前的百叶窗打开,窗外灯火辉煌的夜景立即映入了眼帘,看得他睁大了眼睛。
“开点窗透透气吧。”苏潼蹲在厨房,整理他那一箱箱书籍,远远说道。
李嘉图回头看了他一眼,将百叶窗卷起来,拉开面前的落地窗。凉风突然涌进了屋子,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看到阳台的置地晾衣架上挂着苏潼的衣服,回头问,“你的衣服,要不要收进来?”
“什么?”他抱出一大摞书,转身全部放到了流理台上,“哦,好。你帮我收回来吧。”
他一时找不到阳台的灯,不过客厅的灯很明亮,全部都透到了外面。他把苏潼的衣服一件一件从衣架上面取下来,再把衣架挂回去。收到后来,李嘉图停了下来。
“我来吧。”苏潼好像猜到会发生什么事似的,从客厅里走出来,拿过李嘉图已经抱在怀里的衣服,又顺手把还挂在衣架上的内裤扯了下来。
李嘉图尴尬地咳了一声,眼看着苏潼什么也没说就往房间里面走,自己站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冷风,把发热的脸吹凉以后,才回到屋子里。
他没有想到苏潼竟然会把书都放到了橱柜上面的柜子上,看着上面堆积起来的旧书,也不知是什么年月留下来的,从摆放的方式来看,短时内也不像要再看的样子。李嘉图又看看流理台上的那摞书,索性都帮苏潼放到了柜子里。
旁边烧水的壶突然响了起来,吓了李嘉图一跳,壶口出来的水蒸汽喷到了他的毛衣袖管上,转眼间就湿了。
他抓了抓手肘上那片润湿的毛线,手心里多了一些墨绿色的绒毛。
“怎么了?”苏潼从房间里出来,看他呆呆站着,问。
李嘉图把手摊给他看,说,“水蒸汽的水把毛衣弄湿了。”
苏潼走过来,拉过他的手拨掉上面黏着的细绒,又吹了吹。凉凉的气流让李嘉图手心发痒,手指忍不住扣了一下,还是把手挣开了。
“毛衣脱掉吧,开空调就不冷了。”苏潼说着,从冰箱顶上拿起空调遥控器,打开了客厅里的立式空调。
他低头握住了